潘紅升匆匆下了車,走的很快;他的秘書不得不快走幾步跟上去。
「在幾樓?」他頭也不回。
「三樓,特護病房,那個男的似乎傷到了心臟,現在還在搶救。」小米好不容易才追上他的步伐。
傷到心臟?潘紅升聽了這句話腳步微微停了一下:「你不用去了,公司裡還有一堆事,先去幫我處理一下。」
走進病房,他看著狼狽不堪歸來的花妖,心情很不是滋味:「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倒是沒事,但這位先生……」花妖臉紅彤彤的,尷尬不已的低下頭:「對不起老闆,我沒有完成好任務,但是珠子我帶回來了,你看!」
說罷她從懷裡捧出神之淚寶珠,只見這塊寶石比之前那塊略微的小一點,但光彩更加奪目!
與之不同的是,這顆珠子似乎還帶著熱氣,感覺自己一跳一跳……
潘紅升發現神淚上面帶著血,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花妖,只見其渾身都纏滿了繃帶,很難想像在身負這麼多傷的情況下,她居然可以殺出重圍平安歸來。
手裡緊緊攥著這顆帶血的寶石,潘紅升居然眼淚不由自主的湧了出來。
這讓花妖有點不知所措:「老闆,你這是……這是幹什麼?」
潘紅升沒有說話,他快速的轉身拭去眼淚:「沒事,好好休養,這個兄弟我一定會全力救治,一定會把他救活!」
「謝謝老闆。」花妖突然臉頰變得紅彤彤的,眼神躲閃不定……
潘紅升的這種反應,讓她內心異常滂湃。
出了病房,潘紅升才漸漸清醒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花妖為了自己,不惜用鮮血甚至是生命完成任務,他萬萬沒有想到。
一直以來,他都在幫老爺子完成任務,但是現在居然有人肯為自己做這些事……
雖然這些手下們能力有限,沒有像骷髏會那些高手們那樣強大,但他們的忠心不二卻是頂尖的。
潘紅升緊緊的攥住那顆神之淚,這顆寶珠上面不僅僅沾染了花妖的血,還有自己的淚水。
突然間,他感到自己手心微微發燙,原本就微微跳動的神之淚,居然溫度驟然上升……
原本在表面沾染的鮮血,突然一下子被吸了進去,混著他剛剛流下的淚滴,表面熱騰騰的冒起氣泡!!
突然他想起來古籍中的一句話:神之淚,天化之物;世人的血淚喚醒……
眼淚?鮮血?
他的一隻手顫抖起來:莫非,這就是……成熟的神之淚?
只見手中的珠子就像是有呼吸,正在用眼睛看著自己一般,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般散發著勃勃生機……
拿到了神之淚,傀儡術士欣喜若狂,立刻就給潘紅升跪下了:「真是太感謝您了!我過去那顆珠子就算是能夠及時成熟,我的身體估計也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潘先生,你這就等於是給了我條命!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儘管吩咐!」
「這是你應得的……」潘紅升笑了笑:「其實我重新想了想,我不應該向你提出什麼條件,既然是我毀掉你的東西,現在完璧歸趙是理所應當的,所以你不用在意那件事了。」
「什麼?」傀儡術士楞住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您……您真是……」
潘紅升自從花妖這件事之後,真的想了很多。
手下的好壞,不是僅僅用實力來衡量的,就算自己用這件事吧對方拉攏過來,若是心不甘情不願,那也是半點用處沒有反而給自己增加一個不穩定因素。
自己完全有能力靠著現有的陣容跟對方周旋,以前是這樣,現在雖然敵人強大了,但不能被打亂節奏。
送走傀儡術士,他開始部署防守策略,現在對於自己來說每分每秒的時間都很珍貴,骷髏會居然會注意到花妖的行動,說明自己已經被列為頭號對手,而襲擊花妖未果,使得兩者之間沒有了一絲迴旋的餘地。
潘紅升不會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手下,而骷髏會既然動了手也不會再猶豫!
既然啃不動奧利安,骷髏會已經把自己攻略的重點放到了亞洲,放到了潘紅升身上。
花妖,張博文和卡西歐都在醫院,雪莉又必須守在那裡,現在只剩下黑蠍一人可以應戰了。
「老闆,據可靠消息,骷髏會已經把牽制奧利安的任務交給澳洲分部,而歐洲分部的幾大悍將由傑克勞倫斯領隊,已經乘坐專機往咱們這裡來……」黑蠍說這句話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哆嗦了一下。
身為曾經的北美第一殺手,他知道骷髏會的一些事情,知道那是一塊不可以碰觸的領域。
就算是這些只認錢不認人沒有人性的殺手們,也都有一個共識:凡是涉及到骷髏會的生意,給再多的錢都不幹!
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涉及的區域。
記得他曾經有個十分有默契的拍檔,就是因為貪錢所以惹上了骷髏會,當黑蠍找到那個人的屍體的時候,幾乎分辨不出來是誰——那個人號稱北美死神的傢伙,首屈一指的殺手,居然被人丟進了碎木機……
即便是這些刀尖上舔血活下來的人,也是有禁區的。
「你也去醫院那邊吧。」潘紅升此時人在煙霧中,最近他煙抽的很凶,桌子上的煙灰缸爆滿,地上桌子上也滿是煙灰,雖然秘書小姐隔一會就來清理,但還是趕不上他的速度。
「但是……您一個人……」黑蠍嘴角一抽搐,他覺得自己很無能。
潘紅升看了他一眼:「保住醫院裡的那些弟兄,是你和雪莉的首要任務!這裡有太多人,不能在讓這裡成為戰場!」
他說這句話之前考慮了很久,雖然那個道長說這裡是什麼福蔭之地,常勝之門,但前幾次的衝突都意外造成了公司一些員工受傷,那些保鏢們也是死傷甚重,他不忍心再看到這些沒有抵抗能力的人無辜受到連累。
為了以防萬一,他給幾個公司的人都放了假,空曠的大廈連個保安都沒有,只剩他一人。
樓道裡,以往熱鬧的錄音棚,寫字間,和辦公室,都空無一人,潘紅升慢慢的在這裡踱著步子,熟悉的環境突然變得有點陌生。
這反倒使得他的心安穩下來。
這下不會有人無辜受傷了,自己也不用顧忌什麼了。
當傑克帶著一大幫人湧進大廳的時候,都愣住了。
只見潘紅升懶洋洋的躺在大廳裡面,悠閒的喝著酒
見到他們來了,潘紅升輕輕一招手:「稍後,我喝完這杯。」
「有意思。」單眼的傑克倫敦笑了:「也好,我趁機把那個傷我一隻眼的女人料理了,都給我仔細搜!一個也不要放過!」
「不用白費力氣了,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潘紅升淡淡一笑:「我一個人足夠了。」
「混蛋!」傑克身後幾個人瞬間竄了出去,卻在同一時間都被氣刃切中身體,「噗嗤!噗嗤!」
幾人身體一眨眼的功夫都被撕裂了,後面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呵呵,看來你是認真的……」傑克倫敦坐了下來,手下連忙給他點上雪茄。
「你是想用手下的命來消耗我?這一招我見得多了,不好意思對我不好使。」潘紅升看到對方裝模作樣的架勢,把杯子裡的酒猛地送進喉嚨:「都一起來吧,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手下們都看著傑克,看得他勃然大怒:「愣著幹嘛?上!」
潘紅升在對手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清楚了,對方雖然數目眾多,但僅有四人真正可以算是威脅,其餘的都是湊數的雜兵而已。
這樣羸弱的隊伍,肯定不會是敵人的主力!
既然對手已經下定決心對付自己,那絕對不會拍這麼點人來,剔除奧利安的牽制因素不說,那個惱羞成怒的安傑爾不會就這樣冒失的行動。
上次自己斬殺對方的愛將,還故意放馬賽隆回去,相信那傢伙應該氣的發瘋了。
潘紅升注意到一股子強大的能量就在附近,雖然在竭力隱藏自己卻遮蓋不住那股子沸騰的殺氣!
「不如把你們的老闆一起叫出來,好不好?」潘紅升冷笑一聲把酒杯丟到地面。」
紅色的酒順著地縫流淌,跟那些血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複雜的味道。
傑克勞倫斯氣的把雪茄一折:「你,還不夠格!給我上!」
小卒子們四面圍攏,卻只見中間一道火光閃起,渣滓瞬間化為灰燼。
「啊……啊……」一個身子被燒焦半邊的嘍囉趴到傑克腳邊:「水,勞倫斯,給我水……」
「嘩啦!」
迎接他的卻是一腳。
出手的那人緩緩的把腳從血肉模糊的屍體中國抽出來,抬頭看了潘紅升一眼:「你就是潘紅升?殺死古鐵雷斯的潘紅升?」
潘紅升看了他一眼,算是回答。這個人長得身材適中,絡腮鬍子加長髮,就像一隻金毛獅子。
「你知道我是誰嘛?」絡腮鬍眼睛直勾勾盯住了潘紅升:「我就是古鐵雷斯的徒弟羅蘭德!我好不容易才遇到這個機會見到你,雖然不知道你使用什麼卑劣手段殺死了我師傅,但今天我一定會替他報仇!」
「哦。」潘紅升終於回答了對方一個字,他把一張椅子搬過來反著坐下來:「那就來吧。」
「混蛋!」
羅蘭德衝了上去,他的拳路果然跟古鐵雷斯如出一轍,但是比起他的師傅來很顯然偏重攻擊,但卻也是有防守功底。
對方的拳力透著內氣功底,潘紅升為了節省內氣不得不閃身躲避,眼看羅蘭德跟潘紅升纏鬥,勞倫斯卻點點頭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其餘兩個穿白西裝的人立刻心領神會,斷了潘紅升的後路。
潘紅升突然閃過羅蘭德的重擊,高高躍起雙手食指各自射出一道氣矢,這出乎意料的一招瞬間使得身後兩人應聲倒地,起身時只見被氣矢擊中處皮肉幾乎被擊穿,血流如注戰力大減!
「混……」羅蘭德愣了下,動作稍稍慢了一拍被潘紅升一個變速衝擊,被重重撞了出去!
羅蘭德算是防守意識比較強的戰士,但潘紅升這一招實在是太突然,現場的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無間歇連續攻擊,被撞出去之後羅蘭德的身子被埋在了碎石瓦礫中。
僅僅一個回合,三名手下全部被干翻!
勞倫斯手指尖微微顫動了下,把自己的外套一甩。
沉重的牛皮外套,噗通一聲掉在地上,看起來材質不錯。
「這麼好的外套,就這樣不在意?」潘紅升這些年見過些世面,知道這件外套的材質肯定很名貴且穿了幾十年才傳出這種效果。
「可惜,今晚若是不打敗你,我什麼都沒了,」傑克勞倫斯指指自己的一隻假眼:「我只想問你一句,傷我眼睛的女人在那裡?」
「你沒機會知道了。」潘紅升看看身後,突然身形一閃!
「啊!啊——」不等勞倫斯反應過來,兩名穿白西裝的男子早就身首異處。
一滴冷汗從勞倫斯臉上滴下來……
果不其然,那個瘋婆子的主人過人厲害,不僅實力強大,還膽識過人……
自己帶來的這幾十號人,瞬間就灰飛煙滅!
他心裡有點犯嘀咕:不是說馬賽隆大人和安傑爾會長也來?怎麼還不見動靜?勞倫斯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不會是……我拿他們做犧牲品,他們也拿我做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