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激起了左江最後的狂性!雖然一隻耳朵被切掉,他仍然用頭一撞!齙牙犬的嘴巴被撞到,牙齒碎了一地!
「混蛋!你死定了!」齙牙犬慌亂中拿著刀子胡亂比劃,雖然有幾刀劃中了對方,但大部分攻擊都落空了。
左江趁機奪回自己的槍,毫不猶豫的一槍擊碎對方的腦袋!
齙牙犬那碩大的腦袋就這樣消失了,化作一攤黏糊糊的紅血白漿。
這個盛行嗜殺易怒的惡魔終於死了,左江不忍心再把目光投向倒掛在衣櫥裡的妻子,他無力的關上了衣櫥的門,癱倒在地上。
「真是有趣啊,都不用我動手了。」黑蠍在遠處看著這一幕,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怎麼樣?動手?」
潘紅升雙手托腮,輕輕搖搖頭:「不,再等等。」
「還要等?估計再等的話這傢伙會被那些傢伙殺掉,最後就拿不到證據了。」黑蠍看看表:「再過兩分鐘估計警察就來了,看到這幅陣勢估計他會被關起來,那咱們再下手估計就困難點了。」
「跟你說了,現在咱們需要做的,是看看到底有多少大傢伙出來。」潘紅升目睹淒慘的一幕,心情很複雜:「老人常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看來有時候還真靈驗,這些無恥之徒們因為他逃脫了法律的制裁,現在卻又成為懲罰他的工具……真是諷刺啊。」
「您是想看看還有誰來自投羅網?」黑蠍點點頭:「除去那些小打小鬧的案件,能有勇氣來殺他的人,犯下的估計都是死罪!」
潘紅升沒有說話,他在看夜色中樹木隨狂風亂舞。
電影院已經是一種過時的娛樂方式,在上世紀末的時候就已經露出頹勢,成為檯球廳和遊戲廳的附庸,他們賴以生存的就是那些手牽手去看電影,等待黑幕時亂摸的青年男女,說難聽點就是狗男女。
當網戀和微信約炮興起的時候,這種老掉牙的方式開始漸漸衰減,畢竟電影院黑乎乎的小流氓成群,安全指數和保密指數都比較低。
對於陳本較為低廉的網戀和微信約炮來說,電影院裡約會牽手外加小打小鬧已經不能滿足現階段青年男女的生理需求,他們需要的是更加私人的空間。
今天上映的是七宗罪,美國老片子,片子不錯。
一個戴眼鏡的男子正襟危坐在第一排,身後是一大片空位。
這個時候甚至連狗男女都成了稀有動物,不是大家更純潔了,而是更加沒節操了,小賓館,看片室包間,甚至是一輛租來的車都可以成為戰場。
一個光頭大漢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手裡拿著一個手提箱。
兩個大男人看起來豪不違法的坐在一起,由於大漢的體積過於龐大,所以幾乎佔據了大半個椅子,使得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屁股佔據椅子的空間受到壓縮。
但中年男子似乎並不介意,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似乎被劇情迷住了。
「我說,你就是召集我們來的人?」大漢顯然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他內氣公文包正欲打開,卻被中年人一把攬住:「人還沒來齊。」
大漢冷笑一聲,從手提箱裡拿出一隻燒鵝,吃的撲哧撲哧,頃刻間幾公斤重的肉都消失在他唇邊。
他又拿出整瓶的燒酒和成塊的牛肉,那股子腥味使得沉默無聲的中年人不由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這麼餓嗎?」
「嘿嘿,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咱們估計都要挨槍子!臨死之前怎麼也得做個飽死鬼!」大漢大吃大嚼,旁若無人。
電影進入了**,殺人犯開始殺第一個人。
而在中年男子身邊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人。
一個女人看上去三十來歲,但長得豐滿妖嬈,濃妝艷抹,穿的很省布。
一個瘦子眼神空洞,但穿的衣服卻很考究。
「好吧,人到齊了。」中年男人先伸出手去:「大家來認識一下,我叫馮國偉,在銀行工作。」
但是其他幾人沒有搭理他,甚至沒人去握那只伸出來的手。
正在吃東西的大漢咯咯笑了。
「諸位,現在不是互相猜疑的時候,我們的敵人很顯然已經開始行動,這個時候還要這樣各自為戰,下場只能有一個!」馮國偉冷峻的一笑:「大家肯來,難道不是想要合作?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你覺得有誠意嗎?」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身份的!」那個妖嬈的女人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警察派來的!」
此言一出,其餘幾人都笑了。
「傻妹子,若真是這樣,何必要偷偷摸摸在這種地方?直接就把我們抓走了!」大漢抹抹嘴巴,打了個響咯。
瘦子搖搖頭,語氣很冰冷:「即便如此,警察也是有可能不瞭解全部,要用這種方式來套咱們的話!」
他的話雖然不多,但十分有份量,其餘兩人立刻警惕起來。
「哈哈……我本來想著要聯合一些強有力的盟友,一起來解除我們的麻煩,誰知道,你們只是一些烏合之眾而已!」馮國偉朗聲嚷道:「算了!就當我沒找過你們!」
看著馮國偉即將拂袖而去,三人這才慌了。
「不要衝動,哥們。」瘦子終於站了起來,伸出了手:「我叫劉順,律師。」
「哎呀,還有律師,真是人才濟濟啊。」大漢憨憨一笑,把自己肥大的手掌也伸了出去:「我是費德,屠夫。」
「屠夫?殺豬的?」妖嬈女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犯下人命案子?又怎麼可能有錢平事?」
「像你這種婊子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大漢反唇相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以前不就是個飯店的頭牌嗎?我還光顧過你呢?你不記得了?洪莎莎!」
女人立刻臉紅了,突然從包裡掏出一把袖珍手槍!
「別亂來!咱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你們忘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自相殘殺?左江那笨蛋已經被抓進去了,要命的是由於齙牙犬做的蠢事,他現在不會再相信咱們,估計已經把咱們統統視為敵人!」馮國偉是比較有領袖氣質的,他說起話來渾厚有力,瞬間就在幾人心中留下穩重冷靜的第一印象。
他們都是委託過左江洗清罪名的人,都是犯下死罪的重犯。現在左江出事,連齙牙犬那種角色都知道採取措施,他們當然坐不住了。
「現在咱們真的沒什麼辦法,即使聚攏起來又能做什麼?」劉順似乎很悲觀,他攤開雙手問道:「請問誰可以進入拘留所,把左江幹掉並且不留痕跡?誰有這個膽量?就算是成功得手又怎樣?逃得出來嗎?你殺了左江消滅了證據和後患,但自己卻被抓住,成為新的證據!」
「劉先生不愧是做律師的,每句話都有法律意識啊。」馮國偉淡淡一笑:「但是束手待斃也不是一個好主意,大家都是犯了死罪的人,沒必要互相藏著掖著,我可以出錢找殺手,但大家最好群策群力,提供給我一些必要的幫助……」
「你看來很有錢的樣子,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自己搞定?」洪莎莎抽了一口煙:「你也看出來了,除了你之外,我們這些人都只是販夫走卒,你為什麼還要把我們叫來?」
「我把你們叫來,一是免除自己的後顧之憂,二是免除你們的後顧之憂!」馮國偉的臉就像是大理石雕刻成的一般嚴肅:「試想一下,如果我幹掉了左江,你們會不會對我產生敵意和恐懼?換成是你們幹掉了他,我會不會對你們有殺意和防範?」
「這是怎麼話說的,你如果不聯絡我們,我們都不認識!」洪莎莎裝作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狠狠的抽了幾口煙。
但是屠夫索性揭穿她:「算了吧,不要隱瞞什麼了,左江那傢伙在幫我們脫罪之前,都把咱們彼此的罪行信息作為信譽的一種證明,就像是廣告一樣,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曾經做過的事情——為了一筆貨款把兩個正在交易的客人殺死,是嗎?」
洪莎莎美艷的面孔立刻有些扭曲了,沉默不語。
「沒錯,當時我還不怎麼相信他說的話,但是他向我訴說了給你脫罪的過程,你這傢伙居然殺了仇人一家八口?還煮屍吃肉?真是變態的傢伙!」說到這裡劉順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