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欲回到屋裡時,卻只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猛地一撲!
扭過頭來依舊是呼呼的風聲,不見人影!
牛梅驚恐不已的把門趕緊關上!身體背靠這門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但就在這時候,冰冷的槍口抵住了她的腦袋。
槍口帶著消音器,看起來很專業。
「你……你是誰?」牛梅眼睛都凝固了,聲音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對不起,你活著的價值遠遠不如死了。」殺手冷峻的一笑,帶著消音器的手槍猛地發出一道火焰。
藍色的火焰在黑暗中一閃,隨即熄滅了。
一起熄滅的是牛梅已經被污染的靈魂,眉心被洞穿之後,她的臉上反而出現一絲寬慰的笑:終於解脫了……
其實,對於一個本性純良的人來說,做一件壞事是對自己的折磨。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活著,每次街頭巷尾有人談論起這件事,她都會加快步伐底下頭,好一陣子緩不過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時常被自己的噩夢驚醒!那些噩夢五光十色,但都是只有一個主題,到最後總是會出現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那個女人總是用空洞的眼睛看著自己,什麼都不說。
「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別找我!」深夜驚醒,半夜醒來……現在那些可怕的經歷和良心的折磨終於都沒有了,她在被子彈擊中的瞬間終於解脫了。
殺手冷冷的看了屍體一眼,有點奇怪。
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但是一個被殺的人還能如此開心,真是讓他疑惑不解。
根據客戶的要求,殺手開始尋找一些特殊物件,關於自己客戶的物件。
這種要求一般都會加錢,並且加很多,因為找東西比殺人要困難多了,且不說東西的位置不固定,並且這種事情會大大延長殺手在目標屋子裡滯留的時間。
對於殺手來說,滯留時間等於在用生命冒險。
他在屋子裡簡單搜索了一陣子,但是一無所獲。
,最後在床底下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那是一個牛皮紙信封,打開一看,有一筆錢,足足有幾萬的樣子。
他拿出手機給僱主打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左江。
左江聽到殺手的描述,急不可耐的質問道:「那書信呢?錢找到了,還有一封書信!」
「書信沒有找到,估計是早就燒了吧?」殺手無奈的攤開手:「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夥計,現在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實際上我為你做的已經超過業務範圍了。」
左江沒說話,心裡卻惴惴不安起來:那封書信到底去哪裡了?
以牛梅的心計,絕對不會把這種關鍵性的東西丟掉,這是可以證明兩人聯繫的唯一紐帶!當成自己央求這個女人毀掉證據,而對方刁鑽的要求必須書面寫明把錢寄給她,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就居心叵測!
但是當時他一門心思放在撈錢上,絲毫沒有考慮這些。
那個時候正是領導新老交替管理混亂的時候,他每個月至少可以接五六個這種委託,他把這種委託當成是一種業務,就像是電信聯通給客戶提供的優惠業務一樣,只要有貨幣,就可以把一個殺人犯改成過失殺人犯,甚至是無罪釋放。
這一點還是需要點技術含量的,首先要尋找那些被害人的親屬和朋友,或是同學老師之類的人,施以小恩小惠,讓他們提供一份看上去頗為科學的隱性疾病證明。
別小看這份證明,這就是幫助罪犯脫罪的核心證詞,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就可以讓一個意外橫死的人變成順理成章的病發。
他在這種手法的掌握上已經爐火純青,就像是流水線上作業的工人一般,每天週而復始。
所以在無數青壯年死者中突發隱性疾病的情況大大增加,幾乎每個月都有幾個人因為隱性疾病而亡。
只要成功處理其中一兩個案件,左江這個月的開銷就不用愁了,並且可以拿出一大筆錢來上供自己的頂頭上司。
事實證明他算是局子裡比較努力的年輕人,也比較有上進心,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局長,但畢竟是沒有背景無根無蒂,隨著紀委的一次清查幾宗案件被查出來,雖然領導幫他說了幾句話,但還是丟掉了烏紗帽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政工科科長。
大起大落之後他終於大徹大悟,原來一切努力,都趕不上別人出生時嘴裡叼著的金鑰匙。
雖然已經成為沒有權利的科長,但他依然熱衷於撈人,現任的副局長異常謹慎所以很多人還是直接找上他,而他打通刑警隊的兄弟就可以手眼通天,臉上面都懵懂不知。
他總是在喝酒時洋洋自得的吹噓:這就是懂業務的好處!別以為身居高位就有撈頭了!爺們還不尿你那壺!能賺到錢才是大爺!
左江放下電話,輕輕搖搖頭。
殺手找不到的這封信,成了困擾他的心腹大患,小小的一封信,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他隨即又給殺手打了電話,增加了一項業務:抓住牛梅的丈夫!逼他說出書信的下落!
牛梅被殺的消息立刻傳播開來,她的丈夫很明白事情的性質,第一時間帶著孩子消失了。
就在這一切報應和惡果默默綻開的時候,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無聲的注視著他們。
左江感到自己快瘋了,殺手那邊自己已經支付了百十萬酬勞,但若是滿世界尋找牛梅的丈夫,那種費用自己是支付不起的!
雖然這些年來憑著出賣良知賺了不少錢,但花的也很多,他每個月要供養的女人就要花掉幾十萬,幾乎是收支平衡。
對於今天的左江來說,經不起折騰了,這些年享了不少福但也受了不少罪操了不少心,本該是提前退休的時候,卻不得安寧。
一個人或是**過於旺盛,遲早會被自己**所壓垮。
殺手似乎有點煩他了,一個勁的不接電話。
但是他很執著的一個勁的撥著號碼,似乎陷入了某種偏執。
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但沒有說話。
但他可以清洗的感覺到有人喘氣的聲音,似乎對方剛剛做完什麼運動。
「你在幹什麼!找到牛梅的丈夫沒有!如果找不到,就去找她的家人孩子!總之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把那東西給我挖出來!不然的話我是一分錢都不會付的!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