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沒顧得管身後那些老師或是譴責,或是驚異或是難以理解或是深惡痛絕的目光,一邊穿著上衣一邊朝前追去!
雖然他覺得自己原本沒有什麼必要跟楊雅琪解釋,但這種情勢之下他必須解釋一下了,不然……
楊雅琪卻轉瞬間不見了蹤影,此時已經上課,整個操場上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老清潔工在打掃衛生。
潘紅升頓時沒了去上課的興致,想想剛才發生的一幕真是好氣又好笑!
這個神經兮兮的面具女說什麼純正軒轅血脈……但是一個高中生都知道那只是傳說。
軒轅血脈是指完全沒有跟遊牧民族和少數民族通婚的華夏正宗血脈,但是經過了幾千年的文明興衰,中原幾度被遊牧民族控制並且民族大融合,哪裡還有那種人?
說實話現在的人身上基本上都有點遊牧民族的血脈,時間是一把殺豬刀,會把一切純正的東西變成不純正的。
潘紅升記得一篇古文曾經寫到過血脈的事情,其實在殷商時就有人擔心這個了,但民族融合是大勢所趨,很多偏遠和遊牧部落紛紛的跟中部的居民通婚,那個時候有學者就曾經提出過保護純種的軒轅族人,由此可見在幾千年前華夏正統的血脈已經岌岌可危但沒人重視,到了幾千年後的今天,還提什麼華夏正宗,豈不是癡人說夢?
「gay……」角落中有人低聲的喊了一句,潘紅升此時心情很不爽,終於脫口而出:「擺脫,不要再這樣叫我行不?」
等他轉過頭來卻嚇了一跳!只見黑蠍大半個身子都被血染紅!臉上還帶著條小小的劃痕!
黑蠍突然一個趔趄倒下去,潘紅升趕緊衝上去扶住了他:「怎麼回事?你沒事吧!!這是……是黑火教?」
「可能是,但又不像是……」黑蠍說完又站了起來推開他:「看來你還真得關心我的死活,我以為我只是一件殺人的工具那。」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白色食堂工作服脫掉,只見裡面強健的身體絲毫未損。
「血是別人的,但是敵人居然是北美第三號殺手美洲豹,殺他有點費勁……」黑蠍說完用創可貼把自己臉頰上的微小劃痕貼上:「看來你惹了不少人啊。」
兩人正在說話,只見面具女郎已經重新偽裝成男老師的模樣,手持書本正要去教室。
「站住!你給我站住!」潘紅升怒不可遏的挺身攔住了她,兩隻眼睛就像是被惹急了公牛:「我說過,你可以動我但別動我身邊的人!否則管你是神是魔!是男是女,我絕不留情!」
「神經病!」面具女郎卻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繞過他繼續向教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輕說道:「我來這裡的目的若是殺人的話,你們現在都已經沒命了!」
「似乎有點奇怪啊……」黑蠍把自己滿頭打卷的長髮豎起來,露出了自己滿是青鬍渣的腮幫,其實他的臉型還是滿俊朗的,只不過不修邊幅的風格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比犀利哥要犀利十倍。
「據我所知,美洲豹那傢伙只跟特權階級打交道,他經常幫助各國的政要來執行刺殺任務,從來沒有失手!像那種荒郊野地的宗教,能請得起他?」黑蠍知道美洲豹這種級別的殺手身價多少。
也是啊……黑火教雖然教主身亡,但根系龐大且高手眾多,為什麼還要找外人對付我?說不通。
潘紅升打讓花妖等人去查這個美洲豹的買主是誰,但黑蠍卻當即阻止了他:「能請的起這種級別殺手的,絕非等閒之輩!派他們去查只會增加無謂的犧牲!
「你的意思是……」潘紅升明突然好像白了什麼:「那只能派你去了!」
「這裡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北美殺手的規矩,十三天之後答覆,而我從美洲豹身上找到的行程表上有帶標注的日期,就是前天!」黑蠍拿出一個黑色的筆記薄:「對於殺手來說任何符號都是有重要作用的,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生日結婚紀念日之類的玩意在自己的行程記錄本上亂劃,他肯定是前天才接到的活,昨天和今天踩點偵查,結果被我發現了!在派來的殺手沒有回復之前,僱主應該不會採取新的行動!他們之所以千里迢迢的去北美請殺手,正說明其的身份的特殊性!」
潘紅升想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你去吧,這幫人似乎並不急著去我的性命,他們似乎腦子有點問題……」
「相信我的觀察和感覺,這幫人的腦子絕對沒問題!」黑蠍意味深長的看看遠去的歷史老師:「他們在校外只有兩人負責接應的樣子,就是校外的小旅社新來的兩個夥計,看樣子不像很強,頂多算是觀察情況的眼線,此外學校內外都沒有他們的人,除了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
「她是女人,這一點無需置疑,」潘紅升不知為什麼嘴角莫名其妙的留露出一絲笑來,但笑完之後立刻板起了臉:「快去快回,這幾個傢伙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注意個人的安全!」
「您還是多擔心……對方的安全吧……」黑蠍冷冷一笑:「不過我會把元兇帶來給你親自動手的……再會!」
說完黑蠍邁著歡快的步子,邊走邊把身上的食堂工作服一一脫掉,最後把帽子狠狠的一甩,帽子居然飛到了一棵樹枝上。
看來這傢伙早就巴不得脫去這身衣服了,也真難為他了。
潘紅升長舒一口氣,看看表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但此時他那還有心情吃飯?下午還得去跆拳道社幫助楊雅琪那丫頭挑人,中午這點時間真是不願意來開著個車來回在路上堵了,於是回到了宿舍中。
好久沒回宿舍樓,男生宿舍這邊的牆壁好像更髒了,上面有一個接一個的球鞋印子,不知道那個大腦發育不全小腦後天萎縮的傢伙閒的腚疼給踩上去的,不過平心而論這傢伙的彈跳力真的不錯。
「哎!你們這些男娃娃真是的!」宿管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娘,一臉的苦大仇深:「沒事在外面打打球踢踢球找個女朋友多好,幹這種無聊的事情!
此時樓上突然傳來一身淒厲的怪叫:「老騷比!在嘟囔什麼!」
「誰?是誰?」宿管老大娘氣的臉有點發白,趕緊幾步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還掏出小藥丸往嘴裡塞了幾顆。
潘紅升不知道這幫犢子為什麼這麼討厭這個新宿管,但他覺得對一個老人這麼說話卻是不大禮貌,於是朝上喊了句:「樓上的歇了吧,肅靜點!你們家沒老人啊?」
上面立刻一陣沉默,突然有人氣勢洶洶的問道:「你他媽誰啊?管你鳥事?」
「潘紅升。」
上面立刻沒動靜了,寂靜的就像是天國。
潘紅升一腳輕輕踢開宿舍的門,只見哥幾個照例坐在電腦前奮戰不懈,他們好像是剛剛完成一局dota,馬曉峰和陳公公正在爭執剛才誰最坑爹。
「我說你什麼好那?你沉默術士用的真夠極品的!咱們以進攻你就全體沉默,咱們被追殺的時候你就沒動靜了,你到底是那頭的?」馬曉峰氣的臉都青了。
陳公公也不敢示弱:「還說我那!你那?你一個劍聖不出鞋子先出武器,一個勁的在人家後面追啊追啊就是追不上,你真的就捨不得那500大錢?錯了,才450啊!瞧著你光著腳丫子追人的樣子我都替你累得慌!」
「就是就是,」旁邊的李賀也放下鼠標幫腔:「你的劍聖用的也不咋地,開局三人黑下路單都沒成功,就是你那跑步那速度慢的……」
「你還敢說我?就你用的那小魚,跳人居然能跳到溝裡去!卡在那裡出不來!我真服了你大哥!要不是人家好心把你殺了,你估計還卡在那裡發愣那!」馬曉峰氣呼呼的站起來準備給自己倒杯水,這才發現了潘紅升。
「哥幾個,玩的不順?」潘紅升雖然很想來一把,但真的是沒心情。他指指陳公公的床:「你們中午不睡覺吧?」
「開玩笑!中午睡覺簡直是犯罪!下午全是自習,在全班女生的陪伴下睡覺豈不妙哉!」陳公公在馬曉峰等人孜孜不倦的熏陶下總算也變得接地氣了,說起話來也帶點爺們勁了,他見潘紅升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滿臉倦意,連忙把自己的床上的東西一收拾:「睡吧!」
潘紅升舒舒服服的躺下去,陳公公亂噴香水的毛病還是沒改利索,但此時的他已經不願意計較這麼多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頭暈腦漲,在臨近睡著之前他喃喃的問了句:「對了,樓上是律師系的嗎?那些傢伙怎麼對宿管這麼大意見?」
「哦!新來的那個老大媽有點事多,晚上熄燈時間差一秒都不行,直接關電閘!樓上那些傢伙就憋著晚上看a.v那,這一斷電閘不就要了他們命嗎?筆記本電池可撐不了幾個小時……」馬曉峰一邊新開一局,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人家也是盡職盡責,樓上那些犢子有點二。」
「哦……是這樣子啊……」潘紅升沉重的眼皮緩緩的合上了,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響亮的鼾聲。
宿舍裡的幾個人還在瞪著眼伸著脖子奮戰著,辟辟啪啪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潘紅升的睡眠質量——他真的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