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中,槍聲和人的叫喊聲響成一片,緊接著景福宮被人點燃起一堆堆大火,火光沖天中,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影亂竄,而日本駐朝鮮公使館附近的僑民區,也忽然燃起了大火,此時此刻,整個漢城似乎都在火光和槍聲中顫抖著->
衝在最前面的武田范之已經顧不得景福宮外,怎麼會忽然冒出計劃中沒有的熊熊大火了,趁著景福宮的圍牆被用火藥炸開一個口子,他帶著一隊最精悍的天祐俠團的成員,像是了瘋一般的往裡衝去。這個時候每個人的眼睛都紅了,一門心思的向景福宮內狂奔而去。
按照此前商定好的計劃,槍聲一響,內田良平就率人控制景福宮的出入口,擊潰朝鮮王室衛隊的抵抗,佔領整個景福宮。武田范之則帶著精悍之士衝進去,負責抓住李王和閔妃。要是不能迅速衝進景福宮內,控制住李王和閔妃,一旦讓李王和閔妃趁混亂逃走,整個局面就將徹底崩壞。以天祐俠團600多人要在漢城內搜索脫逃的李王和閔妃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只能出動帝隊,可是那樣一來,即便最後抓住李王和閔妃,只要帝隊出了面,整個行動計劃和失敗又有什麼區別呢?
剛剛衝進興化門內,迎面便是一排槍聲,武田范之顧不得招呼後面的隊伍,舉起手中的村田步槍便扣動了扳機,緊接著身後的隊伍中槍聲大作幾乎沒有人想過要停下來躲避子彈,迎著對面朝鮮王室衛隊的槍口就撲上去。
密集而刺耳的槍聲中,朝鮮王室衛隊那些充其量只是受過短暫射擊訓練的士兵,武器裝備低劣有部分士兵手中還是陳舊的鳥銃,很快便招架不住,在武田范之等人起的決死衝擊下潰敗了下來。頓時,景福宮內外火光沖天,槍聲,喊殺聲有那些宮女們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席捲了這個注定會動盪而血腥的夜晚。
此時此刻,洪啟才終於明白過來根植對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大院君果然串通日本人動了政變。局面危在旦夕,他也顧不上悔恨許多了,帶著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士兵了命的向李王殿下和閔妃殿下住宿的交泰殿奔去,這個時候必須要保證李王殿下和閔妃殿下的安全。然而此時景福宮內已經亂成了一片,到處都是哭喊聲,洪啟還沒有衝到交泰殿,便看到宮內大臣李耕植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洪啟薰大聲喊道。
「大院君叛亂隊長快保李王殿下和世子從西門衝出去,閔妃殿下被衝到了玉壺樓附近馬上去營救閔妃殿下。」
「來不及了,我上帶人去營救閔妃殿下保護李王殿下和世子衝出去,清國在城內有人福宮這麼大動靜,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施救的,只有和他們聯繫上了,李王殿下和閔妃殿下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證………」洪啟薰顧不得多說什麼,推開宮內大臣李耕植,帶著身邊的士兵向玉壺樓方向衝了過去。
四面都是亂紛紛的人影,黑暗之本分辨不出敵我,洪啟薰才沖了幾十米遠,便被一陣密集的子彈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依稀之中,似乎有越來越多人向這裡瘋狂的撲了過來,洪啟薰幾次欲直起身子衝過去,都被密集的子彈擋了回來,如果不是身邊的幾個士兵拚死相救,恐怕早就被擊倒了。
「閔妃殿下!」洪啟嘶啞叫喊了一聲,忍不住熱淚橫流。要是今日聽從了金根植的勸告,早做防範,何至於現在讓閔妃殿下身陷危局啊!
正在心中焦急萬分。恨不得衝過去與些日本人同歸於盡地時候。幾個黑影悄悄地靠了過來。一把將洪啟薰撲倒在地。洪啟薰猛地拔出佩刀準備反抗。忽然聽到一個熟悉地聲音在耳邊說道。「洪啟薰隊長。是我。我是金根植!」
藉著稀地燈光。洪啟薰看到身邊這個滿臉塵土地身影。正是一直秘密和自己聯絡地金根植。他就像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金根植地手臂說道。「金君。閔妃殿下被困在了玉壺樓附近。無論如何都要把閔妃殿下救出來………」
黑暗之中。金根植一邊指揮身邊地人抵擋對面地攻擊。一邊目光炯炯地盯著洪啟薰說道。「我們地人已經找到了李王殿下和世子。宮內大臣李耕植已經戰死。再不衝出去。我們都要死在這裡。連李王殿下和世子都保不住。已經來不及了………」
「不行!」洪啟眼睛裡都快冒出了火一般。奮力推開金根植吼叫道。「我絕不能丟下閔妃殿下不管。金君。你帶人護送李王殿下和世子衝出去吧。我帶人去營救閔妃殿下…………」
著。洪啟薰握著手中地佩刀就要衝出去。金根植咬了咬牙。對身後地人做了個手勢。一個身影迅速撲了過來。一掌打在洪啟薰地頸部。將他打暈在地。
光緒二十一年三月十六日凌晨。金根植一行二十多人在夜色和混亂地掩護下。偷偷將李王、世子以及洪啟送上早已經精心偽裝過地運送木炭地馬車上。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
紫禁城養心殿東暖閣內
初春的陽光明亮的灑落在東暖閣內的青磚上面,似有若無的暖意中,只聽到陳卓的聲音在東暖閣內靜靜的迴盪著………
「按照總參謀部擬定的陸軍改制方案,今後我大清編練的軍隊將全部按照西洋軍隊的軍制,取消鎮、協、標建制,更改為師、團、營、連、排的建制。未來兩年內,我大清將在原新建陸軍的基礎上編為0個師,外加一個混成旅的番號,分別駐防遼東半島、山東半島和朝鮮平壤一線。原新建陸軍第一鎮左協擴編為陸軍第一師,駐防豐台建陸軍第一鎮右協擴編為陸軍第二師,駐防山海關一線…………」
光緒默不作聲的聽著,看不出有什麼表情的變化,軍隊改制的方案都是在他的旨意下擬定出來的,他心中自然有數,並不感到多少驚訝只是坐在陳卓身邊李鴻章和孫汶,這兩位軍府大臣,此時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等到陳卓將軍隊改制的方案說了個大概緒站起身來,低著頭在東暖閣內走了幾步,沉吟著說道,「未來兩年內擴編出1師的番號出來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朕要的是像當初的新建陸軍那樣,拉出去就能打硬仗打惡仗的精銳之師,不是換個名字濫竽充數………陳卓,朕要聽的不是你的方案計劃,是要能夠具體施行的實打實的步驟,還會遇到哪。趁著今天李鴻章和孫汶都在們三位軍府一議,究竟應該如何切實施行………」
李鴻章猶豫了一下欲起身說話,忽然聽到陳卓接著皇上的話題又繼續說道。
「回稟皇上大清要在未來兩年內擴編0個師,從目前看難度確實不小。總參謀部已經細細的梳理了一下主要有三個方面的問題。一是練兵,我大清現有的兵力,除了新建陸軍的老底子外,大多都沒有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戰鬥力參差不齊,所以整編淘汰,招募兵員,增設練兵處迫在眉睫………
其二合格的軍官數量太少,無法滿足1師的編制需要,從長遠計,大清必須在原新建陸軍學校的基礎上,倣傚西方增設陸軍士官學校,為我大清的新式軍隊培養軍官人才。
其三是軍費,這也是微臣最感棘手的問題。微臣和總參謀部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單單是擴編這1師,括軍餉、武器裝備,營房建設等等,每年的軍費開支至少也要在一千萬兩銀子左右,以我大清現有的財力,恐怕難以做到…………」
屋子裡頓時一寂,光緒抬起頭看了眾人一眼,將目光投到李鴻章身上淡淡說道,「李鴻章,剛剛陳卓提出來的軍隊改制的事情,你是怎麼一個想法啊?」
「皇上,微臣確實是有些想不吐不快。」李鴻章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皇上編練新式軍隊的想法,微臣是從心裡贊同,我大清的軍隊也確實到了必須好好整頓的時候了。不過微臣對陳卓提出的將原有的鎮、協、標這樣的軍制,全部改為西洋人那樣的師、團、營,微臣心裡卻是有些顧慮。我大清現有綠營、八旗以及各種練軍防軍等等,都是承襲舊制,廢除綠營非一天一年可以完成,倘若將來軍制一改,這些軍隊又怎麼辦?如果全部都更改過來,微臣擔心恐怕會出亂子。微臣以為只要能夠編練出一支強軍出來,又何必在乎什麼名字呢?」
一旁一直沉不語的孫毓汶此刻也站了起來說道,「微臣也贊同李中堂的話,據微臣所知,西洋人的軍隊裡面品階都是諸如將官、校官、尉官等,而我大清則與之完全不同。品階一亂,人心也會亂,恐怕不利於皇上的新政。」
光緒默默的低頭聽著,李鴻章的思他很明白,裁撤綠營原本就是困難重重,現在朝廷忽然提出變更軍制,難免會人心浮動,這軍隊要是一亂起來,國家恐怕就更亂了。至於孫毓汶,多少也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面,此次光緒把逐步裁撤綠營的事情都交給了孫毓汶和兵部來施行,這本來就是一件分外棘手的事情,他擔心節外生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為什麼要這樣改,這其的道理朕不想多說,將來有時間陳卓會慢慢解釋的。朕只想說的是,甲午一戰於我大清就是一塊試金石,我們這麼大一個國家,又搞了那麼多年的洋務,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一個局面,想必你們心中也有所體會。朝政上面的事情朕現在不能動,也沒有辦法動,要是連軍隊都還要為此原樣,朕的新政,又新在何處啊?」光緒望著李鴻章和孫毓汶,神情堅毅的說道。
「朕意已決,軍隊必須按照洋人軍隊那全盤改制,軍隊是國家的根本,我們既然比別人差,為什麼不照著別人的長處學習呢?朕就是要練出一支嶄新的軍隊出來,老是想著舊瓶裝新酒,這舊瓶當真還能裝得下嗎?……………」
正說話,太監小德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站在東暖閣門檻外面低聲說道,「皇上,外務部侍郎伍廷芳在養心殿外求見,說是有重要外交事務要稟報皇上。」
「傳他進來吧。」光緒揚了揚手,接著剛才的話又說道,「這件事就不用再爭論了,朕是打過仗的,生死之間也走過幾回,其中的利弊朕心中明白的很。倒是剛剛陳卓說的那些難處和問題,你們幾位回去後要好好斟酌一下,擬一個條陳報給朕。」
話音剛落,伍廷芳已經驅步走了進來,一頭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外務部剛剛從各國公使那裡得到消息,昨夜朝鮮漢城出現政變,現在亂得可開交,據說朝鮮李王和閔妃下落不明,朝鮮大院君已經接管了朝政…………」
光緒心中猛地一跳,忽然間竟然有些恍惚的感覺,開始了?難道自己苦心展佈許久的局面,朕的這樣開始了?……………
此時此刻,就連一貫沉穩的李鴻章也忍不住站了起來,面色焦急的連聲問道,「朝鮮漢城現在的局勢如何?日本方面有什麼動向?還有那些洋人,他們是如何說法?」
朝鮮忽然出現如此驟變,剛剛升任外務部侍郎的伍廷芳也感到有些心驚,稍微喘了口氣說道,「目前朝鮮的局勢動盪不明,各國公使都是從駐朝鮮的公使館裡得到的電報,一時之間誰也沒有準確的消息。至於日本方面,微臣聽俄國公使說,日本駐仁川的兵力正在火速趕往漢城,穩定朝鮮漢城的局勢。」
「這事情背後要沒有日本搗鬼,把我這雙眼睛剜了去。」聽到這裡,李鴻章有些憤憤然的說道,「日本覬覦朝鮮之心已久,這次朝鮮事變絕非偶然,皇上,微臣揣摩日本人此舉,恐怕還是對著我大清來的,不可不防啊!」
光緒默不作聲的看了陳卓一眼,他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目光有些暗暗閃亮。朝鮮的事情,也只有光緒和他兩人知道內情,此時的鎮定自若倒也不是刻意為之的。
「李鴻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必定和日本有關。事情既然已經如此了,我大清斷然沒有害怕的道理,天還塌不下來!………」光緒沉吟著走了幾步,對跪在下面的伍廷芳說道,「你立刻以外務部的名義照會各國公使,朝鮮乃我大清藩國,無論此次事變如何,朝鮮王室的安危必須得到保證,我大清擬請各國出面,會同查明此次事變的真相,並要日本方面切實保證朝鮮王室的安危。」
著,光緒又轉身對陳卓說道,「立刻電令平壤杜振武部,嚴密監視朝鮮日軍之動向,一旦日軍有任何北進之舉,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予以殲滅和摧毀。平壤,必須在我大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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