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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驚心出逃路 第三十章 文 / 煉獄

    第三十章

    五日後,諸暨城大破,至此諸暨候的老巢被抄,過上了顛沛流離的日子。安陵青嵐親自領兵肅清陵城周圍,攻剋剋山,追殺諸暨候逃亡北方。

    若不是因為擔心火逆鱗的傷勢,安陵青嵐定然會一路追殺,只是那日被埋伏的陰影仍然籠罩在他心裡,用兵作戰便小心謹慎了很多。

    「南風,你看是何方人馬?」

    南風鬱悶地躺著床榻上,他還不能隨意起來,姬天凝吩咐讓他靜臥在床上少活動。

    「我看過那弩箭,其後又派人去搜尋他們拋下的屍體和東西,我懷疑是北夷的人。只是為何北夷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他們設下埋伏意欲何為?」

    安陵青嵐臉色沉重:「如今豐原四分五裂,尚秋原一路勢如破竹不僅取得了豐饒,活捉了豐景平,更一路北上,在豐原得到的利益是最大的。其餘三國對此早有不滿。只是他們明面上不能和南詔公然開戰,定然會在暗中下絆子。」

    「如此說來,諸暨候和北夷,定然早有勾結。否則不會我們去追殺諸暨候,便遇到北夷的伏兵。」

    「這些也只是猜測,尚未得到確定,如今我們推進不必太快,宜穩紮穩打,莫要再給敵人機會。北夷那邊我派出多路斥候,隨時注意他們的動向。若被我發現,果真是北夷所為,我定不會和他們善罷甘休。」

    南風摩拳擦掌恨恨地道:「這些混蛋,等我傷勢恢復後,定要他們好看。皇上傷勢如何了?」

    「有娘娘在,無需我們擔憂,只是皇上至今仍然時而清醒,時而昏睡,令我有些擔心。」

    「娘娘的醫術,真是令人不解,安陵青嵐,你說娘娘,是否真的會巫術?」

    安陵青嵐搖搖頭:「此事我也不知,只是娘娘的手段,非我五國人可知。便是你這條命,也是娘娘所救,那支弩箭,從你肋下射入,從後背穿出,如此沉重的傷勢還能活下來,我已經不意外了。」

    「皇上受傷的事,可還有誰知道?」

    「我命侍衛嚴守秘密,只是皇上一連數日不曾出現,軍中已經多有傳言。雖然我嚴密封鎖此事,恐怕瞞不過有心人。如今已經過了五日,推進了三百餘里,若是皇上再不在眾將士面前出現,恐怕軍心不穩。」

    「此事可曾和娘娘研究過,哪怕是讓皇上露一面,便可安定軍心。」

    「已經研究過了,明日便讓皇上在眾將士面前露面,如今為了安定軍心,已經召尚秋原回來了。」

    南風楞了片刻:「為何你要借皇上的旨意,召豐原公回來?」

    「這可不是我借皇上的旨意,乃是皇上面授機宜,讓我召尚秋原回來。至於為何,我想皇上是有試探豐原公的意思。」

    「也是,你說豐原公是何意思?我聽說他和王爺如今父子和睦,深受王爺寵信。」

    「其中隱情,非我等所能知,若是他接得皇上旨意便即刻回來,說明並無異心。若是用其他借口拖延,以我看不是好事。畢竟此地是豐原,尚秋原在豐原極有人脈,這也是皇上最擔憂的事情。」

    「你猜,尚秋原會不會奉召回來,將在外君命可有所不受。」

    「他的想法,誰也看不透,就連皇上都看不透的人,就莫要說我等了。並肩王如何?那是何等人物,如今對他還不是寵信極深。」

    二人憂心忡忡,若是尚秋原站在並肩王一邊,即便豐原全部歸入南詔的版圖,恐怕火逆鱗也沒有能力指揮轄制豐原。這也是火逆鱗為何會帶兵,親自領兵出征增援豐原的意圖。

    只有他親自在豐原,才能均衡權勢,佔得某些利益。

    「令人擔憂啊,如今皇上傷勢沉重,本來皇上的病情就反覆不定,加上這次的傷,恐怕日後精力有限了。如今皇上身後尚無子嗣,真是令人擔憂。」

    「的確如此,皇后已經孕有子嗣,只是如今尚未產下皇子。即便是產下皇子,也有宮家的骨血。若是皇上難以恢復,並肩王弄權,南詔便落入並肩王的手中了。」

    南風和安陵青嵐,都是火逆鱗的心腹,二人私交也是不錯,因此在私下議論便沒有太多的顧忌。

    「回統領大人,副都督大人,豐原公請求覲見皇上。」

    「他回來了?」

    安陵青嵐霍然起身,沒有想到尚秋原回來的如此之快,他命報事的人進來。

    「豐原伯帶了多少人馬回來?如今到了何處?」

    「大人,豐原公隨身帶了一千人馬,如今人馬駐紮在大營外,他只身前來求見皇上。」

    「好,既是如此,且待我前去迎接。南風,你便在此休養吧。」

    安陵青嵐起身出了帳篷,去迎接尚秋原,尚秋原從官職上說,乃是南詔的豐原公兼大將軍之職,更有小王爺的身份。無論是官職還是爵位,都要比安陵青嵐要高。

    遠處一騎紅馬上,一道白色的身影,矗立在天地之間,銀色的髮絲飄動。身上不曾穿戎裝,一襲帶著蓮花紋路的白色袍服隨風飄動。

    孤獨而又高傲,彷彿盛開的一朵雪蓮般,那股孤獨清冷,從遠處透入安陵青嵐的心中。

    這一瞬間,他感覺權勢在此人的面前,是那般的俗不可耐,像他那樣的人,豈會為了此等俗務低頭。

    「豐原公,安陵青嵐有禮了,恭喜公爺,賀喜大人。不知我該稱呼大人公爺,或者是小王爺?」

    「統領不必多禮,如何稱呼統領隨意,稱呼只是個代號。某奉旨回來,不知何時可以覲見皇上。」

    尚秋原淡淡微笑,雖然是在笑,那份與生俱來的高貴高傲,仍然讓他充滿了威儀。他對安陵青嵐很客氣,畢竟是火逆鱗的心腹。

    安陵青嵐目光在四周掃過,見尚秋原帶來的人馬,都駐紮在不遠處,已經安營紮寨,尚秋原便只身前來,身邊不曾帶一個人。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尚秋原此舉,足以打消所有人心中的疑慮。

    「大將軍請隨我來。」

    安陵青嵐不失禮儀,引領尚秋原進入軍中,他並未直接帶尚秋原去見火逆鱗,因為不知道此時火逆鱗是否清醒,同時他也不想讓姬天凝看到尚秋原,得知尚秋原到來。

    「大將軍,可曾得到某些消息?」

    尚秋原沉吟不語,聲色不動,他亦聽聞火逆鱗受傷,只是不知道火逆鱗傷勢如何。此事還是並肩王告知,說火逆鱗傷重幾乎喪命,若非有姬天凝在用手術救活,恐怕已經歸天。

    實情如何,他並不瞭解,也不想多說。

    「還請統領大人指教。」

    「不敢,大將軍如此說卑職不敢當,皇上前幾日遭遇埋伏身受重傷,如今傷勢嚴重,仍然在靜養。此事雖然多方隱瞞,卑職想大將軍或許已經得到某些消息。皇上醒來時,便傳旨召大將軍回來,以免軍心渙散。」

    「卻不知皇上如今傷勢如何?某憂心忡忡,可否先去探望皇上龍體?」

    「大將軍不必著急,先請到卑職的帳中休息片刻,卑職有下情回稟。」

    尚秋原知道,火逆鱗此舉便是在試探他的忠誠,在此時把他召回身邊,不僅可以在傷勢嚴重時,把他控制在手中,更可以遙控豐原。

    他並不在意,帝王的權術和計謀,他再熟悉不過。心中隱隱憂慮,為火逆鱗的傷勢憂慮,更憂慮的,卻是姬天凝。

    「不想,她終是又落到了皇上的手中,卻不知她如今可好?聽聞離恨天已經被殺死,想必她心中無限淒傷。卻不知,此次能否見到她,只要見到她仍然安好,我也便可放心了。」

    輕輕地撫摸胸口,那裡的傷是她親手所治癒,此次進兵北上,一舉掃平了六皇子,把六皇子活捉。若不是有她交給金甲的幾樣藥物,他定然又有性命之憂。

    心中憂慮,此時的戰爭,已經擴大波及到其餘三國,而不是只針對豐原。

    為了在豐原奪取更大的利益,雲夢、北夷、靜海幾個國家,紛紛暗中設計針對南詔,甚至和幾位豐原的皇子攜手,共同的目標便是令南詔再不能在豐原擴大利益。

    他一路進兵,只是想抓其他幾位皇子,並不是為了攻城略地。攻城略地是不得已的手段,為了抓到其餘豐家的餘孽,他不惜和其餘三國敵對。但是,如果其餘三國和豐原的幾位皇子聯合起來,他的願望便無法達到,這是他不願意看到,也不能允許的。

    安陵青嵐暗中派人去看火逆鱗此刻如何,更安排不得令姬天凝知道尚秋原到來。

    帶尚秋原進入自己的帳篷,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遍:「大將軍,如今皇上召大將軍回來,是因為大將軍對此地熟悉,更用兵如神,有意讓大將軍暫時主持軍務,以免軍心渙散。只是如今皇上傷勢仍然極為嚴重,時常昏睡,因此卑職先請大將軍到此歇息片刻,再去覲見皇上。」

    尚秋原明知安陵青嵐的話,只是個借口,火逆鱗帶領的都是侍衛和禁衛軍,此地有大都督韓星,副都督南風,更有侍衛統領安陵青嵐,如何用得到他來主持軍務。

    何況,韓星、南風、阿安陵青嵐幾人,都是火逆鱗的心腹,侍衛和禁衛軍,更是火逆鱗的親兵,不是他可以管轄的,更不會聽從他的調遣。

    淡淡一笑,並不點破安陵青嵐的話,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我聽說娘娘也跟隨在皇上身邊,有娘娘在,皇上定然可以無憂。」

    他是想問姬天凝如何,只是這話不該是他一個臣子問出來的,便如此說了一句。

    安陵青嵐卻明白尚秋原的心意,低聲道:「大將軍放心,娘娘一切安好,如今便在照顧皇上。」

    「回大人,皇上已經醒來,聽聞大將軍歸來,宣大將軍覲見。」

    安陵青嵐急忙起身:「大將軍請。」

    尚秋原走出帳篷,向火逆鱗的帳篷走了過去,一路留意,卻是不曾見到姬天凝的倩影,心中隱隱感到失落。

    他也明白,定是安陵青嵐如此安排,不想讓他們見面。

    走進帳篷,但見火逆鱗虛弱地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極不平穩。原本犀利冷冽的眸子,如今暗淡無光,便是臉上的冷峻,也因為傷勢弱了幾分。

    「臣參見皇上。」

    尚秋原跪倒在床榻之前施禮,他對火逆鱗同樣有著感激,若非火逆鱗肯納降,他和他手下的將士,便只有死路一條,哪裡會有今日的復仇。

    若非火逆鱗給他詔旨,令他可以便宜行事,更派了御林軍給他,他便難以進兵豐原,活捉豐景平。便是為此,也為了當初歸降時在火逆鱗面前立下的誓言,他不會背叛火逆鱗。

    火逆鱗看著尚秋原,此人仍然一如當日,若不是那滿頭的銀髮,絲毫沒有改變。仍然是一派儒雅淡然,只是身上多了幾分威儀和肅殺,顯然在豐原的戰事,令得這位五國聞名的白蓮大帥,也沾染了幾分殺氣。

    「平身,你來了便好。」

    聲音帶著虛弱,他已經知道尚秋原是只身前來覲見,他們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麼,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尚秋原能明白他的心意,隻身覲見表示忠誠,令他很滿意。強打起精神,如今他仍然是昏睡的時候多,清醒的時間少,傷勢太重,需要休養多日才能緩緩地恢復。

    摘除了一個腎臟,對他的健康影響很大,畢竟此時的醫療條件和藥物以及其他手段要相差太多,他總是會感覺渾身無力,精神不濟。

    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加上傷勢嚴重,被摘除了一個腎臟,便是放在現代,沒有長久的休養,也很難活動自如。

    尚秋原起身來到火逆鱗床榻前:「皇上可好些了嗎?臣聽聞皇上受傷,心中十分憂慮,接到皇上的詔旨便快馬一路趕來。請皇上放心,臣定當查明是何人所為,為皇上雪恨。」

    「秋原,坐吧,朕找你來,是想聽聽你對如今局勢的分析。據南風和安陵青嵐分析,埋伏暗中偷襲朕的,可能是北夷的人。前幾日接到軍情,亦說其餘三國暗中亦有異動,你對豐原如今的局勢最為熟悉,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皇上,四國進兵豐原,得利益最大者乃是南詔。如今其餘三國,都覬覦南詔在豐原得到的巨大利益,暗中開始阻止南詔繼續在豐原取得利益。臣最擔心的,便是其餘三國和豐原的幾位皇子暗中勾結,以輔佐新君為名,意欲阻止南詔繼續進兵。」

    「其餘三國可有暗中勾結?」

    「皇上聖明,臣所擔心之事,亦是此點。若是其他三國結成同盟,恐怕南詔不僅無法保有如今的優勢和利益,還會損失慘重。今日臣來覲見皇上,也是為此。此事還需皇上定奪,臣恭候皇上旨意。」

    火逆鱗微微閉上眼睛,感到頭腦昏沉,不僅渾身無力,更是難以思慮太多。本來就傷重至此,若是再犯了頭痛的病,便是雪上加霜了。

    「秋原,你先歸降了朕,復又拜在並肩王膝下,你忠於的人,到底是誰?」

    火逆鱗不想繼續猜測下去,也沒有精力去分析,便直接問了出來,解除心中的疑惑。

    「皇上,臣曾經立誓忠於皇上,便當盡心為皇上盡忠。功名利祿,與臣如塵土耳,臣只想等豐原事了,歸耕田園而已。」

    「朕聞,並肩王對你極為器重,你以何待朕?又以何待並肩王?」

    尚秋原躬身:「皇上請勿要憂慮,皇上乃是君主,臣盡忠無二。拜在父王膝下,父王乃是國丈,南詔之柱石,南詔不能缺少父王。臣亦當盡人子之孝,並無矛盾。豐原戰事完結後,臣請旨辭官歸隱。請皇上靜心休養,以便龍體早日康復。」

    火逆鱗盯著尚秋原,望著尚秋原淡然的臉色,深邃蘊藏無限淒涼的眸子,他相信尚秋原是真的不想再做官了。

    「也罷,此間事了,朕允許你歸隱。若是你想繼續留在朝堂,亦是南詔的大臣。你看,如今局勢,該如何處置?」

    「皇上,上有皇上,更有父王籌謀,臣唯有聽命而已。」

    火逆鱗微微搖搖頭:「秋原,便如當初在溫泉中一般,對朕不必隱瞞亦不必忌諱什麼。你是如何想,便如何說給朕聽。」

    「是,以臣之愚見,此時當與其他三國議和,分豐原之利益。否則,若是其餘三國和南詔開戰,得不償失。」

    「雲夢自大,幾番送來國書,以天下共主自居,你之見該如何議和?」

    「啟稟皇上,若是雲夢一味自大,可與北夷、靜海議和,把除如今南詔已經得到的利益,全部讓給北夷和靜海。若是南詔和北夷、靜海取得聯盟,雲夢豈能獨大。臣聞,雲夢亦給北夷和靜海送去了國書,以豐原之主自居。若是必要之時,可以放棄部分利益,和北夷、靜海取得協議。」

    「你之意如何議和?」

    「臣不敢多言,聽憑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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