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胡笳鈐記「若水,別怪為師的心狠,那焦山老君,乃是得了太上老君親傳衣缽之人,修道多年,喜怒無常。他已經放了話,若我等還不走,只怕明年今日,就是我等的忌日。」顧清劍也是心疼這個徒弟,踩在劍上,飛出上千里地,這才停下來和她解釋道。
林若水這才恍然大悟,但被師傅所打,也不敢抱怨什麼,只是恨恨的瞥了後面趕上的林雲子一眼。林雲子被看的心頭發麻,只是道:「師傅,這麼一來,我們直接回山嗎?」
「回去罷,這等人,我們惹不起。」顧清劍歎息道,說罷,駕起長劍,飛速而去,人影渺渺。
話說朱悟能見這老頭一句話驚走三人,頓時想到一事,計上心來,正準備說話時。只見那焦山老君已經是抓起他手中烤羚羊,吃個不亦樂乎,只把一件衣襟,都弄的斑斑點點,滿是油膩。
「好東西,雖然材料一般,但火候控制得好,吃起來外酥裡嫩,爽啊!」
朱悟能無奈的搖頭,直等了小半個時辰,焦山老君把整只羚羊啃的只剩骨頭,一絲肉渣都不剩了以後,這才開口道:「老君,不知來此,有何見教,不是光為了趕走幾隻不成氣候的青城弟子罷?」
「你還是叫我老頭好了,什麼老君老君的,別人聽了,還以為是太上老君呢!」老頭笑道。
「我是感應到這附近有草木妖精出世,想移植回府,以做盆景的,沒想到竟然已經化了人形,看來我白跑一趟咯。」
朱悟能笑道:「老頭,我是西天取經使者唐三藏的徒弟,奉南無釋迦牟尼佛之命,要去西天淨土取經的,這女子,我也沒法帶著照顧。不若你收她做徒弟罷,心情好事,可找個大些的盆子,把她種起來,也是不錯。」
「你是取多寶那小子的經啊,也不錯,自從我師傅出函谷關,化胡為佛之後,那多寶做了佛祖,道行也是不淺,雖然還比不上阿彌陀佛,但也只差一線。」老頭聽了,沉吟道。
朱悟能卻是聽得一楞一楞的,問道:「釋迦牟尼佛不是在西天淨土的麼,怎的還有個阿彌陀佛,怎麼連釋迦牟尼都比他不上,那多寶道人又是誰人?」
「佛分五方三世,東方淨琉璃光世界藥師王佛,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南方歡喜世界寶相佛,北方蓮花世界微妙聲佛,還有中央娑婆淨土釋迦牟尼佛。釋迦牟尼曾是截教中人多寶道人,後被我師太上老君帶出函谷關,投胎胡人,才化為佛,也叫多寶佛。至於佛無高下,其他的,你自己慢慢去悟罷!」老頭卻是說了一半,其他的都隱而不言。
朱悟能大概瞭解了幾分,心想日後回去問三藏,也就可以,別人不說,也不好多問。只是道:「老頭,讓杞梗跟著你修行罷,你也看到了,連所謂正派人士的青城中人,都要對她喊打喊殺,何況是一些妖魔鬼怪呢。」
「杞梗,快叫師傅。」朱悟能把伸後的杞梗拉了出來,笑道。
本來他也不想把這麼乖巧一個女孩子送給他人當徒弟,但無奈取經路上,波折千萬,她又是女子之身,不好帶她上路。正好有這麼一個冤大頭送上門來,又是太上老君親傳弟子,這麼好的事情哪裡找去,只得死皮賴臉,強迫拜師。
老頭無奈搖頭道:「你這豬妖,還沒問過我同沒同意,你就亂來。也罷,今日我既然為她到此,也算有緣分,這個徒弟,我收下了。」
杞梗卻是有些不捨的道:「恩人,為何不讓我跟著你呢?」
朱悟能道:「我要去西天取經,路途艱難,帶著你,不算方便。你可跟著這老頭,我取經回來,自然會去看你。到時候才可帶著你走。」
「老頭,日後我見到她時,若是瘦了半點,我可唯你是問!」
老頭笑道:「吃了你的羚羊,自然會給你點好處,就幫你照顧這小娃娃罷。還有送你一句話,放下善惡時,方知我是我。」
說罷,也不等二人告別,大袖一揮,白煙瀰漫,人影消失不見,只留下朱悟能在呆呆的想著這話的含義。
不提悟能在此悟道一事,但說沙憎。三藏和國王說了自己徒弟可捉妖,國王馬上派人去驛站請人,但只得沙憎在,他也一個人上朝,拜見國王。
遂將行李馬匹俱交付驛丞,各帶隨身兵器,隨金牌入朝。早行到白玉階前,左右立下,朝上唱個喏,再也不動。那文武多官,無人不怕,都說道:「這兩個和尚,貌醜也罷,只是粗俗太甚!怎麼見我王更不下拜,喏畢平身,挺然而立,可怪可怪!」
沙憎聽見道:「列位,莫要議論,我們是這般。乍看果有些醜,只是看下些時來,卻也耐看。」
國王見他相貌醜陋,已經是怕了三分,再聽他說話,一口血腥氣味,噴發出來,更是惡頂,越發的膽戰心驚,坐都不穩,跌下龍床,幸虧得了兩邊官員扶持起來。
三藏一見,慌的磕頭謝罪,直道:「陛下,貧僧該萬死萬死!我說徒弟醜陋,不敢朝見,恐傷龍體,果然驚了駕也!」
那國王戰兢兢走近前,攙起道:「長老,還虧你先說過了;若未說,猛然見他,寡人一定唬殺了也!」國王定性多時,便問:「沙長老,你可會降妖耶?還有一位豬長老呢,怎的不見人影?」
沙憎看得朱悟能當日打得黃袍老妖毫無還手之力,硬是覺得自己也不差多少,便道:「俺老沙會降!當年俺乃捲簾將軍,手持玉琉璃,鎮壓西方魔界。只因失手打破玉琉璃,惹出禍事,這才被貶下天庭,墮落下世,幸今皈正為僧。自從東土來此,第一會降妖的是我。我那師兄,出去尋食,怕是流連忘返,尚未歸來。」
「既是天將臨凡,必然善能變化!你試變一個我看看。」國王道。「就先變個大的罷!」
沙憎當年好歹也是天庭當值,會幾手手段,變化形體,幻化身影,乃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必備手段。雖然比不上孫悟空的七十二般地罡變化,硬生生的改變**形狀,但卻能暫使法力來改變形體。
當下掐了訣,念了法,搖身一變,就長了**丈長,彷彿開路門神,差點把宮殿頂上都給頂個大洞出來,只下得滿朝文武,都是戰戰兢兢;一**臣,呆呆楞楞。有個鎮殿將軍膽子大,走上前幾步,問道:「長老,似這等變身該,必定長到什麼去處,才到頂哩?」
沙憎也是大話誇口道:「看風,東風猶可,西風也將就。若是南風起,只把青天也捅個大窟窿哩!」
那國王大驚道:「收了神通罷,曉得是這般變化了。」沙憎把身一矬,依然現了本相,侍立階前。國王又問道:「長老此去,有何兵器與他交戰?」
沙憎腰裡掣出降魔杖來道:「老沙使的是木杖。」
國王笑道:「你那木杖,只可用做挑行李,敗壞門面!我這裡有的是鞭簡瓜錘,刀槍鉞斧,劍戟矛鐮,隨你選稱手的拿一件去。那杖算做什麼兵器?」
沙憎道:「陛下不知,我這杖,雖然粗夯,實是自幼隨身之器。曾在天庭捲簾,手持降魔杖,鎮壓西天魔界,全靠此杖哩。今臨凡世,保護吾師,逢山築破虎狼窩,遇水掀翻龍蜃穴,皆是此杖。」
國王聞得此言,十分歡喜心信。即命九嬪妃子:「將朕親用的御酒,整瓶取來,權與長老送行。」遂滿斟一爵,奉與沙憎道:「長老,這杯酒聊引奉勞之意。待捉得妖魔,救回小女,自有大宴相酬,千金重謝。」
那沙憎接杯在手,人物雖是粗魯,行事倒有斯文,對三藏唱個大喏道:「師父,這酒本該從你飲起,但君王賜我,不敢違背,讓老沙先吃了,助助興頭,好捉妖怪。」那沙憎一飲而乾,才斟一爵,遞與師父。
三藏道:「我不飲酒,你自己吃罷!」
沙憎聽得這話,一口將瓶裡酒喝乾,足下生雲騰雲駕霧去了。三藏正欲走起相送,國王卻是慌忙一把拉住他,道:「長老,你可陪寡人坐坐,莫要再飛走了。」
三藏笑道:「莫擔心,我半步也去不得。」遂坐在一旁,和國王談些佛法名生,倒有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