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臉上細密的汗珠以及逐漸擰結在一起的臉部線條,洩露出了他的疼痛並沒有減少多少。
「這位哥們兒,你是誰啊?我林安陽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個臭丫頭是我的助理,如果她跟你之間有什麼仇怨,你儘管可以向我或者是我的公司反應,我一定會……」
「夠了,林安陽,何必再這樣子的假惺惺的作態,用我自己再重新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嗎?」男人狠厲的說著,幾乎已然是咬牙切齒。「我是莫景弘,莫景弘——」
莫景弘這幾個字,在空曠的病房裡逐漸的匯聚成了一把鋼刀,將許歡顏的心,徹底的粉碎成了碎片。
在這一刻,她的記憶徹底恢復過來。
「你能不能叫個醫生來?我知道當年你爸爸的死與我脫不了干係,畢竟是我……將繁森引過去的……但是我只求你,我們之間的仇恨,跟林安陽沒有任何關係,還希望你能夠放過他,他很疼——」
如同被狂雷打到的狂風暴雨,將她整個身子都淹沒的分外徹底。
五年前的那場幫派之間的較量,叫莫景弘的父親歐若風辛苦建下的寒幫一夜之間毀於一旦。歐若風慘死在他的死對頭繁森的槍下,而莫景弘自己,也被遣送獄中。但是經過殘餘幫派的幫助,莫景弘被解救出來,而他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瘋狂的報復她。在陵墓前殘忍的掠奪了她的清白,還眼睜睜的看著她掉落懸崖。千鈞一髮之際,好像是爸爸救了她,然而爸爸自己卻……
爸爸,爸爸……
病房內頓時一片靜謐,幾乎連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這個樣子……」
久久的,當空氣已然凍結成冰,耳際突然便響起了許歡顏驚恐的聲音。
只見她面容痛苦,臉上細密的淚珠嘩嘩而下。慢慢的向後倒退,倒退……連連的搖著頭,雙手無助的擺動著,聲音早已經嘶啞不堪。
「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為什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啊——」
許歡顏再也堅持不下去,跌下床去便狼狽的奔出了病房門。
外面已然是一片安靜,方才轟亂的記者此時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方纔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但是怎麼可能只是場夢呢?她的夢,已經破碎掉了,已經徹底破碎掉了。
許歡顏在大街上不停的奔跑著,臉頰上的淚水早已經如同決堤的洪流一般洗刷著她的全身。就連血液都已經要倒流一般。
心口已然呼吸不上空氣,她只能艱難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才沒有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