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時間的沉默,叫紀蓮東的心口苦澀難掩,只是這種苦澀卻只是出現了那麼一瞬間,不過一晃神的功夫,他便又重新恢復成了以往該有的紈褲樣子-首-發「伊念,其實我是在……」
「好啊,我答應你。等到小鎮裡的薰衣草都開放的時候,我們就結婚。」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夏伊念卻是出聲打斷了紀蓮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這麼簡簡單單很是直白的一句話,響徹在平靜的夜色裡,雖然她的聲音並不大,可是響在紀蓮東的耳邊,卻是出乎意料的響徹。
紀蓮東不敢置信的側轉過頭去看她,眼眸之中盛滿了太多太多的不敢相信。
看著他越來越瞪大的雙眼,夏伊念唇邊漸漸勾勒起一抹淺淺的笑容,繼而輕聲說道:「怎麼,你不樂意?」
「該死的不樂意!」紀蓮東猛地踩下剎車,在車子還未完全平穩停靠在馬路上時,便已經猛地伸臂將伊念拉扯到了他的身邊,用盡了全身力氣的緊緊摟抱住了她。
然而,夏伊念無法想像到的是,就在車子的後面,此時正有一輛黑色轎車緊緊的跟隨在其後。高大的樹木遮擋住了車子,以至於即便兩輛車子離的如此之近,卻無法看清楚彼此。
身著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平靜的靠在車後座上,琥珀色的眸子流轉著複雜晦澀的沉痛,他雙手不可抑制的朝著前面高高的抬起,然而,接下來的動作,卻全部停頓了下來。
咳嗽,無止境的咳嗽,好似要將胸腔之中的沉痛全都依靠這個動作釋放而出。
他臉色頓時更加蒼白無疑,單手捂著嘴唇,可是劇烈的咳嗽聲音依舊持續不斷的傳來。
「阿晨,回去吧。既然選擇彼此放手,那麼就留給自己一個餘地。不要再這樣糾纏不清,索性這一次就斷的徹底。你們,注定無法在一起。」坐在駕駛座上的莫景弘淡然開口。他一向都冷靜自持,說出來的話,也絲毫都沒有轉旋的餘地。
本來,阿晨他們兩人這種畸形的愛戀本就不應該開始,現在斬斷情絲,就理應斷的徹底,這樣子,對他們兩個都好。
夏傾晨依舊在劇烈的咳嗽著,手中握著的手帕在唇邊擦拭了一下,眸子猩紅,卻難掩劇痛。
緊緊的閉上眼睛,雙拳更是緊握在一起,像是心底在進行著複雜的沉痛交織。
久久的,當前方的車子終於又再次開動,夏傾晨才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唇角勾勒起一抹悲痛的弧度,「走吧……」
是啊,走吧,離開他的生命,永遠的……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只是,他真的有太多太的話沒有來得及跟她說,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沒有為她做……
伊念,對不起,我……愛你!
莫景弘低垂下眸子,搖了搖頭,正要打算啟動車子朝著相反的方向開,可是視線卻也在這個時候定格在了被夏傾晨扔在一邊的手帕上。
手帕的邊角,繡著一枚紫色薰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