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五天之後,盧俊義率領燕青以及一隊負責押運青鹽的私人武裝啟程前往銀川。西門慶攜帶了花弄影,辛香兒騎馬隨行,魯智深將禪杖,戒刀交給盧俊義的車隊托運,自己依舊是徒步而行。一眾人等出了興慶府的南門,沿著官路南行。
盧俊義此行並沒有乘坐豪華的車駕,他與燕青各自騎了一匹純白的契丹馬,跟西門慶等人並駕而行。西門慶見狀頗有些詫異的問道:「盧員外最近可是手頭吃緊,將寶馬香車典當了換成銀兩花差?不然為何跟俺們這些粗人一樣騎馬而行?」
玉麒麟聞言笑道:「大官人莫要拿盧某尋開心,盧某現在身份不似從前,行事自然要低調一些。」
「哦?展開說說?怎麼就身份不似從前了?」
「托大官人的福,盧某先前擒獲張東贊有功,除去御賜的銀魚袋之外,高太尉還親自保舉我出任河北省人大常委副主任之職。盧某現在也可以說是半個體制內的人,一言一行都要估計政府的形象,今後那些奢華的玩意兒,能省則省。」
西門慶聞言在馬上側身拱手,誇張道:「小民西門慶參見主任大人,恭喜盧主任,賀喜盧主任!」
盧俊義連忙還禮道:「西門將軍折殺草民了。」
西門慶笑道:「甚麼折殺,大常委副主任,有了這個身份掩護,你我行事也方便了許多,高太尉此舉還真是貼心。」
「盧某的這個虛名,雖然是高太尉舉薦的,但是能夠如此之快的批復下來,跟河北省內的民聲也不無關係。」
「此話怎講?」
盧俊義早知西門慶有此一問,慚愧道:「這個,說來真是令人汗顏,你我兄弟二人籌措的第一批私鹽運到大宋之後,因為數量巨大,短時間內起到了打壓鹽價的作用。盧某的人脈大多在河北省,於是大半私鹽在那裡脫手,河北的民眾為此受益最多。所謂吃鹽不忘走私人,連帶著,他們對盧某頗為感激,紛紛自發的聯名上書保舉……」
西門慶聞言,詫異的下巴幾乎掉在馬背上:「這也行?咱們走私都成了為人民服務了?」
「大官人有所不知,我朝鹽稅極重,進口的配額又多被官二代把持,市場上很難遇到價廉物美的西夏青鹽,百姓對此怨聲載道。你我走私,既賺了銀子,又讓民眾吃上平價鹽,可謂是雙贏!」
「只怕日後隨著業務擴展,此事宣揚開來,朝廷不會坐視不管,畢竟鹽稅乃是國庫收入的根本。」
「朝廷?朝廷不也是掌握在公僕的手裡,把官場上的那些大爺打點舒坦了,萬事皆大歡喜。」
在二人身後隨行的花弄影聽兩個無良大叔越說越不靠譜,唯恐被身邊的西夏公主聽去了大宋官場的**有失天朝威儀,於是她尋樂個借口,約辛香兒脫離隊伍,先行一步到前方的大集鎮給西門慶等人安排飯菜酒水去了。
西門慶早在山東勝搞實業的時候就對盧俊義仰慕的緊,此時聽他談論起如何與政府要員門勾對感情的要領,如何可以錯過,於是大官人滿臉作謙虛狀,請玉麒麟指點。
盧俊義清了清嗓子,隨即面露得色道:「尋常人等拉攏腐蝕公僕,都以送為主,送錢,送禮,送女人。盧某以為,只做到了「送出去」,遠遠不夠。還要進一步,主動的「請進來」。為此,盧某在大名府斥資收購了一個高檔會館,專門用來招待生意上有往來的公僕。至於如何招待,盧某講究的是投其所好。喜歡吃喝的,有名廚料理;喜歡女人的,有環肥燕瘦;喜歡情調的,有角色扮演;喜歡文雅的,有琴棋書畫……」
此語一出,西門慶歎服不已:「盧員外不愧商海精英,此舉實在是意識超前,你說,大家這些年打點公僕,只是一味的砸錢,現在想想真是俗,俗不可耐!只是有一件事情俺有些不明,員外應酬的那些官員,所好各有不同,如何可以做到從容應對?」
「這件事看來繁瑣,做起來卻也不難,只需派專人一一調查,將所有在職官員的喜好盡數整理成冊就好。世上無難,只怕有心人。」
「在下受教,只是此事說來輕鬆,實踐操作起來必定是工程浩大。」
「說起這件事來盧某還要感謝大官人,前些時日,你托我安置的那個叫做拓拔窩三的漢子,屬實是精明強幹,現下他就替我工作,專門負責收集官場情報。」
「拓拔窩三?盧員外若是不提,俺險些要把他忘了,說起來當初設局鼓搗那個沉船寶藏的騙局,那廝表演的很是入戲,一看就是個有前景的傢伙,能跟著盧員外討口飯吃,也算是他的造化。」
「全靠大官人肯割愛,盧某才得此良才,說不得,日後大官人若是到了大名府,盧某一定請你到紅樓消遣!」
「紅樓?」
「就是盧某先前所說的高檔會館了。史曰,當年我朝太祖代周時,宣:「定國運以火德王,色尚赤……」(關於宋朝的國運,也有木德一說,同學們不必執著計較,我碼字就是扯淡,看過就好,謝絕求證。)故此盧某將此會館命名為紅樓!」
「此名甚妙,如員外所言,此會館乃是一個非盈利機構,你看,以賑災為名斂的紅十字會也是佔了個紅字。可謂是相得益彰。」
兩個人一路說笑,不覺間距到了午飯時分,前方的大鎮正是出發前定好的休整地點,於是一干人等入鎮歇息。花弄影早就吩咐鎮上最具規模的飯店準備好了酒席,眾人入席,盡洗風塵。
如此吃喝休整一番,眾人繼續趕路,傍晚時分在下一戰的一個集鎮休整一夜,辛香兒此行前央求西門慶帶這貔貅旺財同行,投宿後小蘿麗便將小獸摟在懷中一同睡去,花弄影自然也要回房休息,西門慶百無聊賴之餘,猛然看到燕青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的正盯著自己,不禁身上一陣惡寒,忙不擇路的遁進自己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