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和尚又兀自說笑了一番,他見西門吹雪跟燕青二人均不答話,心中頗為氣惱,順手在點石成銀的傳送帶上取了幾塊銀子說道:「方纔洒家進來的時候,見到有一夥兵痞在外面探頭探腦,意圖不軌,於是隨手替你二人料理了,這點散碎銀子就當作是洒家的勞務費了。既然你們還需要幾日時間考慮,洒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再給你們五天的時間,到時候若是再推三阻四,休怪洒家無情,大家一拍兩散,只怕過不多久玉麒麟就會親自尋上門來。」言罷他將銀子揣進僧衣之中,囂張的長嘯一聲,出門去了。
張東贊聽那和尚已經將自己所帶的羽林軍盡數拿下,心中惶恐,看和尚輕描淡寫的樣子顯然不是在誇口,可是十八位黨項高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他一個人擊潰?妖術,一定是妖術,眼前的石頭都能變成白銀,又有什麼事情是便可能發生的呢?
和尚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張東贊小心翼翼的向房間外面挪動身體,唯恐驚動了西門吹雪和燕青兩個人。不料他的精神過於緊張,一不留神衣衫將牆邊的一個落地燭台刮了一下,聲音雖小,卻是也瞞不過房中二人的耳朵。西門吹雪手按劍柄,怒斥了一聲:「何人在此?」一旁的燕青隨手拍出一張偵查法卷,片刻之後張東贊便暴露在二人面前。
西門吹雪見他現身,不由分說,身形一晃,欺身而上,手中長劍出鞘,點指在張東贊咽喉前寸許的地方,厲聲問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所圖何事?」
燕青在身後接口道:「囉嗦什麼,此人相貌猥瑣,絕非善類,方才恐怕已經在此偷窺多時,斷不可留下活口!」
張東贊聞言驚恐萬狀,忙討饒道:「別殺我,小人,小人是來談交易的!」
「交易?什麼交易?」
「實不相瞞,方纔那和尚於兩位壯士的談話小人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小人願意高價收購這個神器!」
「高價收購?好大的口氣,不妨開個價聽聽。」
「十五萬兩紋銀,全部都是大宋央行的銀票,絕對的硬通貨!」
西門吹雪聞言眼中凶光略有收斂,張東贊見狀忙接茬道:「小人知道二位壯士時間緊迫,會盡快將銀票湊齊!」
燕青見西門吹雪面帶猶豫之色,在一旁制止道:「休要聽這廝信口開河,他哪裡來得這許多的銀兩,顯然是在晃點你我,西門兄莫要上當!」
張東贊見西門吹雪的劍芒又起,嚇的面如土色,語無倫次道:「壯士饒命,小人確實出的起十五萬兩銀票!」
西門吹雪眉毛一挑:「噢,你且招來,你是何人?」
「小人乃是白銀城上訪辦公室主任張東贊。」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十五萬兩的銀子?」
「實不相瞞,小人祖上頗傳下來一些家產,小人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也弄了些灰色收入,最主要的是,小人在城外有個鹽場,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怎麼的也有十幾萬兩的家產,即便不夠十五萬,也相差不多,到時候小人再去籌措一些便是!」
「原來張大人還是位隱形財主,失敬失敬!」
「不敢。」
「我且問你,若是我們將這神器賣給你,方纔那個和尚怎麼辦?」
張東贊聽此一問才想起自己帶來的羽林軍現下生死未卜,過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人前來搭救自己,恐怕剛才和尚所言九成屬實,如此看來那和尚修為深不可測……
西門吹雪顯然也想起了和尚所言的兵痞之事,他從桌案上拿起一個銅鈴,輕晃數下,片刻後,兩位勁裝漢子推門而入,燕青吩咐他們速去查看是否有人侵入。二人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回來覆命,言說前廳及院內共發現十八名入侵者,皆是萎靡倒地,沒有絲毫的戰鬥力。
張東贊偷眼觀瞧,正好迎上西門吹雪探尋似的目光,連忙承認:「那些軍中的兄弟是小人找來充門面的,小人此來絕無惡意,絕無惡意!」言語間,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
西門吹雪聞言也不深究:「這麼說張大人跟此地駐軍來往頗為密切?」
「這個自然!」
「如此說來,或許你我還真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西門吹雪顯然對張東讚的軍方背景很是在意,他還劍於鞘,伸手示意張東贊就座,自己也攜了燕青於他對坐。
既然張東贊方纔已經窺探到了點石成銀的秘密,西門吹雪也不隱瞞,將自己與玉麒麟盧俊義的小寵燕青一見基情,隨即私奔的事情和盤托出。二人為了躲避盧俊義隨後的追殺,決定遠遁海外,於是一不作二不休,臨走前從盧俊義設置在興慶府中的私宅之中順走了玉麒麟家中的一件至寶,就是點石成銀,據說玉麒麟祖上發跡便是仰仗此物。
點石成銀雖如搖錢樹一可以生財,無奈每天的產量上限只有一百兩之數,盧俊義押運私鹽送回宋境,最多還有兩個月就可能折返,神器體積龐大,不易於長途攜帶,轉移到白銀城已經實屬不易,於是兩個人決定在此地設局,以高額紅利為誘餌欺騙城中權貴入局,最初的利息皆是以神器的產品支付,等會員數初具規模,則是用後入會者的會費支付先入會人員的紅利。神器的產品也在操作中被換成了銀票。
西門吹雪二人原打算等到騙取十幾萬兩銀票之後就抽身遁去,到時候把點石成銀則留下來,接手的人自然就會成為盧俊義洩憤的對象,那時候二人已經遠走高飛,線索皆無,從此再無後患。不成想惦記著這件寶貝的還有他人,方纔的和尚就是其一,那和尚是西域拜火教傳人,綽號」烏托大師」。
烏托窺視點石成銀已久,先前畏懼盧俊義的神勇,不敢動手,此次他見西門吹雪盜寶而出,便一路尾隨而來。這期間三人交手數次,烏托沒討到什麼便宜,又加之西門吹雪的師門一項護短,烏托也有所忌憚,於是他強取不成,改為收購。
烏托開價十萬兩銀子,雖說不算少,卻也未到達二人心中的期望值,於是雙方陷入僵持。方才烏托收購不成,便以想盧俊義告發為名加以威脅,屬實令人頭痛。若是此時當真被玉麒麟知曉,勢必會波及到西門吹雪的親朋。燕青原本孤兒,無牽無掛,事法後盧俊義最多會以為他事攜款私逃。故此,西門吹雪與燕青之間的私情斷然不可曝光。
張東贊聽得雲山霧照,心中暗自稱奇怪,他將此事德來龍去脈在腦海中排演一遍,忽然間發現一處漏洞,於是開口問道:」西門壯士以本名在此地成立投資沙龍,白銀城中路人皆知,事後怎麼可能瞞的過盧俊義?」
西門吹雪聽罷,淡然一笑:」西門吹雪自然不是在下的真名,相貌自然也是易容之後了的,此局之中,燕青並未出現,到時候盧俊義自然會以為西門吹雪就是燕青喬裝而成。我等再刻意的留下些線索,他更會確定無疑。」
張東贊聽之讚歎道:」此計環環相套,果然奇妙!」
「此計雖妙只可惜,先是烏托那廝攪局,現在局中又多出來一位張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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