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門慶持刀在手,就欲轉身離去,那老者卻道:「客爺可是想要給寶刀配置一付刀鞘,攜帶起來也爽利些。」言罷從另外一口箱子內取出一付刀鞘,也是墨綠之色,看質地暗淡無光,隱隱透著些蒼然的古意。西門慶怒道:「你這老兒太不地道,分明是有原配的刀鞘,現下卻要拆開了賣。
那老者笑道:「刀鞘是原配不假,不過價格上確是要比刀兒貴上兩倍的,一百五十量紋銀,恕不還價,客爺若是嫌貴,大可不買。」
西門慶聞言不怒反笑,道:「你這老兒莫不是得了失心之症?」
老者也不囉嗦,擎鞘在手,傲然道:「此刀鞘乃是產於萬仞洋底的洪荒玳瑁胸甲所制,水火不侵,刀斧難傷。客爺不信但可一試!」
話音未落,西門慶掏出懷中的乾坤破,道:「以俺的火銃噴之如何啊?」
老者無懼道:「但噴無妨!」
西門慶也不廢話,抬手就是一記轟殺,耳畔但聽得金石撞擊之聲,定睛看去,那刀鞘卻是安然無恙,西門慶頓時驚詫得呆若木雞,想那乾坤破何等威力,居然傷不得刀鞘分毫,端的是至寶,稍微回過神情,西門慶掏出銀票拍在老者手中,一把奪了那刀鞘,死活不肯撒手了。
寶刀入鞘,掛在腰間,西門慶一拱手辭別了老者,轉身行離開攤位回轉酒店去了。上了大路,才想起將墨玉眼鏡架在鼻樑之上,暗道好險,居然忘記了裝瞎。
待到掌燈時分,花弄影才現身,招呼屬下一併在酒店的附屬餐廳用過晚飯,才將西門慶單獨叫至自己的套房。西門慶偶得寶刀,心情異常愉悅,哼著小調進得房門,隨即大咧咧的坐到沙發上,這才想起老闆還未看座,忙不迭的跳將起來,一臉嚴肅的站得筆直。
花弄影也不生氣,示意太坐下,然後笑問道:「滿樓緣何如此開心?愉悅如你的瞎子還真是稀罕得很呢。」
西門慶忙道:「回統領,呃!會西門兄的話,俺今日在地攤上淘了口寶刀,適才有些得意忘形,讓西門兄見笑了。」
「哦,可否讓我也見識一下。」
西門慶慌忙將腰間霜降解下,連鞘一併遞給花弄影。
花弄影抽刀在手,但絕得一股蕭殺之氣透徹骨髓,不由得讚了句好刀,挽了個刀花,還刀入鞘,又讚了句好刀,才交還給西門慶。
西門慶見她愛惜,忙道:「西門兄如若喜歡,不妨拿了去,此等寶刃俺用著實屬糟蹋了東西。」
花弄影凝視他雙眼,似乎在確認他是否是惺惺作態,片刻後才答道:「常聽說滿樓為人豪爽,今日一見,果然了得,此等至寶居然在談笑間就可送人,佩服佩服。不過我向來是練劍的,無福消受,滿樓還是自己收好吧。」
西門慶忙說不敢。
花弄影端起案上的茶杯,淺嘗一口,隨手放下,似不經意的問道:「滿樓可有興致陪我去茶樓小坐一刻?」
西門慶忙道,「但聽兄台吩咐。」心道,這妞貌似很不滿意酒店的茶水,回頭一定記得將自己房內的上好香茗送些過來。至於為何自己要討好眼前這個悍妞,大概齊是因為敬畏吧。話說,俺西門慶神馬時候怕畏懼過妞麼?
也不備車,二人沿著酒店前的商業街信步而行,不多時來到一處茶樓之前,但見招牌上書「星巴克」三個大字,西門慶暗道:「你妹,這鳥店名煞是怪異!」
進得茶樓,花弄影對迎賓道:「可有vip的包間?」言罷掏出張金卡。
那迎賓見了卡,臉上笑容越發可親,慇勤的引領二人上了二樓,讓進一處包房。少頃,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妞奉上干鮮水果,隨即退下。又過了一會,一位中年錦衣男子推門而入,人未見面,笑聲先至。那男子到得近前,滿面堆笑道:「小的乃是這家茶樓的經理,不知二位爺今天想嘗試哪種茶品?」
花弄影道:「不知近日可有契丹的新茶?」
錦衣男子聞言稍微一頓,隨即笑道:「有,這位爺端的是行家,小店剛剛進了幾兩契丹茶,雨前的,不過這價格有點小貴。」
「開價幾何?」
「紋銀五百兩!」
「成交!」
那錦衣男子聽的花弄影的吩咐,唱了個肥諾,轉身出去了。
西門慶被二人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卻也不好發問。
不多時,那經理再次出現,左手持了個用火漆封住的紙包,右手端了個茶壺,欣欣然將茶壺放在茶几之上,掀開壺蓋,卻是一壺沸水,又講將紙包端放在茶壺旁邊,滿面堆笑道:「二位爺慢用!」隨即退出,反手又將房門掩好。
花弄影輕輕撕開火漆的封口,紙包內果然是一撮茶葉,看成色應屬上品,卻無論如何也值不得五兩銀子。隨手將茶葉倒進壺中,來不及蓋上壺蓋,花弄影等不及的將包茶的紙張小心的展開,仔細的端詳了片刻,隨即眉毛一挑道:「這五百兩,值!」言罷,指尖閃出一道火苗,將那張紙燒成灰燼。這才對西門慶笑道:「嘗嘗吧滿樓,一口一座宅子,難得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