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葉歸只覺得頭痛欲裂,難受之極。
睜開眼睛,發覺靈槐已經伏在床邊的桌子上睡著了。
他悄悄起身,將被子抱起,輕輕的披在靈槐的身上。
不一時,靈槐動了一下,已是醒過來了。
「你醒了?」兩人居然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靈兒,辛苦你了。」葉歸輕輕的抱著靈槐,在她耳邊呢喃。
「還說,一身的酒味,臭死了了。」靈槐佯怒,頂了他一下。
葉歸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確實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氣味,是那種酒味與汗味相混合的氣味,忙鬆開靈槐道:「好臭啊,趕緊弄些水來,我洗洗去。」
靈槐嫣然一笑,道:「好,你等著。」
一轉身,已是出了冰室。冰室靜了下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有些明亮有些刺眼。
葉歸不由的想起了那冰盒蔓延出的圖文,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種圖案,便是天書封面上的圖案。
難道,此處也有天書嗎?
這樣想時,他不由的想起了師父步玄空臨終前說的話,天書念力到了一定的程度,會自動的感應到天書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帶著修煉者去尋找天書。
「也許,這就是我們一直往西北走,結果卻莫名其妙的偏到北方來的緣故吧。」
葉歸在心中這樣想著,又暗道:「如果天書真的在這冰原中出現,那麼,這一趟還真是不虛此行啊。」
正這樣想時,只聽靈槐的聲音也是在耳邊響了起來:「大哥,你這麼入神,在想什麼呢?」
只見靈槐已是提了一大桶水進來了。
「大哥,這裡用水不是很方便,井水是要大家分的,所以……」
聽她這麼說,葉歸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道:「知道了,靈兒。」
頓了頓,道:「靈兒,我們可能要在這呆一陣子了。」
靈槐聞言,不由的大感意外,一路上,兩人都是急急趕路,甚至,有的時候連吃東西都是在鐵獅子背上完成的,此時,葉歸卻說要在這裡留一陣子,靈槐自然大惑不解。
葉歸笑了笑,低聲道:「靈兒,你還記得那地圖出現時浮現出來的圖案嗎?」
靈槐眉頭微皺,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道:「嗯,記得的,那些圖案有些古怪,我記得當時你還說了什麼天書……等等,大哥,你不會認為天書就在那裡吧?」
葉歸緩緩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懷疑天書就在那冰盒當中。」
靈槐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葉歸,彷彿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不會吧,天書怎麼會藏在這種地方,我看這裡的村民,除了村長鐵木青似乎還會那麼一點修為之外,其它人都是些普通百姓啊。」
葉歸也是大惑不解,道:「一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後來我又想,會不會這些人的祖先是修道的,後來漸漸的失傳了呢?」
葉歸說著,比劃了一下水桶。
靈槐頓時領悟了過來,羞得滿臉通紅,道:「那,大哥,你先擦身子吧,待會我們去問問鐵木青村長不就知道了?」
葉歸點了點頭,表示她說的有理。
不一時,靈槐已是走出冰室了。
葉歸將毛巾浸到冷水裡,頓時,只覺得一股寒氣直直竄了上來,不覺打了個哆嗦,心念微動,儲存在披雲刀裡的天書念力沿著週身經脈遊走了一圈,方才覺得好受些。
不多時,已是將一身的酒氣與汗氣洗盡了,從乾坤戒中取出乾淨衣物來穿上,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
開門走出,只見門外,夜月穎已經與靈槐鬧成一團了。
夜月穎生性樂觀活潑,靈槐則恬淡寧和,是以夜月穎見了靈槐,倒無什麼隔閡,早在葉歸爛醉如泥的時候已經很熟了。
隨著兩人漸熟,夜月穎對靈槐「劍仙」的敬畏漸去,已是漸漸恢復本性了。
所以當葉歸開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夜月穎趴在靈槐的背上了。
聽到開門聲,兩個人都急急轉過身來。
「你好了?」靈槐趕忙上前替葉歸整理衣服——儘管他的衣服已經很整齊了。
與靈槐相反,夜月穎則是趕緊裝出一副很乖的樣子,道:「葉歸哥哥……」
看著她故意做出來的乖乖樣,葉歸不由的覺得好笑,但卻也不揭破她,向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村長呢?」
夜月穎一指門外,道:「在晨練呢。」
「晨練?」
葉歸重複了一聲,拉著靈槐向外走去。
身後,夜月穎朝著葉歸做了個鬼臉,也跟著走了出去。
門外,只見鐵木青正盤膝坐在冰面上,面對著太陽,一動不動,從他頭頂,漸漸升起一股黑色的氣體,隱隱間,有股腥氣散佈在空中。
葉歸與靈槐見此,俱是齊齊止住腳步。夜月穎在一邊壓低了聲音,道:「這個是村長修煉的獨門絕技,每天天不亮,村長就開始修煉了。」
葉歸與靈槐對視了一眼,眼中俱是齊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從剛才這一看中,兩人已是發現了村長修煉法門的獨特之處,原來神州浩土修道法門,無論是玄天九清功還是玄空遁,都只能從自己身體著手,通過對自己身體潛能的開發來達到更深的境界。
但人畢竟是吃五穀雜糧的,五穀雜糧會把一部分濁氣留在人的體內,這導致了人在修煉的時候會因為這股濁氣的影響,不能將潛能開發到最大。
此時,村長對著太陽,頭頂冒出腥臭味的氣體來,無疑是一種排除濁氣的方法。
兩人見此,心中俱是不由暗道:「要是能夠將這種修煉法門與玄天九清功(玄空遁)結合起來,修煉起來,非得事半功倍不可。」
一邊,夜月穎見兩個「劍仙」一臉莊重的看著村長,不由的也是安靜了下來,第一次很認真的看著從小就認識的村長。
不一時,村長頭頂上冒出的那股濁氣已是漸漸小了下去,漸漸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呼——」
鐵木青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方才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