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隨著鐵獅子發出的嘶吼聲,兩個人已是連同鐵獅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兩人都是修道之士,在落地的同時俱是生出一股鬥氣來,將身體下落之勢緩了一緩,方才沒有摔傷。
再看鐵獅子時,已是懶懶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葉歸輕輕的撫著鐵獅子的毛,向靈槐道:「看來,只好我們自己上路去尋找水源了。」
靈槐點了點頭,道:「只好這麼辦了,要不然,非困死在這裡不可。」
兩人正待御劍而走,豈料,便在此時,竟是異變陡生,從兩人身前,忽然吹起了一陣大風,風沙飛揚,只一瞬間便已是將兩人刮得天昏地暗了。
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呼的巨響。
透過揚起的沙塵看去,只見從遠處,已是緩緩的移動過來了一根柱子,柱子所到之處,所有的沙塵俱是齊齊被吸了起來。
葉歸見此,已是想起了在綠洲時那老人說的龍捲風,不由失聲道:「不好,是龍捲風,快,躲到鐵獅子身下去!」
說話間,那龍捲風已是暴漲了數倍不止,沙塵滾滾,宛若一條從天而降的怒龍,吼叫著向著兩人所在方向狂捲而來。
這龍捲風說來便來,而且速度之快,遠遠大於兩人的意料,只一瞬間,兩人已是覺得腳下像無根了一樣,似乎要被吸走飛起來了。
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兩人才發現沒有御劍而走而是選擇躲在鐵獅子身下實在是一個下策。
他們畢竟還是低估了龍捲風的威力。
葉歸緊緊拉住靈槐,躲在鐵獅子身下,大聲道:「靈兒,抓緊了,千萬不要放手!」
兩人雖是近在咫尺,但龍捲風發出的巨大聲響已是使得他們非大喊不可。
「轟隆隆——」
隨著龍捲風越來越近,聲響加劇的同時,葉歸與靈槐俱是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自那龍捲風柱體中傳了過來。
下一刻,兩人手中俱是現出了兵刃。
披雲刀與清瀑劍發出藍中帶黃的光芒,直直灌入了地下。
但沙地本就及其鬆軟,哪裡能夠讓這刀劍釘牢呢,只一瞬間,兩人已是飄了起來。
若非葉歸右臂緊緊抱著鐵獅子,只怕此時兩人已經被捲入龍捲風中了。
而靈槐身體稍輕,臂力又不如葉歸,此時已是飄在了空中,唯一能夠穩住他的便是葉歸的左手了。
危難之中,兩人的手再度緊緊相握,掌心的溫度絲絲傳入彼此的心田。
「靈兒,抓緊了,千萬不要鬆開!」
葉歸再度向著靈槐發出吼叫。
「大哥——」
葉歸只覺得左手被一股大力用力的扯開,下一刻,但見靈槐已是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著那巨大的龍捲風柱體而去了。
「靈兒——」
葉歸一聲吼叫,便欲向著靈槐衝去。
便在此時,葉歸的腳下,變故陡升。
從黃沙中,竟是陡然伸出一隻強壯有力的手,緊緊抓住葉歸,用力一扯,葉歸只覺得一股劇痛傳遍全身,頓時便暈了過去。
悠悠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葉歸方才睜開眼來。
眼前是一片昏暗,似乎是在地底。
葉歸不由吃了一驚,暗道:「不好,難道我竟這麼莫名其妙的見閻王了?」
想到這裡,猛的翻起身來。
黑暗中,不知道碰翻了什麼東西,頓時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似乎是聽到了聲響,不多時,從外面已是進來了一人。
即使是在黑暗中,那人也是行動自如,並不碰到任何一點東西。
葉歸此時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只見眼前站著的,是一個中年壯漢,手臂足足有葉歸的大腿這麼粗。
葉歸見到此人,也是嚇了一跳,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那壯漢道:「不用怕,這裡是安全的,這龍捲風太厲害了,不到地道來,你遲早也會被刮走。」
頓了頓,忽然道:「可惜,我還是來遲了,那位姑娘沒有支持住,被龍捲風刮走了。」
葉歸掙扎著站了起來,道:「不行,我要去找她。這是哪裡?」
那人道:「放心吧,我已經讓附近的族人注意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的。我是生活在這荒漠中的沙族人,我們生活在地底,這裡就是荒漠地底。」
葉歸聽到沙族人,不由暗道:「不好,我殺了沙族戰士,如今落入沙族人之手,如果被他們查出是我幹的,只怕凶多吉少啊。」
正想間,那壯漢已是道:「對了,我叫桑沙,我看你水囊中沒有一滴水,一定渴了吧。」
說話間,已是從外面提來了一桶水,道:「喝吧,兄弟!」
葉歸見那水桶中水竟是渾濁一片,但此時口中實在乾渴難忍,只好拿起水瓢倒了一瓢往嘴邊湊去。
那水也不知道是什麼水,竟是苦澀之極,葉歸忍了很久,才嚥下了第一口水。
桑沙見葉歸臉上神情,已是道:「兄弟,你就將就些吧,我們這裡沒有更好的水了。」
葉歸點了點頭,咬著牙猛喝了一陣,直喝得肚子發脹,方才停下來,道:「多謝桑沙大哥了,對了,不知道那鐵獅子怎麼樣了?」
桑沙道:「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已經餵它喝水了。這一陣龍捲風還未停息,等它停了,你就可以上路了。」
葉歸點了點頭,道:「有勞兄弟了。」
桑沙嘿嘿一笑,道:「不客氣,對了,兄弟,那我先出去了,你先休息著。」
桑沙走後,葉歸想起自己曾為了不讓沙族人發現自己,親手殺了兩個沙族人,覺得挺愧疚的,暗道:「桑沙兄弟,對不住了。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就是殺你族人的兇手,你一定會後悔救了我吧。」
但愧疚歸愧疚,他也是知道自己決不能在這裡久待,待得越久,就越容易暴露,而且,如今靈槐被龍捲風刮走,生死未卜,實在讓他難以心安。
「還是先恢復下體力再說吧。」葉歸這樣想著,心訣默念,一道暖洋洋的鬥氣自丹田升起,沿著週身百骸緩緩流動而去,一時間,只覺得渾身的疼痛與疲勞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