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兒微微吃驚,不解地看著他:「你的心跟我的心一樣痛?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向玉磊淺笑,笑意複雜,揚起的嘴角,還帶著一絲苦澀,看透人生的苦澀。
他抬頭,望著天空,陽光燦爛,卻刺不痛他的眼睛。
「向玉磊,你倒是說呀,怎麼你的心跟我的心一樣痛?難道你也被人拋棄了?」司徒嫣兒著急地看著他。
向玉磊苦笑,收回視線,深邃地凝視司徒嫣兒,「你說得沒錯,我被人拋棄了。」
司徒嫣兒微驚:「那個女人是誰?」
真是一個可憐的男人,剛開始就被拋棄了,這打擊不輕啊。
「家人。」向玉磊淡淡地說道:「你只是被帥南拋棄,而我被家人拋棄。司徒嫣兒,要說難過,我比我更難過。但我不會賤|踏自己,讓自己流淚、哭泣,或者不吃東西。」
「……」司徒嫣兒一聽,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今天來拿dna報告,她就知道,他在家裡,過得並不好。
可能他是一個男人,心裡的苦,都不善於對身邊的人表達,也不會找一個方式,讓自己發洩。
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司徒嫣兒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需要有一個人,陪在他身邊,靜靜地聽他傾訴。
但是這個人,不會是她。
向玉磊深深地看著司徒嫣兒,「你不應該為帥南難過,他不值得你這樣!」
他的話,一針見血,司徒嫣兒一聽,呼吸一窒,心,又是一陣疼痛。
「他不珍惜你,自然有人會珍惜你。這個世上,不只帥南一個男人。」向玉磊目光暗沉,深如古潭的雙眸,透著淡淡的沉痛和沉重,「十九年前,我還是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孩子,那天是我的生日,父母帶我到超市買禮物,媽媽排隊結賬,我和爸爸在車上等她出來去買蛋糕。媽媽還沒出來,爸爸突然鬧肚子,他要去找洗手間,讓我在車上等媽媽……」
向玉磊苦笑,回想當時,心如刀割,就算他現在已經成年,成為了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可是每每想到六歲生日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他的心都會一緊一揪的痛。
他想,如果向高雄當時不下車去洗手間,他就不會跟他們分開十九年之久。
見他沉默,司徒嫣兒側過身子,深深地看著他,問:「然後呢?」
她隱約猜到,然後他就被魔王組織的人抓走了。
猜到歸猜到,但是司徒嫣兒想知道他所經歷的經過。
「然後?」向玉磊苦笑:「爸爸下車沒多久,突然有一個男人用萬能鑰匙打開車門,還沒等我哭喊,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就在一個殘酷的陌生環境下了。我一直以為,我爸爸會來救我,所以我一直努力地活下去。可是一直到我和阿寶掉進斷崖下面,都沒有等到家裡人來解救……在斷崖下面,我們一直努力地活著,想辦法離開那裡,回到父母的身邊……」
說到這裡,向玉磊的嗓音,低沉又沙啞,聽得司徒嫣兒心裡沉沉的,她憐憫地看著他,他經歷的,是一個正常人經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