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來到一樓客廳,客廳的大門緊鎖,楚雅清和楚浩君對視一眼,那表情好像都在說:看來歐陽明軒真的走了。
「媽咪,寶貝給你做好吃的。」楚浩君朝著大門走來,準備打開客廳的門就進廚房做吃的。
「噢,我的天!」
客廳的門剛打開,就有一襲白影倏地閃了進來,嚇得楚浩君小小的身子像跳鼠一樣往後跳,才沒被白影撞倒,等他站立一看,從外面衝進來的,不是他爹地歐陽明軒嗎?
「你沒走?」楚雅清震驚地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們躲在密室裡面!」歐陽明軒語氣冷冽緊繃,目赤欲裂地瞪著楚雅清,拳頭握得「咯咯」響,精緻的臉,一片陰霾。
呃,爹地,你智商還沒低得可憐,知道我們躲在裡面。
楚雅清冷笑,「我們不是躲,我們進去是祭拜你的親生爸爸葉苑博和養母柳星海。躲你?我們為什麼要躲你?」
在一旁的楚浩君扶額,媽咪,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爹地會生氣的。
「不是說在機場了嗎?怎麼跑回來祭拜他們了?」歐陽明軒聲音更加冷冽。
楚雅清看著他,微瞇雙眼,他的雙眸無比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難道他找她,不是為了求她原諒,而是想說更過分的話來傷害她的心?
歐陽明軒,你瘋了?不是求我原諒你,你找我們母子那麼瘋狂做什麼?
「我們是到了機場,不過只有一張別人退回來的票,一張機票,兩個人無法上飛機,我們只好回來了。」楚雅清說道,像她這種人,撒謊根本就不會臉紅。
歐陽明軒冷冷一笑:「真是一個撒謊精!」
他查看過機場的監控,根本就沒有他們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句話,楚雅清鼻尖一酸,冷笑:「我不只是個撒謊精,我還是一個殺人精。」
「媽咪,不管你是什麼精,我都不會拋棄你。」楚浩君突然很憐憫他的媽咪,他走過來,抱著楚雅清,抬起頭,泫泫欲泣地看著楚雅清,撇嘴的模樣,說不出的心酸。
「寶貝乖,媽咪也不會拋棄你的。」楚雅清哽咽地說道。
「就算是媽咪把我爹地殺了,我也不會拋棄你的,不像有些人,拿上輩子的恩怨來折磨我媽咪,我恨死他了。」楚浩君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
楚雅清眨眼,愣了一下,她怎麼覺得兒子是在演戲?
害她還感動一把,原來他做戲給歐陽明軒看的?
這有些人,不是指他老子麼?
歐陽明軒緊蹙眉頭,冷冷地看著楚浩君,兒子恨他這個老子了?
「楚雅清,現在當著兒子的面,我們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折磨過你?什麼時候說過趕你走的話?」歐陽明軒霸道地把楚浩君從楚雅清的懷裡拎出來,然後往旁邊一放,那優雅又風輕雲淡的動作好像拎著一隻很輕的貓一樣,根本就不用吹灰之力就搞定。
站在一邊的楚浩君驚歎,爹地臂力真大。
沒有楚浩君的阻礙,歐陽明軒上前,想抓住楚雅清的胳膊。
楚雅清學著之前他對她的那樣,身子倏地退後,清冷的眸掠過一抹厭煩,冷冷地看著他。
「……」歐陽明軒冷冷地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面色更是陰霾,眸華深沉。
他抿嘴,深邃地看著他,原來今天他那樣對他,真的是傷害她了。
她當時的心,應該比他現在的心更沉重吧?
歐陽明軒,你當時是不是被驢踢壞腦袋瓜了?當時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他試著上前,他上前一步,她就退後一步,他越是靠近,她眼神越是冰冷和厭惡。
「楚雅清,鬧夠了!」歐陽明軒終於忍無可忍,像瘋了似的怒吼。
「到底是誰在鬧?!」楚雅清同樣吼回他,憤怒大吼,誰不會?她也會!
不要以為自己有脾氣,別人就沒脾氣,可以為所欲為,可以隨便去傷害一個人脆弱的心。
「你們吼得太大聲了,可能震壞我的膀胱,尿急了,我去噓噓!」
就在歐陽明軒又要怒吼時,楚浩君及時說了句很雷人的話。
楚雅清……
歐陽明軒……
兩人很默契地瞇起雙眼,看著朝大門走出去的楚浩君,去噓噓不去廁所噓,他要跑到外面去噓嗎?
直到楚浩君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他們才收回視線,然後就大眼瞪小眼,那氣勢,誰都不輸給誰。
瞪著瞪著,楚雅清覺得眼睛酸澀,非常難受,她別過臉去,歐陽明軒看到她眼角有淚花在閃。
倏地,他上前,長臂一伸,把她摟進懷裡。
第一次,他第一次見到她流淚,看到她流淚,他心如刀割,無比疼痛。
楚雅清沒有把他推開,只是眼淚很不聽話地流出來。
她也不想有這樣的身世,更不希望是陳志依的女兒。
「對不起……對不起……」歐陽明軒抱著她,只能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別的話,在喉嚨哽咽,無法說出口。
「你不是不要我碰的嗎?你這個懦弱的男人,婚禮現場丟下我們,一個人躲著哭,現在有勇氣出來見我們了?」楚雅清抽泣地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林安天說我是陳志依的女兒,是爺爺和陳志依同時開槍把你親生爸爸打死的,我們是你的殺父仇人,你恨我們是正常的,tmd你說什麼對不起?」楚雅清把淚水都擦在他外套上,又傷心又難過又生氣地說道。
「我不恨你們,雅清,我不恨你們!我……我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事情,這一天我想清楚了,我一點都不恨你們!」歐陽明軒緊緊地抱住她,嗓音沙啞,「你和寶貝,和爺爺,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親人,我不會恨你們的!」
楚雅清一聽,眼淚又滾滾而下,不過心裡卻是甜甜的。
她就知道,他不會恨他們的。
她就知道,在家裡他不讓她碰,是暫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他心底,他是深愛著她的!
她現在的淚水,是感動而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