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回頭,一刻都不敢停下來,她這條命,是歐陽明軒用他的生命,救回來的。
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她四肢並用,不停往前游,她多麼想回頭,看看身後的歐陽明軒,她多麼希望,歐陽明軒也跟著她快速遊走。
她更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夢醒了,她還是那個沒被人揭穿身份的醜雅清,從來都沒見過陸洛其,寶貝沒被陸洛其抓走,歐陽明軒也沒有為她擋子彈,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砰!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爆炸聲。
楚雅清身子一顫,一股不祥的預感湧現心頭,她沒力氣再往前游了,身子愣愣地立在水中。
空中,飄來濃濃的血腥味。
楚雅清嘴巴微張,嘴唇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爆炸聲,那是爆炸聲……
跳機前,她看著他把兩手榴彈裝入腰袋的,那聲爆炸聲……
楚雅清的心,一緊一揪的發疼,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兩行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空中瀰漫開一陣淒風苦雨。
她的明軒,她寶貝的爹地。
她緩緩地轉過身,遠遠的那片海,已經成了紅色,被鮮血染成一片紅色。
她找不到她的明軒,她身子不停地發抖,他找不到她的明軒。
歐陽明軒,你在哪裡?
楚雅清視線快速在海面尋找一遍,前面一陣狂浪如張開嘴巴的獵豹衝過來,她根本就找不到她的明軒。
面對那一波又一波如獵豹衝過來的狂浪,她閉上眼睛,不躲不閃。
她能躲嗎?
狂浪襲來,就像龍捲風,把她捲走,一陣浪頭打在她頭上,一陣暈厥,眼前一黑,非常傷心難過的她,陷入昏迷。
此時,有無數架飛機由遠至近,快速地飛過來……
楚雅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軟椅上,身上還蓋著一件散發一股淡淡香味的外套。
「明軒?」她皺了皺眉,揉著發疼的額頭,這件外套的味道,是歐陽明軒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青草味。
「媽咪,你醒了?」突然,一張優雅粉嫩的臉湊過來,一雙清澈的眸,關切地看著她。
楚雅清的頭好痛,肩膀也好酸,手臂抬起,也傳來絲絲的疼痛。
她緊皺眉頭,怔怔地看著楚浩君。
寶貝?
寶貝在她身邊,這麼說,她是在做夢?
「媽咪,你哪裡不舒服?」寶貝問道。
楚雅清蹙眉,「渾身不舒服。」
「女王,你別擔心,我們一定能找到大老大的!」帥南的腦袋也湊了過來,絕美的臉帶著幾分沉重,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楚雅清一聽,猛地坐起來。
楚浩君和帥南反應快,倏地把腦袋縮回來,才沒有被撞鼻子。
楚雅清坐起來,掃了一眼四周,她還是在飛機上,她躺在飛機的軟椅上,蓋的,是帥南的外套,而不是在家裡,蓋歐陽明軒的外套。
她已經睡醒了,為什麼所發生的,不是一場夢?
美麗的雙眸,突然變得空洞蒼白,黯然無光。
她悲傷地看了一眼楚浩君,然後躺回去,目光黯然哀傷。
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絕望過,就像以前,帶著寶貝逃亡,都不覺得絕望。
現在,她突然覺得好絕望,心好痛……
「媽咪,你別嚇寶貝,好不好?」楚浩君握著她的手,微微蹙眉,她的手,好冰冷。
他認識她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沒生氣的表情的。
楚浩君的小心臟,說不出的沉重和疼痛。
他和赤月團的人趕到時,她已經被狂浪沖得翻滾,是帥南和幾個兄弟把昏迷過去的她救回來的。
把她救上來,他們又在海裡到處尋找歐陽明軒,發現海裡有一堆殘骸,是鯊魚的殘骸。
歐陽明軒和楚雅清跳機後,面具男人帶人在海洋裡到處尋找他們。
赤月團的人,也在尋找他們。
於是,他們又打了一仗,最後,面具男人被赤月團的人打得狼狽而逃了。
由此可以看出,赤月團的人實力有多強,在別人地盤,還能如此威風。
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開心。
反而,心情更是緊張,因為大老大到現在還沒找到!
楚浩君組織赤月團時,每個兄弟都知道大老大的存在,在他們心中,大老大就跟老大一樣重要。
現在大老大沒找到,他們的心情都不能愉快,一刻都不敢放鬆。
繼續找!
不管這片海洋有多大,每個角落都找,每個島上都找!
楚雅清睡了兩天兩夜,他們找歐陽明軒,也找了兩天兩夜。
楚雅清醒了,但是他們還是沒有大老大的消息。
楚浩君已經用衛星找了,可是沒有用。
如果歐陽明軒還在海裡,衛星探索沒有用,只有在陽光下,衛星探索才有用。
現在,海裡面還有赤月團的兄弟潛水,繼續尋找歐陽明軒。
楚浩君表面平靜,可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到他沉重和緊張的神色。
在救媽咪時,他遠遠就聽見一聲爆炸聲,近一看,是鯊魚的殘骸,他心裡就開始害怕了。
再看到楚雅清現在這個神情,楚浩君的心,更加害怕了。
他不要爹地有事!
如果爹地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這輩子怎麼過?
要不是他,爹地也不會有危險。
「媽咪,你要不要吃餅乾?」楚浩君揉著楚雅清的手,細聲地問道。
「你爹地脖子和後腦中槍了,他受傷了。」楚雅清無焦點的雙眼,在聽到楚浩君的話時,眼珠子動了動,但是沒有看楚浩君,而是黯然地看著機身頂。
楚浩君和帥南一聽,臉色大驚,一股不祥的預感湧現他們的心頭。
帥南嘴巴張了張,複雜地看了一眼楚浩君。
楚浩君臉色很差,驟然變得很蒼白。
他緊緊地握著楚雅清的手,他的小手,有些顫抖。
「爹地很威猛的,被鋼鐵刺穿肺都沒有事,區區槍傷算得了什麼。媽咪,你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找到爹地的。」楚浩君努力讓自己鎮定,在安慰楚雅清,又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爹地不會有事的,真的,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