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舞雙手不自覺的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將頭埋入被子中,失聲痛哭,她忽然覺得好冷好冷,整個身體似乎掉進了冰窖一般,通體冰涼,沒有一寸不是冰寒。
三日後的下午,沐陽帶著莫凡夫妻來到了東璃,剛剛入城便馬不停蹄的朝皇宮而來,下了幾日的大雪此時已經停了,一眼望去整個東璃皇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馬車剛剛在宮門口停下,便見白雨躬身行禮道:「參見沐太子!」
沐陽掀開馬車簾淡淡的道:「免禮!」
「謝沐太子,皇上已在宮中等候,沐太子請!」白雨又恭敬的道。
「嗯!」沐陽點了點頭,語畢放下馬車簾,冰弦揮動手中的鞭子,馬車又行了起來。
一盞茶後,沐陽在白雨的帶領下來到了御書房。
白雨站在門外恭敬的道:「啟稟主子,雲沐太子到了!」
「進來吧!」玉辰清涼如水的聲音傳出。
語畢,白雨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沐陽抬步走了進去。
沐陽剛剛走進去便聽到玉辰淡淡的道:「許久不見,沐太子一切可好?」
沐陽淡淡一笑道:「拖玉哥哥的福,一切都好,玉哥哥叫我沐陽即可,不必如此客氣,只是我姐姐她好嗎?」
玉辰放下手中的筆,抬著看著沐陽皺眉道「你姐姐她,唉……」
沐陽看著玉辰緊皺的眉頭心中頓時一顫,心想,難道是藍雪舞不好了?想到這,沐陽驚慌失措的道:「我姐姐怎麼了?她在那兒?快帶我去見她。」
玉辰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沐陽淡淡的道:「你先不要著急,我這就帶你去,我們邊走邊說吧。」
沐陽點了點頭道:「好!」
語畢,二人轉身抬步離開,朝藍雪舞住的宮殿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玉辰便帶著沐陽來到了藍雪舞住的風霞宮,剛剛走到門口,便見星兒行禮道:「參見皇上!」
玉辰看了一眼星兒淡淡的道:「免禮,藍小姐呢?」
星兒恭敬的回稟道:「藍小姐中午服了藥便睡了,此時還在睡著,再過一會應該會醒來。」
玉辰轉頭看向沐陽道:「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進去吧。」
沐陽點了點頭道:「嗯!多謝玉哥哥!」
玉辰淡淡一笑道:「我父皇與你父皇乃是八拜之交,無需如此客氣。」
沐陽點了點頭道:「好,那沐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嗯!」玉辰微微一笑道,話落,便轉身離開了。
沐陽看著星兒淡淡的道:「我姐姐在東璃都是你一直在照顧嗎?」
星兒福了福身恭敬的道:「回稟沐太子,是奴婢一直在照顧藍小姐。」
「我姐姐她好嗎?」沐陽又道。
星兒淡淡的道:「回稟沐太子,因為藍小姐在水裡泡的太久,身上的傷口已經腐爛,所以受了些苦。」
莫凡聽了星兒的話心中頓時一顫,慌忙對沐陽道:「太子,我們先進去看看小姐吧。」
沐陽點了點頭道:「好,我們進去吧,只是姐姐還未醒,我們進去輕一點。」
「嗯!」紅綿與莫凡點了點頭道。
言畢,沐陽推開門抬步走了進去,莫凡與紅綿二人亦緊跟其後。
沐陽剛剛走進去,便看到躺在床上的藍雪舞,只見藍雪舞的臉上一片瑩白之色,肌膚更是幾近透明,眉頭不由自主的緊緊皺著,眼角還有淚水滑過的痕跡,明顯她不久前哭過。
這樣虛弱的藍雪舞深深刺痛了沐陽的心,在他的心中藍雪舞是驕傲的,是高貴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可是此時她就那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彷彿此時若是有風刮過,她便會隨風消失了一樣。沐陽的心揪了起來,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他想上前抱著藍雪舞痛哭一場,可是不知為何他害怕了。他的雙腿似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紅綿看著毫無生機的藍雪舞,淚如雨下,手不自覺的摀住嘴巴,生怕自己會哭出聲音,而吵醒藍雪舞。
莫凡情不自禁的走上前,莫凡剛剛來到藍雪舞的身邊,藍雪舞便醒了,只見她睜開美麗的眸子頓時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莫凡,似乎不相信莫凡此時會出現在這裡。
紅綿見到藍雪舞醒來,便衝上前哭著道:「小姐!」
藍雪舞聽到紅綿傷心的呼喚頓時回神,怔怔的看著紅綿沉默不語。
「姐姐!」沐陽聲淚俱下的喊了一聲,快步走到藍雪舞的床前,伸手拉住藍雪舞的手。
「啊……」沐陽剛剛握住藍雪舞的手便聽到她輕呼出聲,沐陽心中頓時一顫,慌忙鬆開握住藍雪舞的手,低頭一看,只見那早已沒有了皮的手指腹此時已有鮮血流出。
沐陽被驚的目瞪口呆,雙手顫抖的想要去撫摸那傷口,可是他害怕了,他甚至不敢靠近那傷口,他心痛的無法呼吸,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個不停。
莫凡與紅綿看著藍雪舞的手心中亦是忍不住的顫抖,心瞬間如刀絞一樣的疼,他們無法想像藍雪舞當時不停的彈奏泣血琴時有多麼的疼。
片刻後,莫凡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瓷瓶,打開蓋子,為藍雪舞止血上藥。
沐陽似乎傻了一般,淚流不止怔怔的看著藍雪舞,藍雪舞亦是滿眼含淚的看著沐陽,四目相對,無語凝噎,一時間房間寂靜無聲,心痛與傷心溢滿整個房間,撕心裂肺的疼痛將每個人緊緊的包裹。
不知過了多久,藍雪舞坐起身,伸出手,用手背為沐陽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淚水,沐陽再也無法忍受,一把抱住藍雪舞的腰身,將頭埋入她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喊道:「姐姐,是誰?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嗚……」
沐陽撕心裂肺的哭聲與恨意讓藍雪舞的心揪了起來,她不知道要如何告訴沐陽這一切,她亦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一切。
紅綿與莫凡亦是痛哭流涕,從前藍雪舞也受過重傷,可是從未像現在一樣毫無生機,她的眼睛裡滿是痛苦與憂傷,滿是死寂與暗沉,她似乎連求生的**都沒有了。
藍雪舞看著哭泣的幾人,心如刀割,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多日來的痛苦與傷心在這一刻爆發,眼淚似洩了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而沐陽與莫凡夫妻多日來的擔憂、著急也在這一刻爆發,一時間房間裡哭聲震天,哀傷遍野。
站在門外的星兒聽到房間內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亦是萬分難過,想起藍雪舞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星兒的心也忍不住的揪了起來,她每次給藍雪舞換藥,藍雪舞都從未喊過一聲疼,那樣深可見骨的傷口如果出現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早已昏死了過去。
不知哭了多久,幾人終於止住了眼淚,沐陽抬頭看著藍雪舞聲音沙啞的道:「姐姐,你身上那裡還有傷,讓紅綿姐姐幫你上藥可好?」
藍雪舞搖了搖頭,沉默不語,沐陽頓時大驚失色,此時才想起似乎從自己進來,藍雪舞便沒有說過一句話,想到這沐陽再也無法冷靜,只見他驚慌失措的道:「姐姐,你……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你不能說話了嗎?」
藍雪舞沉默不語,只是睜著一雙美麗的眸子默默的看著沐陽。
莫凡與紅綿頓時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看著藍雪舞,片刻後,莫凡慌忙拉過藍雪舞的手,撫上她的脈搏。
過了一會,莫凡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心中的吃驚無法言喻,心想,藍雪舞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她丹田之內竟空空如也,探不到一絲絲的真氣,五臟六腹皆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這怎麼可能呢?
沐陽看著莫凡吃驚不已的臉,驚慌失措的問道:「姐姐怎麼樣?」
莫凡收回手看著紅綿淡淡的道:「你先查看一下小姐的傷,這是雪玉膏,裡面我加了生靈果的汁液,小姐所有的傷口都要塗,這樣很快便能好了。」
紅綿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道:「好!」
語畢,莫凡拉起沐陽的朝門外走去了。
剛剛出了房門,沐陽便著急的看著莫凡道:「姐姐的傷是不是很嚴重?姐姐是不是不能說話了?」
莫凡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小姐傷心過度,五內鬱結,五臟六腹畢被人打傷,而且一身修為盡數散去,只怕……」
「只怕什麼?」沐陽著急擔憂的道。
莫凡痛苦的道:「只怕再想恢復武功,難如登天。」
沐陽心中頓時一顫,抓住莫凡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此時他恨不得將雪飛揚碎屍萬段,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莫凡的胳膊被沐陽抓的疼痛不止便道:「太子?太子?快放手,好痛!」
沐陽頓時回神,慌忙鬆開抓住莫凡胳膊的手道:「對不起,我抓痛你了,對了,莫凡哥哥我姐姐為什麼不能說話?」
莫凡淡淡的道:「小姐的嗓子並無礙,我想是小姐自己不願意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