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被藍雪舞看的毛骨悚然,彷彿掉入了冰窖,冷澈心骨。
藍鈺看著她輕蔑的說道:「洛國誰人不知我娘是相府夫人?」
話音落下,藍雪舞轉頭看向藍鈺:「你是誰?」
藍鈺仰頭說道:「我是藍家大小姐藍鈺。怎麼樣?」
「啪」一個人影閃過。
藍鈺臉上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人影閃過,停在了藍雪舞身邊,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是剛才在馬車旁的侍女紅棉出手了。
藍鈺從小到大那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哭著道:「你,你,你敢打我,爹,娘,你們要為孩兒做主啊,嗚……」
紅綿輕笑一聲道:「十六年前我家夫人被藍相八抬大轎迎娶進門,一年後生下我家小姐,竟不知這相府何時又多了一位夫人與大小姐。」
二夫人護女心切,氣憤的說:「就算她說的不對,也輪不到你一個做丫鬟的在這裡指手劃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來人,將她給我拿下!」
「誰敢!」藍雪舞厲聲說道:我娘此生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我竟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妹妹,這姐妹還是不要亂認的好」
看到藍雪舞的表情,二夫人氣憤的說:「大膽,你身為相爺的女兒,竟如此沒有教養。」
「教養是什麼東西?俗話說爹養娘教,可惜我娘在我五歲時就死了,我爹更是沒養過我一天,此刻你跟我談教養不覺得好笑嗎?我說的沒錯吧,藍相爺?」藍雪舞冷漠而邪魅的說道,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藍清揚。
藍清揚每聽藍雪舞一句話,身子便佝僂一分,雙手不停的顫抖,眼底的悔恨與自責彷彿要將他吞噬,他曾經多麼期盼這個孩子出生,曾經日夜歡喜在心頭,可是什麼時候所有的都變了。什麼時候他便刻意的去遺忘曾經。
猶記得那年冬天,樹木枯竭,萬花凋零,她無一絲留戀的離開,直至她死也不願再見他一面,他終究是錯了嗎?
轉眼間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這個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我早已立下重誓,此生不再娶妻!相府所有人聽著,我相府只有一位夫人,這是我相府的嫡長女,唯一的嫡長女,以後誰要是對她不敬就是對我不敬。雪舞,跟爹回家,咱們回家。」藍清揚傷感的聲音傳開,彷彿一下子老了許多,兩鬢間的白髮都好似多了幾縷。
話落相府家奴紛紛跪下道:「給大小姐請安!恭迎大小姐回府!」
藍相的兩名小妾聽到他的話,齊齊面色大變,此生不再娶妻?那她們不就沒了盼頭,爭鬥了這麼多年有什麼意思?不就是為了一個正妻之位麼?
「爹,她打了女兒就這樣算了嗎?我還是不是爹爹疼愛的女兒,娘,你要為我做主啊!」藍鈺更是不敢相信的看著藍丞相。
嫡女?嫡女該是她才對。她娘如今掌管丞相府後院的大權,人人都尊稱她娘為夫人,她從小到大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怎麼一下子天就變了,嫡女變成了藍雪舞了?
「我剛才的話你們都當耳旁風麼?雪舞作為你的姐姐,她有教訓你的資格!」藍丞相怒道。那些夫人與藍鈺頓時不敢再言語了,一個個都如風中調花,慘白的臉望著藍丞相,更是見鬼似的看著藍雪舞。
藍雪舞看到藍清揚一閃而過的愧疚,心中冷笑,可惜自己早已不是原來的藍雪舞,今日自己故意在相府門前上演這一出,就是讓洛國人都知道堂堂丞相是怎樣對待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
沒想到他如此能忍,紅綿打藍鈺時,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憤怒,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她還是注意到了,再看現在的他一副慈父的表情,藍雪舞突然對他生出一絲欣賞,不愧是一國之相,表面功夫果然登峰造極。
「福子,帶大小姐進去休息,都散了吧。」藍清揚吩咐道。
藍雪舞不再看眾人,抬步,隨福子朝府內走去。
第二天,天氣格外的冷,藍雪舞一邊吃著梅花糕,一邊聽綠嬈匯報京城最近發生的趣事。「小姐,自從您回來,這三天不斷有人造謠中傷您……」
「有人說您醜陋不堪,所以以面紗遮面,不敢見人,還有人說小姐您驕縱跋扈,一回府便……」
說到最後,綠繞氣憤的說道:「屬下已經查探清楚了,放出流言的人是藍鈺身邊的大丫頭梅雨,小姐,用不用……」
綠嬈越說越氣憤,恨不得提刀過去直接砍了那個中傷藍雪舞的人。
「綠嬈,淡定!」
藍雪舞接過紅綿手裡的濕帕子,仔細擦了擦手指,笑著說道:「我早跟你們說過,打打殺殺解決不了問題,本小姐是文明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看著藍雪舞的表情,紅綿和綠嬈忍不住眼角抽搐起來。小姐說出這口是心非的話來還真面不改色臉不紅,哪次事情最後不都是被小姐用最文明的「暴力」解決的麼……
主僕正說著話,就聽到一陣急促腳步聲,紅棉搭窗一看,原來是二小姐藍鈺與三小姐蘭洛帶著一幫人衝了進來。
氣勢洶洶的,一看就是來找藍雪舞的麻煩。
不過主子沒發話,紅綿和綠嬈也沒多說,立刻乖巧地退在藍雪舞身後,剛擺出恭順謙卑的模樣,來人已經進了房間。
「喲!你還真沉得住氣啊!」
二小姐藍鈺剛跨進房間,就看到悠閒自在的藍雪舞正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
「我說大姐,外面的流言都滿天飛了,你這個當事人竟然無動於衷,你到底是臉皮厚,還是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啊!」說話的人是三小姐藍洛,她娘親柳氏雖然是妾室,卻是藍清揚的寵妾。
連帶著她自幼便深得藍清揚的寵愛,論飛揚跋扈,她在相府當屬第一。
藍鈺一襲粉衣,站在藍洛的身邊,卻是一聲也沒有出。
看到藍雪舞沒有出聲,也沒有睜開眼睛瞧她們,藍洛惱怒道:「大姐該不是耳朵聾了吧!」
紅綿微微皺了皺眉,再看藍雪舞,還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不吭聲也不抬眼,知道主子是有心這樣做,她也乾脆裝聾作啞起來。
藍洛說了半天,藍雪舞還是沒吭聲,她何時被人這樣冷落過。心中大怒,她乾脆衝到藍雪舞面前指著她說:「藍雪舞,叫你一聲大姐是給你面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相府嫡女就了不起了,你也不看看這相府後園是誰當家。
藍雪舞慢慢的睜開雙眸,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猛然間,藍雪舞突然發力,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說:「這相府從前誰當家我不知道,但是現在,這雪苑卻是我當家。三妹的手如此漂亮,不知道斷了以後還能不能這麼勾人心魄!」
話音剛落,藍雪舞手上微微用力,藍洛瞬間疼的尖叫起來,聲音慘烈,比之殺豬不遑多讓。藍雪舞冷哼一聲,看到藍洛疼的慘白的臉,手上再次用力。她從來不輕易出手,只要出手必然會讓那人受到一生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