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丫頭,可不可以請你幫她看看?」喬鶴舞剛才險些衝口而出說幫竹子看看,可是考慮到這裡到底是遊戲,而他又不可能說給七爺看看,尼瑪輩份差了有木有,所以糾結之下才用了一個代指名詞「她」。
而開腦洞開得根本停不下來的靈應被喬鶴舞這麼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著腦補了,居然忘記給偶像看病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靈應急得險些跳了起來,好在理智尚存,控制了一下,這才自喬鶴舞手中將喬緋竹接了過來。
看了一眼胳膊上只是簡單包紮過的傷口,咬了咬牙將那布條又拆了下來,只是拆到最裡層的時候,因為血肉已經與布條粘在了一起,想揭下來怕是有些困難,所以靈應帶著幾分求助地看向了喬鶴舞,開口的聲音有些軟:「你背包裡有沒有飲用水之類的?」
這樣的傷口用酒精沖刷才是正確的,只是遊戲剛開服第一天,靈應雖然說算是一個盡職的醫者了,可是她也尋不來那些特別高大上的物品,所以此時也只能將就用一點飲用水了。
而喬鶴舞一直在旁邊看著靈應將那些布條慢慢揭了下來,聽靈應如此問,忙自背包之中將準備的水都掏了出來,而靈應只是柔聲說了一句:「細水長流地緩慢自傷口上衝過,這些布條粘住了,我得將這些弄下來,不然也麻煩。」
此時的喬鶴舞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只是聽從靈應的話,將水沖了上去,只是舉起瓶子的手有一些抖,那是他親外甥女的手臂啊,雖然說是在遊戲中,可是那也是有著百分之百真實的痛感的,那個打小被他疼在手心裡的喬緋竹,此時卻在遊戲中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有那麼一刻,喬鶴舞想就這樣放棄仇恨,然後與喬緋竹遠離遊戲,如此好的年華用來復仇,實在有些可惜了。
可是想了想之前打籐妖之時,喬緋竹眉眼之間的狠勁,喬鶴舞也知道,就算是他想,喬緋竹也不會跟自己一起退出遊戲。
那個孩子隨了喬家人的性子,骨子裡都有著一種偏執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摧毀,除非是她自己主動放棄。
就好像他這般,這麼多年獨善其身,遲遲不碰及感情之事,也不過就是為了一段根本不可能的愛情。
就好像喬緋竹的母親喬初筱,可以為了一個男人放下所有的驕傲洗手做湯羹,卻也可以在男人背叛她之時,毫不猶豫的重回商場,將岌岌可危的喬家發展成如今華夏國「梁城五傑」中僅次於君家的第二商家。
再好像喬緋竹的姐姐喬緋夜,十八歲便拿著雙博士學位殺進商場,第一次代表喬家與梁城另一巨頭談判,直接就將對方派過來談判的經理氣得心臟病發作,在醫院搶救了一個星期才撿回來一條命,自此之後「商場女張飛」的名號也跟著打響了。
靈應手上的動作很利索,將布條拆開之後,又將自己的衣擺撕下來一片好的布條,同時又重新在傷口上撒了些藥粉,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又重新包紮上。
快速地做完這一切,靈應已經是滿頭大汗,不過她也顧不上擦,只是衝著喬鶴舞說道:「我將退熱的藥粉撒在了傷口上,這樣入藥快些,七爺好得應該也會快些,只是咱們這裡並不守著水源,怕是沒辦法給她降溫了。」
「這些水都用來給她降熱。」說話的時候,喬鶴舞自背包之中又掏出來兩瓶水,這已經是他身上帶著的所有水,雖然說此時他們的處境並不好,可是也顧不得麼多了,在他心裡,喬緋竹才是最重要的。
而見喬鶴舞如此動作,靈應也不矯情,若不是因為她背包裡已經沒有水了,她也不至於這樣說,接過喬鶴舞遞過來的水,又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一塊布條,沾了些水輕輕的在喬緋竹的額上擦拭著。
旁邊的喬鶴舞也時不時的搭把手,兩個人一個倒水沾布條,另一個小心翼翼的擦拭,兩個小時下來,居然動作一點都沒有放慢或者說是僵硬。
一直到靈應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終於退燒了。」喬鶴舞這才僵著胳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時伸手試了一下喬緋竹頭上的溫度,又在自己頭上試探了一下,見溫度正常,這才長長鬆了口氣,不過片刻之後又側過頭衝著靈應說道:「今天謝謝你,還有為我們之前的態度道歉,她之前……」
說到這裡的時候,喬鶴舞微微歎了口氣,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靈應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他沒說破,可是他卻知道她會明白。
聽了喬鶴舞的話,靈應也只是抿了抿唇,笑得有些羞澀,不過開口的話卻是大大方方地:「我知道七爺的心裡有著傷口,所以對於外人的靠近才會如此排斥,不過沒關係,一起經歷過風雨,才會讓關係更堅固,所以我不介意咱們之間多些波折。」
「你倒是看得開,她若是能如你這般看得開,也許今天就不會這樣。」靈應的話讓喬鶴舞有些感歎,他倒是希望喬緋竹可以不在意仇恨,只是安心做好自己,可是喬家人骨子裡的驕傲從來就不允許自己受了委屈,還要躲在角落裡一個人哭!所以喬鶴舞自然是知道,就算是他想,喬緋竹也不會放棄!
「沒有什麼看得開或者說是看不開的,只是分怎麼看罷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靈應語氣微頓,之後緩緩低下頭,所有的情緒都被臉仙垂落的青絲擋住,之後低低的聲音自青絲之中傳出來:「其實我之所以如此崇拜七爺,也是因為七爺的很多帖子陪著我度過很多個常人難以想像的夜晚,我心裡充滿了感恩。」
「每個人的人生際遇不同,最後所選擇的路也不同,我其實是想讓她看得開一些,可是她骨子裡的傲氣不允許,所以才會如此拚命。」靈應背後的故事,喬鶴舞不好奇,不過因為靈應所說的話,語氣也跟著傷感了起來。
而聽了喬鶴舞的話,靈應似是輕聲笑了下,之後才抬起頭,眉眼清明地說道:「好在她身邊還有你這樣真心的守護著她,守護著她再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