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關口,單南弦發現沒有準備套子,於是匆匆套上衣服出去買,十多分鐘後仍不見他的人影,桑桐擔心他,就穿上衣物出去找。
悅來度假村的地勢並不複雜,或許是夜太深,光線太弱的緣故,她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就在她彷徨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側一道房門突然被打開,她正準備回頭,手腕忽然一緊,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她拉進房間裡。
緊接著,男人遒勁的雙臂緊緊箍住了她!
昏暗不明的光線裡,醉意朦朧的男人嗅著她的頸脖,醺然呢喃,「婉露,婉露……你好香……」
婉露?婉露是誰?他是不是認錯了人?
「等一等……」
桑桐試圖解釋,然而喝醉了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話,逕直半拖半推地把她抵到了床邊,忽然手腕一甩,桑桐被猛然甩進了床中央。
鋪天蓋地的暈眩感襲來,她還來不及撐坐起來,男人結實精壯的身子隨即黑沉沉地壓下來!
男性灼~熱的體溫,似乎哪怕是隔著衣物,都有些擋不住了,那氣勢洶洶的谷欠望猶如排山倒海般向她撲來,她的腿被拉開了,她覺得自己似乎在下一刻就會被這猶如凶獸般的男人給撕裂!
她驚恐地大呼,「不!我不是婉露!求你,求你放開我……」
然而男人置若罔聞,粗魯地錯捏著她那比豆腐還嫩的肌膚,猛然間就扯掉了她身上的衣物,那一刻到來的時候,她原本害怕到緊閉的雙眼,因為疼痛而睜大開來。
於是,男人雕塑般的容顏映入眼簾……
「啊——」桑桐從躺椅上彈坐起來,大口大口喘息,渾身顫抖著,驀地有一雙手臂把她抱住,她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緊閉著雙眼,驚恐地揮舞著雙手,「走開!你別碰我!走開!快走開!」
單南弦擔憂的嗓音彷彿從天外傳來,「桐桐,你冷靜點!你剛才只是被催眠了!」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桑桐,她抬起雙眼看向單南弦,不禁拽住他的胳膊,脫口而出,「南弦,救我!有人要強~暴我!」
單南弦的臉色霎時變得很凝重,桑桐怔了怔,忽然想起些什麼,緩緩地鬆開他的手臂,低垂下頭,眼淚吧嗒吧嗒默默地往下掉。
她想起來了,自己是來做催眠治療的,為了喚醒六年前的那段記憶,她確實是想起來了,可是事實那麼殘忍,那個強暴她的男人……正是她現在的丈夫,秦晉琛!
見她哭得那麼傷心,單南弦於心不忍,「桐桐,你還好吧?其實,你真的不應該這麼做的,想不起來,或許更好。如果我可以替你痛,我希望是我遭受這樣的經歷。」
他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忽然想起些什麼,急切地問身旁的柳醫生,「對了,柳醫生,既然你會催眠,能夠喚醒人的記憶,那麼,只要醫術夠高明,是不是同樣可以封住人的記憶?如果真的可以,請你再給桐桐做一次催眠,封住她的記憶吧!我不想看見她這麼痛苦。」
桑桐仿若沒有聽見單南弦的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而柳醫生感到很為難。
他說,「我確實可以通過催眠方式封住人的記憶,把病人所有的痛苦記憶都抹去,但是要這麼做,必須經過當事人的同意。不管怎麼說,我不能違反職業操守,而且這麼做,其實都是種自損的行為,對大腦會有很大的傷害。作為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我希望桑小姐能真正地從這份感情中走出來。」
桑桐這才開口了,點點頭說,「柳醫生說得對,既然我決定開啟記憶,就不會再封存它了,我會走出來的。但是,現在請別勸著我,也別攔著我,讓我盡情哭個夠吧……」
當一顆心被鋒利的刀切得支離破碎,無論怎麼拼,都是千瘡百孔。於是,她任憑眼淚盡情地流淌,泣不成聲。
單南弦陪著她坐在一旁,緊蹙著雙眉,手中不停地遞著面巾紙,她哭起來真是可怕,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有好幾次他懷疑她會不會哭暈過去。
不知哭了多久,桑桐終於停下來了,跟柳醫生道了別,出了診療室,進到電梯間,她忽然抬起紅腫的雙眼,看向單南弦。
「南弦,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她的眸光,變得從未有過的冷漠,口吻強硬地說,「幫我離開秦晉琛!」
「桐桐,你確定?」單南弦又驚又喜。
她重重地點頭,「我確定!」
「可你肚子裡的孩子……」單南弦低頭看著她的肚子。
桑桐下意識地撫了撫腹部,近三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輕撫自己肚子,不覺悲從中來,可是一想到六年前他把她當成了葉婉露,將她壓在身下強~暴的情景,她渾身就不自覺地顫抖。
咬了咬牙,她發狠地說,「當然是要打掉!」
這是單南弦求之不得的結果,他點點頭,「好,我幫你!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幫你打點好一切後,就通知你。」
桑桐默默地點頭,心裡卻是難受得緊,怕她堅持不住,單南弦擔憂地說,「桐桐,你一定要堅持住,不管怎樣,只要不做傻事就好。」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傻事的,為了秦晉琛那樣虛偽的人,不值得!」她咬牙說著,眼淚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這
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儘管來找我,我的手機會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為你開通!」
「謝謝。」桑桐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她知道此時此刻唯一能找得到,又肯幫她忙的人,只有單南弦,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只要幫她離開秦晉琛就好。
單南弦離開後,桑桐才打電話讓高亮接她,回到照母山頂別墅後,只覺得精神疲倦,懨懨地吃了些東西,上樓睡下了。
秦晉琛忙到很晚回來,見她在睡,就沒有吵醒她,洗漱完畢後,就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抱在懷裡,覺得姿勢舒服了,才沉沉睡去。
夜裡,不知幾時,一聲陡然尖叫幾乎要擊碎幾米外的落地窗,秦晉琛猛地起身,「怎麼了?」
他急得不行,趕緊開了燈。
回頭一看,桑桐雙手抱住腦袋,兩腿弓起,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他忙問,「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桑桐猛地推開他,「別碰我!」
秦晉琛不防她會推自己,而且還力道這麼猛,差點兒被推下床去,他怔怔地抬頭,看見桑桐一臉蒼白,又起身抱住她,「不怕不怕,只是個夢而已,有我在呢,別怕。」
桑桐哭得泣不成聲,細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唇齒間逸出,「我夢到了六年前的那個晚上,秦晉琛,我好怕。」
秦晉琛心頭被重擊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此時此刻,她會舊事重提,喉間輕滾,眼裡有片刻的驚詫和異色,但很快就被遮掩過去,「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你不是說,不想記起以前的事情嗎?那就不要想,時間越久,那件事漸漸就會被淡忘,沒什麼的。」
聞言,桑桐原本埋在他肩窩裡的臉露出一抹忿恨的表情。
——淡忘?秦晉琛,你真的以為這一切可以被淡忘嗎?那些事,是真真實實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不去想,不代表可以被忘記!
關於六年前的那個晚上,之前是桑桐不想提,現在卻換成了秦晉琛,他拉住桑桐的手,安慰,「寶貝兒,別想了,你這樣哭,對肚子裡的孩子很不好。」
一說起孩子,桑桐心裡更恨。
她甩手掙脫開他的雙臂,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秦晉琛,你為什麼不在乎?你說你不在乎我被人強~暴,可是我不明白,被人強~暴是那麼骯髒的一件事,你為什麼會不在乎?」
她一直以為他不在乎,是因為心疼她,卻從未想過另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就是犯過這種事的當事人!
秦晉琛驚了一下,「那不是骯髒的事!」
「不是?為什麼不是?別的男人都忌諱這種事,為什麼你覺得不是?」
秦晉琛被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說,「不管你的過去怎樣,我要的是你的未來,你相信我。」
桑桐只覺得可笑。
未來?他們還有未來嗎?他們的開始就始於骯髒的1夜,何來的未來?
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滴落,她並沒有擦拭,而是繼續問,「秦晉琛,你知道當年發生那件事後,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秦晉琛臉頰繃緊,表情僵住,桑桐輕輕一哂,說,「我當時有多絕望,你知道嗎?我一直對自己說,桑桐,沒事的,你會挺過來的,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罷了,痛苦總會過去的,日子還要繼續。雖然我這樣告訴自己,可我清楚地記得,他折磨我的時候,是把我當成了另一個女人!」
秦晉琛感覺到桑桐嘴裡的話,正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他凌遲,他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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