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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梵靈寺 文 / 大喇叭張

    「哈哈,師兄,師兄,那是咱們釣魚的譙湖!」

    「師兄,師兄,快看,那是咱們搖光峰山門!」

    「師兄,師兄,那邊,那是我和簡姐姐抓兔子的地方……」

    雁冰一到了太虛門地界,立刻興奮激動起來,將前幾日那生死大戰的陰霾全拋至腦後去了,弄得羽旦陪著憨笑,也是一陣無語。

    「竟有此事!」玄蕭大喝,釋放出豪邁的怒意。

    太虛殿中,玄真掌門、玄甫、玄蕭聽著羽旦剛一回來就趕忙稟報路上與魔道相遇之事,將其中覺罡身死,血煞徹底反叛、擎天發現覺罡留下的魔道之秘一一講述。這也難怪,本身就事關重大,另外羽旦斷了一條手臂,一進山門就被大家追著問了。

    「不知魔道又在搞什麼詭計,聽羽旦所說,應與那洞窟有著密切聯繫,只是未見地圖,我們也不知道所指何處。」玄甫道長道。

    「要去梵靈寺偷一物?莫非……莫非與一年前血靈老鬼來取我道經有著聯繫!」玄真掌門,思索片刻,眼裡精光一閃道。

    「如此,怕要出大事了!」玄蕭在一旁道。

    「快將羽晨叫來,說明緣由,即刻趕往梵靈寺!不!叫玄弈帶羽晨前去。」玄真掌門趕忙吩咐道。

    這邊玄真掌門說話間,一座大山之上,九百九十九級石階面前,修道界第一大寺梵靈寺寺門口已站著一人,正是擎天。

    擎天自與羽旦、雁冰分路後,風餐露宿,日夜不休,連日奔馳,終於在今日帶著滿身疲憊趕到了梵靈寺。

    「阿彌陀佛,這位法師,觀你我同心向佛,不知來自何處?請問法師您上下如何稱呼?」

    「上下」乃一種尊敬語,有「上求佛法,下化眾生」的意義。在問出家僧人法號時冠以「上下」,不但是一種尊敬,也是尊敬出家僧人的上求佛法,下化眾生的意思。

    擎天心中寬慰,心道這天下第一寺果然名不虛傳,兩個寺門的護寺僧都如此氣度不凡,佛心向善,禮貌待人。

    「貧僧乃金剛寺擎天,有要緊事欲拜求貴寺住持濟空大師。」擎天雖然已經筋疲力盡,灰頭土臉,一見對方如此禮遇,馬上禮貌的答道。

    「金剛寺?!擎天?」只見兩名護寺僧人相視一眼,滿是詫異,轉臉對擎天道:「法師稍等,容小僧前去稟報。」說著,一名僧人返身進去了。

    不一會兒,寺門中嗖嗖嗖地衝出兩隊持棍武僧,身法矯健,目光炯炯,足有二十人。

    沒等擎天反應,領頭一人大喝一聲:「孽徒門下,今日竟如此大膽,來我梵靈寺門前顯威,來人!給我逐下山去!」

    嗨!擎天正要分辯,哪還來得及,這二十數武僧一片僧棍砸了下來。

    轟!擎天一拳擋開了三人,從三人空隙處閃身出來,剛要說話,幾個大棍又輪了過來。

    「我無任何敵意,實在有要緊事求見濟空大師,還請幾位師兄給個方便,不要誤了大事!」擎天一邊與人相鬥,一邊沖那領頭僧人喊道。

    「哼!求見濟空方丈,虛妄之言,修道界盡知你師父覺罡最恨濟空方丈,而濟空方丈也最以覺罡之事為羞辱,有什麼要緊之事,能潛你來?我看你修為高深,應對得當,面對我們兩隊武僧都不落下風,不是來顯威,還是作甚?」那個領頭人一點不同情理,執意地道。

    「這是哪個死腦筋,怎麼這麼難以溝通。」擎天焦急,心中暗道。

    「哪了?哪了?金剛寺的?在哪裡了?」不一會功夫,寺內又熙攘著湧出好幾十個僧人。

    擎天繼續說明來意,可有那初始的領頭人一帶頭,眾人沒人聽得進去,反而各個義憤填膺,均欲上來與擎天一見高低,更有要狂揍擎天以解氣的意思。

    這樣一來,擎天更是急了,他本來念著師父遺願,不得耽擱,風餐露宿,日夜不休,小心躲避著魔道之人,早已疲憊不堪。不想魔道之人都沒為難到他,反倒是這仙道第一寺的一幫呼楞和尚給他添了麻煩。

    刷!刷!刷!寺門中又出來幾個人,一瞧就是寺中重要弟子,一見到擎天,話都不說,直接出手。

    擎天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本來性格剛烈,做事直性,又加金剛寺慘遭滅門大難,恩師也身死,心中更是滿憋著鬱悶,見到如今情形,一下子爆發了開來。

    「一幫愚蠢的禿驢!真是冥頑不靈!蠢得要命!你們梵靈將有大難了!」擎天大聲呼喊,並學起師父覺罡來,也不顧自己身份,喊著禿驢。

    「嘩!」眾人一陣喧嘩,

    「罵誰蠢?罵誰禿驢?」

    「金剛寺的卑劣之徒!」

    「胡說八道,我堂堂梵靈寺將有大難?」

    轟!轟!轟!擎天不顧疲憊,三記重拳轟出,連打散三伙圍攻之人,大喝道:「好!好!好!我不再與你們爭辯,恩師遺願,我必完成!你們不許我上山,我就打上山去!看今日我見不見得到濟空大師!」

    一道道金光狂閃,帶著凜凜勁氣,朝梵靈寺寺門轟去,幾個重要弟子聯手相阻,竟也無用,擎天以連續的道道金光,衝散大片僧人,從寺門衝了進去。

    「攔住他!」

    「竟然如此狂妄!」

    「一起上!」

    眾僧人大喝,追趕擎天。

    擎天搶來一根僧棍,舞動生風,那棍法精奧,乃覺罡親傳,是覺罡當年為十八銅人之首時候的看家本領,尋常人哪是對手。

    擎天手揮長棍,腳踏石階,連戰連進,轉眼上到五百石階了。

    梵靈寺僧人越聚越多,哪裡看得慣他人來寺中撒野,尤其是被師門驅逐出寺的僧人之徒,難免對立,人群中又不少按捺不住的人出頭,但都被擎天擊退。

    「欺我梵靈寺無人麼?」說話者乃梵靈寺易字輩的易柳、易槐,這兄弟二人自少年時一同入寺,乃一對孿生兄弟,是易字輩代表人物,梵靈寺易字輩在覺字輩之下。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兄弟二人從小到大,每次打架都一起上,不論對方是一人還是一百人,兄弟倆團結一致,絕不含糊。

    擎天看都沒看二人,此刻他正憋著火氣呢,將近日來的苦悶一同發洩,僧棍橫掃,快步踏階。

    呼!呼!兩道勁風分別從擎天左右襲來,正是易柳、易槐的踢山腿,兩人分出左右腳,踢向擎天,擎天一意登頂,此時不退反進,身子快速一閃,兩腳勁風從他背後呼嘯而過。

    呔!易柳、易槐剛一落地,身又彈起,一人踹擎天頭,一人掃擎天腿,擎天見勢不妙,後空翻起,空中一個倒立,這二人從擎天殘影穿過。

    擎天空中正身,雙拳齊轟,直奔這二人腦後,二人年少,求勝心切,一時招式過猛,沒法收身,一人各中一拳朝石階上方滾去。擎天從空中落下,停在原地,不見絲毫退步。

    六百階了!擎天又勝三人。

    七百階了!擎天再勝兩人。

    擎天以一己之力,怒火、壓抑被徹底激發,連戰連勝,腳踏七百石階。

    一時間,許多弟子竟開始欽佩起擎天來,按說輪年紀輩分,擎天與他們相仿,但這一身修為,堅毅的性子,傲人的氣魄,卻絕非他們能與之相比,許多弟子自認不如,尤其今日,不知他哪裡來的這股勁頭,連連相鬥,卻依然在堅持,在前進,毫不退縮。

    八百階了!眾僧人大喊道。

    擎天再遇一人,已經十分艱難,使出金剛寺金鐘罩,不顧那人如何全轟腳踢,緩緩地、一步挨一步地、執意地向上方走去,擎天自己也知道,他已經無力再戰了,此刻硬挨著一記記猛拳重腳,舉步維艱,勉力前行。覺罡天資英才,雖然只學了金剛罩的一點殘本,卻硬是靠著自身領悟,另闢蹊徑,完成了全新的金剛罩神功,擎天深得覺罡真傳,金罩陣陣,抵擋了大部分的攻擊。

    「金剛罩!真是氣煞我也!」一個大和尚衝了出來,身材較胖,肥頭大耳,帶著嗡嗡之音,頭上也頂著一頂金剛罩。這一金罩,應是正宗了,那金色也比擎天金罩純正許多。

    「覺念大師,住持有令,擎天同輩以上者不可近之!」呼喊者是易柳、易槐。

    原來,自擎天剛闖山門時,便有人稟報濟空方丈,濟空有令,擎天同輩以上者不可近之。難怪擎天以一人之力,竟闖到梵靈寺八百石階了。

    「哼!若是別的,老衲能忍,可這偷學的金剛罩一出,我怎能容他?今日,老朽倒要看看,這偷學了一招半式的金剛罩與我這金剛罩到底相差幾分!」說罷,覺念頭頂金剛罩,腳下生風,舉出神臂拳朝擎天轟去。

    此時的擎天已近虛脫,神智也不太清楚,見一人頭頂金剛罩從前面奔來,那金剛罩又金色純正,以為是自己練功得法,受神功相通,進入玄妙之境,見到了金剛罩的開創之人,繼而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家大禮。

    「嗯?」覺念一愣,覺得事情不對,待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眼見拳頭就到擎天胸口。

    擎天拜了大禮,一瞧對方拳頭朝自己胸口襲來,以為是開創金剛罩那前輩要試探自己,便強行運轉金剛罩,正合十的雙手恰巧正在胸口處,他雙手張開,竟一下子握住了那一千鈞重拳。

    斜陡的石階上,一個肥頭大耳,一個銅色絡腮,兩個僧人,兩個金剛罩,一上一下,頂在了一起,無聲無響,卻蘊含千百功力。

    覺念收手,滿臉驚愕,道:「果真不錯,不想覺罡竟收了如此徒弟。」

    擎天閉著眼睛,嘴上帶著笑意,迷迷瞪瞪、晃晃蕩蕩地繼續朝石階上走去。

    噗通!擎天終於不支,重重地摔倒在梵靈寺第九百九十九級石階盡頭。

    數百名梵靈寺僧人看著,寂靜無聲。沒人明白,這擎天究竟是為了什麼,拼得連命都不要了。

    「阿彌陀佛……許多人合十誦佛,一些弟子不忍,試探著上前,欲查看擎天傷勢。」

    「住持來了!」有弟子一呼,登時所有人都立住了,全寺上下,無人不懼住持威嚴。

    擎天聽見此話,略微清醒,努力地抬起了頭,在上方人群中找到了濟空。

    濟空方丈白眉厚須,雙目炯炯,褶皺的臉龐,寫滿了滄桑,整潔的黃色僧袍上,披著紅底金絲的佛門袈裟。世人皆知濟空方丈一生志為梵靈寺發揚光大,為梵靈寺做了無數貢獻,在梵靈寺中,他地位顯赫,威望甚高,嚴律正紀,無人能及。

    濟空方丈低頭俯視擎天,露出了頭頂上的九個戒點香疤,數量為九,這是無上的榮耀與級別。

    「弟子擎天……拜見濟空大師……」擎天虛喘,弱聲地道。

    濟空方丈面無表情,一言未出。

    「梵靈寺將有難,魔道欲偷寺中一物,完成召喚大計,請濟空方丈佈置周全,以防不測。」擎天字字漸消,每說一字都十分艱難。

    「滿口胡言!我梵靈寺何來大難?魔道豈入得我寺?又會來偷何物?你這小僧,真如你師父一般無二,處事如此莽撞,來人啊!給我將此人抬下山去!」濟空方丈將頭一轉,大手一揮,對弟子吩咐道。

    擎天一見濟空方丈,本以為終於得以解脫,遇到曉理之人,也好完成師父遺願了,沒想到這濟空方丈真如師父所說,性子高傲,一意孤行,聽不得旁人一句話,一時失情絕望,頭一垂,徹底趴在了地上。

    「誰敢動他?!」老遠處,一個銀髮老僧疾馳而來,直撲擎天身前,手指輕探鼻孔後,一把將擎天抱起,道:「一群頑固之徒!一群悖佛歪僧!」銀髮老僧口中連罵,最後走過濟空方丈身前,輕聲道:「尤以你為主,都幹得什麼好事!」

    濟空方丈巋然不動,聲色如常。

    「哼!」眼角帶淚,銀髮老僧雙手抱著擎天氣憤地朝後山去了。

    這銀髮老僧不是別人,乃擎天師祖、覺罡師父濟晦摯友——濟昀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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