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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非見不可 文 / 吱吱

    穆清正想讓梁幼惠打開給大家看看,蔣雙瑞卻趕在道:「哪有人都沒走,就把禮拆開了的。丹珠,你先幫二姑娘收了,等明天穿出來給太夫人瞧瞧。」

    太夫人聽了,呵呵笑起來,拍著蔣雙瑞的手:「你這孩子,難得這樣的活潑,要能天天這樣陪著我說說話兒多好了。」

    蔣雙瑞也笑:「我要是天天這樣胡說八道的,您又該煩我了!」

    一雙妙目卻若有所指地望向了沈穆清。

    沈穆清一怔。

    想到了和蔣雙的幾次見面。

    或者,這個家裡,她才是最白的人?

    沈穆清找了機會吩囑珠璣:「等會問問百木,三少爺都去了哪些地方?」

    珠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順地應了一聲「是」。

    沈穆清形同嚼蠟地吃午飯,珠璣卻趕過來道:「百木說,三少爺大年初一沒出去,初二去了德慶侯府後就去了駙馬府,一直和二少爺在駙馬府裡待到了亥時才出來;初三和您回了娘家……」

    「今天去了哪裡?」沈穆清打斷了珠璣地嗦。

    珠璣著沈穆清目露狐:「今天三少爺沒有出去。和魏府地十三少爺在花房裡給山茶花剪枝呢!」

    沈穆清一怔。

    ******

    晚上回到疊翠院。炕桌上放著個紅漆描金匣子。守屋地留春笑盈盈地給梁幼惠行禮:「這是魏府地十三少爺差人送來地是給二姑娘地生辰禮物。」

    梁幼惠一聽。立刻退後三尺。指著那匣子道:「快給我甩出去!」

    沈穆清大感意外,笑道:「縱是不喜歡要看看是什麼東西了再甩也不遲,哪有你這個樣子的!」

    梁幼惠嘟呶著嘴:「上次我生辰,他送我一筐癩蛤蟆……把我嚇得半死。」

    沈穆清愕然:「十三少爺不會無緣無故地送你一筐癩蛤蟆吧?」

    「我,我聽人說青蛙好吃,所以就說了一聲。」梁幼惠頗有幾分不自在地道,「誰知道他送我一筐癩蛤蟆……」

    沈穆清忍俊不住哈大笑起來:「你膽也太大了吧,什麼都敢吃……十三少也是,冬天找不到青蛙給你找了一筐癩蛤蟆……」

    「你還笑,你還笑!」梁幼惠紅著臉推搡著沈穆清,「他從小就喜歡捉弄我,我就知道上他就沒有什麼好事……」

    沈穆清目光流轉。

    想到了魏十三今天陪著梁季敏在花房剪了一天的花枝,笑著叫了英紛:「去看看,十三少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來?」

    英紛笑著打開匣子。

    裡面卻是黃燦燦的一支赤金如意簪。

    沈穆清心中一樂,面上卻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拿了那如意簪在燈下端詳:「哎喲,瞧瞧這是什麼?」

    梁幼惠上前就把那金簪奪在了手裡「啪」地一下連匣子和金簪都甩了出去:「我就知道,這魏十三從來不安好心!」

    沈穆清大驚叫英紛把金簪撿回來。又以為是自己的玩笑開過了份,接了梁幼惠的手:「都是我不好……」

    她的話剛說出口幼惠的豆大般的眼淚就落了下來:「這與三嫂有什麼關係……那魏十三是在笑我被人瞧不起呢!」

    沈穆清不由額間生汗。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可現在這種情況,卻不是說這事的時候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適合說這種事!

    她摟了梁幼惠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笑道:「好了,好了。明天我讓你三哥好好的訓訓他。」又叫了丹珠來服侍她淨臉。

    梁幼惠重新洗了臉,神色間還是有些忿忿然。

    沈穆清眼角掃過黃籐匣子,哄她道:「不知道宛清表妹送了什麼來?我們不如打開看看?」

    梁幼惠神色微霽,親手打開了黃籐匣子。

    裡面對尺來高的黃鶯。

    梁幼惠一怔,道:「這是什麼?」

    沈穆清卻如大冬天的喝了一杯涼水似的,從內到外的透著冷意。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這和梁季敏昨天送的那個會打架的小銅人一樣,都是上發條的小玩意。

    她木然把那黃鶯從匣子裡拿出來,果然在匣子底部發現了一柄黃銅鑰匙。

    沈穆清找到那個小孔,然後把鑰匙插進去擰緊了放開,鏨銀黃鶯就在炕上跳了起來。

    「三嫂可真聰明!」梁幼惠伸手去戳在炕上跳來跳去的鏨銀黃鶯,「我怎麼就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弄的呢?」

    沈穆清口中苦澀,就聽到有小丫鬟在一旁低聲議論:「這和昨天三少爺送給三少***小銅人一樣,都是會動的!」

    晚上,她和梁幼惠並肩而臥,卻怎麼也睡不著

    像壓了塊秤~似的沉甸甸。

    如果這段情已經是過去式了,自己就不應該再去追究才是。可問題是,這段情真的成為了過去式嗎?如果梁季敏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那他又把自己置於何地?大家受到的教育不同,對事物的看法也會不同。和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她是根本做不到的。而讓這個時代的男子不納妾,好像也是不可能的。

    她所求的,不過是一段時間的一夫一妻而已。就算是有一天梁季敏納妾了,自己就當是和這個男人離婚般的分居,然後試著找出一條和平相處的方式和方法……

    沈穆清決定先摸清楚馮宛清和梁季敏目前的關係再說。

    她和梁幼惠閒聊。

    「宛清表妹病了,們不如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吧?」

    「還是別去了!」梁幼惠玩了天,頗有些倦意,她打了一個吹欠,「到時候,小舅母說不定懷五表姐在我們面前說了什麼,所以我們才去探病的……只怕是更糟糕。」

    「過幾天是正五元宵。要不,我們再差了人去請她,讓她來家裡看燈!」

    梁幼惠翻了一個身,閉上了眼睛:「公最喜歡玩樂,那天馮家肯定會辦燈會。五表姐要是病了,自然得臥床養病,不能隨意亂走。可要是病好了,家裡那麼多的事,她怎好意思說來玩。還是算了吧!」

    沈穆清目光轉流:「要是公家辦燈會,我們不如也去湊湊熱鬧吧!」

    梁幼惠的聲音含糊:「我們跑到外公家玩了,那祖母怎麼辦?」

    沈穆不由訕笑。

    嫡親的就是嫡親的……她雖敬著太夫人,卻少了梁幼惠這種發自內心的關愛。

    「二月二呢?二月二龍抬頭,是踏青的好時節,到時候,我們一起約了宛清表妹去踏青吧?」

    梁幼惠良久未語。

    沈穆清再望去,發現她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沈穆清不由長歎一口氣,望著掛在帳角的香囊發起呆來。

    馮宛清送這鏨銀黃鶯給梁幼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通過這些蛛絲馬跡讓她發現些什麼?還是「還君明珠雙淚垂」……可不管怎樣,有一點沈穆清卻很明確。一是不能讓這件事的影響擴大,二是不管事態發展到怎樣不利於她的局面,都不能和梁季敏翻臉。要不然,這就會成為李氏的催命符。

    她拿定了主意,想見馮宛清一面的念頭更強烈了。

    沈穆清決定明天在馮氏的身上下功夫。

    她正想著,有人輕輕地叩門。

    值夜的凝碧麻利地爬了起來,披了衣裳貼著扇門輕聲地問:「是誰?」

    「我,英紛!」

    凝碧開了門:「什麼事啊?三少奶奶才剛睡下!」

    英紛穿著小衣披著祅兒,手裡持著羊角檯燈,看得出是匆匆起床:「值夜的婆子說,太太來了,正在三少爺屋裡,讓三少奶奶起了,趕緊過去一趟。」

    沈穆清「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出了什麼?」

    她的聲音裡透著慌亂:「家裡來人了嗎?」

    英紛怔了怔,才聽出沈穆清話裡的意思,她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知道,我讓李媽媽去問去!」

    深更半夜的,做婆婆的親自到兒媳婦的屋裡來,只怕是娘家出了大事情……

    凝碧也慌了,從牆角的火盆罩子上拎起一件白綾祅兒就跑到床邊給沈穆清穿衣裳。

    沈穆清已下了床,站在床沿邊催著英紛:「快去!問清楚了,問仔細了!」

    英紛應聲而去。沈穆清這才接過凝碧手中的衣裳披在了身上,又不耐煩地道:「裙子,找條裙子我套著就是……」

    凝碧「喚」了一聲,轉身跑到牆角找到了給沈穆清搭在火盆罩上烘著的桃紅色裙子,重新跑到床邊給沈穆清繫上,又從衣櫃裡拿了件鑲玄狐皮的披風。待她折回了床邊,卻發現沈穆清還在那裡扣衣襟。她忙把披風放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去給沈穆清系衣襟——她這才發現,沈穆清的雙手抖的厲害。

    「不會有事的!」凝碧忍不住低聲地安慰沈穆清,「太太還要看著姑娘開枝散葉,還想要抱抱外孫呢!不會有事的!」

    沈穆清的眼淚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好容易收拾完,英紛還不見蹤影,沈穆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由凝碧掌燈,出了門。

    院子裡靜悄悄的,皎潔的月光灑在屋簷樹梢地面,顯得特別的明亮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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