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低頭思考了一陣,抬眼見三個人還跪著,趕緊的扶起來他們,怕死不是罪過,最起碼他們在監獄中沒有叛變和出賣同胞,看著他們身上的傷也不是假的都不輕。
「好了,都站起來吧,進屋子裡把衣服都整理好,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本來都是好漢,差點被當孬種殺了,你說真殺了你們冤不冤啊。」覃天鼓勵著他們說道。
這三個人沒有殺的必要,也不可能殺他們,可是又不能放了,只能是留在這些土匪中。
現在所有的土匪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家都給覃天等人下跪磕頭表示感謝。
覃天問了他們都是什麼人,這裡面沒有一個幾個是有名的土匪,都是一些嘍囉,覃天也想到了,影響力大的土匪頭領人物鬼子也不可能放出來。
現在還不是收編他們的時候,先讓他們把山頭匪窩先說出來記好,覃天尤其是讓人記好了還魂谷這個地方。等以後有機會再說,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寶藏。覃天讓這些人先各回各家,這些土匪是千恩萬謝的告別了覃天等人。
覃天目送這些人離開,大山他們倒是找到了幾個自己的人,但是頭領都不在其中,知道也許他們已經遇害了,也都謝過覃天等人離開。
該殺的殺了,能救的也都救了,接下來覃天帶著自己的十四個人連夜趕往千山……
千山一共九百九十九座山峰,這裡被譽為無峰不奇、無石不峭,無廟不古、無處不幽。自古就是人間勝境。
千山,一年四季景色各異:春天梨花遍谷山花滿壑;夏天重巒疊翠,鬱鬱蔥蔥;秋天漫山紅葉,落霞飛虹;冬天則是銀裝素裹,雪浪連綿。
覃天他們用了三天的時間才趕到了鞍山,這裡是一片銀色的世界,此時的十五個人沒有觀賞風景的心情,只想趕緊找個休息的地方歇歇腳,這三天風餐雪宿,每個人都很疲憊。
因為千山就在鞍山附近,覃天帶著隊員們就直接先進了鞍山城,在這裡找了間乾淨的旅館,先要了熱水洗澡,然後才去吃飯。
這個旅館中就有餐廳,這倒是很方便,而且讓大家很高興的是,這裡居然有豬肉燉粉條,小雞燉蘑菇,酸菜白肉,東北紅腸,這下大家可是吃痛快了,也都暖和過勁來了,還是吃熱熱乎乎的舒服痛快啊。
店老闆看上去很老實,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一個年輕的姑娘,一進門先念了半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這時候靠著牆腳的一張桌子坐著一個青年男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禮帽,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拿出一把扇子,上面赫然寫著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覃天等人看到此景嘴裡的東西差點噴出來,更可笑的是姑娘走到青年男子近前的問話:「先生這裡有人嗎?」
「哦,沒人。」青年有些木訥的回答道。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姑娘的舉止也很僵硬,很緊張的樣子。
「當然!」男子的表情更僵硬的說。
於是姑娘就坐在這位男青年的對面,再看周圍空著很多的座位,這旅館的餐廳只有覃天他們十幾個人在吃飯,這個怎麼這麼像腦殘導演拍的諜戰電視劇中的鏡頭。
覃天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二人,看氣質就是學生,看穿戴好像家裡比較富裕,幸虧這裡沒有特務,傻子也看出來他們是在接頭對暗號呢,這也不是那個弱智編的暗語,大冬天居然用扇子,上面還清清楚楚的寫著暗號的下兩句。
看著這二位在那裡低聲竊竊私語,覃天感覺這二位像是我黨的人,應該也是剛剛發展過來的,基本上是半分對敵經驗都沒有,於是覃天就有了個想法。
覃天讓在座的人都繼續吃飯,讓張佳和龔子琦警戒,自己走到那二人近前,然後很不客氣的就坐了下來,嘴裡叨咕著江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我可以坐下裡嗎?」覃天這個舉動嚇了二人一跳,看覃天的眼神很驚異,愣了半天,覃天也不提醒他們,就讓他們一直愣著,終於那個男青年輕聲問道:「您也是來接頭的嗎?」
「是啊,要不我怎麼會知道接頭暗號呢?」覃天看著面前的兩人實在是笑不出來,毫無表情的回答低聲回道。
「可是下兩句不是應該我說嗎?」青年男子摸了下自己的頭有些迷糊的說道。
「我剛才已經聽到你說過,所以就是和你接頭沒錯。」覃天一副千真萬確肯定的表情說道。
「原來是這樣,太好了,沒想到鞍山還有我們的同志!」青年男子就這麼相信了覃天,而且還很興奮很高興的樣子,讓覃天差點吐血。
「嗯!你說下任務吧。」覃天皺著眉頭說道。
「好,我也是剛加入革命軍的,還請大家多多幫助我。」青年男子很謙虛客氣的說道。
「哈哈,你說的太客氣了,我也是加入沒幾天,天天等任務,終於等到了,快說吧,究竟是什麼任務?」姑娘在一旁也是非常興奮的說,現在好像已經不是那麼緊張了。
覃天頭都大了,後脊樑直冒涼氣,就這水平還革命軍呢,這得白白犧牲多少人啊。怎麼這麼低級的水平,都有沒有腦子啊。
「等下,這裡說話不方便,你們兩個跟我來。」覃天決定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這樣的水平就出來接頭這不是找死嗎,都什麼智商,怎麼這麼二百五。
覃天給龔子琦和張佳等人遞了個眼神,還做了個抓捕的手勢。
姑娘和青年信以為真的跟著覃天上了樓,覃天把二人帶到自己的房間,龔子琦、張佳、楚飛、岳鴻四個人也進了房間。
兩個人一進屋子,覃天在他們身後突然冷笑兩聲說道:「你們被捕了!」
青年男子嚇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雙手扶著面前的椅子連忙回頭看著覃天,那個姑娘更是嚇的打了個哆嗦,險些就癱倒在地上。
龔子琦等人上去就把二人嘴堵上,然後把他們綁在了椅子上。再看二位此時已經嚇傻了,癡呆呆的看著覃天發愣。
覃天先把男青年嘴裡的毛巾拿出來問道:「你是東北人民革命軍的人對吧?」
青年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反而冷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一邊,然後低聲罵了一句:「狗漢奸!」
覃天點點頭笑道:「你們為什麼在這裡接頭,還有就是這個暗語是什麼人定的,你告訴我,我就不把你們交給日本人。」
「妄想!」青年很有骨氣的怒喝道。
「哦!看來你很堅強啊,不過你想過沒有,你們兩個進了日軍憲兵隊能不能熬過酷刑,對了,和這位姑娘說一下,凡是進憲兵隊審訊的女人,一進去必然會被扒個精光,到時候一大群小鬼子會圍著侮辱你,那個場面真的是很恐怖,看姑娘長的還算漂亮,估計被……那個是一定的了。」
覃天說的是事實,並不是編出來嚇唬姑娘的,女人到了鬼子手中還有個好,此時的姑娘已經淚流滿面了,渾身是戰慄不已。
「好,你也是中國人,請你放了這位姑娘,我告訴你就是了。」青年咬咬牙說道。
「你先說,如果你說的是真話,我肯定放了她,因為我的確是中國人,她是我的姐妹,如果你配合我是不會把她交給日本人的,但是,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先學著日本人審訊一下這個姑娘!」
覃天知道這個姑娘已經崩潰了,男青年也到了邊緣,對付這樣的小雛雞那太容易了,兩句嚇唬就搞定。
「你們這些混蛋,我說還不行嗎,這個接頭暗語是我自己編的,因為之前我看我叔叔這樣接過頭。」
「你叔叔也像你們這樣接的頭嗎?」覃天聽了不相信的問道。
「意思差不多,就是地點和說的方式時間不一樣。」
「嗯,我猜猜吧,他們一定是在夏天,而且是在一個非常熱鬧的茶館或者飯館中接的頭,那個時候日本人還沒打過來呢,是不是啊?」
「你怎麼知道?」
「他們接頭的時候,也沒有像這位姑娘一樣一進門就念詩,而是環視了一下茶館,假意發現沒有座位了,這才走到接頭人近前,先問的可不可以坐下,然後要了吃喝,低聲自言自語說的暗語,這時候扇子上的詩句也應該不是接頭人說的詩句的下半首,而是另外一首詩的下半首。」
「是啊,當時我還納悶呢,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不如我連首詩都弄錯。」
「為什麼接頭還帶著你去了?」覃天才不會去理會他這麼弱智的問題,而是問自己關心的,接頭帶著他,那麼這個青年一定是個重要頭領的孩子。
「因為當時要把我帶走,開始說要送我去蘇聯學習,可是還沒走呢,鬼子就打進來了。」
「你什麼時候參加的革命軍?」
「剛參加,是我叔叔介紹的,因為現在鬼子對抗日力量瘋狂的追殺,鞍山城中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抵抗力量,所有的人都到山裡去,可是現在山裡天寒地凍,缺衣少糧,我叔叔是想讓我幫著弄些糧食和藥物。」
「你叔叔呢?」
「見了我一面之後就走了,因為鬼子一見到可疑人就抓,但凡是抓了的就別想著再被放出來。」
覃天真是有些問不下去了,核算自己問什麼你回答什麼,本來還想問他的叔叔是誰,可以轉念一想還是別問了,別以後引起誤會吧。
「嗨!我是誰啊?」
「我不知道你是誰,就知道你是漢奸。」
「知道我是漢奸還有什麼說什麼!」
「我不說你不是要傷害這個同志嗎,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
在一邊這麼穩重的張佳都有些忍不住想揍他一頓了,龔子琦更是皺著眉頭手揚了幾揚,覃天則是握著心口差點一口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