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落抱進溫暖的帳篷,用厚厚的大披風將本就被裹成球狀的蘇落再嚴嚴實實包住。
蘇落無奈,仰著蒼白的小臉,小聲抱怨:「好熱……」
南宮流雲板著臉,嚴肅中透著寵溺:「就這樣,你的身子可受不得寒,難道你還想像之前那樣咳嗽個不停?」
之前那件事,南宮流雲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感到心有餘悸。
初雪後,陽光明媚,蘇落這丫頭將裘衣給脫了,這才剛吹了點風,就受了嚴重風寒,一直咳嗽個不停。
南宮流雲抱著她在北漠城裡到處找大夫,最後,咱們暴戾的晉王殿下直接將御醫給綁來了。
吃了好幾天的藥,蘇落才算好了點。
不過這件事,給南宮流雲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悔意。
自那之後,他就將蘇落管的嚴嚴實實,既當老婆又當女兒地寵著慣著,然而一旦涉及到蘇落身體的事,他卻是寸步不讓,非常固執。
蘇落也想起那件事,所以沒有再堅持,只安安靜靜地躺在軟軟地床墊上,笑看著南宮流雲忙碌。
化身為五好男人的晉王殿下在忙什麼呢?
聰明睿智的晉王殿下,素來揮揮手就人頭落地的晉王殿下,素來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晉王殿下,現如今正在為蘇落洗手做羹湯。
原本這樣的天氣,打上一隻獵物,就著火烤,再抹上一層辣椒醬、孜然,那是相當的快捷方便。
不過,受傷的落丫頭怎麼能吃那種粗劣食物?咱們的晉王殿下是堅決不允許的。
此時,南宮流雲已經做了一個木架子,上面吊著個小鐵鍋,鐵鍋裡顆顆飽滿的上等粳米,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這一路上,這輩子從未下過廚的南宮流雲,硬生生地就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因為蘇落那小嘴挑剔啊。
那些吃食,多一顆鹽少一粒花椒,她都能說出個道道來。
鐵鍋下面,火焰不緊不慢地燃燒著;鐵鍋裡,粳米不疾不徐地熬煮著。
夕陽西下,夜幕漸漸降臨。
很快,天地間猶如過了一層黑色輕紗,迷迷濛濛看不清楚。
風雪也漸漸停下來,四周寂靜的可怕。
粳米熬好了,南宮流雲拿了精美的瓷碗出來,盛了小小一碗,讓蘇落捧在手裡慢慢地喝。
「還不錯。」蘇落滿意地點點頭。
南宮流雲那雙漆黑眼眸頓時如夜空中的星辰,一閃一閃,明亮而璀璨。
「你喜歡就好。」南宮流雲欣慰地說。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忽然間有一絲冷凝。
蘇落見他不悅,不解地問:「怎麼了?」
南宮流雲笑著摸摸她腦袋:「沒什麼,不過是些閒雜人等,不必理會。」
南宮流雲說的輕巧,不過蘇落卻並不真的這麼認為。
在這個季節,冒著風雪往極北之地走而去的,哪裡會有普通人?
就在蘇落納悶之際,前方出現兩道淡淡的身影。
為首的是一個人。
只見他一襲藍袍,翩翩如風。
面上劍眉星目,俊朗不凡,五官線條柔和,一向就是溫和斯文卻不失強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