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有東皇鍾護身,天庭自然沒膽子派人尋他麻煩,但背地裡肯定不會這樣安靜,不知道再謀劃著什麼。
吳剛被楊戩施法解除了天庭在他身上佈置下的禁錮,脫困之後離開了這太陰星,不知去了何方。
對於楊戩與龍四之事,嫦娥的性子溫婉柔和,再加上有兩個姐姐同嫁帝俊一事在前,心頭雖然難免有些失落但卻沒有吃醋,反而對龍四很是照顧。
那種大度與寬容的態度,讓龍四自己反倒是很不好意思,整日裡圍在嫦娥身邊奔前走後,嫦娥姐姐嫦娥姐姐的叫個不停,那親熱態度比對楊戩還要強上幾分。
楊戩自己那就更是心頭有愧了,唯恐嫦娥會因此傷心,便想學著後世那浪漫手段哄嫦娥高興,但前世便沒什麼經驗的他,這一世自然更是搞得一塌糊塗,笨手笨腳的惹下了不少的笑話。
不過這份心意卻是讓嫦娥感動不已,心頭那點點失落也隨之消散。
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流逝著,眨眼間七年便過去。
楊戩猶自沉浸在安樂鄉中,享受著少有的安逸,但殷商之中已經有大事發生。
……
……
紂王七年春。
由於有商容比干輔佐足以安邦,武有太師聞仲鎮國武成王黃飛虎足以定國,再加上東夷與北狄的衰落,原本已經有些飄搖不定的殷商江山,在這七年時間裡已是萬民樂業四夷拱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雖前些時日,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造反,但太師聞仲已經奉敕征北,不過只是些癬疥之疾,不足掛齒。
一日,紂王早朝,高坐金鑾殿中,望著白玉階下武大臣,問當駕官:「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
話音未落,只見右班中一人走出,跪在金階之下,高擎牙笏,三呼稱臣:「臣商容身居宰相之位,執掌朝綱,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三月十五日,為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宮降香!」
「女媧有何功德?需孤王親往。」紂王問道。
「昔日有那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乃采五色石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祀以報之。此福國庇民之正神,陛下當往行香!」商容說道。
「准卿奏章!」紂王點點頭,頒下旨意。
次日,紂王乘輦,隨帶兩班武,往女媧宮進香。
這女媧殿金磚紅瓦富麗堂皇,金童對對執錦幢,玉女雙雙捧如意,寶帳婆娑俱是舞鶴翔鸞,沉香寶座滿是走龍飛鳳,金爐瑞靄飄飄如雲霧繚繞,銀燭金燈點點如星辰奪目。
紂王即位之時天下本就不定,再加上有聞仲、商容、比乾等人時時提點,素來勤儉,此時見這殿宇齊整樓閣豐隆,不禁有些入神。
「陛下,該進香了!」
一旁的首相商容,從旁邊廟祝手中取來檀香三束,恭敬的交予了紂王手中。
紂王到底是雄才大略之人,這殿堂雖奢華富貴,但畢竟與他的追求相異,很快便收斂了心神,接過商容手中的檀香,上前兩步,走到那香爐之前。
正欲進香,忽的一陣狂風大作,將眾多武大臣刮得搖擺不定,眼睛也被風沙迷住,根本睜不開。
唯有紂王只覺腦袋嗡嗡一響,眼中紅光一閃而逝,雖然外表沒有什麼變化,但整個人的氣質卻是與之前完全不同。
只見他凝視著層層帷幔之下,女媧聖像的絕世容顏,神情之間一陣癡迷,心中**打起,腦海之中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個想法來:「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卻無有此艷色,縱有三宮六院,又有何用!」
遂命隨駕官取來房四寶,意欲在那粉牆之上題詩一首。
商容等人還道他欲題詩讚歎女媧之聖德,是以並沒有阻止,侍立在一旁,任由紂王筆走龍蛇。
「鳳鸞寶帳景非常,儘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葯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見紂王所題竟是淫詩一首,商容心中陡然一驚,臉上滿是驚怒之色,當即跪倒在紂王面前,勸諫道:「陛下此舉不可!老臣請陛下拈香祈求福德,使萬民樂業,雨調風順,兵火寧息。今陛下作詩,褻渭聖明,毫無虔敬之誠,必將是獲罪於神聖,非天子巡幸祈請之禮。懇請陛下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觀見,傳言聖上無德政耳!」
「臣懇請陛下速速命人將此詩擦去!
梅伯、趙啟等諸多武大臣也跪在地上,苦苦勸諫道。
可惜他們沒有發現此時的紂王已經於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眉宇之間暴戾之氣橫行,眼中更是充滿了急躁與濃濃的煞氣。
「哼!孤王只是見女媧之聖容,心有所管,才作詩讚歎一番!無有褻瀆之意,爾等無須贅言!況孤乃萬乘之尊,留與百姓觀之,可見娘娘美貌絕世,亦是孤之遺筆耳。」
說完,大袖一揮,不理會苦苦哀求的一眾武大臣,當即擺駕回宮。
「聞太師幾日不在,竟是惹下如此禍端。都怪老朽昨日多事,是在是有負先王之托,愧對太師信任啊!」商容看著那牆上之詩,滿臉愁容,痛心疾首,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老眼之中淚花縱橫。
「老丞相,切莫如此,當務之急是如何將此事平息!」梅伯、趙啟等人連忙拉住商容的手,安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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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只見方纔還晴空萬里的天氣,此時已經是陰雲密佈。
厚厚的雲層籠罩在朝歌之上,給人一種壓抑至極的感覺,凌厲的風呼嘯著刮過,將城中的樹木都攔腰刮斷。
轟!轟!轟!
雷鳴之聲驀地響起,沉悶至極震耳欲聾,讓人有種快要窒息了的感覺,彷彿天快要塌下來一般,讓人心中恐懼不已。
商容、梅伯、黃飛虎等人望著忽變的天象,心中惶恐至極,面面相覷久久不語,那種發自靈魂的恐怖和壓抑,讓他們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懇請娘娘息怒!陛下只是一時無心之失,非有心褻瀆神聖!望娘娘息怒啊!」
商容「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用力的叩著頭,任那額頭血流不止也不肯停下來,嘴中不斷的大聲疾呼著。
「懇請娘娘恕罪!」
其餘武大臣也慌張的跪倒在地上,與商容一起放聲疾呼起來,額頭與地面碰觸,血流不止。
然而那天變卻是一點也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之勢。
狂風越發的強勁,捲起那碎石枯枝漫天都是,人在路上似要被吹飛了一般;雷聲越發的沉悶,像重鼓一樣擊打在人的心頭,讓人惶恐絕望。
天外蝸皇宮中。
女媧剛往火雲宮拜訪伏羲炎帝軒轅三聖而回,下得青鸞坐於寶殿,便見粉牆之上紂王所題淫詩,當即大怒道:「殷受無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詩褻我,甚是可惡!我想成湯伐桀而王天下,享國六百餘年,氣數己盡;若不與他個報應,不見我的靈感。」話落,便踏著一道青雲朝著那朝歌飛去。
待到了那朝歌皇宮,正欲給紂王一個報應,忽見紂王身上暴戾之氣縱橫,頓知事情不對,定睛一望才發現他是被人動了手腳。
女媧臉色一時間陰晴不定,怒色更濃,眼中精光閃爍不定,好一會,才駕雲朝著那蝸皇宮飛去。
隨著她這離去,漫天的黑雲也一同消散不見,剛剛的一切恍若是沒有發生一般。
但商容等人心中擔憂卻是絲毫未減,眉目之間儘是愁苦之意。
(感謝揚帆1995和覅無法書友的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