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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盛宴 文 / 人生無恨

    軍營裡楊戩一番施為引得千軍齊呼,一時間呼喊聲如雷震耳,而那沖天的氣血也不斷翻滾,隨著楊戩融入軍隊之中,控制範圍竟硬生生向外擴張了數里之遠,天生戰神的強大可見一斑。

    而在千里外的烏坨山上同樣是喧嘩吵鬧妖氣沖天,聲勢之壯大一點也不弱於這邊。

    卻說這烏坨山地勢易守難攻,環境也惡劣到了極點,站在山間密林遮天蔽日,草叢中毒蟲惡獸橫行,向上望巒頭突兀峭壁尖尖,向下看深淵急水碧落深沉,綿延百里的山勢只有一條窄窄的山路連通上下。

    「虎王,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去把那人類軍營拿下?」一個豹頭人身的妖怪舉著用人頭骨做成的白慘慘酒杯,高聲說道。

    「豹大王莫急,我已經派出了人手前往打探,待確定了他們大隊人馬已經離開,我們再下手不遲!」虎王眼中凶光閃爍,說道。

    「還查什麼查!青丘山的那些狐狸們都說了,怎麼可能有假!我們早點下手,省的麻煩!」豹子精滿是不耐煩的說道,顯然是這些日子憋在烏坨山上,讓他有些受不了了。

    「就是!早點殺完早點回去!在這鳥屎的地方呆的讓人心煩!」

    「對!聽說軍隊裡那些士兵氣血旺盛的很,皮緊肉酥,我早就想試試了!」

    「虎王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

    一時間,各種聲音紛紛響起,尖銳的粗獷的沙啞的邪毒的,鬧鬧騰騰直把這碩大的洞府吵得快要炸開一般。

    看著台下吵成一片的妖王,虎王眼裡閃過一絲鄙夷之色,但嘴裡卻說道道:「哼,老虎我與那邊軍有毀家滅族之仇,怎麼可能害怕?!大家稍安勿躁,聽我一言,最多三天,我們一定出手!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家著想!待事成之後,所得的盔甲兵器新鮮血肉我一點不要,全部歸大家所有!只求能報了這不共戴天之仇!小的們,擺千人宴,讓各位大王嘗嘗鮮!」

    「千人宴」三個字一出,整個洞府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咕咚咕咚的嚥口水聲,所有人都不在多說什麼,只滿眼熱切的盯著那轉身進入後洞的小妖。

    這千人宴可不是人類常說的,夠千人食用的盛大宴席,而是用整整一千個人做成的宴席,哪怕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魔頭也少有機會遲到。

    這麼點蠅頭小利便能收買,活該為我去死!虎王臉上一片笑意,但眼瞳深處的鄙夷之色越發的濃厚起來,望著這些妖王的眼神不帶一點感**彩,只如看著一具具屍體一般。

    但那些妖王卻都是沒有注意這些,妖族修煉成人雖然要花費千百年的時間,但想要擁有和人類一般的智慧,那時間再翻上兩翻也是不夠,被這眼前的利益一**,卻是把剛剛的不滿都丟到了一邊,哪怕是一開始那個吵得最凶的豹子精也是眼泛綠光,只恨不得立刻就衝進去。

    只片刻,一隻隻小妖便端著盤子魚貫而出,整整三百六十五道菜,使得整個洞府裡瀰漫出一種古怪的香氣。

    「這是爆炒舌尖肉,這是清蒸人心,這是脆骨人皮……」可以看得出虎王並不擅長介紹東西,只是簡單的把每一道菜的原料於做法僵硬的疊加在了一起,即使如此也引得所有妖王肚子裡的饞蟲止不住的跳動。

    「虎王果然不同尋常!竟湊得齊這千人之宴,真是讓我等佩服佩服!」一個蛇身妖怪啃著一根烤人腿,不停的恭維著。

    「過獎過獎!」虎王也是吃的滿口流油,略帶得意的說道。

    一時間,洞府裡是賓客盡歡,人肉宴配合著人血酒,眾妖王是吃的酣暢淋漓大醉而歸。

    這邊是一場人肉盛宴妖氣沖天,這邊卻也在吃著百牲宴。

    雞鴨魚肉虎豹熊蛇,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水裡游的,各種各樣常見的少見的動物都被放到了宴席之上,整個宴席場面極大,幾百張長桌擺滿了整個軍營,郜姚知道馬上就要到了生死關頭,卻是一點也不吝嗇軍中儲備。倘若戰敗,這些東西鐵定歸了那些妖魔,自己也會被吃掉,留著也沒用;倘若戰勝,那些妖怪便會被擺到慶功宴上,這些東西也就不值得留下。

    「來來,嘗嘗這玲瓏心竅,別看它其貌不揚,只這一盤便用了整整兩百多頭黃牛,每頭牛只取那心尖一小塊肉,吃起來酥脆爽口!還有這頂天立地,精選百年修為的妖鹿的鹿鞭,用武兩火各考上三十六個時辰,作用嘛,自然是頂天立地了!還有這生生不息,用的是……」郜姚得意洋洋的指著一盤盤菜餚,對著楊戩解釋道,還時不時的給他加上一塊,那神情與千里之外的虎王一般無二。

    「郜將軍,楊戩還是不太清楚,這所謂天生戰神和天生戰將不同之處究竟在哪裡?」楊戩一邊夾著菜,一邊問道。不過他吃的都是些比較常見的豬蹄牛腿,至於其他的什麼鹿鞭猴腦他是敬謝不敏,有著輕微潔癖在身,看著那些東西他便覺得一陣噁心反胃。

    「哈哈哈哈!」郜姚神情十分的興奮,大口大口吃著桌上食物,看著楊戩的眼中充滿了火熱,說道:「這天生戰將百年一遇雖少見但也非沒有,而這天生戰神千萬年來卻只出了一個。沒想到我老郜竟如此幸運,竟能親眼見到一個傳說中的神將!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楊戩眉頭微皺,顯然是對郜姚的答非所問的解釋很是不滿,但看著郜姚略顯得有些瘋癲的神情,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他能看的出郜姚這些天壓力過大了,以至於在有了獲勝希望後,情緒發洩的些失常。

    只是不知哪吒雷震子他們究竟是什麼狀態?也是天生神將還是天生戰將?楊戩隱隱有種預感,自己這天生神將很可能是因為外掛的存在才會出現的,但現在還遠未到封神之戰,其他人諸如

    哪吒雷震子等人還都沒有出生,卻是沒有了對比的對象。

    無奈之下,只得放下心中所想,靜靜吃起桌上的飯菜來,這些菜食的烹製並不精細,但勝在食材新鮮用料珍貴,味道倒也是好到了極點,一時間竟有種停不下手的感覺。

    這一頓飯便整整吃了三個時辰,整個軍營裡到處丟滿了各種吃食,士兵們更是吃的面泛油光,雖然不許喝酒稍有點掃興,但仍是滿意到了極點,紛紛躺在地上曬起了太陽,這是軍中少有的休息。他們知道這是上戰場前的一次犒勞,而且按照這犒賞的規模,這場戰鬥絕對會九死一生,但那又如何?看著校場高台上坐著的楊戩,他們眼中充滿了狂熱之情,雖然他們不清楚什麼天生神將天生戰將之類的說法,但從楊戩領兵摧枯拉朽一般擊潰了軍中老將陳三來看,他們依然能夠判斷出楊戩對軍陣實力提升程度之大。戰場上本就是個要人命的地方,誰不希望自己的戰友能夠強一點,而楊戩的表現確實強到了極點,也難怪這些軍人們如此推崇他,肯半跪在地上向他致敬。

    看著眼前這群懶懶散散曬著太陽的士兵們,楊戩也是有些失笑,倒不是對這些士兵,而是對戰爭本身。如此的戰爭真是單純的可愛,不論是人與人還是人與妖之間,雙方都是默默的排兵佈陣擺好姿勢,然後堂堂正正的開始單人挑陣,挑陣結束後雙方再開始衝鋒,真真是君子之戰一點也不假。別說是後世的誘敵深入、圍城打援之類的計策了,連最最基本的襲營都少有人做,這也是軍中敢露天大擺筵席吃的不亦樂乎的原因,要是放到以後,這般做派不是找死就是個引人上鉤的陷阱。

    「郜將軍,不知能否跟我詳細解釋下這天生戰神和天生戰將究竟有哪些不同?你又是如何分辨出來的?」楊戩看著酒足飯飽之後的郜姚,問道。

    「好好好!老弟莫急!」郜姚連聲答道,稱呼卻越發的親近起來,從一開始的小子到後來的小兄弟再到如今的老弟,真有點後世「茶、上茶、上好茶」的味道,看來這人千年以來的變化真的不大,至少在這方面是這樣的。

    「普通人領兵,這氣血沖天只可化作尋常妖獸,比如說陳三的惡狼;這天生戰將領兵,沖天氣血可化作神獸之屬,比如說窮奇、飛虎、普通龍鳳之類;而這天生神將更是不凡,可以把那沖天血氣化作天地間有數的上古凶禽,比如說蚩尤的白虎或者你這金翅大鵬雕。雖然前者也有可能擊敗後者,但在相同或者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卻往往是後者直接擊潰前者。」郜姚搖頭晃腦的顯擺著自己的知識,雖然從他略顯僵硬的表述中不難猜出他也只是聽別人提起的,「當然,這些也僅僅只是表面上的顯化而已,其實質卻是天生神將可以百倍的提升氣血的質量以及融合度,從而可以百倍的發揮出軍隊的實力!這就恐怖到了極點!只要老弟你跟著士兵們訓練上些日子,那些妖兵妖將頃刻間便能摧枯拉朽的幹掉!」

    楊戩點了點頭,表面平靜毫無變化,但內心深處卻翻江倒海起來,倒不是懷疑這郜姚會騙他,而是在奇怪這郜姚一個小小的邊防將領如何會知道這麼多的東西?是巧合還是又一個陰謀?

    楊戩發現自己最近敏感了許多,有些疑神疑鬼了,主要是那個潛藏了十三年的監視太過瘆人,以那幕後黑手不是聖人便是天地主宰的身份,的確不值得如此下作的算計自己,況且自己會走這邊完全是個巧合,誰都不知道自己是去尋那武夷山,倘若這都能被人算到的話,自己也真沒有繼續反抗下去的必要了。

    之後一連幾天,楊戩日日都是早早起來,與士兵們一起修煉一起訓練,竭力增強彼此間的熟悉程度,默默地等待著戰爭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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