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吞嚥口水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眾人再次凝視目光衝著地面上的陽傀看去。
整個四肢都以詭異的角度彎曲著,最醒目的是,他的胸口完全凹陷下去。
這傷勢若是換在一般人的身上,恐怕是非死即傷。但落在陽傀的身上,他依舊蠕動著殘破不堪的身子向林東緩慢的移動。
砰!
直到林東重重的一腳落在他的頭上,陽傀才徹底停止了蠕動。碎裂的腦袋裡並沒有如人一般的器官,而是流出亮銀色的銀水,流淌在地面。不一會兒,整片草地彷彿被鍍銀了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刺眼的銀光。
「這……」
眾人實在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形容現在的場面,看著林東那冰冷的目光掃視在他們的臉上,這幫以往殺人如麻的殺手卻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一股涼意,透心涼。
甚至有幾個在這樣的目光下,或是躲避視線,或是低下了頭。總之不去與林東的目光對視。
唯有路老大緊盯著林東看了片刻,臉上閃過一抹艱難之色,場中恐怕也只有他知道陽傀的真正來歷。
那可是閣主在一處上古洞穴之內發現的珍奇之物,全身用秘銀所製,攻擊力強悍的離譜。
更重要的是,悍不畏死,堪稱可怕的人形怪物。雖然沒有靈力,但卻能爆發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強悍能量,就連路老大與他對敵,也沒有十成的勝算。
然而今天,路老大卻親眼見證了陽傀是如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的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這子是人嗎。」
不理會眾人眼中的光芒,林東環視四周,冷笑道:「還有誰?」
空地之上,安靜的可怕。
讓開玩笑,林東已經強悍的快要升天了,還有誰?還能有誰?!那陽傀不知死亡之苦,這些活生生的人哪能不知。
見此,林東嘴角的冷笑之色更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直接盤膝而坐,閉眼輕聲道:「有誰上,話。不上,滾蛋吧。」
「…………」
一句話出,那些個在外人眼中無一不是有身份地位的淬靈修士,一個個彷彿吃了蛤蟆一樣,臉色一陣的鐵青,但卻沒有一人敢應答。
「哼,廢物。」
林東非常和適宜的在這一刻又在眾人心口補了一刀。
這些個往日自詡為高手的天網殺手,如今被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子接連的侮辱,真的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不行,這子太變態了。不能逞這一時之快,老祖宗曾經教育我們,好死不如賴活著。」
如此,在數十道目光的注視下,林東卻安然的盤膝而坐,看樣子像是陷入了修煉之中。頗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但真相是,他只是一個聚靈境的修士,而這幫被他嚇得快尿了的老傢伙們,最弱還都是淬靈一重。
「呼………」
雖然看樣子是把他們唬住了,其實林東可不是完全沒事兒,此刻上腹部的灼燒之感已經越發的強烈,若不是強忍著,林東早就叫出聲來了。
「奶奶個腿的,現在我御龍身的第一層只是修煉了三天,離大成還早。最多也就發出一次爆發之力,但我剛才足足打了四拳。身體承受不住這樣大的力量,已經開始有反噬的徵兆了。」
其實林東也只能選擇這樣,若不讓這幫傢伙對自己心有忌憚。到時候就算是勉強擊敗了陽傀,以這幫殺手的心性,定然會展開車輪戰。
所以給他們心靈上的震撼,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如此可見,林東的震撼起了相當大的作用,至少這幫傢伙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啊……該死的!這反噬還真是痛苦。我現在倒是佩服那個顧長青了,沒有上半部的功法卻依舊忍受著反噬的痛苦,這份毅力倒是了不得。」
話雖是這麼,不過林東也沒有閒著,為了不讓這幫老匹夫懷疑,甚至不敢用療傷藥。只能用回生手,一次又一次的修復著破損的經脈。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流轉的很慢,但天色已經在這樣的流轉中,接近下午。
再過上兩三個時辰,便是整整三天之期限。林東依舊毫髮無損的活著,而天網這個威名遠播的殺手組織,恐怕要因為這個橫空出世的子背上一層大大的陰影。
突地,就在四周安靜之際,一道聲音卻有些怯懦的響起:「路老大,這子不會是詐咱們呢吧。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這子一直陷入修煉中。會不會他也因為剛才的攻擊受了暗傷,現在正抓緊時間療傷呢。」
「嗯?」
正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路老大眉頭緊皺的同時,飛快的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的銅牌殺手,臉上滿是因為見到路老大露出的敬畏之色。
「你怎麼會來這裡?」
路老大的詢問並沒有馬上轉移到林東的身上,而是對這個銅牌殺手的出現感到好奇,他已經下過命令,所有的銅牌殺手都不能踏足此地。
「額……路老大贖罪。其實的也只是因為一時好奇才來了這裡,之前一直在後面偷看,萬萬不敢踏進這裡。只是見這子行跡有些詭異,才忍不住過來。請路老大贖罪,的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著,這銅牌殺手忙不迭的拜倒在地上,驚恐的磕著頭,咚咚作響。
路老大則無視了他的舉動,眉頭緊皺的盯在已經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的林東身上,眉頭緊皺成一團,心中暗道:「難道真的如他所的那樣?林東這子是在故弄玄虛?」
又過了好一會兒,聽到身邊響起的咚咚聲,路老大才隨意的揮了揮手道:「滾吧。」
「是是!多謝路老大原諒,多謝路老大……」
銅牌殺手迅速的起身,額頭上早已是鮮血一片,飛快的轉過身,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但誰也沒有發現,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嘴角劃過的一道詭異的笑容。還有衣服袖口處血紅的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