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收為弟子
「娘!你要不是因為生我,而導致寒氣入體,落下了病根,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我離落雖沒有讀過書,卻也知道養育之恩,也知道忠孝之道!我若是此時離您而去,任由您被他們擺弄,我還不如去死!其他的話,娘親還請不要在說了……」
離落淚珠掉落,卻死死忍著不哭,他看著母親眼中的死意,搖頭說著。
娘親是他最親近的人,當年為了生養他,將一身所有的家當在這裡換了一個窩,過著清貧的生活,用了幾年的時間終於將離落養大。
如今離落已經七八歲了,在其他人眼中雖然還小,可他自己卻認為自己長大了,娘親要靠自己來養活,所以他才有了引路人的身份。
為了這個身份,他乞丐一年,熟悉整個玄黃集的一切消息,接了那風家少爺的百兩銀子,買了這麼一個身份。
本來他賺了一些錢財,將欠下的銀子基本上還清了,可娘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又借了一些錢,想要治好母親的病。
他這一借,卻落入了那風少爺的陷阱之中。
風少爺欺負他不認識字,在借據上動了手腳,有了一個他永遠還不清的數量。
這幾日他沒有生意可做,那風少爺才來這裡吹他,逼他出去賺錢。
像他這樣的窮苦人家,在這樣混亂的時代,能夠溫飽已經算是幸福的事情了,如今墜落陷阱,他也無處申冤,只得默默的承受……
「呸!你小子騙誰?這幾日那幾個可是都告訴了我,你一分未盡,哪裡來的錢財還我!今日你若不還我錢財,我就將你娘賣了,在將你這一處宅子收了,讓你做我一輩子的奴才!」
風少爺年紀雖小,可心眼卻很毒,話語之中儘是刻薄冰冷。
李浩然站在門口,將體內雙方的話聽的仔細,尤其是離落和母親的話,更是一絲不露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這個孩子還算是不錯!
李浩然心中想著,靜靜等待著裡面離落的回答。
離落在房間裡面透過漏風的窗子,看著外面趾高氣昂的風少爺,搖頭說著:「風少爺,前幾日我接待了一個客人,他去了雷獄齊家,他說了,只要這次買賣成功,可給我十顆元晶!有了這錢,我就可以還清您的賬了!」
「十顆?你騙誰呢?整個玄黃集的引路人,誰不知道誰啊!你們一單生意最多能賺一顆元晶的跑路費,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那般的好騙麼?……我來問你,那個客人可完成了交易?」
門口的風大少爺冷冷的喝問道。
聲音響起,房間中的離落眼神一黯,歎了口氣說道:「他進去三天都未曾出來,我……我見他……我回來先照顧我娘,等會兒我再去看看……」
「哈哈……我就說你是騙人的吧!十顆元晶虧你也想得出來!你也不想想,進去三天都沒有出來,顯然是已經走了,你還抱著念頭,真是愚蠢!」
風大少爺譏諷的笑聲響起,話語不曾留情。
離落沒有回答,他將頭慢慢的低下,他雖然是引路人,全靠一張嘴在說,可在這些事情上面,他變得有口難言。
非是他不懂得狡辯之言,不懂得辯駁之語。可他終究是欠下了別人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種想法是他娘一直教導他的事情。
最一個善良的人,懂得仁德禮儀!
這也是娘經常掛在嘴角的話,離落收到娘親的影響,心裡面倒是沒有什麼壞的想法,只是他不甘啊!
他不甘如此受人凌辱,被人暗害,他有一個夢想,想要成為強者……
可這一切現在是完成不了了!
想到這裡,他放下了拳頭,從桌上一躍而下,扭頭看了眼母親,跪地鄭重的叩頭,而後不吭不響的轉身走去。
「兒啊,你莫要做那些傻事啊!你死了,娘可要怎麼活啊?」
知子莫若母,從離落的眼神裡面,離落娘看出了兒子的決議。
君子之道,寧折不屈!
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
吱呀!
離落並未回答娘親的話,他走到了院落裡面,看著正譏諷看著自己的風少爺,沉聲說道:「風小刀,錢是我欠下的,字句上面的手指也是我按下的,這一切都和我娘沒有關係!」
「的確!錢是你欠下的!按照規矩,理應你來償還!」
風小刀微微一愣,察覺到了離落的不同尋常,不過他也不在乎離落能夠想出什麼法子,掙脫他的擺弄,這才點頭說道。
玄黃集雖是一個交易之地,可也有一些規矩,這些規矩就是對生活在這裡的人的一些規定,以免有些人勢大破壞了規矩,做出了什麼擾亂此處集市安定的事情來。
不過,既然是人管理的人,就有一些漏洞,一些齷齪。
所以,風小刀才會肆無忌憚的找上門來,逼迫離落還賬。
「好!那麼我在來問你,我借錢無力還你,還上我這一條命可值了?」
離落點頭,又接著問道。
那風小刀眼神一愣,不由沉聲說道:「你要以命還債……也好!按照規矩,只要你死了,或者是成了我風家的奴隸,那麼這筆帳自然一筆勾銷!」
「好!我離落堂堂男子漢,寧折不彎!絕對不會成為你家的奴僕的,今日我將我的這條命還給你,咱們的帳就兩清了,日後你也不用在來煩我娘了,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離落點頭,目中閃爍著熱切的光火,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出了一柄小刀,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抓起小刀,朝著自己的胸口這邊刺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那風小刀發現的時候,離落手中的刀已經距離胸口還有三寸,眨眼之間眼看離落就要沒有了命。
「不……」
風小刀剛剛開口,就感受到了一陣風從身邊捲過,讓他的眼睛一花,一瞬間卡不清了什麼東西。
他仍舊還是孩子,本來也沒有想要離落的命,他只是看在離落賺錢有一套辦法,才有心要將離落弄到他家裡來,為他做事情,現在離落要死,這可是嚇了他一跳。
一瞬間很快,也可以很慢。在離落的刀就要刺入心臟的時候,一道柔和的風吹來,接著有一股巨力擋住了他手中的刀,讓他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是你……」
離落睜開了眼睛,手中的小刀被一股力量彈飛了出去,掉落在了地上,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離落失聲喊道。
不等離落將話說完,李浩然慢慢轉身,冷漠的看著眼前呆呆望著自己的風小刀:「他的借據在哪兒?」
「這……這裡!」
風小刀被李浩然的氣勢所懾,一時間不敢違逆李浩然的話,趕忙從衣袖裡面逃出了借據,遞給了李浩然。
李浩然低頭一看,好傢伙竟然是千萬白銀,他深深一歎,看著風小刀接著問道:「真實借了多少?」
「一千兩銀子!」
風小刀脫口而出,當他說出來的時候,心中已經後悔,可他仍舊不敢去看李浩然,他覺得李浩然的那一雙眼睛如同刀子一般,看上一眼就會沒命。
而跟著他來的那幾位武宗更是愣愣的呆立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
「一顆元晶!不用你找零了,回家吧!」
李浩然將借據震碎,抬手拿出了一顆元晶丟到了風小刀的腳下,轉身看向了離落:「錢已經還清了,帶我進去看看你娘吧?」
「你要幹什麼?」
離落心頭一慌,以為李浩然要對他娘做什麼,趕忙開口說道。
李浩然被離落的緊張逗得一笑,淡淡的說道:「我幫她治病!」
「呼!可是,這位大人,風小刀可是風家的大少爺啊,他們家……」
離落長長出了口氣,提起來的心忽的一下子落下,看著正走向屋子的李浩然,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高聲喊著。
可這個時候,李浩然已經走入到了屋子裡面。
外面的壓在風小刀身上的沉重這才撤去,他抬頭看著前方的那一處房間,眼睛裡面露出了一抹陰狠:「該死的傢伙,竟敢對我用強,我要你不得好死!」
嘟囔著說了幾句氣話,風小刀轉過身來,看著眼中露出茫然的打手,忿恨的瞪了他們幾眼,而後憤怒的離去。
走入房中,李浩然看到了離落的娘,這是一個頭髮略顯灰白,氣息羸弱,進氣少,出氣多的婦人,看那枯瘦的臉龐,想必當年也是一個美人兒。
「你好,我叫李浩然!是你兒子的朋友!」
李浩然來到床前,看著離落的娘笑著說道。
離落娘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對話,知道有人為兒子還了錢,心裡面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在見到進來的李浩然後,她心中的擔心,竟瞬間消失。
在她的直覺告訴她,李浩然是值得相信的人。
「你好,我叫葉紅綾,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
葉紅綾感激的看著李浩然,虛弱的她好幾次都想要坐下來,可她始終沒有力氣支起身子。
李浩然一笑,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語,眼中頗為激動的離落,扭頭看著葉紅綾問道:「可否讓我看看你的病?」
「不必了,我這病是老毛病了,能夠在最後的日子裡,看到離落開心,就已經很知足了!」
葉紅綾搖頭說著,她的眼中泛起了一抹絕望。
誰不希望多活些時間,可她的病根本就沒有辦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