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奪書
「古之成武道儒聖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逆水行舟,盡頭必有甘甜源水,心若堅,則志必成……」
安靜的書閣內,李浩然手捧著一本儒道典籍,將內中一段觸碰他心扉的話緩慢朗讀出來。
他的聲音文雅中帶著磁性,讓人聽後回味無窮,好似在這話語中,經歷了前世輪迴,冷暖變化一般。
這是儒道真言的力量,也是李浩然心之所至,意之而為。更是張鴻儒之前告訴過他的,水到渠成。
整個閣內,藏書無數,共分為上下兩層,多是古代大儒遺留的名文孤本,更有儒聖留書,還有張鴻儒親自批注的一些文集。
初入此閣,李浩然就被內中濃厚的筆墨元氣所吸引,當下靜下心來安心讀書的時候,他才覺得什麼才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這是一種意境,也是一種精神。
正如書中所言,一個人的壽命有限,可精神無限,唯有精神才能夠長存世間,萬代敬仰,這也是張鴻儒一生研究的東西,也是儒門大部分的儒者研究的東西。
看著書頁上的這段話,李浩然將他的經歷慢慢融入其中,眼中熱淚滴滴落下,竟有了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不!事未成,何來甜,我還在苦中!……可我樂的其苦,以此苦,來警醒我,讓我不要鬆懈,不要忘記了潛在的危險……」
許久,李浩然擦掉眼中的淚水,喃喃低語,提筆在身前的紙上寫下了一個苦字。
苦字初現,頓有一股墨元氣噴發而出,化作了一團墨香之氣。只不過這墨香之氣,並非是沁人心扉的銘香,而是苦中之苦的香。
在藏書閣的外面,兩個看守書閣的輪值學子,正小心的聽著閣樓內的一切,當他們聽到李浩然的話時,竟被這話感動流動,忘卻了他們待在此處的目的,互相蹲坐下來,回憶起了當初的堅持和努力。
就這般,李浩然整日在書閣中朗誦聖賢之言,美美觸動心神之時,總會有儒門真言流出,讓門外的兩人整日都要哭上一場。
這一日,九鼎學府之內三聲鐘鳴響起,將沉溺在古文美言中的李浩然警醒,他扭頭望去,高聲說道:「門外的兩個同窗,還請進來一見!」
吱呀!
書閣的大門打開,兩個學子一併走入了內中,他們的手中拿著一枚玉符,似乎只要李浩然有任何的異動,他們就要捏碎玉符喚人前來。
「你們也不必緊張,我只是想要問一問你們,這鐘聲是因何而響?」
李浩然一笑,文雅的看著兩人,細聲細語的問道。
兩個學子暗暗鬆了口氣,雙雙拱手說道:「啟稟先生,這是咱們學府的送別鐘聲,此刻夏府主已經帶著四府學子,還有諸位老師前往了滄瀾山!」
這幾日的偷聽監視,讓兩人對李浩然生出了一抹敬佩,尤其是李浩然的學問更是讓李浩然在兩人心中的位置,上升到了老師的位置。
故而,兩人一開口,就在不知不覺之間行了學生之禮,以學生的語氣開口回話。
「世事艱辛,風雨冰寒;莫言學子十年寒窗,只道我輩何日出頭,人上之人……」
李浩然聽後微微一笑,並未去看兩個學生,提筆暢言,朗聲說道,好似這話是他意興而為。
門口那兩個正要離開的學子聽後,不由潸然淚下,情緒激動的兩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一次回憶起了當初他們拜入學府的豪言壯志。
一股糾結在他們心中浮現,李浩然見此笑意更濃,悄然而動,在來到兩人身前的時候,輕輕的將兩人手中的令牌取出,控制著他身上的血氣,將兩個學子震暈了過去。
「呼!你們每天都聽我誦讀,只希望你們不要再逢迎人後,回到當初……」
李浩然將兩個學子平放在了書桌前,起身朝著身後的書架上行去。
嗖!嗖!
一陣風聲在書閣內響起,李浩然正將這書閣內的一切書籍盡數裝入他的藏玉之內。
半個時辰之內,這乾字號書閣的藏書被李浩然盡數收入了囊中。
做完了這些之後,李浩然抬腳離開了這裡,逕直朝著下一棟書閣行去。
「這位同窗,請出示入閣令牌!」
坤字號書閣值守,依舊是學府的學子,這兩人並不認識李浩然,李浩然也不認識他們。
李浩然一笑,將夏海天給他的令牌拿出,遞給了兩個學子:「奉府主之令,前來借閱!」
「原來如此!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兩個學子看過令牌之後,這才露出了一抹歡笑,雙手將令牌還給了李浩然,施展精神之術,打開了坤字號書閣的守護陣法。
李浩然走入內中,頓感精神振奮,眼中閃爍著精光,看著內中的藏哈一笑:「兩位,還請進來幫我一個忙!」
那兩個學子也沒有多想,逕直走入了內中,且在進入之後還將書閣的門戶關閉。
砰!
李浩然微微一笑,趁著這兩個弟子沒有提防的時候,將兩人打暈,轉而將內中的藏書盡數收入藏玉。
此後,李浩然又用了相同的方法,將他知道的其他八座書閣的藏書盡數取走,這才按照夏海天的叮囑,來到了先前他到達的那一處閣樓。
「前輩,我奉命從這裡前往滄瀾山,還請前輩助我!」
李浩然走入閣樓內中,看著老者拱手一禮,頗為尊敬的說道。
掃地的老者抬頭看了眼李浩然,微微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你且等待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我來喊你!」
說著,老者轉身走入了一樓屏風後的一個門內。
李浩然站在空曠的大廳裡面,自覺的無趣至極,忽見外面腳步匆匆,眼神微微變化,身體一動,躲在了門內。
「快!快!快!聽說庚字號書閣被盜了,咱們可要檢查仔細一點,若是遇到了陌生人,一定要攔住他!」
一個聲音在此刻飄入了他的耳中,讓李浩然眉頭微微皺起,正當他要離開閣樓之時,又有一通腳步聲從遠處走來,這一隊人的目標赫然就是這一棟閣樓。
「你們都給我搜查仔細了!」
熟悉的聲音,帶著威嚴的傳來,聽的李浩然眼神微微變化:「步十二!」
帶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步十二。這下可讓李浩然有些進退兩難,他轉身尋找藏身之處時,正好看到了通往樓上的階梯,心神一動,悄然踩著樓梯走上了二樓。
步十二走入了閣樓,並未貿然的進入裡面搜查,而是拱手一抱,恭敬的說道:「師叔,弟子步十二前來求見!」
「弟子步十二前來求見!」
步十二喊了十幾聲,仍舊沒有人回應,他看了眼周圍,忽然發現通往二樓的階梯上有一串腳印,這讓他心頭一動,抬腳朝著樓梯前走去。
躲在二樓樓梯口的李浩然臉色一變,整顆砰砰跳個不停,腳步悄然一退。
嗡!
只不過,還不等步十二踏上階梯,一陣若有若無的光芒忽然泛起,將步十二擋在了外面,也讓站在樓梯口欲要退後的李浩然一愣。
「……看來他沒有來這裡!」
說著,步十二轉身退出了閣樓。
二樓已是滿頭大汗的李浩然,長長鬆了口氣,心中喃喃低語:「莫非是這令牌的緣故,才讓我沒有受到陣法的阻攔……」
「倘若如此的話……」
想著,李浩然只覺得口乾舌燥,血液流速快了不少,他轉身朝著一側的房間內走去。
這個房間是夏海天存放武技的房間,內中的武技雖然少,可蘊含的墨元氣極多,這讓李浩然生出了一股衝動。
「取一是取,取二也是取!既然我拿了學府八個書閣的書,在拿夏海天這些藏書,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李浩然眼神一動,拿著令牌來到了房前。
吱呀!
房間的門被李浩然打開,他輕鬆的進入了房間,看著眼前那一排書架,李浩然一步一步的小心走去。
嗡!
正當他將要來到書架前的時候,一道光芒泛起,將他擋在了那裡。可這光芒在下一瞬的時候,又被李浩然手中的令牌擋住。
光芒消失,李浩然走到了書架前:「成功了?……咦……」
他雖然走到了書架前,可書架上的藏書他根本無法拿出,這藏書上又有一層防護,這層防護根本無法用令牌打開。
「算了!就將整面牆壁都一塊拿走吧!」
李浩然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書架,發現書架鑲嵌在了牆壁之內,心頭一動,手中刀光浮現,抬手將書架和牆壁切割下來。
但見牆壁的縫隙之中,隱隱有金屬光澤泛出。
「呼!若非有這一柄寶刀,恐怕我還真取不走這書架!」
李浩然將書架放入了藏玉,看著眼前的大洞微微一歎,這才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的退出了房間,回到了一樓。
他才剛剛站穩,那在一樓打掃的老者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方纔是不是有人找我?」
老者看著臉色略顯微紅的李浩然,遲疑的問著。
李浩然微微一笑,拱手一抱:「是學生的女友……她……她……」
「……呵呵!我就說呢,你怎麼臉變得這麼紅,血液流速如此的快……跟我來吧!……」
說著,老者帶著李浩然朝著屏風的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