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冷的語氣從慕容軒逸嘴裡說出來,簡直比現在下著雪的天還有冷。柯以柔拉住慕容軒逸衣服下擺的手一顫,鬆了開來,「不需要。」簡單的三個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了出來。
他們兩個沒有任何留戀的繼續往前走,柯以柔的眼淚不自不覺的留了下來,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驚訝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表現。
背後突然伸出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摸著柯以柔的頭往回一帶讓她靠在他的胸膛,她沒有抬頭卻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誰,那熟悉的味道,是屬於秦晏維的。
啊,這樣的心痛,以前也有過一次,是秦晏維為了瀟藍的病故意和她劃清界限的時候,難道……
柯以柔擦汗眼淚推開秦晏維,「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的,對不對?」
「如果你相信他,就不需要再詢問別人的意見。」秦晏維深深的看著柯以柔的眼,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你喜歡上他了。」
「……」
「我沒有。」
「你前一秒在停頓。」秦晏維臉上雖然在笑,但是心裡卻是無比的痛苦,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柯以柔是個堅強勇敢的女人,很少會為什麼事情而哭泣,除非她真的用心,動情了。
「喜歡他就告訴他啊!錯過了最初的那份心情,就再也無法挽回了,在他還愛你之前,好好的把握住他,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柯以柔不知所措的望著秦晏維,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他真的這麼想,願意放下的話,她會很開心的。至少不用太過於內疚。
等了一夜不放心出來尋找的瀟藍和蛋蛋,不巧也聽到了秦晏維以上的言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瀟藍阿姨你怎麼看?」
「你怎麼看我就怎麼看咯。」
「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大陰謀。」
「唉,管他陰謀陽謀,我只希望有個人能對她好,對你好,那樣我就放心了。」
「瀟藍阿姨,你好像媽媽桑哦。」
這意味深長的話語怎麼聽著怪彆扭的,蛋蛋瞅著瀟藍,瀟藍渾身雞皮疙瘩抖了起來,捏了一把他的小臉蛋,呶呶嘴示意他離開,確定柯以柔平安無事,他們也該撤了。
蛋蛋卻不這麼認為,趁瀟藍不留神,哧溜一下蹦到柯以柔面前,瞪大了雙眼盯著秦晏維,在大伙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他拽住柯以柔把她從他身邊拽過來,「你昨晚去哪裡了?」那質問的語氣,根本不像是兒子,反而給人父親的感覺。
「呃……」柯以柔愣了好久,她能說在雷茂軍家裡麼,說出來會不會造成第三次世界大戰。
「我也不是很清楚,醒來就在酒店裡,瀟藍,不是你帶我去的嗎?」對不起了朋友,這個時候只能把你拖下水。
瀟藍還在雲裡霧裡的情況下,問題就跑回去給她,蛋蛋那小眼神可不是蓋的,凶神惡煞的瞪著另外一邊不知所措的瀟藍,她居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腦子飛快的轉了一下,指著慕容軒逸的車,「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吵架了?」
神情恍惚的柯以柔看了一眼蘭博基尼,苦悶的笑笑,摸著兒子的頭,她的眼神彷彿在說:蛋蛋,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蛋蛋想要再深一步去解讀,柯以柔卻避開了眼睛,「回去吧,我好累。」
蛋蛋才沒那麼容易妥協,他允許秦晏維護送柯以柔回家,而他則要去河堤查個究竟。他可是準備放下心理戒備迎接父親的,緊要關頭出狀況,叔可忍嬸都不能忍。
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河堤聊些什麼,蛋蛋不敢靠太近,怕慕容軒逸會發現。只見千秋一直拖著慕容軒逸的手不放,真是氣人,他周圍的雪都被刨出了一個坑。
「我說蛋蛋,你這是要刨坑把那個妖媚的狐狸精給埋了麼。」
瀟藍跟在他後面,蛋蛋早就感覺出來了,只是不說而已,所以她出聲,他並沒有吃驚。反倒是他的話讓瀟藍很無語。「不是狐狸精,是蝙蝠怪!」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瀟藍除了呵呵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回復他。
「哦,有情況!」
千秋纏著慕容軒逸撒嬌的樣子,不管是偷看的人還是慕容軒逸他自己都覺得格外的噁心,他好像把他攆走,礙於她所說的秘密,有不能不委曲求全,他總算是可以理解當時秦晏維當著柯以柔的面做出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說出那麼多狠毒的話語是什麼樣的心情。
「軒,我知道你是因為她而在忍讓我,可是,我想讓你放下成見好好的和我相處一下,給我個機會。」
他說的很誠懇,不像是有什麼陰謀的樣子,可是慕容軒逸的心裡早已認定了柯以柔,「不好意思,關於這件事情,恐怕我會讓你失望。」
「不要緊,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總有一天可以感動你的。」
聽她的話打算要長期抗戰似的,她可不要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千秋莞爾一笑,上前緊緊的抱住慕容軒逸,在他耳邊輕聲的說:「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但是在此之前你都是屬於我的,這點你也不要忘記。軒,你覺得如果柯以柔親眼看到我們兩個接吻,她會做何感想。」
「你敢。」他是允許她在約定期間可以牽手,擁抱,可沒允諾她可再往深一層發現。
突然她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搞得躲起來觀察的人一驚一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今天沒吃藥,精神病犯了。
慕容軒逸沒有再理她,她讓他做的事情他都照做了,就連他的蘭博基尼他都給她上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你回去吧。」
「你不打算送我?」
「你不要得寸進尺。」要不是看在血族和蛇族的關係上,他才不會委曲求全的答應她那麼多事情,直接用非常手段對付她就可以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東西。只不過那個辦法一用,千秋必死無疑,這不是慕容軒逸想要看到的。
千秋可是利用了慕容軒逸仁慈的哪一點,才敢和他談條件。既然他現在已經出現不耐煩情緒,她只好先撤。
郊外一處被青煙環繞的廢棄教會是千秋的新據點,她之所以沒有去住榮添給她安排的房子,一是怕監視,二是有個人不喜歡屋子裡有慕容家人的味道。
「父親,我回來了。」
千羽坐在耶穌像前,一副虔誠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吸血鬼,還真以為他是一名基督教徒。
「事情辦的怎麼樣?」
「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在進行。」
「很好。」千羽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千秋,明顯可以看到她的手在抖,看來站在她面前的人給她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千羽的到來,沒有一個人知道,包括慕容軒逸在內,都沒有人察覺到他的氣息,千秋因為百里的事情回去找父親,準備清理門戶,沒想到父親並不在意百里的事情,反而也來到了人類世界,利用手裡收集到的情報,打算控制住局面,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回到家的慕容軒逸,碰到了剛好下樓的柯以柔,兩個人對視一眼,沒有過多的交流,她從他的身邊輕輕的走過。
坐在大廳所有的人都納悶的看著他們,不就是經過了一個晚上,怎麼他們兩個見面像是陌生人,不僅沒有打招呼,連笑容都沒有。
阿澤蹭了蹭隔壁的灰炎,「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然後懵懂的阿澤和灰炎一同看向秦晏維,受到矚目,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搖搖頭。
「警告你們不要做那麼多無聊的事情。」
柯以柔走到人群中,拍了拍瀟藍示意她讓個座位。歐陽奮青把目光轉向慕容軒逸,他以為他會過來,結果他看都沒看這邊,直接回房間了。
以前的慕容軒逸巴不得天天纏著柯以柔,現在是要放手的節奏麼?
還是他們兩個在冷戰?好像問,但是又不敢問。稍微知道點內幕的瀟藍和秦晏維對視一眼,再一同看向柯以柔。
她的樣子很不讓人放心。同樣的事情,秦晏維實在是不願意柯以柔再承受。瀟藍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好姐妹憔悴不堪的樣子,趁她還有時間陪在她身邊,她希望可以看到她幸福開心的樣子。
「瀟藍你沒事吧?」灰炎除了擔心主人的感情,他還得操心自己的,最近瀟藍對他總是愛理不理的,他有做錯什麼了嗎?
「我沒事。」她抽回灰炎握住她的手,嘿嘿一笑,站了起來。
「要去哪兒?」
「廁所。」
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慕容軒逸和柯以柔身上的眾人,這個時候才發覺,灰炎和瀟藍也很不對勁。
他們家到底是怎麼了?一對一對都在鬧彆扭。黑蓮撓了撓腦袋,轉頭盯著歐陽奮青和慕容雪,他們兩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感覺到黑蓮奇怪的視線,慕容雪抓起一個抱枕直接往他臉上送,「知道你腦容量有限,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唉,我怎麼了我!」黑蓮不服氣,拿著抱枕站起來,但是舉起手的姿勢只到半空,他再也動不了,他嚥了一口口水,瞅了瞅挑著眉頭看著他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他眼前的人可是慕容雪,歐陽奮青的寶貝,慕容軒逸的掌上明珠。這一枕頭砸下去,後果如何很難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