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柔喊完這一句,四周鴉雀無聲,一輪紅月高高的掛在天空,投影在水面上顯得特別的詭秘,她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一步一步靠近湖邊,那月亮的影子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可是進一看卻又什麼也沒看到。
該不會又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吧,正這麼想著,身體不由自主的動起來,往湖裡走。
柯以柔睜大了眼睛,想要制止青翼的做法,卻一點作用也沒有,不管她用什麼心裡暗示,青翼的身體已經沒過去一半。
天呀,救命啊!不帶這麼玩的,雖然知道青翼死不了,他若那麼輕易就掛了,後面也就沒有那麼多事情發生。
可是這死不了這麼嚇人也不是不對的,為什麼偏偏選擇水呢,他要是選擇一個跳崖什麼的自殺形式,柯以柔是完全不會皺一下眉頭。
明知道她怕水還一天到晚跟水過不去,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慢慢的只剩下一顆頭,柯以柔的恐懼也達到了極限。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
「不要!」內心在吶喊,可是青翼往下一沉,沒過了頭頂。
柯以柔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湖水充斥著,沒有辦法呼吸了。她想要動,但身體就是動不了,她就這樣張開雙臂漂浮在水中,慢慢的一點點的下沉。
絕望的時候,身體發出一道光,將她包圍,然後嗖的一下送出水面,那光芒是如此的溫暖,讓人感受到被關愛的感覺。
一出水面柯以柔就不停的咳嗽,此刻她雖然在青翼的身體裡,但行動的人,是青翼本身,而不是她,柯以柔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
她緩過神來四處瞅瞅,是不是朱雀來了,在松竹林裡看到一點光,青翼反應速度很快,抬起眼便衝了過去。那光移動的速度也不賴,青翼能跟上更加是不可思議。
從來沒有人教過青翼該如何掌握自己的能力,如何導出自己的能力,他一直以來都是趴在課堂的圍牆上偷聽,只是這樣,他便可以控制得那麼好。
青翼,他其實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學什麼都很快,學什麼都很上手,一學就會。
柯以柔在感歎的時候,青翼已經追上了那道光,輕輕的用指尖碰觸,光影散開,出現一個人,居然是個女子!
不過這個女子頗為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仔細一回想,柯以柔一拍大腿,丫的她當是哪位美女,原來是朱雀!
那傢伙有變裝癖嗎?是的沒錯,她是覺得他比女人還要美,但是不至於跑回去辦女人來逗他們玩吧!
柯以柔說不出話,就算說了他也聽不到,因為她的行動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你是誰?」青翼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一襲白衣更加的似夢似幻。
有一瞬間青翼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為了證實,他狠狠地捏了自個大腿一下,超疼,可見這不是夢。
難道她就是所謂的仙人?不對,這是魔界,哪裡來的仙人,簡直可笑。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誰就好。」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朱雀給了名字,青翼。可那又怎麼樣,沒有人理會我是誰,彷彿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多餘的,不管是誰,和我扯上關係都是災難的降臨。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被生下來的,又是怎麼長這麼大的。我父母是誰?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我。我活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用!我是為誰而活,誰又是為我而活。」
青翼從來沒有說過那麼多話,好像是發洩心中的怨念,又像是在訴說,他如果不好好的跟人說說話,他快要失去與人溝通的能力,變成一個啞巴。
「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
「你?別開玩笑了,你是誰,我也是第一次見,憑什麼吧話說的那麼好聽。我不需要同情。」
青翼幾乎是進入了自暴自棄的階段,柯以柔開始受不了,她知道他的待遇不好,所有人都欺負他,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放棄自己。
她剛想要破口大罵時,聽到女版的朱雀說了這麼一句:「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心中的苦,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噗……柯以柔差點吐血,這是什麼邏輯,什麼理論,這女的不是朱雀假扮的嗎?怎麼出現一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潛台詞!
難道是她老眼昏花看走了眼,這女的不是朱雀?不可能的,柯以柔可以確定眼前的女人絕對是朱雀,她的手臂上有著和朱雀一樣的紋身,一隻騰飛的鳳凰。
說到鳳凰,柯以柔就奇怪了,他既然是朱雀,為什麼紋身是鳳凰,難道在魔界,朱雀就等於鳳凰?要不然就是她學識淺薄,在柯以柔的認知世界裡,朱雀和鳳凰應該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朱雀,你不要再玩了!」柯以柔一激動,伸手就去摸朱雀的胸部,嘿,沒想到手還真的動了,難道是說青翼的思想跟她同步了?柯以柔在心地狠狠地咒罵著青翼這個色鬼。
哎喲,很有彈性,貨真價實的胸部,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男的嗎?」看來青翼也不傻,他的想法其實和柯以柔是一樣的,第一眼交到她的時候,他已經知道她是朱雀。
「誰說我是男的?」
「可是你出現的時候不就是個男的嗎?難道你的真實身份是女的。」不對,那天柯以柔明明看見了朱雀的身體,是男的沒錯。
這是怎麼回事?誰來解釋一下,瞬間柯以柔感覺世界都亂套了
朱雀不介意柯以柔的態度,向他們解釋,「其實,活了那麼久,性別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
「……」
呵呵,柯以柔除了發出兩聲笑聲,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說法,活太久還可以忘記性別的。改天回去交到慕容軒逸好好的問問他,他是男的,還是女的,他貌似也是活了很久的主。
聽朱雀這麼一解釋,柯以柔腦海裡出現兩個字,人妖!
「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是什麼意思。」
朱雀笑而不答,輕輕的一揮手,柯以柔覺得眼前一暗,便失去了知覺。
再一次醒過來之後,她已經出入那個水的鏡面,一切又恢復正常,柯以柔站在珊瑚礁上,四周的環境一點都沒有改變。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實在是太棒了。開心至於她想到了朱雀交給她的錦囊,他叮囑要離開那個世界才能打開錦囊,於是柯以柔立即拿出錦囊打開一看。
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不好,慕容軒逸他們有危險。」說著便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呼喊著他們的名字。
錦囊裡只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這麼一段話,幻由心生,心魔所控。如若沉迷,此生淪陷。
他們現在處在的就是這麼一片幻境,它能勾起人心底最恐懼的一面,然後無限放大,稍有不慎,就會掉入自己編製的夢境中,無法自拔。
她必須快點找到他們,否則越陷越深他們就有危險了。
慕容軒逸走在無盡的沙漠之海中,被烈日燒烤,身後一個人都沒有,他們都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不能在原地停留就只能一個勁的往前走,不停的走。
「軒,你終於回來了。」一個甜美的女聲在慕容軒逸身後響起,他回頭一看,看到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一處高樓上,向他招手。在女子旁邊還有一個人,那便是他的大哥慕容端逸。
轉眼間沙漠變成了亭台樓閣,涼風徐徐吹來,吹動了慕容軒逸散落的青絲。
這一幕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記憶猶新。
「軒,你去修煉一去就是五百年,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嗎?」慕容端逸笑容可掬的靠近弟弟,摟著他的肩膀顯得格外的親熱。
慕容軒逸是喜歡哥哥的,可是為什麼如今見到他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就是說不出來哪裡怪。
「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們還擔心不能夠通知你回來參加婚禮呢。」女子笑得溫婉可人,摟著慕容端逸的手,幸福得像一朵花。
慕容軒逸皺了皺眉頭,「什麼婚禮?」他這明明就是明知故問。
「當然是我和端的婚禮,要不然你以為呢!」
「哦,是嗎。」慕容軒逸面無表情的繞過他們走回了房間,哥哥要結婚了,可是他一句祝福的話語都沒有,反而板著張臉,其他人看了會怎麼想。
慕容端逸看著慕容軒逸離去的背影,壓著眉頭瞅了眼身邊的女子,摟著她的腰離開。
不是說慕容軒逸冷酷無情,只是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慕容端逸的婚禮,他不是已經參加過了嗎?還有,他們的……他們的什麼?記憶好像被封印了一樣,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大婚的那天晚上,女子前來找慕容軒逸,她的眼神除了歡喜,還有一點點小悲傷。
「你怎麼了?」
「我要結婚了,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哦,恭喜。大嫂。」
女子很是震驚,慕容軒逸竟然說出這麼幾個字來。「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可是你卻杳無音訊,你哥哥在這個時候向我求婚,我答應了,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嗎?」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她的心裡只有他,而她知道在他冷漠的眼神中,是有她的,因為每一年生日他都會記得,都會給她送禮物,不管他身處何方,禮物是一定會按時送到。
可是這又能表示什麼?她想要和他結婚,想要真真正正的和他在一起,名正言順的有一個身份,可每次說到這個話題,慕容軒逸就會找理由搪塞,或者乾脆假裝聽不見。
久而久之在她心裡就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她常常在想,他是喜歡她在乎她的,還是只把她當親人而已。
「慕容軒逸,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歡的女人,所以你才對我的事情不聞不問,漠不關心。你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大嫂,請你自重。」
喜歡的人,在慕容軒逸腦子裡迅速的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太快,以至於看不清長相,可是她的身影卻能牽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