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誠讓車伕把安樂椅和美夢思床墊從車上卸下來,魏忠賢一見大喜,道:「這是皇家工匠做的安東椅和美夢思啊,我在皇宮見過,坐起來的確很舒服。朱誠,你能想到爺爺,我真的很高興啊。」
魏忠賢自認是朱誠的爺爺,所以當他的面從不自稱咱家,而是用我。
朱誠道:「皇上賞了我十車東西,您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挑了幾件送來。魏爺爺老當益壯,不過我常聽人說,會休息的人,才會工作。您不時用用這些東西,才能更好地為皇上服務啊。」
魏忠賢微微一笑,旋即收住,掩飾不住的憂愁又露了出來。
「魏爺爺遇到了什麼難題嗎?」朱誠忍不住問了一句。
魏忠賢歎道:「唉,說了你也幫不上忙……」
朱誠勸道:「說說看,說不定我就能想出個辦法來。」
魏忠賢看了一眼朱誠,想到他平時的表現,心中有了幾分希冀,便說道:「還不是東林學院那些人,他們人多勢眾,掌握輿論,左右民心,提議加重農民賦稅,以應付如今朝廷入不敷出的問題。我和皇上的意思是提高商稅,反正商人有錢,拔一毛可以利天下。但東林堅決反對,還大發議論,說我**皇上違背祖制,迫使大批御史上表彈劾於我。被御史彈劾倒無所謂,關鍵是我回府的時候,還被許多民眾扔了一身的臭雞蛋、爛白菜。我一心想減輕農民的負擔,卻被大眾誤解,實在讓我心寒哪。」
東林黨大部分大地主兼富商,大明朝有士紳免糧稅、勞役的法令,多收農稅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而收商稅則觸犯了他們的利益,當然要像瘋狗一樣狂吠了。東林黨掌握了輿論,把魏忠賢描繪成敲詐盤剝的狗腿子,自然被善良而又容易被人忽悠的百姓憎恨了。
朱誠仰天大笑,道:「魏爺爺,你就為這一點小事就愁容滿面,虧我還在阿檢的面前誇你是鐵血宰相呢。」
魏忠賢大喜,忙問道:「朱誠,你有辦法?」
朱誠道:「東林黨掌握輿論,那咱們也掌握輿論不就好了。」
魏忠賢臉色一沉,道:「掌握輿論,難道我還去開個皇家書院,就算是建了皇家書院又有多少人進來讀,讀了又有多少年才見成效。東林書院歷史悠久,門生故舊滿天下,我一人說,怎麼抵當得住他萬人罵。」
朱誠道:「東林書院門生故舊確實很多,但核心成員不過百餘人,其他人都是人云亦云之輩,況且天下讀書人難道都是東林一脈嗎?更重要的是,天下的農民數以百萬計,這才是魏爺爺要爭取的人哪。」
魏忠賢見朱誠言之鑿鑿,似乎有所憑依,便問道:「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
朱誠道:「魏爺爺手中有一件上好的輿論利器,為何不用呢?」
魏忠賢問道:「哦,說來聽聽。」
朱誠道:「便是《邸報》呀。」
魏忠賢問道:「《邸報》不過是中央發佈信息和公佈奏章的公文而已,有何作用?」
朱誠道:「魏爺爺,報紙是可以影響人心的重要工具,試想,一個人天天在您耳邊說某甲是個好人,日久天長,您認為某甲是個怎樣的人?」
魏忠賢點頭,道:「是啊,這麼說來《邸報》是個好東西呀。」
朱誠卻道:「現在的《邸報》可以說一無是處。首先,《邸報》的受眾面窄,只有一定品級的官員才能閱讀;其次《邸報》的內容有限,只是朝廷的公文和一些大臣的奏章,讓人完全沒有閱讀的興趣。」
魏忠賢道:「你認為《邸報》應該如何改?」
朱誠道:「《邸報》不能改,否則那些因循守舊的大臣又該??鋁恕2還?鈍」a匪淙徊荒芨模?頤僑純梢越杓o碌埃?淞鈍」a分?猓?枇1丁篡」a翟隹?貳!鈍」a凡歡ㄆ詵12校??丁篡」a翟隹?啡詞敲咳輾12校弧鈍」a肥欽て怨僭迸賞罰??丁篡」a翟隹?啡詞敲嫦虼籩詵6郟弧鈍」a分豢?淺?9?暮痛蟪甲嗾攏??丁篡」a翟隹?啡次匏?話??惺閉??模?姓?囈舛粒?行?埃?辛?匭∷怠p>魏忠賢聽到這超越時代的建議,有點不明究裡,皺著眉頭思索。
朱誠知道這建議很難明白,附在魏忠賢的隨從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隨從會意,到裡屋拿了一大張白紙出來。
朱誠鋪開紙攤在桌上,刷刷點點,便寫出了大明第一份報紙。當然,時間緊張,朱誠沒法現場編造出一份報紙出來,只是分好欄目,寫了幾個標題,下面用點代替。
朱誠不等墨水吹乾,便把報紙拿到魏忠賢的面前。
朱誠指著報頭下的欄目對魏忠賢道:「這是時政要聞,裡面是我亂編的幾條新聞《天啟皇帝暗訪民間,和百姓親切會面》、《魏公公深入基層,怒斥不作為的官吏》、《永不加重農民負擔,天啟皇帝定下明年的賦稅基調》。這個版面是朝政解讀,《民貧商富,為何要奪窮人口中食》、《一個農民的自訴》、《江南富商的奢侈生活》。這個版面是社會新聞,《東街李家出現人瑞,活了一百零七歲的老人》、《王家小狗咬死老鼠》、《南村和北村為爭奪水源起爭執》。這個版面是好文共賞,《師說》、《小窗幽記》、《滄浪亭記》、《春風樓記》。這個版面是漫畫,用圖文並茂的形式解讀時政。這個版面是娛樂天地,《笑話》、《小說連載》。這個小說連載是吸引讀者一期不拉地購買我們的《〈邸報〉增刊》。」
魏忠賢畢竟是個聰明的政治家,一看就明白了,讚道:「能想出這個主意,不愧是咱老魏家的人哪。」
朱誠補充道:「這個時政要聞絕不能登東林堂的新聞,只能登我們親民友善的活動,樹立皇上偉大、光輝、正確的形象。報紙上要登出投稿地址,開始幾期的稿件要我們自己來寫,以後報紙賣開了,自然有人投稿。」
魏忠賢大喜過望,不過他畢竟是老狐狸,馬上想到東林黨可能會效仿,問道:「東林書院那些人模仿怎麼辦?」
朱誠冷笑道:「那他們就要倒大霉了,除了朝廷,哪家敢出《邸報》?出一家,查封一家,連印刷的人帶主筆,全部抓起來。」
魏忠賢的隨從聽了,渾身一顫,這朱誠,殺氣好重啊。
魏忠賢聞言道:「對,我們是朝廷辦報,出的是《〈邸報〉增刊》,還是《邸報》的範圍。」
魏忠賢越想越妙,哼哼,東林黨再厲害,還能控制全國的輿論嗎?這《〈邸報〉增刊》一出,什麼東林黨、西林黨,他們肚子裡的壞水在太陽底下一曬,那還不被天下的人都看清楚他們假公濟私的嘴臉。(http://.)。
不過,魏忠賢想到了一個技術難題,道:「朱誠,雖然現在《邸報》已經採取活字印刷,但排版印刷耗費時間太久,所以不是每日都有。《〈邸報〉增刊》內容這麼多,排印時間更長,別說日刊,恐怕和《邸報》同期都很難做到啊。不過旬刊也可以,一樣可以掌握輿論。」
朱誠搖了搖頭,道:「旬刊怎麼行,朝廷每天發生大事小情,都值得向大眾公佈呀。」
朱誠背著雙手在屋裡踱起步來,突然他的眼光落到了桌子上的包子上。魏忠賢回府沒心情吃飯,便讓隨從出門買了幾個包子回來。包子是用紙包著帶回來的,包子裡湯汁滴在紙上,在紙上留下了一大塊油斑。
朱誠猛然想起前世小時候,看院長爺爺出試卷的場景,他把蠟紙墊在鋼板上,用鐵筆在蠟紙上寫字,然後放在油印機上用大鐵滾一滾,一場試卷就印出來了,不由大喊道:「刻鋼板,謄寫印刷術。」
魏忠賢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刻啥?」
朱誠興奮地把用鐵筆在蠟紙刻字,然後用油墨印刷的方法一說,魏忠賢大喜過望,道:「走,我們給皇上報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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