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攀龍預料的一樣,散朝以後,天啟皇帝果然把朱誠和朱由檢留了下來。
天啟皇帝本來還想留二人一起共進午餐的,但兩人擔心馮夢龍的病情,婉言拒絕了皇上的盛情款待。
兩人步出太和殿,一個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來,正是王喜,他對朱誠道:「朱大人,客巴巴在左順門邊上等你,說是有話跟你說。」
朱由檢奇道:「誠哥哥,你怎麼會認識客印月那個女人的?那個女人太妖冶了,我不喜歡她。」
朱誠一臉苦笑,貼著朱由檢的耳朵輕聲道:「你當我喜歡她呀,她是客青青的姑姑。」
朱誠本想單身前往,朱由檢拉住他,道:「誠哥哥,把侍衛們全帶上吧,我怕那女妖精害了你。」
朱誠笑道:「我又不是唐僧,哪裡有女妖怪看得上我呀。」
朱由檢一再堅持,朱誠推辭不過,便帶著吳虎平等十二個錦衣衛精銳去見客印月。他心想,有這麼多兵給自己壯膽,應該不會再怕那老妖婆了吧。
到了左順門,他沒有看到客印月,心裡一沉,暗道不妙,正想原路退回,一群大臣攔住他的退路,為首的正是高攀龍。
高攀龍指著朱誠的鼻子罵道:「朱誠,你這個期君惑上的奸佞,今天你的末日到了。」
朱誠暗暗清點了一下圍攻他的大臣的數量,足有七八十個,看來東林黨的能量不小。不過東林黨的幹將左光斗、楊漣並不在其中,看來東林黨也並非鐵板一塊。
眾大臣步步緊逼,朱誠和錦衣衛一步一步後退,直退到城牆邊。
朱誠心裡有點發慌,畢竟被這麼多人包圍還是第一次。想不到東林黨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竟敢在皇宮裡行兇,要把自己活活打死在這裡。這裡是左順門,對了,左順門有殺人不犯法的慣例,這下有冤都沒處訴。而且被打死的大臣不管生前如何,死後都會被冠上奸佞的稱號。難道自己的抱負還沒實現,就要死在這裡嗎?難道歷史的車輪真的沒法改變,大明一定會滅亡嗎?
朱誠對吳虎平說道:「對不起,連累你了。」
吳虎平道:「大人莫說喪氣話,我們平時的訓練難道是假的嗎?我們和鄉勇打架,一個可以打十個。你別看這些大臣錦袍玉帶,力氣可沒有鄉勇大。而且其中有不少老頭,走路都顫顫微微的。這群烏合之眾都打不贏,我們還不如找根麵條,上吊自殺算了。」
朱誠定睛一看,果然像吳虎平說的一樣,這群大臣數量可觀,質量卻不敢恭維,平均年齡在五十以上。朱誠暗道一聲慚愧,光注意圍攻自己的人數了,沒有注意其他情況。就這心理素質還談什麼打建奴、保大明呀,看來自己最近驕傲了,總以為後世在網上看過不少軍事評論,已經是半個軍事家了。其實不然,軍事家都是在實踐中產生的。看來以後得找些弱一點的敵人練練手了,不然,紙上談兵,不但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帶的兵。
想到這裡,朱誠豪氣大生,就在這裡練一次兵好了。朱誠看看四下的環境,左順門失火燒燬已經很久了,成了一片廢墟,上面雜草叢生。朱誠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群毆利器——板磚。板磚在鬥毆中,以成本低廉、殺傷力驚人而聞名。有贊為證:四四方方一塊磚,價廉物美人人誇。遠扔近拍萬難防,一磚在手闖天涯
明代的城牆的確是用磚砌成的,但這些磚大多是用條石刻成,厚度和重量驚人,用這個拍人當然是一拍一個准,不過前題是你得拿得起,而且還得運轉自如。
板磚沒找到,朱誠發現了不少瓦片。這些瓦片是用陶土燒製而成,厚度和板磚相仿,不過比板磚大一點,還有點弧度,這倒是上好的武器呀。
朱誠悄聲命令道:「四下散開,拿瓦片,不要留手,出事我負責。」
為什麼朱誠要輕聲下命令呢,原因有二:其一,板磚是鬥毆的不傳之秘,不能讓這些東林黨的官員學會了。其二,朱誠心黑手狠,雖然讀過很多關於寬恕的著作,但是卻沒有學會寬容。他信奉的是,人給我一拳,我還人一腳。既然東林黨要他的命,他也不打算讓他們囫圇回去。
錦衣衛一聽,立刻四下散開,撲向瓦礫堆。
顧大章一看,哈哈大笑,道:「朱誠,今天你是在劫難逃。你以為你的侍衛能夠保護你,錯了,你看,他們現在正在四散奔逃呢。」
朱誠早就認準了一塊碎瓦片,撲上去撿起瓦片,回身跳起來,對著顧大章的頭上就是一下。
事實證明,瓦片和顧大章的頭在硬度上略遜一籌,瓦片碎了,不過顧大章的頭也沒有好過多少,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顧大章蹲在地上,抱著頭痛苦地呻|吟。
錦衣衛也找到了合手的瓦片,回身猛拍眾大臣。敢傷朱大人的就是他們的仇敵,那還客氣什麼。
吳虎誠手持兩塊瓦片,衝向汪文言。他一塊瓦片出手,直取汪文言的面門。汪文言不到四十,手腳敏捷,頭一偏,瓦片帶著風聲從耳邊掠過。只聽得「哎呀」一聲,身後的戶部主事被瓦片砸倒在地,生死不知。
汪文言正慶幸自己逃過一難,吳虎誠左手的瓦片已經拍來,正中他的右耳。汪文言就感覺耳朵嗡嗡作響,各種聲音在他耳朵開聯歡會。他頭一歪,暈了過去。
戰鬥形勢一邊倒,原本圍毆朱誠的東林黨官員變成被圍毆的一方,紛紛倒地不起。
說實話,東林黨有群毆的膽量,卻沒有群毆的技巧。一夥官員憑著血氣之勇包圍朱誠,不訂計劃,不帶兵刃,打得贏才怪呢。
東林黨畢竟學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他們很快便從錦衣衛那裡學到了鬥毆的技巧,並且想現學現用。可是瓦礫堆在錦衣衛的身後,衝過去搶板磚估計難度很大。於是他們在地上摳來摳去,企圖摳起一塊磚頭來。可惜修建左順門的工匠們想不到東林黨有這種特殊需求,修得特別牢。這些官員手指都快摳破了,也沒有摳起一塊磚來。(http://.)。
於是,東林黨終於使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看家本領——投降,餘下的官員紛紛跪地求饒。
朱誠掃視了一下投降的官員,道:「唉,我真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哪,看到你們這樣,我怎麼下得去狠手呢。吳虎平,你帶人拿瓦片,一人一下,全拍暈了吧。」
吳虎平當下依令行事,不一會兒,東林黨大臣就全部倒地不起。
正在這時,感覺情況有點不對的朱由檢衝了過來,他看到朱誠平安無事,心中大定;看到躺在地上的東林大臣,心中大怒,狠狠地給了一個倒霉鬼幾腳,踢得他鼻血長流。這個倒霉鬼早就甦醒了,被踢破鼻子也不敢動——吳虎平正拿著一塊瓦片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呢,誰敢起來,就拍一下,拍到不動為止。
天啟皇帝聽說朱誠遇險,帶著魏忠賢追了過來。兩人一路上不住地祈禱,朱誠可千萬別出事呀。
看到朱誠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天啟皇帝長舒一口氣,問道:「朱誠,這是怎麼回事呀?」
朱由檢剛準備開口,把東林黨的醜惡行徑添油加醋地告訴天啟皇帝。
朱誠卻拉了一下朱由檢的袖子,搶先說道:「這些大臣遊興大發,準備看看左順門。誰知地面不平,摔倒在地。我們正在搶救他們呢。」
朱由檢睜大了眼睛,奇怪地看著朱誠,心道:誠哥哥為什麼這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