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鑼密鼓建設兒童樂園和大力掙錢的空當,國誠成立了童樂小學,專門教育朱由檢和工匠們的子女們,當然也包括經常到國誠這裡蹭吃、蹭喝、蹭故事的客青青。他請了一位呆在京城準備參加會試的老舉人當他們的語文教師,老先生姓文,大家都親切地稱他為文老爺子。文老爺子久試不第,在京城生活無著,險些流落街頭。國誠巧遇文老爺子,通過交談,發現文老爺子水平不低,就請他到童樂小學執教。文老爺子不但學識淵博,而且擅長速記,每當國誠講《射鵰英雄傳》的時候,文老爺子就負責記錄。
童樂小學當然不僅僅教語文,也教數學。不過遍尋京城,也找不到一位合適的數學教師。國誠無奈,只好冒著被人稱作是妖孽的危險,親自上陣。本來王承恩還嘲笑國誠自不量力,但當國誠拿出阿拉伯數字和乘法口訣表時,他簡直驚呆了,口裡喃喃地念叨兩個字:「妖孽!」
正當國誠在教室裡唾沫橫飛地講四則運算時,曹化淳氣急敗壞地闖進教室,他打斷國誠的講課,說道:「國公子,出事了。」
國誠匆匆佈置了幾道數學題讓學生做,便和曹化淳走出教室商量。
「國公子,咱們的香水工坊出事了。」
「什麼事。」
「有人偷掘我們的垃圾填埋池。」
垃圾填埋池是曹化淳建議修建的。國誠本來是想把提取香油後的垃圾全部扔掉,但曹化淳說,如果仔細觀察丟棄物的話,說不定可以推測出香油的提煉方法。國誠覺得很有道理,就在香水工坊的後院,挖掘出了一個大坑,每天提煉剩的廢渣都埋在裡面。
「怎麼回事?」國誠大驚。
「今天早上,有人混進了兒童樂園的工地。因為香水工坊的守衛很嚴密,此人未能得手,便從垃圾填埋池挖了一捧土帶走,幸好在門口被侍衛逮住了。」
「查出了是誰派出來的嗎?」
「寧遠伯府的李如柏。」
「寧遠伯是什麼人?」
「遼東總兵李成梁,不過去年死了。」
國誠跳腳罵道:「李成梁這個爛西瓜,在遼東養虎為患。現在他的兒子竟然欺到我頭上,真欺我大明無人嗎?」
有人說大明亡於萬曆,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這個李成梁。沒有李成梁的放縱,建奴根本發展不起來。李成梁幫助建奴幹掉他們的敵人,把大大小小的部落送給建奴吞併。建奴想要崛起,他就修一道牆不讓大明看到,建奴想要與明帝國開戰,他就立即把牆拆除。他挖了大明的牆腳,肥了自己的腰包。沒有他,中國不會有300年的黑暗,沒有他,中國不會落後於世界。國仇加上家恨,怎麼讓國誠不暴跳如雷呢。
國誠走到工地,把今天發生的事對工匠們說了一遍,怒吼一聲:「抄傢伙,拆了寧遠伯府。」
聽到國誠的聲音,所有的工匠、侍衛都行動起來,有刀的拿刀,有鍬的拿鍬,有錘的拿錘,有棍的拿棍,就連廚房的小夥計也拿著馬勺準備參加戰鬥。
國誠看到馬勺笑了,說道:「你們回去,做好飯菜,等我們獲勝回來。」
走出工地,國誠在人群中發現一個躲躲閃閃的小小身影,揪出來一看正是朱由檢,他換了一身粗布衣服,躲在人群之中。看到國誠發現他了,他忙賠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了。」
國誠道:「這麼大的熱鬧,你怎麼能不去呢?」
溫室裡的花草,永遠無法經歷風雨,男子漢就應該用鐵與血去淬煉。這次就算是朱由檢不想去,國誠都想拖他去,何況他還有心湊這個熱鬧呢。
國誠點手叫來過一名身材高大,武藝出眾的侍衛,讓他保護朱由檢,吩咐他,如果皇孫想打誰,就確保他能打到誰,誰敢反擊,就在反擊前,把誰打到連他媽媽也不認識他。
朱由檢拍手大笑道:「國誠哥,你真夠意思。」
王承恩想攔,國誠道:「王公公,這次你可千萬別攔,寧遠伯府已經欺到頭上來了,如果還忍,那不如做烏龜好了。出了事,由我兜著。」
一夥人凶神惡煞地向寧遠伯府而去。北京不是沒有治安部隊,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但是看見這群人中有一些是穿明黃色衣服的皇家侍衛,也不敢過問,只顧看天,哈哈笑道,今天的天氣不錯啊。看來,今天應該是北京有史以來最好的天氣。
行到寧遠伯府外的一條街上,突然被另一群人攔住。這群人明顯看出國誠就是主謀,跪在地上道:「這位公子是不是要去砸李成梁這老狗賊的老巢。」
「不錯,你們想攔嗎?」
「不是,公子,我們是遼東人。李成梁撤除邊堡時,我們不想走。這狗賊竟然說我們私通女真,把我們一家老小殺得一乾二淨。幸虧我們跑得快,逃得急,這才留得一命。我們追蹤這狗賊來到京城,想幹掉他報仇,沒想到他竟壽終正寢了。於是我們想刺殺他的兒子,他們家守衛森嚴,沒有得手的機會……」
國誠不等他說完,便道:「我沒心情摻乎你們報仇的事。」
這群人「砰砰」地磕頭作響,連聲哀求。
國誠又道:「北京大路三百八,小路四千六,又沒規定誰走哪條路,就算是同走一條路,也不犯法啊。」
這群人還沒反應過來,國誠已經繞過他們走了。朱由檢看他們那麼遲鈍,心裡著急,踢了他們帶頭的一腳,低聲喝道:「同一條路,巧遇。」這群人這才反應過來,跟在隊尾,殺奔寧遠伯府而去。
寧遠伯府內,李如柏正在閉目養神,旁邊坐著兩個商人。他們正在等待細作回來。(http://.)。
一個青袍商人道:「李府的探馬這次必然馬到成功!」
另一個藍袍商人道:「我們派了很多人,想混進他們的香水工坊,偷看他們的製作工藝,但每次都不得其門而入。想不到李府隨便一個下人,竟能輕而易舉混入他們的工地,真是了不起啊。」
青袍商人道:「那是,李府的奴才、傭人都是從遼東殺出來的,每個人手裡都沾過血,在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何況是進一個小小的香水工坊呢。」
李如柏點頭道:「趙虎是我在遼東時的探馬,曾經出入蒙古將領的營賬,探來重要情報。你們既然送厚禮於我,我自然要派精銳出馬。唉,我父已經亡故,朝廷到現在還沒有把寧遠伯的爵位傳下來,看來是打點不夠。本將缺錢啊。」
藍袍商人說道:「李大人別急,等香水配方到手,我們也開一個香水工坊,那時銀子可是像流水一樣進來呀,別說一個寧遠伯,就算是李大人官升一級也不是難事呀。」
幾個人正談得高興,突然一個家僕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大、大人,有一大群人往我們家裡衝來,手裡各執兵器,現在離我們只有五十丈了。」
「是什麼人?」
「是工匠、侍衛,還有一個小孩,可能是香水工坊的。」
「他們說些什麼,可探聽清楚了?」
「拆了寧遠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