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筱筱的帶領下,項鳴燚隨行其後。
經歷了項鳴燚那連帶自身重量,以及陸筱筱體重,還有那身金屬板重量的,那一舉征服四米高度的凌空一躍,美女刑警似乎變得更為順服了。
走在前方的她,與項鳴燚保持一米的距離,步履間毫無異樣。
片刻後,兩人來到度假區角落中的一間三層樓度假屋。
這間度假屋隱沒於千屋林立中,外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同,如果一定要找出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比別的屋子更偏僻些。
兩人來到大門前,被迫帶上面具的美女刑警扭頭看著項鳴燚。
「怎麼?還是不走正門?」陸筱筱的語氣透露不滿,顯然美女刑警任然在介懷方才項鳴燚強行抱著她越過隔離欄的事。
事實上,陸筱筱此刻依然能隱約感覺到自己那小蠻腰上,那被項鳴燚觸及的部分尚隱隱發熱。
「當然。」少年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
下一刻,他對理所當然的使用進一步升級,雙手攤開,做出公主抱的姿勢。
「madam,請上車吧。」
少年用的語氣柔和且略帶俏皮,但陸筱筱明白,這不是一句邀請,這是命令。
人在屋簷下,陸筱筱無奈之下只得再度送上自己的小蠻腰。
又一次感受到那只灼熱手掌貼在自己腰上,美女刑警面具下的玉容雙頰緋紅,一雙暴露在外的美眸更是氤氳著霧氣,兩眼水汪汪,心緒波動難以隱藏。
「上車?這應該算是升降梯吧?」為緩解自身尬尷,陸筱筱故意挑剔的道。
「能跑能跳,嚴格來說應該算是車梯兩用。」少年不甘的反駁道,目光鎖定度假屋二樓的露台,這個露台離地約兩米八左右,比剛才那隔離欄更低。
凌空一躍,順利落在露台上。
露台與二樓房間連接,作為進出通道的巨大落地窗根本沒上鎖,兩人順利進入。
兩人進入屋內,少年轉眼間將二樓查探了一下,同時側耳傾聽,卻未察覺到任何人生響動。
「這裡好像沒人啊,madam?」懷疑的目光落在陸筱筱身上。
面對懷疑,陸筱筱尚來不及辯駁,卻聞一個蒼勁厚沉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你們是誰?來此想做什麼?」
兩人頓時一驚,倏然轉過身去。
霎時間,一道烏髮童顏,看似年約四十七、八,甚至連五十都不滿的身影映入兩人眼中。
這男子樣貌不足五十,一身真絲錦滑的銀色練功裝,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息,他整個人明明就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那裡好像什麼東西都不存的錯覺。
「爺爺!」轉過身去的陸筱筱見到此人,興奮地摘下面具。
「筱筱!?」那人面露欣喜。
「小丫頭,你來看爺爺,怎麼不走正門呢?」那人面上的欣喜更濃,隨意踏出幾步,來到陸筱筱的身邊。
項鳴燚冷眼旁觀,他已經確認,這名看似五十不足的老人,與網上查到的照片資料吻合,正是享譽國際的南拳宗師,陸鶴齡。
「爺爺,孫女倒是想走正門,奈何被惡人挾制,走不了呢。」絕美容顏語露委屈的說道,言語間目光頻頻投向項鳴燚,毫不掩飾的指桑罵槐。
南拳宗師陸鶴齡沉靜的目光移轉,落到項鳴燚身上,陸筱筱言語間,這帶著金屬面具的怪人無疑就是她口中的「惡人」。
下一刻,南拳宗師眉宇間露出一絲詫異。
「咦?閣下好濃厚的命元之氣啊?」
項鳴燚一怔,他自然不明白「命元之氣」是指什麼,他猜測可能與自己的超人力量有關。
心雖有所猜測,卻依舊沉默不語。
「爺爺,什麼是命元之氣?」
「所謂命元之氣,就是人生五臟六腑透出皮膚,展露在人體外的外相,一身筋骨臟腑越強健,命元之氣就越濃厚,不過像這位如此突出的,倒是你爺爺我生平少見。」
陸鶴齡解釋著,同時投注在項鳴燚身上的目光更為驚奇。
「爺爺,這傢伙連臉都遮起來了,這樣也能分別出那命元之氣麼?」
「傻丫頭,讓你隨著爺爺練武修心你不肯,偏偏聽你爸的,學什麼自由搏擊、女子防身術那些個花拳繡腿,以至於身為我陸鶴齡的孫女,竟然問出如此外行的問題。」
「命元之氣,命元之氣,既然是『氣』,便根本不需肉眼去看,別說他覆面,就是身在百米之外,如果刻意也能感受得到。」陸鶴齡一副扼腕痛惜,女子不可教的表情。
「爺爺,又是您說的,我天生六脈凝絕,練不了內家真氣。」陸筱筱一雙紅唇撅突,那身嬌媚收斂於此刻那番天真可愛之下,顯露別樣美態。
「就算練不了內家真氣,也不過只是難以窺得上乘武學境界罷了,這些年你若肯跟隨爺爺,如今至少能得中乘境界,斷然不會如此刻般,於我陸家拳一招一式都不會,一竅不通。」陸鶴齡語露怨氣,怨歎後繼無人。
眼看這對祖孫開始敘家常,翻舊賬,項鳴燚的耐心終於被磨光:「madam,雖然主觀上不想打擾你的天倫之樂,不過此時此刻,你是不是該先辦……正事。」
項鳴燚在「正事」兩字上加重語氣。
以陸筱筱與陸鶴齡重逢後的表現,她似乎是不準備即刻與自己翻臉,如此看來羽文的真實性又增加幾分。
不翻臉當然是好事,不過任由她們祖孫旁若無人的東拉西扯下去,項鳴燚卻也恕難從命。
陸筱筱玉容一寒,隨即眉柳間掠過一道報復的神色。
「爺爺,看來孫女今後是該和您學些陸家拳了,您不知道,這個惡人正是仗著那身濃厚的命元之氣,恃武逞兇,這一路上不知將你孫女欺負的有多慘。」
陸筱筱語露悲慼,然而眼角那抹陸鶴齡無法窺見的餘光,卻瞥向項鳴燚,毫無顧忌的向他彰顯美眸中的那抹……詭計得逞。
這句話一出口,少年頓時嗅到一股「madam要翻臉」的味道。
事實上,更為正確的解讀是……madam要報仇。
耳聞陸筱筱之言,南拳宗師陸鶴齡面色依舊淡然,然而週遭的空氣卻莫名下降了幾度。
「哦,他欺負你,以筱筱你的身份,他這種行為可就是……」投注在孫女身上的寵溺目光,移轉間,化作兩道深不可測的視線。
視線最終落在項鳴燚身上,同時而來的還有那句話的最後幾字。
「……襲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