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爾等少主,與弘法殿聯手一戰,或許尚能換得兩敗俱傷!?
耳聞六金剛如此荒謬的提議,柳長老心神大震,他明白這不過是對方另一番的心理打擊,四大長老將仙兒視若己出,面對自己的女兒,怎有可能袖手旁觀,任其受魔氣折磨。
——可惜那小子如今已與神蠱蠶皇融合,要不然以他之離火,或許……
腦海中浮現出如今身處浮空石坪的那只巨繭,神蠱蠶皇化繭已有十日,巨繭的體積已從當日的數丈開闊,縮小至如今的一人高,以此情勢,破繭出關估計也就在這一、二日間。
柳長老目光流轉,落在一旁鎮壓邪氣的四人,若此刻有那小子在場,以當日九紫離火的表現,必定能將邪氣壓下。
——劫數,真是劫數!
柳長老不再多言,來至三長老身旁盤腿坐下,一身精純靈力灌入仙兒體內。
這一刻,他只求保得仙兒性命,便是四大長老耗盡靈力而亡又有何妨!
「看來柳長老終究還是選了你們少主,既然如此,小姐,何不繼續我倆未完之戰。」六金剛轉向敖潔潔,主動邀戰。
他與敖潔潔之戰方才因大金剛而終止,未分勝負。
「寂滅寺之歪門邪類,當真卑鄙的可以,你若真欲與奴家一分勝負,今日之外,時間地點任你決定!」敖潔潔玉容森寒,柳眉帶殺,寂滅寺之算計令仙兒身陷危境,觸及敖潔潔逆鱗,面對這伙惡徒,她已無維持素日**慵懶的興致。
敖潔潔也是機巧智敏之輩,一眼便看破六金剛的心計,此人顯然是窺準四長老施法鎮壓魔氣,身邊不可缺少高手護法的時機,故意向自己索戰。
自己為護四長老斷不可能應戰,如此便在自己心裡留下怯戰陰影,製造出破綻。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姐應非仙靈島之人,卻因緣際會介入此事,一切豈非天意,何必再選他日,小姐若執意不願應戰,在下也不會強逼,只需小姐答應在下,此間事了之後,隨在下回寂滅寺做客數月。」六金剛眉飛色舞,這番邀請意欲為何,已是昭然若揭。
「哈哈哈,如此,奴家豈非受寵若驚。」
敖潔潔玉掌輕抬,掩口微笑,雪白襟口顫出一抹炫目乳霞,一身更勝成熟少婦之腴媚,自那充滿青春少艾氣息的動人美體中透出,清麗兼合成熟,嫵媚熏染秀美,兩者互補,至美至媚,動靜都掩藏不住。
恢復素來那副**慵懶,身形無一絲移動,毫不鬆懈的守在四長老身邊,堵住寂滅寺一切進攻路線。
六金剛眼露異彩,大為得意,心知這傾國無雙的絕世美人終究如自己所料,不敢應戰。
目光回轉弘法殿眾人,譏笑道:「地果,此刻仙靈島那幾顆老樹自顧無暇,不知缺了殿主的弘法殿,還有幾成對上寂滅寺的勇氣!」
譏笑聲傳入弘法殿眾僧耳中,七葉等無不怒火撩心,同時,一絲憂忡卻難以抑制的攀上心頭。
方纔之戰,分明是地果與大金剛的對陣。
如今仙靈島四長老受制於寂滅寺的陰謀,六金剛言語間即刻偷龍轉鳳,將大金剛與地果,換成寂滅寺與弘法殿,用心詭詐歹毒至極。
不但如此,六金剛刻意點出弘法殿人數不全,缺少最為核心的那位,以此打擊眾僧信心。
「妖魔邪類,只知陰謀暗算,如此宵小作為,怎能撼動我等佛心。」地果朗聲高喝道,洪鐘一言,如宣佛號。
七葉等人耳聞佛音,驚覺自己心生嗔懼,即刻收斂。
地果轉頭望著六金剛,如山嶽般無可撼動的氣勢自他身上爆散開:「弘法殿殿主此前雖不在寺中,但得到消息後已在趕來的路上,相信不刻便能至此,爾等若要目的遂行,便該早早動手,若待得殿主到來,與貧僧聯手伏魔,悔之晚矣。」
「哈哈哈,地果,如此挽回你方信心的伎倆當真可笑,弘法殿主如今身在大宋境內,由大宋至此,你之『不刻』,是指十天數旬呢,亦或經年累月?」
六金剛毫不客氣反唇相譏,續道:「地果你好差的記性,你難道忘了,方纔我已說過,天聖寺眾僧動向,早已為我方所掌握,金梭之局便是因此排布,弘法殿主此時此刻若能出現在這大理境內,便只有一種可能……客死他鄉,魂歸故里!」
如此惡毒譏諷挑釁,七葉等僧人方釋懷之心再度翻攪起來。
見眾僧還復嗔懼之態,六金剛把握機會,嘴角露出殘忍笑容:「大師兄,我等掃蕩吐蕃,一路以來滅殺無數偽佛假僧,今日再誅一滿口虛偽仁義之假佛,大黑天座前必將更添榮耀。」
此言等同一個信號,在場寂滅寺之人聞言,尤其是「掃蕩吐蕃」「滅殺無數偽佛假僧」入耳,寂滅寺一眾黑袍金剛心神大震,回憶往日輝煌戰績,只覺自己所屬這支勁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霎時間,殺聲震天,一眾黑衣人蝗災過境般衝向地果眾僧。
同時,六大金剛飛身躍出,各有默契,彼此找上目標。
大黑山、天聖寺多年對立,對於弘法殿眾人,他們可比仙靈四長老來得更為知根知底。
轉眼間,寂滅寺只餘二金剛還留原地,他之任務是繼任大金剛方才位置,旁觀掠陣,策應全局。
面對寂滅寺的傾巢而動,敖潔潔並不意外,對方以卑鄙伎倆牽制四長老,目的便是為了促成仙靈島無法插手的局面,既然暗算成功,怎可能不把握這個機會。
一雙美眸縱觀戰場,眸光掠過身留原地,散發著一身蓄勢待發強悍氣勢的二金剛時,那對秋水剪瞳掠過一絲疑惑。
然最終卻是沉默不語,心神三成留在戰場,七成卻回到仙兒與四大長老身上。
戰局再開,大金剛、地果目光不偏半分,彼此鎖定,兩人心知肚明,眼中這道身影,才是自己的目標。
「地果!真真正正分個勝負吧!」
大金剛朗聲豪笑,渾厚功力震驚四野,立身之地半徑十丈之內,沙土躁動,煙塵怒揚,無人能進入這個範圍。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與魔早已勝負。」
地果心平氣和,言語中卻是絲毫不落下風,世界流傳者,莫不是善佛滅伏惡魔之說,在世人心中,佛魔早定勝負,根本無需證明。
地果佛門神通之力運起,金色聖芒走動全身,不見他雙足有何動作,整個人卻倏然而起,瞬間騰至離地三丈的空中。
眨眼騰升的過程中,地果身形模糊,隨即一人數化。
霎時間,現場出現五道相同身影,四地一空,若將五身以直線連接,便可連出一金字塔型,如此排布,似是某種暗合天地玄妙的陣法。
「三界六道,唯大黑天方可稱佛論神!」
眼見地果一人數化,大金剛眼中不見驚容,雄獅猛虎般一雙鐵拳凝聚體內狂暴功力,一拳轟出。
拳勁鎖定是地上四化身中靠右一人,強勁拳力襲來,受拳之人不動,另三人身形躍空,使出疊羅漢之技,轉眼間三人重重疊在受拳之人身上,雙足踏兩肩,倏然已過兩丈高度。
四人身體相連成柱,面對攻來之拳,四人筆直立挺,同發一掌,上方三人所發之掌非是直轟而出,而是斜著下降,與最下方一人所發的平行飛轟出的掌力匯合。
四掌合一,形成一道沛然佛威,迎擊大金剛轟來之拳。
轟——!
拳力拼掌威,倏然驚爆,爆出一片邪天囂狂,更爆出一幕佛威浩蕩。
仙靈島東南,四山成壁,浮空石坪。
此地已是一片狼藉,負責守護的仙靈島弟子倒落塵土,衣襟染血,生死不知。
現場只剩下兩道身影,其中一名面目青澀,看似連二八年華都未至的女婢,此刻正被一籠罩在寬大斗篷下的黑影單手提起。
黑影並不高大,但其單手臂力卻是驚人,掐著女婢脖子將她提起的單臂,承載一人重量,卻不見一絲顫抖。
「……我……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咳咳……答應繞我一命的……」脖子被掐的女婢竭盡全力呼吸著,她連十六歲都未到,有太多新奇事物未嘗試過,她不想死。
「當然,本座言而有信。」黑袍人將女婢放下,雙足佔地,她貪婪的呼吸著,同時目光虛慚,絲毫不敢瞟過身旁那些倒落塵土的同伴們。
「謝謝,謝謝你不殺——呃!」
噗——!
女婢剛開口道謝,倏然,漆黑手掌穿透她尚未發育的胸脯,鮮血迸射,女婢一臉難以置信,最後一道目光,充滿怨毒的瞪著眼前黑袍人。
「你……你不守信用……」
「方纔確已饒過你一命,此刻是本座第二次動念欲殺,本座並未食言。」
漆黑手掌抽回,自女婢胸腔內帶出大量血液與內臟殘片,目光移轉,再也無興趣看她一眼。
嬌小身軀倒落塵土,滿懷無盡悔恨的最後一眼,是幾位同伴染血的身軀。
「……對……對不起……我……我錯了……」
道歉的言語,成為留存世間的最後一句,虛弱之音郁堵難疏,發不出喉間,更傳不入同伴耳中。
黑袍人身形逆轉,面向石坪中心處,那尊一人多高的巨繭,透過女婢,他已瞭解到巨繭的來龍去脈。
「神蠱蠶皇,這便是你現今的模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