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帥放弄妥衣物,忽然,一股寒氣自腳底冒起,三伏暑天,竟凍的他身子發顫。
這股不知如何而來的寒氣就似一根引線,它之出現引爆了潛藏於高富帥體內的危機。
霎時間,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紛紛竄出寒氣,高富帥抵受不住,整個人頓時倒了下去。
背過身去的張映月察覺有異,旋身一扭轉了過來,身隨意動,飄飄若仙。
「你怎麼了?」
「冷……好……好冷……」轉眼間,少年已經被凍得說不出話來,他只覺五臟六腑彷彿都要結冰了,四肢更現僵硬。
張映月出生門名,修練內家本就要通些醫理,她見高富帥方纔還好好的,轉眼間卻成了這副模樣,如此異狀絕非普通發燒風寒。
芊芊素手扣上高富帥脈門,一身玄門正宗內力透入。
「嗯!?怎麼回事?你體內怎會有如此陰寒的內力。」
下意識脫口一問,卻見高富帥已凍的神智迷離,心知此時此刻他不可能回答自己。
將少年扶正,張映月一個閃身來到少年背後,雙腿盤膝,體內真力鼓動,一指點在高富帥的背心。
漸漸地,張映月頭頂冒出白煙,少年身體的顫抖也慢慢平復。
良久之後,行功完畢。
甦醒的高富帥心有餘悸,方才經歷簡直就似黃泉路上往返了一回。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體內的陰寒真氣是哪來的,難道你一早就練有內功?」警惕目光鎖定少年,鳳眸帶凶,煞氣逼人。
少年沉默不語,他已經想起這股寒氣是怎麼回事了,回憶體內的感覺,分明就是之前被方婉柔采陽補陰最後關頭,隨陽氣倒流回來的那股陰流。
高富帥此前沒接觸過內功,不清楚就是真氣,直到此刻張映月點破。
內心天平搖擺,他思索著是否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透露給張映月。
若是隱瞞不說,是否瞞的過尚且不論,如今看來這陰寒真氣對自己身體大有害處,不告訴張映月前因後果,怕因此令她無法對症下藥,到頭來受罪的還是自己。
但若是坦白,和方婉柔周旋的一系列過程綺麗出格,有太多不方便對人道之處,更會影響張映月對自己的看法。
高富帥已經察覺到,雖然嘴上沒什麼變化,但經過自己一系列辯解和表現,張映月已經對先前打聽到的消息生出懷疑。
思前想後,只覺進退兩難。
最終,他還是決定坦白,畢竟小命只有一條,開不得玩笑。
「女俠大人明鑒,我若真會內功,還會被追殺的那麼慘麼?其實……」
將方婉柔設計之事娓娓道出,當然隱去許多男歡女愛的場面,更隱秘了重明鳥之事,只說方婉柔在採補的最後關頭,身體突然出現異樣,陰寒之氣莫名其妙從她體內倒流回來。
重明鳥不能說,那對詭異的眼睛自然也不會說。
不過即便如此,道裝女郎依舊聽的面紅耳赤,過程中瞪了少年好幾眼,惡狠狠的表情,彷彿就要拔出寶劍替天行道,收了他這個小淫賊似地。
「這麼說,與我交手那人,就是禁軍教頭林衝!?」
言語間驚訝非常,甚至頗為得意。
林沖之名不止於朝堂,大宋江湖早有他一席之地,自己竟然能以道法困住名動江湖的林沖,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忽地,目光又見凶狠,向高富帥瞪來:「哼!本姑娘果然沒有冤枉你,你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淫賊。」
「女俠大人,冤枉啊!那林夫人方婉柔根本就是幻化成人的山野精怪,我當時那是被她制住動不了,不然的話早逃命去了。」
「朗朗乾坤,哪來的山野精怪,分明是你故意誣陷良家婦女,借此逃脫罪責。」張映月已聽出問題,如此說只是不想就這麼放過高富帥。
此時此刻,她並未想到,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立場問罪。
「我哪有誣陷?采陽補陰,哪裡的良家婦女能用出這種手段,而且女俠你也見過我體內的那些陰寒內力了,良家婦女怎麼會有這種內力?」
高富帥大叫冤枉,張映月從汴梁城中打聽來的消息,倒十有**都是真的,唯獨昨夜這事,高富帥沒半點心虛,他確實是受害者。
「采陽補陰」入耳,張映月雙頰緋紅,啐了一口:「住口!陰陽什麼的,從今往後隻字不許提!」
「這不你問我才提的麼。」
「那你是怪我嘍?」
「不敢,不敢,女俠大人聖明無雙,武功高強,哪有可被人怪的地方。」
張映月黛眉一蹙,不再和高富帥胡扯閒聊。
她今次任務是將高富帥這天命之格帶回自己門派,自然是要帶「活的」。
若任由高富帥體內陰寒之氣發展,很有可能危及他的性命,如此自己的任務便泡湯了。
心思流轉,對於這股陰寒之氣,張映月並非完全束手無策,她門中有部乾坤心訣,本就是練天地陰陽二氣,對收復陰寒內力應該會有幫助。
乾坤心訣在她門派中不算頂級功法,卻也不是雞肋菜渣。
若是換了別人,此情此景只需收他做個記名弟子,讓他發誓遵守門規戒律,張映月便能將這乾坤心訣傳授,大不了來日此人為非作歹時,再清理門戶罷了。
神州源遠流長的那些門派,那個沒出過一、二不肖之徒,那些門派還不是照樣屹立至今。
問題就在高富帥的天命之格,這天命之格牽連廣大,與之沾上禍福難料,張映月不敢將這麼個人收入門下,至少此事輪不到她來做主。
然而,若是沒名沒分便傳授功法,又怕日後被派中長輩責罪。
如方纔的高富帥一樣,張映月也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
一雙芊芊玉手下意識抱胸成堆,將本就高聳的偉岸擠的更為乳蕩波瀾,她尚不自覺,半嗔半怒的勾人眼神在高富帥身上掃著。
——這小淫賊真是個害人精,還說什麼要報恩呢,還受一還三,一次都沒還,卻已經把本姑娘逼的進退兩難。
思及,內心怒氣更盛,直想狠狠一腳甩過去,踹他個人仰馬翻。
暮然,心神一震,腦中突地冒出一個念頭。
「喂!小淫賊,你方才說本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受一還三,來日必將救本姑娘於危難三次對嗎?」
「不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絕不反悔。」不知她為何提到這些,高富帥即刻回以豪言壯語。
然而這句話裡陷阱重重,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高富帥從不自認為君子,整個汴梁城也沒人將他這個花花太歲當做君子。
因此,來日究竟是否反悔,全看他心情。
「如此便好,本姑娘也不需你報什麼救命之恩,只要你應承,有生之年為本姑娘做三件事,此恩便算了結。」
少年內心充斥著一股荒誕,呆呆地看著張映月,彷彿兩人此刻是初識。
「怎麼?不肯答應,還說什麼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不過一眨眼就要反悔了?」張映月柳眉上挑,一頭青絲飄飄起舞,也不知是山風巧合,還是體內功力蒸騰所致。
高挑身材散出一股勃勃英氣,不怒自威。
面對如此張映月,高富帥卻依然不做回應,望著張映月的眼神更見怪異。
……
「女俠,你小名叫敏敏?」突然問出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胡言亂語,本姑娘哪來這個小名。」
「要不就是字敏敏。」
「本姑娘沒有字。」
「哦……,那你親戚里有沒有一個叫無忌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或者,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周芷若的,哦,對了她應該是個蜀山人士。」
「本姑娘哪認識什麼蜀山人士,你再胡說八道,本姑娘就不客氣了。」
「哦,那沒事了。」
……
「好吧,就按女俠你說的,從今往後我欠你三件事,你可以隨時提出要求,吩咐我去辦。」
「答應的這麼輕易,欠奉誠意,你就不怕我讓你去作奸犯科麼?」美眸又露戲愚,她顯然很有興趣聽聽高富帥要怎麼回答。
「以女俠你扶危濟困的人品,你若讓我作奸犯科,那定是替天行道,所針對的目標本身必是罪有應得,在下自然樂意之至。」高富帥一派獻媚奉承。
「哈,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好呀,既然你說本姑娘所做都是替天行道,那這第一件事,便是要你自斷淫根,惠及天下女子。」
——靠!要我絕後,這麼恨!
高富帥內心怒罵,他生性狡詐,微微一怔,便想出了應對之法。
「好!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女俠有要求,我便照辦。」
忽地站起身來,動作迅捷的去解自己褲子,轉眼間就要把那根萬惡之首堂而皇之的亮出來。
「啊——!你,你幹什麼!快把褲子穿上!」張映月嚇的閉目急退數丈,躲到一顆腰粗喬木後不敢冒頭。
「女俠要我斷淫根,我當然照辦,不過我尚有高堂要侍奉,斷根可以,卻不能送命,我不熟醫道,更不通刀劍運使之法,不知怎樣下手才能留的性命,還請女俠不吝賜教,指點明細,或者,乾脆由女俠你親自操刀,讓我免受痛苦。」
言罷,提著鬆垮的褲頭,屁顛屁顛向樹後的張映月衝去。
「啊!走開,無恥淫賊,本姑娘繞不了你!」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啊呀!」
霎時,兩人在溪邊林中展開一場啼笑皆非的追逐。
論武功張映月勝高富帥百倍不止,但此刻卻被追的東倒西歪,冠斜簪亂,活脫脫一副逃難的頹喪敗軍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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