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聯邦周召共和歷2838年1月11日,神聖不列顛尼亞帝國皇歷1997年2月17日,e.u.新歷(革命歷)208年2月17日。
這天的早晨六點,中華聯邦發佈世界通告,向eu宣戰,同一時間,也就是2月16日晚22時,中華聯邦駐eu大使向eu中央議會遞交了《宣戰詔書》。
世界嘩然,轟動不已!
無數的媒體衝向了鴻臚寺大行令,意圖獲得更加細緻深入的情報。
同時,中華聯邦的安東都護府、嶺北都護府、燕然都護府、瀚海都護府、安西大都護府紛紛大規模調兵遣將,全軍整裝待發,列陣壓境,蠢蠢欲動,驚得國境線對面的eu邊境巡邏部隊猶如受了驚的兔子,瞪著兩隻眼隨時準備著跑路。
還沒等eu的中央議會與國防委員會吵出來個意向時,中華聯邦銜龍閣就宣佈李恩凱丞相將要於上午8時發表全民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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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中華聯邦的《宣戰書》?」
路易·波拿巴坐在他在eu綜合理工大學的辦公室內,沐浴著圓圓的月光,皺起了他的眉頭。
路易·波拿巴,這位精神矍鑠的壯碩老者,也就是世所俗稱的拿破侖六世。
eu是由拿破侖·波拿巴奠定的基礎——這是世界的共識,包括eu自己。
eu的建立與拿破侖密不可分,正是因為拿破侖的存在,轟轟烈烈的法國大革命才會如狂潮一般席捲整個歐羅巴,極端的資產與民主階級革命才會取得最終的勝利,歐洲保守落伍腐朽的貴族階級勢力才會被迫退出歐洲,渡海新大陸。
而除了成就了他歐羅巴四大戰神(亞歷山大、漢尼拔、凱撒、拿破侖)的赫赫武功之外,拿破侖的治之績,也絕不容小覷,無論是拿破侖(民、刑、商)法典所構築的新式羅馬法體系,還是巴黎綜合理工學院(eu綜合理工大學的前身)的整合所塑造的新式教育體系,亦或者對於資本階級勢力的扶持、維護並發展了法國大革命的成果,終結了歐洲各國的封建制度,乃至歐羅巴合眾國的構想……這所有的一切,無不光輝璀璨,照耀四方,沿用並影響至今,成為了現代eu的秩序與標準的基礎,證明了拿破侖的深遠智慧。
不過可惜的是,拿破侖·波拿巴這一位不世雄才,最終卻因為想要獨裁甚至稱帝,成為歐羅巴皇帝,而被送上了斷頭台。
而波拿巴家族,在慎重的抉擇後,決定自行去掉拿破侖自行加冕而來的一切封號,安心當一個有良心的資本家。
之所以會有如此決斷,卻是因為拿破侖·波拿巴正是終結了歐洲貴族制度,迫使貴族君主勢力渡海西逃的最大罪魁禍首,所以波拿巴家族只能留在eu,沒有其他去處。
——況且在eu,波拿巴家族也不是沒有支持者的,尤其是軍隊中。
而雖然波拿巴家族早已自行去除一切封號,不過對於拿破侖的繼承者,很多人們都願意稱呼其為——
拿破侖親王!
時至今日,路易·波拿巴,已經是第六代的拿破侖「親王」了。
而因為拿破侖與巴黎綜合理工學院的特殊關係,所以eu綜合理工大學的榮譽校長身份,一直以來都是專屬於拿破侖「親王」的。
原本路易·波拿巴是專門駐留eu綜合理工大學內,專門關注那些從中華聯邦處竊取得來的技術及其逆向工程進展的,卻不想現在竟然看到了中華聯邦遞交而來的《宣戰書》!
雖然知道中歐之間必有一戰,但真的沒想到竟然就是現在!這一點可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起碼路易很清楚,eu中央議會那邊,雖然與中華聯邦有所緊急「洽談」,可還沒來得及達成「共識」呢!中華聯邦漫天要價,eu正準備著該怎麼坐地還錢呢。
不,嚴格來說,應該是中華聯邦對於eu的媚眼故意視而不見……
原本還以為是中華聯邦待價而沽,卻不想……竟是最糟糕的局面!
拿破侖六世沉思許久,面色變幻不定。
終於,他緩緩吐息,「戰爭的開始決定於你,戰爭的結束也決定於你……」
老人的方正面龐側看向一旁,透過高大的玻璃窗,注視著明月的青芒。
——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嗎?
「這已經是一場寫好了劇本的戰爭戲劇,你所書寫的結局究竟如何呢,cl.李?(controler–la–loong–de-lee?/李銜龍?)」
*
*
中華聯邦,漢庭南鄭,拜將壇上拜將台。
南鄭,位於漢水之中,是以也叫漢中,為漢家祖庭。這裡是漢高祖劉邦為漢王時的宮廷所在,號稱「留此一坯土,猶是漢家基」。「古漢台」歷來被視為漢高祖的發樣地,四百年漢室帝業的根基。
而漢中東南隅,則座落著一片寬廣的建築,名曰:拜將壇,是為兩千兩百年前,漢高祖劉邦拜韓信為大將的儀場之處。
筆直高聳的拜將台,如利劍一般直刺天際,剛正不阿。
筆直的站在拜將台上,中華聯邦丞相李恩凱,負手垂頭,俯覽著自己腳下的茫茫人頭所組成的海洋。
中華聯邦所有的的將軍們、各個大小都護府、大小巡護府的代表們、清洗過後的羽林衛士兵們、兵部官員們、內閣代表們……
 
近萬人集結方陣,次第排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灼灼有神的注視著李尤,連帶著初春的料峭寒意都被這股熱意為之消融。
不僅僅是他們在注視著李尤,中華聯邦所有電視機的熒屏前,世界各國的電視機前,人們都在注視著他。
李尤對於這萬人的灼灼目光無動於衷,依舊漠然地俯覽大地。
良久,他左右凝望著腳下的所有軍方代表們,終於開了口:
「你們……願意去死嗎?」
淡淡的語氣,就放佛是在問今天吃什麼一樣。
所有的軍人,在鐵一般的紀律下,無動於衷。
幾名軍官和內閣代表悄然間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
而電視節的熒屏前,大多數的觀眾都被引爆了,嗡嗡擾擾,議論紛紛,喧嘩不止。
李尤目光深遠,雖然在低著頭,卻好像沒有在看向他們,而是看向了某處莫名的遠方。
「只要有戰爭,就必然會有死人。
從這種角度而言,發動戰爭的我們,便是在送你們去死。
所以,我才要發問:你們願意去死嗎?」
李尤輕輕彎下了腰,一雙黑洞洞的眼瞳,壓迫著眾人:
「你們——願意去死嗎?」
有人想要說些什麼,卻猛地被李尤抬起的手掌壓下。
沒有人開得了口,場中一片寂靜。
「沒人願意死亡,」李尤搖了搖頭,「活得好好的,誰願意去死呢?」
李尤收起了手,直起腰版,負手於後,抬顎仰天。
壓抑的話語,放佛是從天上降下,如同神祇在詢問:
「那麼,為什麼要去死呢?有什麼理由,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必要?而且——為什麼是我要去死?!」
厲聲的質疑,已經動搖了軍心、乃至民心。
無論是誰,聽到這一番話,都會被撼動心志的。
但李尤還在問,並且自問自答。
他不在看向虛無縹緲的天空,而是再次看向這片實實在在的土地上的這些可親可敬的人們。
「如果你的家中來了強盜,向著你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子女親輩揮動了屠刀——你會怎麼做?」他提高音量,大喝著向每一個人問道!「屠刀就在眼前,你們上是不上?死是不死?」
「這個時候,你們願不願意去死?!哪怕只是白用功而已,哪怕僅僅只是延遲了幾秒鐘家人的死亡時間而已!用自己的胸膛為自己的家人延續幾秒鐘的生命?——你們願不願意?!」
怒喝——如雷!
李尤咬牙切齒的望向天下世人。
然後——
他獲得了人民的回答。
先是窸窸窣窣,然後無數的聲音疊加在一起,揚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願意!」
無數的軍人在吶喊!
「願意!」
無數的百姓在嘶吼!
「願意!」
無數的人民在咆哮!
「願意!」
「願意!」
「願意!」
「願意!」
「願意!」
在此時,在此刻,人民的意志高度統一。
這力量如山崩,如地裂,如天翻海覆,如洪水卷世。
世界在這片統一的怒吼聲面前戰慄顫抖。
李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出了手,輕輕一壓。
一切聲息,就此不存。
「71年前,我們中華聯邦進行以此世界上最大級別、最大範圍、也是最大力度的人類社會學實驗,我們進行了大同改革。
但是,因為這次人類史上前所未有社會實驗,我們低估了這一切,準備不足——理論的錯誤,實踐的失誤,冒失激進,內部分歧導致的大同分裂,國內敵對勢力對於政策與理論的惡意扭曲,外部敵人的趁勢欺壓……我們中華聯邦陷入了空前危機之中。」
「也正是在那段時間,那段我們中華聯邦最危機的時日裡……」
說到這兒,李尤壓抑不住的連連深呼吸,無可抑制的憤怒透過他的咽喉、透過話筒,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eu趁火打劫,將我們的漠北大都護府,變成了他們的西伯利亞及遠東軍區;將我們的澳洲大都護府,變成了所謂的澳大利亞聯邦。他們eu試圖構建一片東方包圍網……」
李尤微微瞇起了眼睛,「在這兩片土地上,我們的先人前輩們流盡了鮮血!」
「戰爭中軍人們的鮮血!戰敗後戰俘們的鮮血!被迫離開家園、餓死凍死的無辜百姓們的鮮血!耄耋老人的鮮血!總角孩童的鮮血!母親的鮮血!嬰兒的鮮血!所有人的鮮血!」
李尤揮舞著拳頭,狠狠砸在檯面上,嘶聲咆哮!
「他們!是我們的親人!是我們的先人!他們之中,有著我們的父親母親
親!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他們的兄弟姐妹!我們的叔伯舅姑姨嬸!好好看看你們的家譜!仔細查查你們的五服表!他們的血液還流淌在我們的身體上!我們的身上!」
李丞相緩緩吐息,低聲道:「他們是我們的親人,而我們的親人被殺了,我們該怎麼辦?」
他低頭審視,滿意的審視著人們眼中的那團熊熊火焰。
他緩緩地、高高地舉起右拳,高呼道:「戰爭!」
「戰爭!」
民聲——雷動!
「戰爭!」
雷動——天傾!
「戰爭!」
「戰爭!」
「戰爭!」
「戰爭!」
「我們的先輩!我們的親人!我們的英靈!他們的鮮血灑遍了那些土地!所以那些土地就是他們的棺槨!就應當由我們來安守!祭拜!」
「錚」的一聲,李尤拔出了腰間的倚天劍,青光閃過,他以含怒出手,斬碎了身前的講台。
他高聲呼喝道:「軒轅血染處,寸土漢江山!」
「軒轅血染處,寸土漢江山!」
現場士兵們在高吼!
「軒轅血染處,寸土漢江山!」
前線整裝待發的戰士們在高吼!
「軒轅血染處,寸土漢江山!」
無數的百姓們在高吼!
「軒轅血染處,寸土漢江山!」
中華聯邦在高吼!
「我們要復仇!」李尤在咆哮!
「這份恥辱,是所有人的恥辱!不是小家之恥,是大家之恥,是我的恥辱!是你的恥辱!是你們的恥辱!是我們的恥辱!是國恥!」
「軍人的天職,便是衛國保家!便是捍衛國家的尊嚴!無論是物質層面的尊嚴,還是精神層面的尊嚴!軍人捍衛的是國家的尊嚴!是每一個中國人的尊嚴!」
「七十年前,我們輸了!我們敗了!不僅僅是軍事上,還有經濟上、政治上、社會上、思想上……全方面的失敗!從那個時候開始,外國人談論起中華聯邦時,便會使用輕蔑的眼神,不屑的嗤笑道:『哦,那個國家啊。』……」
金色的光芒自瞳孔深處綻放,李尤平息著自己的憤怒呼吸,緊緊咬著牙,似是平靜的低聲問道:「我們被人嗤笑,我們的祖宗被人嗤笑,我們的子孫後代也被人嗤笑……」
看著變得壓抑平靜的人群,李尤的咽喉間傳來了低沉的轟鳴,繼續說道:「這份恥辱,這份仇恨——你們還記得嗎?」
不待人群答覆,爆炸般的起浪排開了週遭的一切,在肉眼可見的金色光輝中,李尤的聲音無需任何儀器的輔助,宛如雷鳴,蕩漾場中:「我沒有忘記!」
他說道,「我沒有忘記!」
他重複道,「我沒有忘記!」
「我沒有忘記!」他眼中如有實質的神眼,同時注視著每一個人,「所以,我發佈了動員令!所以,我發動了戰爭!所以,我放出了這頭死亡的巨獸!所以——」
「我其實是在送你們去死啊!」
「戰爭,本身就是死亡!我將你們送上戰場,就等於實在送你們去死!是我讓你們去死的!」
「但是……真的沒辦法啊!」
李尤停頓了下來,低著頭,屏息許久,才繼續顫聲道:
「百世之仇,猶可報也!」
「我將你們推上戰場,直面死亡的原因,便是為了復仇,那麼——我又為什麼要報仇呢?」
他左右看著眾人,而眾人也都眼神灼灼的注目著他。
「是為了一個交待……」他先是喃喃地說道,聲音逐漸變大,直至後來洪鐘大呂,響徹一方,「我想要告訴那些死去的人們:你們沒有白死!我們為你們復仇了!我們還記得你們!我們還沒有忘記你們!沒有!沒有忘記!一刻不曾忘記!」
「我們還記得你們!我們未曾忘記你們!」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百世之仇,猶可報也!」
「鮮血的恥辱,唯有鮮血才能洗清!我等要用eu的鮮血,祭奠我中華聯邦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李尤高舉右手,倚天劍直刺天穹,反射寒光,「我以我血薦軒轅,一寸江山一寸血!百戰沙場屍萬段,尤以咬牙噬敵履!白骨散碎覓無處,千里江山為蓋棺!」
「西伯利亞的面積是1276萬平方千米,澳大利亞的面積是7617930平方千米……那麼,就用這總計約20377930平方千米的土地,作為先烈們的棺槨吧!」
李尤忽然輕輕地咧起了嘴角,「諸君,最後再問一次:你們願意去死嗎?你們願意為國而死嗎?你們願意為國赴義、慷慨捐軀嗎?你們願意去製造地獄嗎?你們……願意迎接死亡嗎?」
「願意!」
「願意!」
「願意!」
「願意!」
「願意!」
「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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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這山呼海嘯之前,李尤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之內,大漢之土!東到大海,西服列國;南吞諸越,北逐匈奴;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人跡所至,莫不臣服!漢德昭昭,漢威烈烈;恩德所至,澤及眾生!煌煌漢風,永世其昌!煌煌大漢,維天有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
「我們沒有敵人,因為我們的敵人必定不復存在!」
「漢武驅匈奴!殘部西遷,歐洲驚懼,敬畏曰威之鞭!」
「耶律氏謀逆!兩百餘年北方胡亂,終於我中華勝之,迫使大石西遷,威震泰西封,號為西遼鐵騎!」
「四海汗立蒙古,承繼汗立北元!曾逼得中國將傾,然六十載奮戰,逐之西遷,席捲天方、歐羅巴,號為黃禍!」
「時至今日,匈奴何在?烏桓何在?鮮於何在?柔然何在?羯胡何在?氐胡何在?羌胡何在?突厥何在?室韋何在?契丹何在?黨項何在?回鶻何在?女真何在?吐蕃何在?高句麗何在?大食帝國何在?」
「若論戰爭,我們中國怕過誰?因為我們絕無敵手!因為我們自古以來,就是在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因為——我們的名字叫中華!」
「諸君!為我中華,肝膽塗地!」
諸君高呼曰——
「肝膽塗地!」
「肝膽塗地!」
「肝膽塗地!」
「肝膽塗地!」
「諸君!我等前方,絕無敵手!」
諸君高呼曰——
「絕無敵手!」
「絕無敵手!」
「絕無敵手!」
「絕無敵手!」
「諸君!請勝利吧!」
諸君高呼曰——
「萬勝!」
「萬勝!」
「萬勝!」
「萬勝!」
這正是——
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胡馬驕。
漢家戰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
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無人,漢道昌!
陛下之壽三千霜!
但歌大風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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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
迎著所有人,李尤展開了懷抱,似是要擁抱所有的人。
「你們死後,若是真的有冥土的話,記得給那泰山府君、蒿里土伯,又或者別的什麼冥神鬼帝帶句話——」
說到這裡,李尤露出了傲慢的笑容:
「好生招待,莫要怠慢。否則我李某人可就在後頭呢。」
斷頭今日意如何?
創業艱難百戰多。
此去泉台招舊部,
旌旗十萬斬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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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死了,實在沒時間碼字了……
估計十月末應該會有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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