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邊眾人的應和聲,蒼清雪的臉上不禁流露出幾許得意。
然而檯面上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呵呵,清雪公主的確聰明過人。不過你還是猜錯了。」
什麼?
在座的眾人無不一怔,剛才那喊得最大聲音的幾個人,此刻都無奈的閉上了嘴。蒼清雪柳眉一皺,與之蒼海齊對視一眼,然後頗為不解的坐下。
「還有哪位知道曲子中蘊含的意境?不妨說一下?」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把目光掃向眾人,但這會眾人似乎都沒了之前的那種興奮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人願意開口。
「在下不才,還望這位大哥討教一下。」
就在這時,處於另外一側的寒辰隨之站起身來。各種不同的目光隨之投射過去。喬菲煙美目一亮,俏臉上露出一絲訝異。
「這位小兄弟還請說來。」中年男子微微笑道。
「這首曲子之前講述的是一對青梅竹馬的少男少女暗許終生,渴望永遠在一起過著簡單而又平淡的生活。然而之後卻是遭逢變故,男女兩人被迫拆開,以致天地一方,陰陽相隔。簡單的來說,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一個男人對已逝心愛人的無盡思念的那種悲涼之情。」
卡嚓!二樓某個座包間內突然一聲茶杯碎裂的聲音。
寒辰的話音剛落,整個二樓瞬間響起了一陣莫大的唏聲。剛才眾人那各有不同的目光,此刻全然間變成了鄙視和輕蔑。
「瞎說什麼?這不是亂扯淡嘛!」
「好好的一首曲子,哪裡有悲涼的感覺了?」
「就是,說的還跟真的一樣。」
黑騎帝國三皇子,盧康一臉的不屑,「嘿,不懂裝懂,丟人現眼。」
就連喬菲煙和炎舞都沒有想到寒辰會說出這番見解,後者不太相信的問道,「寒辰,你說的什麼啊?連我這種不懂聲樂的人都知道這是首歡快的曲子好不好?」
寒辰眼皮輕抬,目光正視著檯面上的中年男子,「在下只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若有說的不對之處,還望閣下見諒。」
中年男子強忍著內心的驚詫,鄭重的望著寒辰,道,「小兄弟你能夠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這番意境嗎?」
「這個在下也說不準,只是你們在曲子的收尾階段,琴聲和簫聲一高一地,相差甚大。之前兩種的旋律確實充滿了輕快,但是後面卻盡顯傷感。」
寒辰說完,眾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每個人的都盯著台上的中年男子。後者眼中儘是掩飾不住的讚賞和動容。
「好,說的好啊!小兄弟,你說的一點不錯。這的確是一首思念心上人的悲傷曲子。」男子忍不住的鼓掌。
全場先是一陣寂靜了一下,接著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
「寒辰,你真了不起。」喬菲煙開心不已。
寒辰笑了笑,「呵呵,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我看也是。」炎舞撇了撇嘴,嘴上雖然出言打擊,不過那雙紅寶石的眸子中卻是隱現著幾許淡淡的笑意。
誰也沒想到,這看似不著邊際的理論,然而卻是真正的答案。而蒼海齊,蒼清雪,盧康幾人卻是一臉的冷漠和輕視。
突然間,二樓的一個包間中走出來一道修長的身影。眾人立馬就被對方給吸引住了。只見那人穿著一件僧袍,眼睛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紅布,在他的頭頂紮著一根辮子。
「盲僧長老。」
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絕大多數人都流露出濃濃的尊敬之色。酒樓的老闆連忙迎了上去,「盲僧長老,您?」
盲僧擺了擺手,聲音依舊沙啞但卻充滿磁性。「該做什麼做什麼,給我拿一壺酒來即可。」
平靜的語氣卻是有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盲僧自顧自的走向一個靠著窗口沒有人的位置坐下。行動平穩的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
盲僧的突然出現,令整個二樓的氣氛顯得有點說不來的怪異。酒樓老闆去端酒的同時,一邊示意舞台上的中年男子壓壓場。後者很快就會意過來,隨即露出爽朗的笑容。
「哈哈,剛才那位小兄弟準確的說出了曲子中蘊含的意境。那麼在下也說話算話,繼續為大家演奏一曲。」
不一會兒,悠揚美妙的琴簫之聲再次迴盪在摘星酒樓。
認真聽曲子的並沒有幾個,眾人的時不時的會掃向窗台的盲僧。就連寒辰亦是如此,回想起在五府宗范入學測試的那天,正是因為盲僧隨口的一句話,自己才沒有被拒之門外。
婉轉的曲子悠揚遠播,盲僧獨自喝酒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但除了孤寂,還有著那種令人敬畏的威嚴。
片刻之後,一曲作罷!
眾人只顧著鼓掌,但真正認真傾聽的沒有幾個。倘若那中年男子再問一次曲子中蘊含的意境是什麼?絕對會令眾人想破腦袋。
蒼海齊,蒼清雪以及盧康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隨之離開。舞台上也換了另外一個節目。
但那個靠窗戶的身影,依舊只是在安安靜靜的飲酒,彷彿世俗的事情,與他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
寒辰猶豫了一會,起身走到盲僧的身邊,雙手抱拳,恭敬的說道,「盲僧長老,那天在學院門口多謝你為在下說話。」
盲僧輕輕的抿了一口酒,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彷彿視若寒辰為空氣。
對方的這種不予理睬,寒辰卻是感覺不到一絲尷尬,至於原因,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當即再次抱拳施禮,然後重新回到了喬菲煙和炎舞的身旁。
一直等到寒辰三人離開的時候,盲僧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一邊飲酒,一邊傾聽著舞台之上的聲樂曲子。落寞的身影,是那般的孤寂。
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有的大街只有零零稀稀的人群,而有的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那個盲僧真是一個怪人。」炎舞淡淡的說道。
「是啊!」喬菲煙微微一笑,「盲僧長老的脾氣確實很怪,他從來都沒有和別人交往過。他的話也非常少。」
「他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喬菲煙搖了搖頭,然後把目光轉向身旁的寒辰。從酒樓下來,寒辰一直都是沉默不語的,不免令兩女有些不解。
「寒辰,你怎麼了?」
「嗯?」寒辰怔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對盲僧長老有些好奇而已。」
喬菲煙點了點頭,其實對於盲僧好奇的人不知多少,不過時間久了就見怪不怪了。
三人拐過一條大街的街尾,寒辰突然頓住身形,眉宇間流露出幾許凝重。冷清的夜風吹過,捲起地面上的樹葉和紙屑。
天上的明月不知何時躲藏在烏雲的後面,遠處人群的喧嘩聲隱隱約約的透過空氣傳來。
「你怎麼了?」喬菲煙迷惑的問道。
寒辰沒有回答,下意識的握住喬菲煙的玉手,並將其護在身後。炎舞美目微凝,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呵呵,何必鬼鬼祟祟的?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伴隨著幾道破風之聲,夜幕中陡然間閃現出來五六個陰冷的身影。喬菲煙俏臉一變,不禁有些緊張。
「呵呵,炎舞小姐,又見面了。」淡淡的語氣中摻雜著戲謔,來人不是崔家的崔逸風又會是誰。站在崔逸風身旁的還有另外一個五十幾歲的老者,陰冷的目光在黑夜的映照中就像是一頭凶狠的狼。
崔元也身在其中,但見對方滿臉的得意,惡狠狠的怒視寒辰和炎舞,道,「臭小子,妖女,讓你們不老老實實的躲在五府宗范,今天終於被我們抓住機會了。」
「哼。」炎舞冷笑一聲,絲毫不以為然。「就憑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
「妖女,休得猖狂?」老者眼中盡顯殺意,「今天要是讓你從我崔量的手中逃走的話,我們崔家以後也就不必在無罪之城混了。」
「嚇我啊?老娘是嚇大的不成?」炎舞絲毫不懼,反倒是寒辰的面色充斥著幾分鄭重,畢竟現在喬菲煙也在身邊,到時候難免會分出心神去照料她。
崔逸風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淫邪之色,「呵呵,炎舞小姐的個性我真是太喜歡了。咦,竟然還有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子,妙哉,妙哉。」
「嘿。」寒辰不屑一笑,冷冷的回答,「崔逸風,你可知我身邊站著的是什麼人?」
「哦?說來聽聽。」
「她可是月瀾帝國的公主,喬菲煙。倘若你崔家敢傷及她的一根頭髮,你這崔家在無罪之城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崔量,崔逸風幾人的面色皆是起了變化。前者眉頭一擰,沉聲回道,「哼,臭小子說這話嚇唬誰?」
「嚇唬你?不信的話,你大可以找個五府宗范的人問問。」
兩人的目光不由的看向身旁的崔元,後者的臉色頗為陰沉。
崔逸風兩眼一瞇,神情變的狠厲下來,「哼,臭小子,多說無益。月瀾帝國的公主我們不會拿她怎麼樣。但是你們兩人殺我崔家少爺以及長老,今天放你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