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無極!」
冰冷的幾個字縈繞在柳毅鋒的耳邊,後者心臟猛的一縮,瞳孔中倒映著漫天的銀色劍影。無數劍光交織在一起,化作一張劍網迎面撲來。
嘶!利器劃過皮肉所發出的聲音異常的尖銳。柳毅鋒的身上的衣衫,瞬間被劍光所絞碎,一道道傷口隨之形成,殷紅的鮮血瀰漫而出。
「啊!」柳毅鋒五官幾乎都因疼痛而變的扭曲,尖銳的劇痛幾乎在全身上下每個地方蔓延開來。雖然沒有一道劍影可以讓他致命,但大範圍的創傷,卻是令其痛苦不堪。
僅僅是一個眨眼,柳毅鋒的身上就被鮮血所染紅了,已然成為了一個血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入起來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柳家家主柳懸眉頭皺的猶如兩條死蠶,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種狀況。柳忻和季如詩更是嚇的臉色慘白,驚魂不定。
「柳毅鋒,你終究沒有想到還是會死在我的劍下吧?」寒辰的眼眸湧動著森冷的殺意,就從當初在柳家對方侮辱自己開始,那份殺機就在寒辰的內心產生了。
一身是血的柳毅鋒顫抖著身體,血紅的瞳孔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寒辰小賊,本少爺還沒輸。要殺我?休想。」
「哼。」寒辰揚手一劍,一道凌厲的劍氣飛掠而出。柳毅鋒倉惶舉劍相迎,可這種時候的他,豈能擋住寒辰的一劍。
砰!離火劍被擦出一陣火花,柳毅鋒直接被砍翻在地上。寒辰腳下一動,瞬間閃到對方面前,長劍出手,厲聲喝道,「去見閻王吧!」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柳毅鋒臉上的憤怒之色,已然化為了莫大的驚恐。
「寒辰,住手!」一聲嬌喝從東面看台上發出來,寒辰身體一顫,手中的利劍猛地停留在柳毅鋒的脖子旁邊。
全場的觀眾,直覺心臟都要跳出來。寒辰的長劍距離柳毅鋒的喉嚨僅僅不到兩公分。繼而,齊刷刷的目光掃向東面看台上的季如詩。想都不用想,這個時候出言阻止的不是她還會是誰?
季如詩嬌軀顫抖,秀眉緊蹙,美目中盡顯焦急之色。「不要,寒辰,放過他吧!」
「放過他?呵呵。」寒辰緩緩的把目光轉向對方,聲音冰冷的說道,「季小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試問我寒辰為何要聽你的?你和我有半點關係嗎?」
「我,,,」
「就算我願意放過他,他又豈會放過我?你們又有誰知道,他柳毅鋒柳大少爺有多次想置我於死地?這種人,我留他作甚?」寒辰幾乎是怒吼出來的,少年的輪廓,透露著一絲狠厲。
場下的觀眾,皆是神情緊繃,任誰都能感受到寒辰那發自內心的憤怒與不滿。
柳家家主柳懸死死的盯著對方,惡狠狠的喝道,「臭小子,你最好識趣一點。」
「哈哈哈哈,怎麼?柳家主是在威脅在下麼?」寒辰的笑聲中充滿了濃濃的嘲諷,手腕一動,劍尖隨即抵在柳毅鋒的喉嚨。眾人的心頭無不一緊,柳毅鋒嚇的一哆嗦,尖銳的刺痛感令其幾欲快要窒息。
「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你柳家主莫不是想違反這三城會武的規矩?」說罷寒辰的劍鋒又向前了一分,痛苦的柳毅鋒直哼哼響。
「寒辰,別殺他。求求你別殺他。」季如詩這次帶著一絲乞求,楚楚可憐,惹人憐惜。「寒辰,念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念在你母親和我娘是好姐妹的份上。你別殺他,你難道想看到我成為一個獨守空房的寡婦嗎?」
寒辰兩眼微瞇,左手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目光與之季如詩相視,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的那份哀求。
全場眾人默默不語,似乎也在等著寒辰做出決定。短暫的遲疑,寒辰深深的舒出一口氣,旋即把劍從柳毅鋒的脖子上移開。
見到對方的這一舉動,柳家一行人,亦是由衷的鬆了口氣。柳毅鋒的性命,這下算是保住了。季如詩的眼眶,卻是閃動著委屈的淚光。為什麼每一次都是要靠自己去求情?當初選擇柳毅鋒,真的是對的嗎?
坐在白嘯天身旁的白玉紅唇輕抿,美眸略顯深情的看著即將離開擂台的寒辰。這些年的時間,在他的身上都發生了什麼?
「果然還是難過美人關啊!」站在人群一側的花玉眉挑了挑秀眉,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
全場響動著輕微的騷亂,眾人的目光在寒辰,季如詩,柳毅鋒三人的身上來回移動。那是一種別有深意的眼神。
寒辰和柳毅鋒兩人,在此刻完完全全的形成了對比。然而後者,卻是淪為一個笑話,一個需要女人才能保住性命的笑話。
感受著周邊那形形色色的目光,柳毅鋒心神陷入了掙扎當中。用不了半天的時間,潛庭城,蒼藍城,黑石城,甚至周邊的其他幾個小城,都會傳遍他的丟人事跡。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絕對不可以。」柳毅鋒眼中湧出無比的怨恨,看著寒辰的背影。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永遠除掉他的機會。柳毅鋒的狀態,已經緊接了癲狂,雙目一閃濃濃的惡毒,猛地抓起地面上的長劍,就朝著對方衝去。
「可惡的臭小子,去死吧!」
眾人的心頭皆是一驚,尤其是季如詩,更是嚇的花容失色。可就在柳毅鋒的即將把離火劍刺進寒辰後背的時候。
嘶!一道凌厲的劍光閃過,柳毅鋒的身體瞬間僵住了。瞳孔逐漸的開始渙散,一條紅色的細線從脖子處隱現出來。而在寒辰的手中,斜握的長劍上,流淌著一絲溫熱的液體。
全場的氣氛,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白玉,白宏,白軍等人皆是驚的目瞪口呆。饒是孟獲也皺起了眉頭。唯獨柳忻,季如詩臉色煞白如紙。
鮮血迎著微風輕輕的蕩漾,離火劍掉在檯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柳毅鋒的身體,宛如爛泥般的倒在地上,生機迅速的流失。那雙飽含怨恨的瞳孔,變的黯淡沒有光澤。
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原本活路就擺在眼前,可是最後他的做法,卻是直接和死神來了個親密的擁抱。
「哥哥。」柳忻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悲痛,憎恨,怨毒各種負面情緒襲上心頭。她第一次遇到寒辰之時,咒罵對方是乞丐。可萬萬不曾想到,從小最為仰慕的哥哥,竟是死在她最瞧不起的人手裡。
季如詩幾乎要昏厥過去,若不是身旁的父親季成明扶住,只怕都要摔在地上。未婚夫就這樣慘死當場,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
蒼顏兒面色極為莊重,冷冷的看著擂台上那一臉平靜的寒辰,心中思緒良多。
「呵呵,呵呵,好,好啊!」柳家家主柳懸是怒極反笑,笑聲中卻又充斥著無盡的悲痛。身體也因憤怒而有些顫抖。周邊場上的觀眾,暗暗心驚,接下來柳懸莫不是要做出什麼驚人的事情?
只見柳懸竟然把矛頭對準了白家隊伍中的白嘯天,先是雙手抱拳,繼而指著擂台上的寒辰,「好啊!白老爺子,你當真是厲害呀!在下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眾人皆是不由的一愣,對方怎麼找上白嘯天了?
對此白家一行人也是面面相覷,尤為不解。家主白嘯天眉頭一皺,沉聲回道,「柳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哼,你有話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
「那好。」柳懸顯得極為氣憤,一手指著寒辰,一邊厲聲質問,「白嘯天,你們白家口口聲聲說他是個廢物,如何如何的差勁。可事實呢?煉氣境七重就能殺死煉氣境九重,這就是你們口中說的廢物?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你們白家之所以欺騙了所有人,為的就是今天讓他一戰成名,以震你們白家之名。」
聽到柳懸的這番話,孟海,蒼顏兒,季成明等在場的各大家族高層皆是皺起了眉頭。場下也隨之傳出各種議論聲。
白嘯天則是氣的不行,無奈一時間又想不到反駁的話,只能陰沉著一張臉生悶氣。
「哼,不說話了是吧?那就是承認了。」柳懸還是不依不饒,柳毅鋒的死,也著實讓他喪失了原本的冷靜。
「柳懸,你說夠了沒有?」白赫猛地站起身來,厲聲指責道,「寒辰早就被我逐出了家門,這你又怎麼說?」
柳懸面露輕蔑之色,「逐出家門?哼,我看是逢場作戲吧!」
原本三城會武,一下就變成了柳家對白家的針鋒相對。白赫也是氣不過了,沉聲回道,「哼,柳懸,既然你們說我白家是在逢場作戲。那好,那就依你所言。」
旋即白赫話鋒一轉,竟是把目光轉向擂台之上的寒辰,道,「寒辰,我就此宣佈。從今天開始,你重新回歸於我白家,從今以後,不分彼此。」
此言一出,白皓和白玉的眼睛都是一亮,心中暗暗欣喜。
然而寒辰卻是輕笑一聲,語氣平靜的回答,「多謝白赫長老的好意,但在下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