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辰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怎麼回事?剛才那是至尊神圖傳來的提示嗎?
轉過身,重新把目光轉向正前方的鳳凰雕塑。略作思索,緩緩的朝著對方走去。雕塑高大約十米左右。
張開翅膀的鳳凰,俯視著下方,鳳目不怒自威。寒辰面色鄭重,內心竟是有著一絲說不出的緊張。
「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座雕塑嗎?我怎麼會有一種心悸?」
寒辰深深的舒出一口氣,在距離雕塑不到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清晰的感受到體內至尊神圖的躁動。
對於神圖的提示,寒辰幾乎是沒有任何懷疑的。莫不是這座雕塑隱藏著某種不為認知的秘密?
「這是我們村的信仰。」淡淡的輕柔女聲傳了過來。
「嗯?」寒辰先是一愣,回轉過身,只見不遠處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五官小巧。微黑的皮膚,令其散發著一股野性的美麗。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叫鳳穎,是村長的孫女,也是鳳勇的妹妹。」
聽到對方的介紹,寒辰有點詫異。鳳勇和村長的關係,他是知道的。但還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妹妹。
「我叫寒辰,鳳穎小姐幸會。」
「呵呵,你們外面人說話,都這麼有禮貌嗎?」鳳穎淺淺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旋即朝著這邊走來,眼中含著淡淡的好奇。
「還好吧!也不全都是這樣。」
「聽說你們是玄元峰的?」
「嗯,怎麼了?」
「以前我也見到過一個玄元峰的人。」
「什麼?」寒辰被對方的話給嚇了一跳,半信半疑的問道,「以前?什麼時候?」
「七歲的時候吧!那時候我獨自一個人跑到大山裡面去玩。不小心遇到了一頭長毛象,有一個人就出手救了我,他說他就是玄元峰的。」
寒辰一下呆滯住了,七歲的時候?那可是在十幾年前。那個時候就有玄元峰的人來過迷幻森林?寒辰目光直視鳳穎,對方的眼睛純淨,絲毫沒有慌亂和閃爍。那也就證明,她說的話,十有**是真的。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他沒有說。」鳳穎搖了搖頭。
「那他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記不清楚了。」鳳穎依舊是搖頭,十幾年前的記憶,恐怕是大人都記不太清,更別說一個七歲的孩童了。
寒辰陷入了沉思中,十幾年前,玄元峰的人跑這裡來。和如今的天生異象有什麼關聯?寒辰眉頭一皺,不禁又想到了當初從霖星城,同深雨回到玄元峰時,在山腳下遇到的那道紅色光柱。
為什麼偏偏是玄元峰呢?寒辰百思不得其解。
「你對我們的村的信仰有興趣嗎?」鳳穎這個時候,又把話題轉到了雕塑上面。
「額?」寒辰一怔,笑了笑,道,「沒有,只是覺得這雕塑的尤為逼真。」
「當然了,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們村子裡的人,可都是炎鳳的後裔呢!嘻嘻,驚訝吧!」
「炎鳳?」寒辰抬起頭,觀察整只雕塑的形狀,威壓霸氣外漏,鳳目生威。「那其他村子呢?信仰的都是什麼?」
「狼村的信仰是天狼,獅村的信仰是聖獅,豹村的信仰是玄豹。在他們的村子裡,也都有屬於他們的信仰雕塑。」
按照這麼一說,這迷幻森林內部的四個村子居民,不都是他們信仰的後裔?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什麼?」
「我們是炎鳳一族的後裔啊!」鳳穎眨巴著大眼睛,臉上掛著調皮之色。
寒辰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相信。」
「哈哈,你還真相信啊?真笨,這些連我們自己都不信呢!」
鳳穎掩嘴輕笑,秀眉間充斥著幾許得意。寒辰眼角忍不住一抽搐,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稀里糊塗的說了這麼多,敢情是被對方給耍了。現在一想,那個什麼「七歲遇到玄元峰的人」,多半也是假的。
就在這時,村口的方向,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發生什麼事了?過去看看。」鳳穎迅速的朝著那邊跑去。寒辰略作遲疑,也隨即跟了上去。
到達近處一看,是外出狩獵的村民回來了。只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帶來豐富的獵物,一個個都是托著傷勢回來的。
最嚴重的一個,胸口被一支箭矢給洞穿了,被兩人架在中間扶著。
這種情況,以前很少沒發生過的。村民們紛紛圍上去關切的詢問,聽到動靜的,深雨,李芸,華雲城等玄元峰的弟子,也都跑出來查看。
「怎麼回事?」一聲冷厲的聲音傳來,人群分開一條道,正是村長鳳山來了,鳳三叔和鳳勇,也跟在身後。
「鳳岡,怎麼回事?是誰做的?」
「還能有誰?」鳳岡苦笑了一聲,隨手抹掉臉上的鮮血,「狼村的人越過了我們的界限,搶走了我們的獵物。我與之他們理論,就打了起來。」
「混賬,狼村的人實在是太放肆了。」鳳勇氣的是破口大罵,「他們來了多少人?我現在就去把他們都給宰了。」
「鳳勇,別衝動。」鳳山冷聲喝道。
鳳岡眉頭一皺,臉上湧出幾許迷惑,「他們來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幾個。」
「什麼?二十幾個把你們打成這副鬼樣子?」
周邊的村民也是有點不自在了,鳳岡這邊的人數,有四十多個。將近狼村來人的兩倍。這種情況下,不僅獵物被搶光了,還傷了這麼多人。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狼,狼秋的實力,比以前要厲害很多。我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們不少人的實力,都增長了許多。」鳳岡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狼秋是狼村村長的孫子,是他們村中有名的天才。同時和鳳勇兩個人是冤家,每次在山林裡相遇,輕則破口大罵,重則大打出手。聽鳳岡這麼一說,鳳勇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唉!」村長鳳山輕歎一聲,揮了揮手,「先下去療傷吧!其他的事,容後再商量。」
「是,村長。」
鳳岡帶著受傷的村民離開。鳳勇恨得是牙癢癢,狠狠的說道,「村長,讓我帶人去把那些混蛋都滅了吧!他們簡直欺人太甚了。」
「沒錯,村長,我們反擊吧!」
「狼村的人越來越囂張了,和他們拼了。」
周邊的村民紛紛出言附和,看得出他們平時和狼村的關係,也是存在著諸多矛盾。寒辰兩眼微瞇,心中暗暗沉思。眼角餘光一瞥,發現身旁的鳳穎,滿臉憂心忡忡的,緊抿著紅唇,眼中盡顯擔憂。
「都別吵了。」村長鳳山擺了擺手,神情嚴肅的喝斥道,「安靜點,都聽我說。我們四個村子,生活在森林裡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了。大大小小的摩擦,多不勝數。僅僅就為了這麼點事情大動干戈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生活在這裡,都不容易。」
「可是村長,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們欺負到頭上嗎?」鳳勇出言反駁。
也就在這時,人群中的華雲城突然走了上來,朝著鳳山幾人微微抱拳,笑了笑道,「鳳山村長,我們這幾天在貴村多有打擾。加之幾天前又承蒙諸位的恩情,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鳳村的眾人皆是一愣,玄元峰的一行人也是一愣。這華雲城什麼時候變的如此「仗義」了?疑惑歸疑惑,不過鳳村有難的話,玄元峰的眾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錯,鳳山村長,只要你一句話,我們絕不推辭。」站在李芸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開口附和道。
按理說這個時候,鳳山應該會高興的答應才對。令人不解的是,他卻婉言的拒絕了華雲城,「諸位的心意,我心領了。這些事情,我們還是希望能自己解決。」
旋即話鋒一轉,厲聲喝道,「今天之事,暫且作罷!如果狼村再敢進犯的話,那他們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
「是,村長。」
鳳山下達這個指令後,鳳勇心頭的憋屈才稍稍退去了些許。村長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反駁什麼。
周邊的村民陸陸續續的散去,深雨發現了人群中的寒辰,連忙走過來,輕笑道,「你怎麼在這裡呀?我剛才去找你了呢!」
「嗯?」寒辰笑了笑,目光看向前方鳳穎的背影。後者從過來之後,就茫然失神的,情緒顯得頗為低落。
「喂,看什麼呢?」深雨把小手在寒辰眼前晃了晃,小嘴一噘,不滿的說道,「你老盯著人家姑娘看什麼看?」
寒辰輕輕的捏了下對方的小臉,爽朗的笑道,「怎麼?這你也要管啊?看看美女都不行嗎?」
被這麼一說,深雨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唯有嘟囔著小嘴,乾瞪眼。
寒辰眼睛轉動,暗自尋思。迷幻森林四個村子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那天生異象所指的事情,會不會和這些村子有關呢?
夜晚。
鳳村籠罩在一片寂靜當中,皓月當空,銀色的月光在地面上鋪成一片白皚皚的光暈。聽著深山內部的魔獸咆哮聲,寒辰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自從來到迷幻森林後,就怪事不斷。如今厲猛還處於昏迷狀態。心中無比的悶煩,總覺得接下來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一樣。
漫漫長夜,毫無睡意。
寒辰突然想到了白天村子習武場上的那座炎鳳的雕塑,略作思索。當即翻身下床,披了一件外衣,離開了房間。
月色的照耀下,路面還是比較清楚的。靜悄悄的,寒辰如同一個做賊的人一樣。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習武場。那雄偉威嚴的炎鳳雕塑,在月光中,熠熠生輝。如同一隻真正的蠻荒凶禽。
「你果然對我們的信仰情有獨鍾啊!」
正當寒辰準備進一步觀察雕塑之時,熟悉的聲音傳來。不遠處站著的,不是那鳳穎,又會是誰。
寒辰淡淡一笑,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是啊!我有種錯覺,這不是雕塑。它就是一隻真正的炎鳳。晚上睡不著,過來看看它有沒有飛走。」
「好吧!你這種胡話,也就我才會相信。」鳳穎慢慢的走過來,月色的襯托下,那股野性之美,更加的動人。
「怎麼?鳳穎小姐,你也睡不著嗎?」
「是啊!經常睡不著。」
「是不是因為那個叫狼秋的人?」
「你?」鳳穎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嚇的縮回身子,滿是驚詫和不安的看著對方,「你,你都知道些什麼?」
寒辰兩手一攤,聳了聳肩,「我亂猜的而已,你別太激動了。」
鳳穎秀眉一蹙,目光緊緊的盯著對方。寒辰一副不關自己事的樣子,他剛才的確是亂猜的。沒想到還真叫他給蒙中了。
「你喜歡那個叫狼秋的?」寒辰試探性的問道。
鳳穎銀牙輕咬著下唇,俏臉微微泛紅,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那他喜歡你嗎?」
鳳穎搖搖頭,有點羞澀,有點落寞,「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而且我們鳳村和狼村的關係非常不好,我們不可能的。」
寒辰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天一聽到要和狼村的人拚命。鳳穎表現的會那樣緊張,都是愛情惹得禍。
「呵呵,那個狼秋有什麼好的啊?讓你思念成這樣?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裡瞎轉悠。」
「我不許你說狼秋壞話。」鳳穎眼中湧出一絲怒意,尤為不滿的說道,「哼,他再怎麼不好,也比你強。像你這種的,狼秋一拳就能把你給打趴下。」
「好好好,他厲害,他厲害,行了吧!」寒辰連忙擺手,心想對方估計快到走火入魔的邊緣,自己也沒怎麼說他壞話。
見寒辰不以為然的樣子,鳳穎有點生氣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反正你們誰都比不上狼秋。」
說罷鳳穎瞪了寒辰一眼,接著轉身離開了這裡。
寒辰是一個勁的直搖頭,這女人果然是種奇怪的生物。看著對方消失在夜幕下的背影,不禁舒出一口氣。心想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幫幫她。
整個場地,就剩下了寒辰一人,皎潔的月光,將炎鳳雕塑的影子拖的老長,地面上的倒影。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猙獰怪物。
也就在這時,又一次的感受到體內至尊神圖有了動靜。寒辰的面容,逐漸的鄭重下來。撫平內心的情緒,邁步走到炎鳳的面前,慢慢的探出右手,貼在雕塑上面。冰冷而又堅硬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
在觸碰到炎鳳雕塑的那一刻,寒辰的腦海中,如同閃過一道閃耀的流星光束。心頭突然一驚,意識猛的模糊起來。僅僅又是幾個瞬息,意識又回歸清晰。
只不過,這次並非在現實世界。
寒辰發現自己站在一張金色的圖捲上面,圖捲上有著各種奇怪的生物。體形矮小的矮人。長著翅膀的鳥人。人頭獅身,背部長有雙翼的怪獸等等。
上面的圖案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那是詭異而又繁瑣的符,如同流動的金色血液。
寒辰知道,自己又來到了至尊神圖的世界。對於這份意外得到的奇寶,他怎麼樣也無法研究透徹。只是明白,神圖有著至高無上的力量。
上一次來到這裡,把幻影無極的劍法,融會貫通了。這一次又會是什麼?
一聲嘹亮的鳳鳴聲響徹天際,寒辰心頭一驚。只見前方,一隻飛禽的黑色虛影正在半空中飛舞盤旋。從那輪廓來看,與那鳳村的信仰雕塑,頗為相似。
「難道那做雕塑裡面,隱藏著某種強大的技能?」
寒辰俊眉一掀,一雙眸子中,湧出炙熱的光芒。眼中倒映著半空中盤旋的炎鳳虛影,腦海中逐漸的有所頓悟。
月光照耀下,少年盤腿坐在炎鳳雕像的面前。雙目緊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沉靜。迷幻森林?炎鳳一族?這裡究竟又隱藏著什麼?
另外一處,一盞燭火把簡單,但卻乾淨的小屋,照亮的一覽無遺。
深雨倚靠在窗台邊上,美目出神的望著天空。佳人如夢,美人如月!平時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此刻充滿了濃濃憂鬱。精緻的五官,白皙的肌膚,楚楚動人。
她數不清自己又多少個無眠之夜了。或許應該說是多次在睡夢中被嚇醒。
夢中的環境,那個妖異俊美的男子,凌厲在屍骨之巔,死死的盯著她。說著令人頭皮發麻,心驚膽寒的話。
「你體內流著我的血液,你注定要為我而活。」
深雨知道,那個人就是她蒲家的先祖,蒲靡靈。可是一個隕落了近千年的人,為何還會出現在她的夢中。那個夢,怎會如此的真實?
「我只想做個普通人而已。」
深雨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如玉般精緻,白皙修長。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天才,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勤奮。
可是,她的實力,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增長。這個秘密只有深雨一個人知道,她沒有像別人吐露過。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我又快突破煉氣六重了麼?」深雨紅唇嬌艷欲滴,輕聲喃喃道。她經常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怪物,突然間,她的腦海中湧出一個身影。
寒辰!相貌清秀,身材略顯消瘦的一個少年。陰差陽錯,讓著兩個原本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人,相遇在一起。
深雨抿了抿嘴唇,心中暗暗道,以後真能和寒辰在一起嗎?
日月輪轉,黑夜的消退,換取了白晝的來臨。天地萬物,每天都在改變。不變的就是那晝夜的相互交替。
鳳村的人,逐漸的開始活動。第一批早起的人,在路過習武場的時候,不禁停住了腳步。
「村長,村長。」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村長鳳山皺著眉頭,看著匆匆忙忙跑進院子裡的一個年少崽子。
「寒,寒,寒辰他。」
當村長聞訊趕到習武場的時候,四周早就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鳳村的村民以及深雨,李芸,華雲城等玄元峰的人,臉上皆是露出迷惑不解之色。
只見寒辰盤腿坐在雕像的下面,身體表層,流動著一縷淡淡的金色光暈。端的詭異無比。
「這是怎麼回事?」村長鳳山眉頭緊皺,邁步朝著寒辰走去。
鳳勇連忙大聲勸阻,「村長,別過去。」
話音剛落,空氣中突然閃出一層金色光幕。村長鳳山一個措不及防,頓時被光幕給彈了出去。鳳勇幾個村民瞬間閃到對方身後,將村長扶住。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住了。
緊接著,一聲嘹亮的鳳鳴響徹九天,傳達在所有人的耳朵裡。鳳山驚的是目瞪口呆,神情變的激動無比。
也就在這時,寒辰身體微微一顫,緩緩的睜開眼睛,喃喃說道,「炎鳳一族的力量,果然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