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燦爛,玄元峰的山門,被萬丈雲層中投射出來的晨曦染成了金色。
一座巨大的廣場,數只雪翅鷹已經準備就緒。昨天在紫峰殿內被選中的十幾個弟子,早早在這裡集合。
厲猛目光鄭重的盯著華雲城,寒辰,深雨等弟子,聲音如雷動,「這是你們第一次外出任務,我不敢保證會不會遇到危險。但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好你們。若是不願意前往的,即刻出列。」
自然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當縮頭烏龜,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厲猛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揮,厲聲喝道,「登上雪翅鷹背,現在出發!」
隨著嘹亮的鷹嘯,數只雪翅鷹井然有序的飛上了天空。地面上的黑影移動,廣場周圍那些前來相送的弟子,極大多數都露出羨慕的神情。
「寒辰真的是很了不起,就他一個是剛來內門的新人。」
「他呀!就是個怪物。」
「以前在外門的時候,他天天被人罵作廢物呢!我想從前的那些人,都是瞎了眼睛。」
吳俊,心藍,大威三人一邊目送寒辰離去,一邊交流著自己的想法。回想起初次相視,寒辰和他們一樣,淬體七重。可是一個不留神,就他們給甩的遠遠的,甚至都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加速前進的。
紫峰殿外,第二掌教玄應子,大長老以及其他的幾位高層長老,抬眼望著那漸行漸遠的幾隻雪翅鷹。
「掌教,那叫寒辰的弟子,你看得出他哪裡不一樣嗎?」大長老嘴唇微動,喃喃說道。
「沒有。」玄應子淡淡的回答,「他很一般,我還在納悶,牧長老怎麼會向我推薦他?」
「呵呵,不僅是牧長老,就連松鶴長老,也讓我多多注意一下那小子。」
「哦?有這事?」
「我忘了告訴你,他還只是一個剛剛進入內門的新人。」……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乘坐在雪翅鷹上,俯瞰著下方的山川景色,當真是一種享受。
寒辰自然是和深雨乘坐一隻雪翅鷹,兩人說說笑笑,倒也顯得開心滿足。不過這令其他的同門,多少有點意外。眾人心想,寒辰是怎麼把深雨給騙到手的。自從那小子進入內門起,又是揍師兄,又是泡師姐,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深雨,你知道那迷幻森林的情況嗎?」寒辰開口問道。
「知道一點,但瞭解的不是很多。」
「那你給我說說。」
「嗯!」深雨點了點頭,大眼睛輕輕一轉,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迷幻森林生活著許許多多魔獸。那裡和外界差不多隔絕了,在外圍地區,有著少數的當地居民。我還聽說,在森林的內部,也有不少土著呢!」
「哦?和魔獸生活在一起?那些土著的實力肯定很強了?」
「才不是呢!」深雨淺淺一笑,反問一句,「如果他們實力很強的話,大長老怎麼會派我們過來?我想他們實力最強的,也不會超過師武境。」
寒辰不由的一愣,的確,隊伍中最強的也就是師武境三重的厲猛。表面上也就相當於一隻七級魔獸的戰鬥力。由此可見,迷幻森林在外界人的眼裡,危險性並不是很大。
然而天生異象,搖光星所指,真的會沒有危險嗎?一切尚且不得而知。
雪翅鷹的速度極快,且日夜不停的飛行。眾人休息也都是在鷹背上。夜間,深雨偎依在寒辰的懷裡,熟睡的像是只可愛的小貓。寒辰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充斥著簡單的幸福。
厲猛在最前方的雪翅鷹上引導正確路線,其他弟子有的在閒聊,也有的在閉目養神。
璀璨的夜空,漫天的星斗!那顆搖光星,散發著微微紅色煞光,如同一隻凶獸的眼睛,透過雲層,冷冷的掃視著眾人。
經歷了長達近一個月的飛行,迷幻森林終於是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遠遠的望去,參天的樹木,黑壓壓的一片。魔獸的咆哮嘶吼,接連不斷的傳來。
「大家注意好了,要下降了。」厲猛大聲提醒眾人。
隨同著尖銳的鷹鳴,雪翅鷹降低在地面七八米左右的地方,厲猛帶頭先跳了下去,其他人紛紛效仿。
柔軟的土質,山林間的濕潤氣息迎面撲來。厲猛先是讓雪翅鷹各自去覓食,等接到他命令之後再回來。
四五級的魔獸,智商並不低!尤其是在經過門派的馴養,更容易接受人類傳達的信息。在厲猛的示意下,雪翅鷹陸陸續續的離開。眾人也算順利的到達了迷幻森林的外圍地區。
參天的樹木遮蔽著陽光,林中透露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厲猛護法,現在我們去哪裡?」開口詢問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弟子,粉紅色衣衫,手裡握著一柄漂亮,鑲有紅色寶石的長劍。她名為李芸,在內門也是小有名氣的優秀人物。
厲猛看了李芸一眼,旋即掃了掃周圍,「先在附近找個村子,瞭解一下最近迷幻森林的情況。」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十幾個人的隊伍,朝著一個方向延伸。路途中遇到過一些小型的一二級的魔獸,眾人也沒什麼興趣去獵殺它們。趕路了近一個月,更多的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快看,那裡有個村子。」一個眼尖的弟子發現了情況,驚喜的叫出聲來。
眾人順眼看過去,果不其然,只見前方數百米處,一個土黃色的村子座落在那裡,依稀可見攢動的身影。
沒有多做考慮,厲猛帶領著眾人朝著那邊走去。走近觀察,發現這是一戶大約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落。簡簡單單的土屋,盡顯鄉土的氣息。
不少弟子皺起了眉頭,李芸秀眉一蹙,不滿的小聲嘟囔,「就這種地方啊!怎麼住人嘛!」
「就是,都累了一個月了,想找個好點的地方休息都不成。」另外一個年輕的男子附和著。
聽到他們的抱怨,厲猛兩眼一瞪,出言喝斥道,「都幹什麼?你們當這是來遊山玩水不成?哼,來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們。這是出任務,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剛才說話的幾人,差點沒被嚇的給跳起來,當即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寒辰心中暗暗搖頭,側身看向旁邊的深雨。令他意外的是,深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埋怨之色,反而還有著幾許期待,靈動的大眼睛,四處張望。
眾人朝著村子裡面走去,而此時正在活動的那些村民,紛紛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個把目光投向這邊。
「在下厲猛,來自玄元峰。不知貴村的管理者在哪裡?」厲猛向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漢子抱拳詢問。不過令他不解的是,對方沒有開口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寒辰一行人。
「這位大哥,不知你能否回答在下的問題?」
厲猛又試著說了一句。可結果依舊一樣,前面的近三十幾個村民,誰也沒有說話。目光一直盯著他們。
這種情況,厲猛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他身後的李芸,華雲城等弟子,皆是一臉的迷惑。就算這村子的人不歡迎他們,那也應該說句話才對。可現在他們一個個如同木頭人般的站在原地,著實令人感到費解。
「他們好奇怪哦!難道想用眼神把我們給嚇死嗎?」深雨小聲的說道。
寒辰眉頭一擰,仔細的觀察著那些村民,不禁發現他們無不神情呆滯,眼神空洞,毫無光澤。一個個木訥如同雕塑人偶。
「難道他們,」
正當厲猛要進行下一步的巡視之時,一個腳步蹣跚,躬身駝背,滿臉褶皺的老翁朝著這邊走來。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男孩身材偏瘦,臉色蒼白,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恐慌之色。
「諸位客人,真是抱歉,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老者嗓音嘶啞,不過字語卻吐露的頗為清晰。
終於見到了一個正常人,厲猛的眉頭舒展下來,走過去抱拳行禮,「在下厲猛,無意中打擾到貴村,還望村長見諒。」
「大人言重了,有客前來,本村自然是蓬蓽生輝,哪裡有打擾之理。」
寒辰,深雨等人,暗暗心想,這村長還挺會說話的。但見厲猛禮貌的點點頭,隨即指著周邊的村民道,「村長,不知他們?」
「抱歉,真是抱歉。」老村長揮了揮手,周邊的村民怔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木訥的轉身回去,又重新開始忙自己的。彷彿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各位,有什麼事,先去寒舍說吧!我這個小村子,好久沒來客人了,裡面請,裡面請。」
見村長熱情好客的樣子,厲猛也不好意思拒絕。當即帶著身後的眾弟子,隨同村長前往對方的住處。
片刻之後,一間還算比較寬趟的客廳,老村長招呼著厲猛坐下,動作顫抖,步履蹣跚,彷彿風輕輕一吹,就能把他給吹倒。
寒辰,深雨,華雲城,李芸眾人站在兩側。而方纔那個跟隨在老村長身旁的小男孩,卻是捲縮在一個牆腳,似乎不願與人交流說話。
「那是我的孫子,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結果神智不清,現在見到生人就怕。」老村長喃喃歎息道。
眾人無不心頭一動,旋即收回目光,重新轉向老村長。厲猛舒出一口氣,開口直奔主題,「村長,我們是來自玄元峰的,想在你這裡瞭解一點情況。」
老村長似乎對於玄元峰並沒有什麼概念,面色的變化並不是很大,只是點了點頭,「有什麼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就會告訴你們。」
對方的配合,令厲猛心頭微喜,「請問村長,最近一段時間,迷幻森林,發生過什麼大事嗎?」
「沒有。」村長搖了搖頭,「我們村子一向都很平靜。」
「那其他一些古怪的事情有沒有?」
「呵呵,那就更沒有了。」
就這兩個回答,不由的讓厲猛的內心有點沉了下去,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中。而在他身後的華雲城,突然開口說道,「村長,恕在下直言。剛才在外面,那些村民,似乎有點不太歡迎我們。」
華雲城這話中有話,眾人也都聽出來,注意力聚集在村長的身上。後者歎了歎氣,渾濁的老眼中,湧出幾許悲痛。
「哎,凡是外來者,都覺得我們村子很古怪。實際上,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再正常的人,也會變的不正常。正是我們和外界隔絕太久了,以致他們的思想都麻木了。所以才不願意與人溝通。」
聽完了老村長的話,在場眾人無不為之動容。想想還真是覺得他們的命運挺可悲的。
在接下來,厲猛又詢問了其他一些問題。村長也有一一作答,但有用的信息,幾乎沒有。無奈之下,厲猛唯有打算暫時在村子裡逗留,制定好下一步的計劃。
對於眾人在這裡住下,村長表現的也是十分熱情,空置的房間是比較多的,並不存在地方不夠的狀況。
深夜,一輪彎月籠罩著厚厚的烏雲。小村的夜晚,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一聲犬吠都沒有。能夠聽到的,只有叢林深處的魔獸咆哮。生存在這種地方,精神時時刻刻都處於緊張的狀態中。
無眠之夜,寒辰站在院子裡,抬頭望著黯淡無光的天空,絲絲愁緒襲上心頭。
「寒辰,你怎麼還沒睡呀?」
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朦朧的夜色中,深雨更是顯得美麗動人。長長的秀髮披在肩膀上,一襲白色的晚裙,如同天上的仙女。
寒辰笑了笑,「你不也是嗎?」
「嗯!」深雨小嘴一噘,無奈的說道,「我不敢睡,房間裡有蟑螂和老鼠。」
鄉村土房,自然少不了這些「邪惡」的生物。剛開始還時不時的會聽到幾個女弟子的尖叫聲。
「那你呢?怎麼也沒睡?難道你也怕老鼠啊?」深雨繼續說道。
「不是。」寒辰搖了搖頭,漆黑的眸子彰顯深邃,「我在想白天見到的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他怎麼了?」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尖叫和求救的信號。」
深雨不由的一愣,紅唇輕抿,詫異的看著對方。寒辰神情有些複雜,「他很可憐,而且你不覺得村長很奇怪嗎?」
「奇怪?哪裡奇怪了呀?」
「他今天說的話,當真是漏洞百出。他一會說,凡是外來者,都覺得村子很古怪。一會又說,這地方與世隔絕了,大家的思維都麻木了。這顯然是說不通的,生活在這裡的人,天天和魔獸打交道,按理說應該非常謹慎和強壯才對。然而這裡卻正好相反。」
聽到了寒辰的解釋,深雨沉默了,事情又開始變的撲朔迷離起來。這才剛來第一天,就遇到這種煩心事,後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什麼人?」寒辰沉聲喝道,目光掃向前方的一個拐角,只見一個黑影迅速跑了出去。
「是那個孩子。」深雨驚訝的說道。
寒辰兩眼微瞇,瞬間做出決定,「走,過去看看。」
兩人先後跟了上去,黑夜茫茫的,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前方一個孩子在驚慌失措的逃跑,搖搖晃晃的,真讓人擔心他隨時可能會摔倒。
不過他的腳力,顯然比不上寒辰和深雨,僅僅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寒辰就擋在了他的前面。男孩嚇的往後一縮,剛一轉身,想往回跑。不料又被深雨給攔住,驚恐的神情佈滿那張蒼白的小臉,腳下不小心一滑,頓時摔倒在地上。
「別,別過來,你們別過來。」男孩雙手抱著頭,捲縮的如同一隻難看的龍蝦。
「你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深雨語氣輕柔的安慰道,試著想扶對方起來,但他似乎更加的恐懼了。
寒辰蹲下身子,低聲說道,「你別怕,我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
兩人勸了許久,對方才稍稍穩住了情緒。可是目光中,依舊充滿了害怕。彷彿寒辰和深雨,是會吃人的怪物一樣,令其瑟瑟發抖。
「你叫什麼名字啊?」寒辰問道。
男孩沒有回答,依舊恐慌。這種情況,寒辰頓覺一陣頭疼,原本還想著從小孩這裡尋求突破口,現在看來是不太行了。
就在這時,深雨掌心一翻,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紙包。將其打開後,一陣濃濃的糕點香味撲鼻而來。寒辰不由的一愣,這不是霖星城「飄香樓」的糕點嗎?
「小朋友,想不想吃呀?」深雨把糕點抵到男孩的面前。
男孩明顯嚥了一口口水,膽怯的點了點頭。深雨微微一笑,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對方手裡。「快,嘗嘗看。」
男孩縮著身子,把糕點放進嘴裡,先是小小的嘗了一口,接著一股腦的全塞進嘴巴,大口大口的將其吃完。
「好不好吃啊?」
「嗯!」
「那還想吃嗎?」深雨淺淺的笑道,大眼睛彎彎的如同月牙般可愛。男孩點了點頭。
「那好,你只要回答姐姐一些問題。我就把這些糕點全部都送給你,好不好?」
小孩子就容易的就是哄騙了,短暫的失神之後,男孩又點了點頭。深雨秀眉間閃過一絲調皮,沖寒辰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寒辰暗暗好笑,心想深雨小時候,蒲月林族長多半沒少用這招去哄她。
「你先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石,石磊。」男孩小聲的回答。
「石磊。嗯,不錯,這塊糕點是你的了。」深雨一邊鼓勵,一邊拿了塊綠豆糕給他。
石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了好吃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喜悅的表情。黯淡的眼神,也多了一點光澤。深雨沒有立即再問,而是等對方把糕點吃完。
這個時候,石磊也明白了兩個人不是壞人,已經不如剛才那樣害怕。
「好了,石磊,我們接著問,回答了問題,就有東西吃。好不好?」
「好。」
寒辰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深雨秀眉間一閃笑意,然後對石磊說道,「小石磊,村子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其他人都變成那樣了?」
聽到這句話,驚恐又一次的出現在石磊的臉上。寒辰連忙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出言安慰,「沒關係的,有哥哥姐姐在,我們會保護你的。」
在兩人的鼓勵下,石磊嘴唇微動,終於是開始說出實情。「村,村裡的叔叔嬸嬸他們,全部,全部都死了,死了。我親眼看到他們都,都死了。」
死了?寒辰,深雨臉色皆是一變,那白天見到的那些村民?
石磊接著說道,「後來,後來不知怎麼的。他們又,又活了,又活了。害怕,我好害怕。」
死了,又活了?這句話令兩人是稀里糊塗的,難道是有人用某種方法,讓死人變成那種樣子?
「是誰做的?是誰把他們殺死的?」寒辰緊張的問道。
「怪,怪物。一隻好嚇人的怪物。」石磊嚇的緊緊的抓住寒辰的胳膊,指甲都快陷進他的肉裡面。寒辰清晰的感受到對方體內的恐懼。
「怪物殺死了全村的人,爺爺和我躲在床底下,躲起來。爺爺告訴我,怪物還會回來的,只有老老實實的呆在村子裡,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怪物就不會殺死我們。」
小石磊的話有些語無倫次的,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能夠辨別的清楚。想來是老村長恐懼怪物,不敢把它的事情說出來。
可那究竟會是只什麼樣的怪物,給一個村子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這迷幻森林的外部地區,最高級別的魔獸,也不會超過三級才對。
而且白天那些村民的身上,都沒有明顯的傷痕,死亡的原因,並不是被凶獸撕咬致死。
「那隻怪物長什麼樣子?」
「很,很可怕。我,我記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石磊抱著腦袋,一臉痛苦的樣子。
「好了,好了,石磊乖,不怕,有哥哥姐姐在,沒事的。」深雨把糕點全部送給對方,「這些都是給你的。」
看著面前花花綠綠的糕點,石磊的情愫稍稍得到放鬆,「謝,謝謝姐姐。我,我想把它留給爺爺吃。」
孩子最真摯的情感,深雨和寒辰皆是覺得鼻子一酸。這個村裡的人,實在是太可憐了。那只造成殺戮的怪物,究竟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