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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就都別活了 文 / 絕色清粥

    「是,是我要休了你。」沈承業閉了閉眼,咬著牙說道,「你從前做的那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都沒法就那麼算了,早在上次你幹下那事兒的時候,休書就寫下了,爹也知道,我……不得不休了你。」

    沈承厚說得艱難,是該把事情讓她知道了,讓她知道事情到了這地步,再沒啥可說的了,因為這是早就定下來的,要不是因為兒子的親事,怕她早就不能待在這個家了。

    于氏已經嚇傻了,哭聲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丈夫,等再次哭出聲,她的哭聲裡有著前所未有的恐懼,似乎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地害怕起來。

    從前做過那麼多錯事,甚至就連下藥被發現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因為她覺得不管咋地,最起碼這個家裡的人得保著她,咋說她要是出了啥事兒,那丟的也是這家裡的人。

    可這一刻,她卻是真的怕了,看著丈夫還是挨打不還手卻死死護著那封休書,那封她從來沒有想過現在看了讓她膽戰心驚的休書,她現在這樣,要是沈家休了她,她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于氏的哭聲實在太大,引得鄰居不得不過來瞅瞅,原本若是人家關起門來的家事兒也不會有人管,可昨兒個沈家剛剛辦了喜事兒,正該是喜慶的時候,這一大早的就這麼哭,還哭得這麼滲人,老鄰居都給嚇到了。

    「老大。這是咋啦,咋鬧起來了……」王守勤披著外衣進了沈家的院子,聽見動靜是從東廂房傳出來。一進門嚇一跳,趕忙問道。

    誰都知道沈家老大這媳婦不是個好相與的,好在老沈頭是個厲害的,家裡兒子媳婦沒有不怕他的,于氏再能咋呼那也不敢在公公面前放肆,往常也都是在自個兒屋裡嚷嚷一通,而且還得看著火候。這敢在老沈頭心尖上的長孫成親第二天鬧騰的,還真是讓王守勤都沒想到。

    「守勤叔……」沈承業看見有人進來。才有些顯得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著哭得淒慘的妻子,沈承業的眼眶也已經紅了。

    「老大啊。瞅瞅你們這一大早的是鬧騰啥,這兩口子過日子沒啥可吵吵的,咋見天兒鬧騰呢,再說這不是敬博剛成親嗎,大喜的日子這麼鬧騰可不好啊……」王守勤一看,還以為這是于氏又不分輕重地折騰啥,趕忙話裡有話地說著,意在提醒于氏得分清時候,要不回頭把老沈頭招來。可就沒那麼痛快了。

    沒料到于氏哭嚎了一陣子,一聽這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猛地停住了哭聲。接著衝著沈承業就爬了過來,一把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臂,滿臉都是眼淚地看著他:「孩子他爹,孩子他爹,守勤叔剛說啥你聽著沒,敬博剛成親啊。孩子他爹你可別跟我說那些瞎話啊,咱不能說那些不好的話。咱,咱……」

    聲音又急又怕,到最後慌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聽得沈承業心裡更為難受,可他卻沒辦法讓自己心軟,因為現在不是可以心軟的時候,曾經他也想過是不是隨著事情過去了大家淡忘了,就可以不用休妻了,但是他爹很明白地告訴他,要是不想給家裡惹事,就打消這個念頭。

    王守勤有些楞,瞅瞅這夫妻倆這架勢,分明是沈家老大這次不鬆口而于氏有意求好啊,可往常都是倒過來的啊,這是咋回事兒了?

    「對對對,你看,老大啊,你媳婦這也說了,家裡辦喜事兒的時候可不興吵吵啊,別回頭讓你爹知道了再不高興,可別再……」不管咋的勸動了就行,這一大早嗷一嗓子,把孩子都給嚇著了,王守勤趕緊順著往下說。

    「我爹……」聽到說到他爹,沈承業怔了一下,隨後轉頭過去看著妻子,一反先前由著她哭訴的樣子,開口催促道,「你趕緊收拾東西吧,爹說……回來之前你得離開。」

    沈承業這麼說,是依舊對妻子還有心底的不捨,現在只有他在,還能由著妻子撒潑耍賴的,可他爹要是回來了,妻子連挨打都是有可能的,已經夫妻緣分盡了,他怎麼捨得再讓她挨打?

    過來原本打算勸架的鄰居也都傻了,看著哭得不成樣子的于氏,再看看一旁頭一次在于氏面前堅持的沈承業,都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聽到了什麼,這沈家老實出了名的老大,竟然堅持把于氏這個悍婦給休了?

    還想要勸架的王守勤一下子閉了嘴,這就算是沈家老大沒工夫給他解釋,光憑著剛才那句話他也覺得應該明白了,這是老沈頭早就知道這事兒了,還說出那樣的話來,看來是人家家裡早就決定休妻了。

    想到休妻這麼大的事兒不可能不經過村裡,王守勤頓時覺得啥都明白了,也知道自個兒不該再繼續攙和了,沈家老大手裡的那封休書要是人家一家的決定,再有了裡正的同意,那于氏被休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想到此王守勤轉頭看了一眼哭得可憐的于氏,吃驚之餘不由得暗地裡搖了搖頭,作孽啊,這都是自個兒作的,攤上這麼個老實巴交的丈夫,于氏要不是自個兒整天沒好地作,哪能有今天這個下場?

    看著那頭還哭鬧個不休,王守勤的大兒子有些無奈,湊到他爹跟前小聲說:「爹啊,這可咋整,這再鬧騰下去……」

    他想說再鬧下去他家那屋也要鬧起來了,這得想個法子趕緊勸勸啊,沈大嫂這也太能哭了,聲大得都有些嚇人了。

    「別吱聲。」王守勤悄悄拽了兒子一下示意他閉嘴,這沒眼力見兒的,現在這樣兒還勸啥勸,人都是勸和不勸分,可這倆到了這地步,還能是他們幾句話就能勸和的嗎?

    「老大啊,我們這就回去了,這夫妻倆吵架……」王守勤衝著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插話,轉頭就想說幾句場面話告辭。

    可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夫妻倆吵架的事兒多了,像是常說的,「夫妻打架沒有隔夜仇」,他剛才也是想要這麼勸

    的,可說了一半才想起來,這倆馬上就不是夫妻了,頓時就不知道咋說了。

    好在不論是沈承業還是于氏都沒有專心去聽他的話,王守勤也沒介意人家不理他,拉著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兒子就往外走。

    剛出了屋子門還沒全關上,就聽屋裡于氏再次嚎啕大哭:「你這個殺千刀的啊,你沒良心啊,你良心讓狗給吃了,你攆我走,你就這麼攆我走,沈承業你沒長心啊,我不走,我就不走,我為你們老沈家生兒育女辛辛苦苦這麼些年,現在你們日子過好了就想把我甩開了……」

    「爹……」

    「別吵吵,趕緊走。」王守勤只停頓了一下,就拉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能猜到于氏現在心裡頭的害怕,也知道她說這些話撒潑放賴的無疑就是不想走,可他衝著老沈頭這次的行事來看,怕于氏被休的事兒沒法變了。

    這樣的事兒有啥好攙和的,總歸關起門來是自己家的事兒,只是于氏最後的那句話卻是讓他給聽進去了,沈家好些背後的事兒到底外人不瞭解,雖然也知道于氏一直不著調,可以為那些犯過的錯都過去了。

    如今好端端的突然要休妻,而且看樣子還是老沈頭的意思,這讓人一聽都忍不住會想,莫不是真就因為這個,家裡有錢了就看不起糟糠之妻了,更何況這還是個不省心的,八成就是這樣才要休了她的吧?

    慢慢走遠的王守勤沒有聽到于氏接下來的話,不過是苦苦哀求了一會兒,自以為找到答案的于氏馬上就恢復了原樣,不,該說是比原先還要瘋狂,她幾乎是把牙咬碎一樣再次撲了上去:「好啊沈承業,我還當是我咋做錯了,感情是你嫌棄我了,你敢嫌棄我,我替你們家累了這麼些年,我啥福都沒享到不說,你還有休了我?沈承業我今兒個跟你沒完,你不是要休了我嗎,好啊,反正我也沒法活兒了,就都別活了……」

    「你放手……你……咳咳……你放手……」于氏下了死手,別看是個女的,長得肥粗老胖的,下起死手來一般的男的都受不了,何況沈承業一直不還手,只能費力地去扒被掐著的脖子,艱難地說話。

    整個沈家今兒個注定就是不得消停的一天,從天還沒亮開始,所有人就都被折騰起來了。

    折騰這麼半天,天也亮起來了,七夕她們出門時冷清無人的街道,也熱鬧起來了,早起小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有勤快的店家也已經開門做生意了,更有唸書用功的學子,此刻已經讀過書開始洗漱準備用早飯了。

    然而這些熱鬧卻顯得沈家大房的宅子越發靜得可怕,尤其是與昨日的喧囂做對比,更是讓人覺得心裡發慌,原本就不該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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