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王家閨女不像是那樣人啊,這咋王家辦的事兒總這差勁呢?」李氏就歎了氣,像是兒子說的,如今著急也沒用了,想了想就又道,「她爹,這王家這樣娘也不知道,你看……」
上次沈惠君的親事,要說是跟王家沒關係他們說啥都不信,當時對王懷玉就有了些不喜,再加上這次的事兒,雖說不愛參合老宅的事兒,可她到底是兒媳婦,有邪還是得說一下。
「回頭把這事兒跟老五透透就行了,咱去說反倒是跟在中間攪合似的,是當回事兒還是不當回事兒,左右咱告訴了。」沈承厚知道妻子的意思,倒是沒顧忌那麼多,直接就決定道。
李氏就鬆了口氣,她是打心裡頭不想跟那頭的人來往。
「歎啥氣,爹娘,這魚塘可多了去了,咱還真就非得那幾個不行了?」瞅著爹娘都因為這事兒弄得有些心緒不寧的,七夕就過去摟著她娘的胳膊道,「是咱的終歸是咱的,不是咱的就算了,說不定有更好的等著咱呢。」
李氏被逗笑了,點了點小閨女頭道:「說你啥好?天天啥都惦記著,可又屬你心大,還真是啥都想得開。」
七夕只顧著嘻嘻笑也不反駁,想不開能咋樣,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難道還真能讓所有人都閉嘴不伸手,啥都可著她家自己來?她家現在還沒那個本事。
不過七夕沒說的是,要真是王家插手把買個魚塘這麼簡單的事兒都弄得複雜了,那她還真是就不打算買了,不過也不會便宜了王家就是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那就走著瞧好了！
雖說這事兒讓人堵心。可一家人現在不比剛分出來那會兒了,那時候家裡窮得啥啥都沒有,蓋完房子手裡攥著點兒剩下的銀子恨不得一文錢扯成兩半花。心裡頭沒有底氣,有點兒啥事兒都是吃不好睡不著的。
現下還有那麼多事兒要忙。再說也明白幹啥都沒有一帆風順的,乾脆就踏踏實實先可著手裡的事兒忙活吧。
繼續來往鎮裡頭收拾著鋪子,七夕也忙得不可開交,旁的都有她爹和林叔他們張羅,她就負責鋪子裡頭一些個小飾物的準備,左右從前她對這些個就感興趣,買了好些個顏色或溫暖或鮮艷的料子。姐幾個整天在家裁剪縫製,越弄越覺得興致十足。
沒兩天就到了大集,鋪子那頭該買的都買回來了,先放在後院西廂房。前頭工匠也來了,有林啟年和趙源盯著,沈承安也跟著留在那裡忙活,一家人照樣出攤子。
早上攤子最忙的時候剛過去,陳金成就過來了。瞅著裡頭還是坐了不少人,跟沈承厚夫妻倆打過招呼後就叫七夕出來,也不怪他如此,明顯自家小姐心裡頭這個小丫頭最有份量。
兩人站在那裡說了會兒話,七夕趁機又拜託了他另外一件事兒。陳金成自然是樂意應下,有機會跟沈家多些來往,那他在少爺小姐跟前露臉的機會也更多不是?
「夕兒,咋啦?陳管事來說啥了?」沈承厚煮餃子空隙瞧見小閨女回來一臉複雜的神色,就有匈疑地問道「是不是……你林叔的事兒有啥不對的?」
沈承厚夫妻鏈著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知道這應該是托趙家打聽的有消息了,心裡頭還真是怕從閨女口中聽到林啟年騙了他們啥的。
這人都是有感情的,別看才相處了沒幾天,可因為脾氣相投,沈家人還真是沒拿林啟年當外人,這要是冷不丁知道受騙了,心裡頭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不是,林叔說的事兒都是真的,他沒騙咱們。」七夕抿了抿唇先是讓她爹娘別擔心,這才接著道,「只是林叔也沒全說實話,他只說是跟東家鬧翻了,可陳伯伯讓人打聽來的卻是林叔讓老東家給坑了,而且還絲毫不念舊情,讓他在元武縣都待不下去了。」
七夕就把剛才陳金成細細打聽來的事情的原委都給說了,不得不說林啟年這人當真是重感情了,要不是因為這個,也不會那麼明顯的陷阱還一腳踏下去,到後頭連外頭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替老東家背了黑鍋,可知道又怎樣,沒人說句公道話他還是被逼得背井離鄉。
「啊……咋能這樣?」李氏聽得心驚不已,在她看來做人咋能這樣,那簡直就是豬狗不如了。
「還不只是這樣,爹你發現沒,林叔這兩天全心幫著咱家幹活兒,可時不時還是會流露出來焦急,問他又說沒事兒,其實該是在擔心林曉筠,就是他大女兒。」七夕又接著道,「陳伯伯幫咱打聽事兒乾脆就連著這個一起問了,聽說林曉筠在她姥家過得不怎麼好,她姥和姥爺年紀大了,家裡頭是舅舅舅母做主,她舅母那人有些……」
七夕後頭沒說,其實陳金成也就只說了大概,但這就夠他們明白的了,攤上個厲害的舅母,寄人籬下的日子怎麼可能好過?
「她娘你來煮餃子,我這就去鋪子一趟。」聽小閨女說完,沈承厚想了想就說道,又解釋了一句,「既然都打聽清楚了,那我這就去問問你林叔,啥都直說,看願不願意在咱家干,要是願意,那就趕緊把孩子接來,那東家不是人咱也沒轍,可咋也不能讓孩子吃苦,他這頭還擔心著。」
「快去吧,作孽啊,咋有這麼喪良心的人?」李氏聽了不由唏噓,又囑咐道,「就算他不想留在咱家干,那也讓先把孩子接過來,總在孩子姥家也不是個事兒,日子長了怕孩子……」
「我知道,放心吧。」沈承厚點了點頭就大步出了棚子。
剩下娘幾個繼續招呼客人,也不知道那頭是讓啥事兒給絆住了,等到又開始忙起來沈承厚都還沒回來,七夕有心回鋪子瞅瞅,這頭忙著又走不開,可沒想到不該來的人倒是來了。
鋪子裡頭一張空桌都沒有了,幾個孩子忙得分不出功夫去注意門口的動靜,倒是看客人全都衝著門口看去,這才發現于氏和喜嬸來了。
吃飯人最多的時候,于氏一進來就奔著李氏去了,哭得滿臉是淚地道:「弟妹,嫂子求你了,嫂子往後再也不羨慕你家生意好了,只要你家賣餃子一天,嫂子保證再也不敢了,要不、要不往後嫂子連餃子都不吃了行不?求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嫂子吧,別在讓嫂子這大冷天在外頭凍著了,嫂子知道自個兒沒那好命像是你家一樣過好日子……」
「求求你了,這實在是凍得不行了,要不你讓幹啥我指定啥都不敢說……」喜嬸也跟在後頭,顯得很害怕地說道,還伸出凍得通紅的手給大夥兒看。
這有不知道是咋回事兒的客人看見,馬上就交頭接耳起來,實在是這兩人的樣子看著太可憐。
李氏尷尬得不行,想要往後退可于氏根本就不給她機會,死死抓著哭嚎,喜嬸就跟在後頭不住地啜泣,一副被沈家三房欺負得不行來哭求的樣子。
雲朵一看她娘讓人拽著就來氣了,上來就要推于氏,可不妨卻是被于氏給推到一邊兒去了。
「朵兒……」李氏馬上就急了,趕緊上手狠狠地把于氏給搡到了一邊兒去,護著二閨女衝著兩人道,「你們幹啥?啊?上門來欺負人來了是不,還敢對我閨女動手?你們這說的是啥話,這樣說是想讓大傢伙兒以為我家霸道是不是?你們拍拍良心說到底是咋回事兒。說不出口是不是?好,我替你們說。」
「我看你日子不好過,讓你來家裡幹活兒,啥時候虧待過你,你說要借錢二話不說就借給你,你可干了啥,偷我家東西拿著跟我借的錢賣假餃子誣陷我,你良心讓狗吃了?」李氏氣得指著喜嬸罵道。
又轉頭等著于氏:「還有你,這麼些年看你是大嫂我啥啥都讓著你,這還讓出來錯了是不?讓你三番五次禍害我家,你不是誣賴我嗎?好,咱就上裡正跟前分說分說去。」
為母則強,李氏從前遇上啥事兒寧肯委屈自個兒也不愛跟人爭辯,可于氏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動手推了雲朵,眾人這才有些傻了眼地看著竟然顯得有幾分厲害的李氏。
七夕剛才手裡捧著一摞碗沒能馬上過來,這等放好了跑過來,沒搭理于氏和喜嬸,直接跟她娘道:「娘,你別氣了,攤子忙著我去把我爹叫來幫忙吧,我回村一趟,裡正不是說了,要是她們再不好好悔改還動別的歪心思,乾脆就開祠堂,我看裡正說得對,再這麼鬧騰下去咱村的臉都讓她們給丟光了。」
「別、別、別……」喜嬸一下子就急了,也不在那哭了,趕緊上前說話阻攔道,「她嬸子你誤會了,我們、我們就是太冷了想暖和暖和,沒別的意思……」
于氏要過來鬧騰她自然不會攔著,而且還教了于氏咋說,要是李氏懦弱,事成了她也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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