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街燈火通明,無數火把照耀著廣場,高台下方一張張喜笑顏開的臉,人人興奮的望著高台上的被綁著的女子,個個指手劃腳的議論著,談論著,無非是這個女人是煞靈,現在被聖女給抓到了,這回燒死了她,以後再沒有人可以給南璃帶來禍事了,人人眼中,高台上那不斷掙扎,可憐楚楚的女子,就是煞靈附體。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天色越來越暗,金黃步輦之中的女子,徐徐的掀開了金黃色的紗簾,她一動,諾大的廣場一下子寂靜無聲,人人靜默的望著高台上的聖女,只見那步輦之中的聖女並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站在圓台上手執火把的手下,立刻點火,火光耀了起來,很快燃燒起洶洶的火焰。
台下的人興奮的議論聲再起。
「煞靈要被燒死了。」
「是啊,以後我們南璃再也沒有禍事了。」
有人激動的哈哈大笑,有人歡天喜地的拍起手來,有人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叫起來。
人人興奮。
唯有圓台上被綁的女子臉色如紙一般的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拚命的掙扎著,眼裡有淚水往下滾落。
可是這樣淒慘,楚楚可憐的神容,並沒有引起任何的同情和憐憫。
暗夜之下,除了歌聲,笑聲,還有乾柴劈叭的聲音。
夜幕之下,忽地有凌厲的殺氣襲來,數道黑色的身影直奔圓台而來。
好像穿透濃重黑幕的流星,眨眼疾射到高台之上。
先前端坐在黃色步輦之中的聖女,忽地凌厲的叫起來:「有人救煞靈了,攔住他們。」
她粗嘎沙啞,好像破籮似的嗓音忽地響起,刺痛著人們的耳膜,不過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話裡,有人要救煞靈。
頓時間,天元街上亂成一團,無數的百姓好像瘋了似的怒吼尖叫起來。
人群之中有埋伏的手下,陡的摒射出強大的內力,直朝救人的人而來。
兩幫人一招面打了起來。
這黑衣人中為首的正是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兩個人相互比了一下手勢,燕祁直奔那些疾射而出的人,雲染則身子輕盈的旋轉,好似一朵黑色的幽冥之花,直奔高台正中的女子而去,她手中銀芒閃爍著冰冷的色澤,一劍揮向綁著的女子,女子身上的鐵鏈應聲而裂,她長臂一伸攬了那女子的腰,旋轉著直往高台的另一側落去。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自如,好似一隻矯健的蒼鷹,敏捷而迅速。
待到她落到高台上的時候,懷中攬著的女子睜著一雙淚眼望著她,哽咽著開口:「小師妹,你怎麼來了?他們在等著你呢?」
這女子是流花堂的弟子,名趙月,乃是雲染的師姐。
當日秦流風回南璃國的時候,流花堂還剩下幾個師姐弟,雲染便讓他們跟著秦流風來南璃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遭遇了這麼大的一個劫。
雲染望了趙月一眼,淡淡的挑眉開口:「師姐,師兄呢?他怎麼樣了?」
「他被聖女給囚禁在聖女宮裡了,小師妹,你千萬不要進聖女宮,他們在聖女宮裡埋下了伏兵。」
趙月說著身子一軟昏迷了過去,似乎不堪忍受這樣的折磨。
雲染飛快的一伸手扶著趙月,喚了不遠處的一名黑衣手下過來扶著趙月。
自己縱身往燕祁的身邊奔去,此時高台四周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包圍了他們。
不過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就像煞神一般,所到之處潰不成軍,那些人節節往後敗退,一直端坐在黃色步輦之中的女子,瞳眸冷冷的瞪著那邊戰邊退的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受過的,統統的還給他們。
圓台上打鬥成一團,台下的百姓雖然慌亂躲避,不過不少百姓依舊不要命的擁擠著大叫。
「快抓住他們,他們要救走煞靈,他們是惡靈的朋友,快抓住他們啊。」
「不能讓他們把煞靈救走,他們是要用煞靈來害我們的,快攔住他們。」
雲染直接臉色黑沉,手中長劍一揮,劍氣所到之處,百姓傷亡了一大片,她就像沒看到似的。
這種迂腐迷信的百姓不要也罷,雲染一邊打一邊望向燕祁,沉聲開口:「走。」
兩道身影就像兩柄利刃,所向披麾,劍到之處,死傷一大片,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路飄然離開,身後的黃色步輦之上的人,瞳眸赤紅的望著那一行離開的人,唇角是嗜血的冷笑。
燕祁,雲染,即便這一次你們離開了,但本宮相信我們很快會見面的,再見面,就是你們命喪黃泉之日。
燕祁和雲染帶著數名手下,一路直奔暗夜而去,身後的數名手下,有幾人受了傷,還死了三個人,不過好在這一次救了雲染的師姐趙月,趙月昏迷不醒的沉睡著,這一次所有人都沒有回客棧,若是回客棧,必然會被人發現,所以一眾人直奔燕祁在南璃國的一個據點,這個地方本來他是不想暴露的,因為一暴露,以後這個點就廢了。
但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一眾人直接的進了一座莊院。
莊院有兩名手下看到燕祁領著人過來,二話不說把他們帶了進去,安置了下來。
夜越來越深,南璃國的百姓徹夜難眠,因為火燒煞靈,煞靈竟然沒有死,那麼南璃還會有災難啊,這
可怎麼辦?一時間整個南璃國都焦燥不安起來。
深夜,趙月醒了過來,房間裡圍滿了人,燕祁和雲染等人,人人臉色幽暗,盯著床上的趙月,趙月覺得有些古怪,不過強撐著向雲染道謝。
「小師妹,謝謝你救了我。」
雲染眸光複雜的望著床上的趙月,好半天一言不吭,趙月心驚,不過強自鎮定:「小師妹,你怎麼了?」
「你被他們收買了,沒想到我流花堂的人竟然如此的貪生怕死,我以為你應該是不一樣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雲染的聲音冷且寒,趙月飛快的抬眸望向雲染,看見雲染瞳底的嗜血的寒意,陰沉沉的令人窒息。
「小師妹,你?」
「別說你沒有,你以為我那麼好糊弄嗎?當我把你從高台上救下來的時候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知道你哪裡露出了破綻嗎?」
雲染停了一下再次的說道:「你身上的傷根本不是毒打所至的,而是自己弄上去的,人被毒打皮肉外翻,傷疤有些猙獰,相反的若是自己弄上去的,人對自己下手終歸不會那麼狠,所以這傷疤要淺得多,皮肉內斂。」
「我?」
趙月哭了起來,燕祁厭煩的冷喝道:「說吧,他們讓你靠近我們做什麼?」
趙月沒有回答燕社了的話,只是望著雲染,懺悔道:「小師妹,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他們,他們若是打我,我不會有怨言的,可是他們打傷了師兄,不但打傷了師兄,他們還把師兄關進了寒玉池,寒玉池的水很冷,只要半個月,師兄就會成為廢人,我受不了,所以我答應他們,幫助他們。」
雲染沒有說話,不過對於這位師姐,心裡終是生出了冷薄之心,神容淡淡的挑眉:「他們讓你幫他們做什麼?」
「他們讓我把你們帶進聖女宮,師兄關押的地方,事實上在那裡他們設下了天羅地網,只要你們去,就插翅難飛了。」
燕祁和雲染二人抬眸相視了一眼,最後雲染開口:「好,我們去。」
趙月一聽,臉色失了色,顫抖著開口:「小師妹。」
雲染望向趙月:「我會救師兄的,兩日後的傍晚,我們前往聖女宮救師兄。」
趙月有些難以置信,明知道聖女宮裡設下了天羅地網,他們還要去嗎?這根本是找死,雖然先前趙月為了救師兄而打算害雲染,但是現在看到雲染義無反顧的要前往聖女宮,趙月倒底心生愧疚,咬著唇開口。
「這一次他們在聖女宮裡,究竟設了什麼樣的局,我不知道,但是我發現他們有很多人手,除了他們的人,好像還有東炎的人在內,有一次我無意間偷聽到那些人喚其中一個人太子。」
這倒是一個大出意料的消息,東炎的太子姬擎天嗎?沒想到他竟然和宋家以及榮德公主聯了手。
好,真是太好了。
燕祁瞳眸遍佈血色,本來他的計劃是殺了逍遙王和宋家以及榮德賤人,現在還多了一個姬擎天。
「朕不會放過他們的。」
燕祁冷聲,緩緩的起身,伸手拉著雲染,幾個人走出了趙月的房間,身後的趙月滿臉的憂慮,說不出此刻心頭是什麼滋味兒。
兩日後,燕祁和雲染領著一幫手下跟著趙月的身後,乘著夜色一路前往南璃國城外的聖女宮。
聖女宮建在南璃國城外一百里地的山林中,倚山而建,山路崎嶇,只有一條上山的山道,但是有重兵把守,南璃的朝廷對於聖女宮這樣的所在,十分的重視,聖女宮就是南璃國的禁地,要想進聖女宮對於一般人來說,難如登天。
但是對於燕祁和雲染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們並沒有從前面的山道上山,而是選擇了從懸崖峭壁之上上山。
今夜天上無星月,天空陰暗暗的一片陰沉,似乎隨時要下雨似的,等到他們一行人上山,天空之上真的飄起了毛毛細雨,涼絲絲的細雨形成一道雨幕,拂過眾人的臉頰,一片沁涼,不過誰也顧不得理會這些,一路往聖女宮疾駛而去。
雖然天氣黑沉,但是今夜前來聖女宮的人都是武功很厲害的人,所以每個人的眼睛可以看清前面的懸崖,一路往山上飄去。
趙月在前面領路,燕祁和雲染緊隨其後,後面是他們帶來的手下,一共有四十多個人。
大家用了近兩個時辰才上了山,聖女宮建在山頂上,山頂上不似四周陡峭,相對平坦得多,遠遠的一座華麗的宮殿建在最中間的位置,此時那宮殿翻翹如雲的屋簷下吊著無數的宮燈,宮燈婉約,照著聖女宮的四周,使得這座禁地之中的宮殿仿若天外的瑤池仙境。
此時,山頂上人影晃動,巡邏的手下明顯的比平時多,不時的走過。
燕祁和雲染相視一眼,望向最前面的趙月,趙月遲疑的想說什麼,卻聽到雲染命令:「走吧,你只管做你該做的事情。」
趙月想了想師兄秦流風,她之所以不忍心看到師兄被他們扔進寒玉池,寧願犧牲小師妹也要救師兄,是因為她喜歡師兄,喜歡他很多年了,所以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師兄被廢了,為了師兄,小師妹要恨便恨她吧。
她不在乎了,趙月身形一縱,如一道流星般的疾射了出去,身後的燕祁和雲染絲毫不落後,緊跟著趙月的身後,一路直奔聖女宮而去。
身後的逐日破月等人緊隨而上,一道一道身影仿似暗夜之中巨大的蝙蝠,穿透薄薄的雨霧,一路直往聖女宮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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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宮,大殿恢宏,殿內黃金鑄成的聖女像,一共有十幾個聖女像,都是歷朝歷代的聖女,為了南璃國的祈福事業,一輩子待在這聖女宮裡,等她們死後留下這麼一個黃金鑄造成的人像,供後世的聖女拜祭。
空蕩蕩的大殿裡,除了聖女像外,還有煙火輕撩著,不過除了這些,並沒有人。
雖然外面有很多的手下,但是聖女宮裡是不准人隨便進來的,即便是南璃國的將士也不敢擅進聖女宮,違者聖女有權處死。
趙月領著燕祁和逐日一行人直奔大殿後面走去,聖女宮大殿後面分為幾大殿堂,錯綜複雜,燕祁和雲染只看了一眼,發現其中還有不少的機關,只不過現在機關沒有啟動,他們這是打算甕中捉鱉了。
燕祁和雲染二人只當不知道,跟著趙月的身後七拐八彎,一路往前奔,前面趙月的聲音響起來:「小師妹,師兄被關在聖女宮的寒玉池裡,聽說寒玉池乃是千年寒玉而制,那冰水極冷,尋常人若是被關在裡面,三天就會死了,練武之人不出半個月下身經脈壞死,以後只能成為個廢人。」
趙月說的話是真的,先前她是真的打探到師兄是被關進寒玉池的,那寒玉池中的水,尋常人三天就可凍死,練武之人雖然是凍不死,但半個月便可凍壞下身的經脈,從此成為一個廢人。
她不想師兄成為一個廢人。
哪怕讓她死也成。
一行人直奔聖女宮的秘密禁堂,禁堂在聖女宮的最深處,其中設有寒玉池,這寒玉池常人受不了,但是對於聖女來說卻是福地,因為聖女所練的正是至陰的武功,寒玉池可用來練功,這是第一代的聖女所建的,並配合了相應的功法,在寒玉池裡練功,一日可抵外面一月,所以歷朝歷代,這聖女都武功高強。
禁堂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珠簾垂掛,清香瀰漫,正中的寒玉池串起裊裊的煙霧,使得禁堂內一片迷濛,池中確實有人,卻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人?
趙月心急的大叫起來:「師兄,師兄。」
池中人抬首望來,一眼便看到池外的數道身影,趙月,燕祁和雲染。
這池中的人竟然真的是秦流風,他一抬首看到燕祁和雲染,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飛快的催促起來:「小師妹,你瘋了,你來這裡做什麼,快走啊,快走。」
雲染望著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風,都這種時候了,師兄還惦記著她,這讓她感動。
「師兄,我來救你出去。」
她一言落,長長的衣袖一揮盪開了那煙霧,身形飄然往寒玉池中疾射而去。
不想她人還沒有碰到秦流風,便聽到嗖的一聲尖銳的響聲串起,身後的燕祁大叫:「染兒,小心。」
一道暗器從雲染的斜對面襲了過來,雲染身子急速的後退,手中長袖一擺,一道勁氣飄然蕩了出去,暗器被打飛了,不過雲染的身子剛退回寒玉池,還沒有等到她再動手,便聽到寒玉池四周響起了珵珵的聲音,就好像有無數長槍踏地一般響著,隨著這聲音響起的還有一道沙啞地笑聲,笑聲落地。
有人在半空開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偏進來,分明是找死,你們以為今日你們還能出得了這聖女宮不成?」
這話一落,回音在寒玉池四周飄然蕩起,燕祁和雲染二人臉色陡變,飛快的後退並排站到一起,兩個人同時的抬首往說話的地方望去,只見寒玉池半空,有一層扶欄,此時扶欄之上站了一個身穿金黃紗裙的女子,那紗裙飄飄逸逸的垂在欄杆之上,她臉上蒙著一塊金黃色的紗絲。
雲染冷喝出聲:「你是南璃聖女。」
「哈哈哈,我是南璃聖女,我是南璃聖女嗎?」
頭頂上方的女子忽地一扯臉上的金黃紗絲,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容來:「燕祁,我這張臉都是拜你所賜,你毀我的臉,毒我的嗓子,還挑斷我的手筋,你大概還以為我死了,可惜本宮命大,死不了,本宮活著就是為了看你們死的,讓你們死的。」
回音渺渺,雲染的臉色瞬間難看,飛快的望向了趙月,指著趙月:「趙月,你是他們的人,是不是?你是故意帶我們過來的是不是?」
她一言落便要撲向趙月,趙月身形一動飄然直奔南璃聖女楚韻寧的身邊,她深沉一笑,望向雲染:「小師妹,我是沒有辦法的。」
趙月話落,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風,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抬首盯著趙月,陰沉的叫起來:「趙月,你瘋了,你為什麼要幫助這女人把小師妹騙進這禁堂,你這是打算害死她嗎?」
「師兄,我不想看你待在寒玉池裡,聖女說了,若是我把小師妹帶進這寒玉池裡,她便會放了你的。」
秦流風氣極怒吼:「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這樣做。」
趙月心中一痛,她知師兄寧死也不希望她把小師妹帶進這寒玉池,可是她終究心疼他。
楚韻寧已經懶得理會趙月和秦流風,她得意的望向燕祁和雲染兩個人:「你們不是一向自負嗎?一向自以為高人一等嗎?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們如何從禁堂之中逃出去。」
她話一落,手一揮,禁堂四周湧出一大批手執長箭的黑衣人,同時這些黑衣人之後除了榮德公主楚韻寧外,還出現了別的人,一個臉上遍佈陰霾之色的人,此人生得一副凶像,鷹勾鼻子,眼神凶狠,嘴形涼薄,一笑便有一種陰側側涼颼颼的感覺,身上穿一襲灰色的袍子,站在欄杆之外,就像一道影子,很顯然這個人經常生活在黑暗的地方,所以一個人就像一道影子,但是燕祁和雲染一看到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
個人。
宋家的老二,那個禿鷹盟的當家宋程。
至於另外一個人,他就是化成灰,燕祁和雲染也認得出來此人,東炎的太子姬擎天。
姬擎天瞳眸暗沉無邊,陰風陣陣,冰冷的望著下面的燕祁和雲染兩個人,他沒有說話,雲染倒率先開口了:「姬擎天,沒想到你竟然和楚韻寧這個賤人勾結到一起去了,當初本宮救你,真是救了一頭白眼狼,早知道你如此忘恩負義,本宮就該補你一刀,何至於今日讓你這頭畜生出來咬本宮一口。」
姬擎天臉色再次的黑了一分,沉沉的開口:「雲染,今日本宮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願意跟本宮走,本宮可以帶你走。」
姬擎天話一落,身側的楚韻寧臉色陡的變了,宋家的宋程臉色也變了,二人同時的瞪向姬擎天:「姬王爺,你胡說什麼,這個女人不能放。」
楚韻寧和宋程的話一落,雲染忍不住笑起來:「原來你不是東炎的太子了,成了王爺了,可喜可賀,恭喜你了姬王爺,看來永王殿下更勝你一籌,他當上了東炎的太子,而你這個太子卻成了王爺。」
「哈哈。」
雲染笑,姬擎天的臉色攏著暴風雨,對雲染愛恨交錯,這個女人讓他喜歡,可同樣的卻又讓他憎恨,若不是她,永王早就死了,又何至於回來和他爭皇位,因著上次父王生了重病,永王找了雲染替父皇治了病,結果父皇病好後,和他的王弟永王二人聯手駁奪了他手中的兵權,並找了他幾個錯處,最後廢了他的太子身份,使得他從太子之位降為王爺,反倒是原來的王弟,成了東炎的太子。
他不甘心,正好逍遙王聯絡他,一起對付燕祁和雲染,他義無反顧的答應了,同時和逍遙王說定了,他幫助逍遙王先登基,然後他再助他一臂之力,助他登上東炎的皇位。
雲染並不理會姬擎天狂風暴雨的神容,她笑完了姬擎天,又望向另外兩個人,手點著他們:「你們可真是蛇鼠一窩,自成一家子,這位想必是宋家老二宋程,禿鷹盟的盟主吧,逍遙王背後的倚仗吧。」
她說到這兒停了一下,宋程愣住了,隨之週身的陰霾氣息,陰森森的開口:「沒想到你們竟然查到了這件事,既如此,今日你們休想離開這禁堂,定死無疑。」
雲染冷笑一聲:「死不死的要試試看,不過我真的佩服你們宋家的人,膽子真的太大了,竟然膽敢把自家的孩子換進宮中,把宮中的公主換成皇子,還用這個皇子來皇位,而且眼看著要成功了,對了,不出本宮的意外,那逍遙王乃是我師傅苗枝的兒子吧,他和宋雋是雙胞胎是嗎?所以當日宋雋才甘願為一個棋子,因為他相助的是自個的兄弟,而不是別人。」
雲染話一落,宋程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全都知道。
燕祁也愣了一下,他沒聽雲染說過這件事,事實上雲染是先前突發其想的想到宋雋為什麼甘心做一個棋子,把寶藏送給另外一個人,還心甘情願的聽命行事,她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逍遙王其實和宋雋是雙胞胎,只有這樣,他才甘心做棋子,因為這是他們生下來的使命,一個被送進宮做皇子,一個做為棋子,負責拿到那批寶藏,助另外一個成功奪得大宣的江山皇位。
現如今看來她所猜估的沒有錯,逍遙王果然和宋雋是雙胞胎,是她師傅苗枝的孩子,師傅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當日師傅生產的時候,一定是生下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被宋展悄悄的抱走了,所以師傅從頭到尾只以為她只有宋雋一個兒子,卻不知道另外一個被抱進宮裡去了。
雲染的一雙冷眸穿過重人,直望向最裡面的宋程。
東炎的姬王爺姬擎天,以及楚韻寧都錯愕了,他們知道宋程相助的是逍遙王,但是他們不知道逍遙王竟然不是皇子,他竟然是宋家的孩子,冒名頂替的皇子,這真是一出可笑的事情。
姬擎天忍不住笑起來。
宋程惱羞成怒的朝著四周的人大叫起來:「來啊,殺,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弓箭手,立刻開始放箭,長劍如密集的雨點一般的射向燕祁和雲染。
燕祁和雲染二人並排站在一起,兩個人凝力形成一團強大的波動,反手往外一推,那飛來的長箭嘩啦啦的掉了一地,燕祁朝著雲染飛快的開口:「染兒,我們撤吧,再不走只有死路一條了,他們一定布下了重兵了。」
雲染則搖頭:「不,我要救師兄,要不然師兄會死的。」
秦流風在寒玉池裡大叫:「小師妹,你快走吧,你別管我了。」
忽地他手指一凝手掌頂在腦門上,朝著雲染吼叫:「你再不走,師兄便一掌拍死在你門前。」
雲染的臉色難看起來,最後咬牙:「好,我走。」
她和燕祁二人聯手往外殺去,寒玉池上空的欄杆之後,宋程陰冷的笑起來:「你們去哪兒?你們以為今天你們走得了嗎?」
他話音一落,手指一揮,只見寒玉池四周的門盡數被人打了開來,不少的人峰湧而進。
這些出現的人身手十分的厲害,人數又多,燕祁和雲染這次帶進來的人只有四十多人。
雖然他們身手厲害,但是對方的人也很厲害,同時的包圍住他們。
燕祁和雲染的臉色陰沉難看下來,彼此相視一眼:「衝出去。」
「好,」兩人像煞神一般,聯手殺出一條血路,即便對面的人很多,但是他們依舊能衝出去,只是他們帶進來的人,有人受傷有人死了,逐日和破月二人一路護
著他們往外衝,他們一邊叫一邊大喊:「主子,屬下等人護送你們出去。」
眼看著他們要衝出了寒玉池,欄杆之上的姬擎天和宋程二人旋風般的閃身躍了下來,兩個人對視一眼,瞳眸之中滿是嗜血,同時的一點頭,今日他們要拼盡全力殺掉燕祁和雲染。
這兩個人若是逃出去,說不定後面死的就有可能是他們了。
姬擎天和宋程二人一躍下來,飛快的一揮手,身後的人潮水般的急退下去,然後各就各位,竟然迅速的形成了一個大陣,金煞陣,此陣十分的霸道,姬擎天和宋程二人結成一個陣頭,一個陣尾。
燕祁和雲染二人以及還活著的二十多名的手下全都被困在了陣中,燕祁和雲染二人緊貼著背,逐日和破月二人貼著背,齊齊的望向四周不停飄過的人,忽地陣頭動,無數身影撲了過來,燕祁和雲染聯手一道勁風飛過去,那些人卻迅速的退了出去,待到燕祁和雲染二人退回去,後面的人又飛快的搶攻了上來。
這金煞陣類似於車輪戰,即便武功再厲害,也會有疲倦的時候,到時候便要葬身於金煞陣中了,他們拼的就是耗,耗也要耗死他們。
燕祁和雲染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困身於金煞陣中,如鬥獸一般。
寒玉池上空,楚韻寧臉色陰沉的望著下首的兩個人,嘴角是陰側側的冷笑,燕祁,雲染,本宮倒要看看你們今日如何逃出去。
下首,燕社和雲染二人在敵手的連番襲擊之後,臉上已有汗水滲出來,燕祁望向雲染和身後的逐日破月:「這樣耗下去,我們必死無疑,我們四人聯手衝破陣頭,突破出去。」
「是,」逐日和破月二人開口,四人同時的聚氣,對著陣頭襲擊了過去,轟的一聲巨響,陣頭的姬擎天有些承受不住,血氣直往頭上拱,身子搖晃了兩下,燕祁和雲染等人再不耽擱,飛身衝了出去,身後的宋程一揮手,陣尾的兵將峰湧疊起,掌力連綿如潮水一般的襲捲而過,直往燕祁和雲染襲捲了過去,燕祁生怕雲染受傷,所以一運力回擊了過來,不想這麼多人合力的掌力,威力無比,和燕祁的掌力對撞之後,直接的轟飛了燕祁,使得他如飛燕一般的墜落下去,同時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出來,哇的一聲,直墜下地。
雲染的臉色變了,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燕祁。」
身形飛縱過去,一把抱起了燕祁,身後的逐日和破月二人大叫:「快走。」
四道身影同時的奔出了寒玉堂。
身後的姬擎天和宋程陡的大叫起來:「追,他受傷了,跑不遠了,殺了他們。」
後面金煞陣中的人,個個衝了出去,只見前面的身影幾個飛縱,直奔聖女宮外,可惜因著雲染手裡抱著一個人,所以速度慢了下來,竟然被後面的姬擎天和宋程給追趕上了,金煞陣再次的襲捲而成,此時的金煞陣中燕祁和雲染明顯的不敵,因著燕祁受了傷,雲染一個人根本敵不過金煞陣的威力。
很快受了傷,金煞陣中,姬擎天忽地叫起來:「雲染,現在你還有一個機會,要不要跟本王一起走,本王可以帶你走。」
「做夢。」
雲染冷喝,宋程不給姬擎天再有說話的機會,陡的一揮手率著金煞陣中的人搶攻向雲染,雲染吃受不住的被宋程給狠狠的打了一掌,呼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臉色如紙一般的蒼白。
身側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慘叫起來:「主子。」
燕祁掙扎著叫起來:「染兒。」
雲染冷聲:「看來今日我們必死無疑了,若不是上了那賤人的當,何至於此啊。」
宋程冷喝:「你們知道已經晚了,就讓本盟主送你們上西天吧。」
他一言落,陡的運力聯合金煞陣中的手下,齊齊的發力攻向了燕祁和雲染,強大的雪球一般的內力,滾滾的湧向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同時結氣,和這強大的內力,狠狠的一碰,轟隆隆的勁氣炸了開來,先前受了重傷的人直接的被強大的爆破力給炸得四分五散,燕祁的手下齊齊的呆愣住了,失聲大叫起來:「主子。」
所有人全都跪了下來,任憑金煞陣中的手下對他們痛下殺手。
二十多人全都葬身於金煞陣中,無一活口。
聖女宮裡,姬擎天一陣恍惚,彷彿還看到那個俏麗嫵媚的女子冷然的眼,她幾乎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可是她卻又救了他,現在她終於死了,為什麼他覺得這麼難受,這麼的喘不過氣來。
姬擎天轉身便走,身後的宋程望了那嗆然的身影一眼,無語的搖頭,為了一個女人,至於嗎?
宋程一揮手領著身後手下,轉身直奔寒玉池,對著半空的楚韻寧抱拳開口:「此番除掉燕祁和雲染,一切還要多謝南璃聖女的出手相助。」
楚韻寧淡淡的輕笑:「好說,宋盟主可以離開了,對了,宋盟主不會想殺本宮滅口吧,那麼本宮勸宋盟主不要這樣幹,因為先前我已經派了一名手下出去,如若本宮遇到什麼事,那麼大宣的逍遙王是宋家人的事情就會洩露出去,相反的若是宋盟主沒有為難我的話,本宮可以保證,本宮只待在南璃,不會回大宣的。」
宋程本來確實是想殺掉楚韻寧的,沒想到被這女人識破了,只好抱拳笑:「聖女想多了,本盟主怎麼會想殺聖女呢。」
「那就好,宋盟主可以離開聖女宮了,若是讓人發現這裡有外人,可就麻煩了。」
「那在下告辭了,在下要前往大宣。」
「恭喜逍遙王早日登上皇位。」
「謝聖女
的吉言了,」宋程轉身一揮手領著數名手下離開。
聖女宮一地的死屍,遍地血流成河。
寒玉池中的秦流風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他本就虛弱不堪,再被燕祁和雲染的死一刺激,直接受不了的昏迷過去了。
趙月飛快的望向楚韻寧:「聖女,你不是說只要我幫你做了這件事,你就放了我師兄嗎?」
楚韻寧掉首望向趙月,唇角勾出陰沉的笑:「我當然可以放了他,不過要看他識不識時務,若是他識時務的話,本宮自然會放他,要不然本宮只能殺了他。」
楚韻寧話落,寒玉池中的秦流風正好醒過來,他一睜開眼睛,便大罵趙月。
「趙月,你個賤人,竟然夥同這賤人害你的小師妹,師傅若是泉下有知,定不饒你。」
楚韻寧笑嘻嘻的望向趙月:「他這樣恨你,你還要救他嗎?不如殺了他,你留下來陪我,我們兩個人做伴怎麼樣?」
趙月還想說話,秦流風又罵:「趙月,我不需要你的求情,本王不稀憾,信不信本王若是出了寒玉池,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楚韻寧嘖嘖嘴,臉色飛快的冷了,瞪向寒玉池中的秦流風:「現在本宮可以給你一個和本宮合作的機會,我們兩個聯手,我助你奪南璃皇位,你從此後永保聖女宮的地位,怎以樣,我們平分南璃江山,不知道你可願意?」
楚韻寧話一落,趙月便開口大叫:「師兄,你快答應聖女,這是好機會,你可以出寒玉池了。」
秦流風怒罵:「我寧願死在寒玉池裡,也不要和這個女人活作,若是我出了寒玉池,我定殺你們兩個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楚韻寧的臉色陡變,她性情本就扭曲,一聽秦流風的話,抓起狂來,飛快的抽出身後的長劍,對著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風狠狠的揮了出去:「你要死是嗎?好,本宮成全你。」
楚韻寧長劍沒有揮到,身後一道疾風奔襲而來,一柄長劍抵著她的脖子,陰沉沉幽暗暗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來:「你動他一下試試,看我的劍快還是你的劍快。」
楚韻寧聽著這話,臉色飛快的變了,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緩緩的轉頭望來,週身的冰冷,手指發軟,長劍墜落寒玉池,他,他們不是死了嗎?
「你們是人是鬼啊。」
哈哈,燕祁和雲染,開始反撲了,一個個的殺。來點票紙,看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