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廳裡,很多人倒下去,被砍傷殺傷了,一大片血染的紅,太皇太后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生不如死,那一雙雙憤恨瞪視著她的眼神,就算她到了十八層地獄都依舊記得,是徹骨的恨,如若她沒有殺皇后,沒有做這樣的事情,秦家就不會亡。
秦沐秦楓秦煜城等人站著沒有動,但是他們身側也沒人敢上前傷害他們,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會武功,若是他們動手,滿廳的人也不夠殺,但是秦沐秦楓和秦煜城根本沒有動手,他們睜著一雙血一樣的眸子望著週遭的一切,最後幾個人痛苦的望著上首的皇帝和皇后雲染,沉聲開口:「求皇上皇后娘娘開恩,臣甘願一死。」
死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秦家因為一步錯,便走到了今日,他們該死。
秦沐和秦楓二人飛快的動手,一掌朝自己的腦門拍了過去,當場死絕,秦煜城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望著身遭的一切,最後抬眸望向上首的雲染,雲染也望著他,緩緩的開口:「秦煜城,本宮可以放你走。」
當日若不是秦煜城,雲染必死無疑,所以現在她願意放了秦煜城離開。
雲染的話落,個個望著秦煜城,秦煜城卻搖了搖頭,淒慘的一笑,是他放了雲染,害得秦家這樣的,他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秦煜城陡的抽出腰間的寶劍,對準了自己的脖子,他細長的桃花眸微微的瞇起來,眸中是瀲灩的笑意,他望著上首的雲染,緩緩的開口:「雲染,如果可以,我希望以我的死停止這種殺戳,不管你們如何處置秦家,請不要再讓他們這樣自相殘殺下去了。」
他說完手下陡的一用力,長劍劃開他的脖勁,血珠飛濺,他身子緩緩的歪到了大殿的一側,他的眼睛那麼明媚,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彷彿回到了童時,小小的她,指著他,張揚跋扈的說道:「秦煜城,你個死胖子,又欺負人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找抽啊,下次再被我逮到,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那時那情那景,一直在他的腦海裡,其實之所以做那麼多的錯事,只不過是為了讓她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奔跑,可惜終究是錯身而過了。
他跌落在血流成河的秦家大廳裡,如一朵墜落的花朵,雲染的眸中有一些暗潮,秦煜城,這個輕霧一般的男子,其實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雖然先前在太后的寢宮裡對她刺了一劍,可卻是為了救她出生天,她終是欠他的。
如此一想,雲染朝著下首殺戳成一團的秦家人喝道:「住手。」
一聲令下,所有人住了手,齊齊的望著大殿上首的皇后娘娘,雲染揮了揮手:「把他們全都帶進刑部的大牢吧。」
鬼哭狼嚎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不少人掙扎著叫起來:「皇上,我已經殺了十個,皇上你快放了我吧。」
「皇后娘娘,我已經殺了七個,我再殺三個就可以不死了。」
這些人已經瘋了,燕祁一揮手,方沉安命令監察司的太監,把秦家所有活著的人,全都帶走了,交給五城兵馬司的人,押送到刑部去。
正廳裡,除了死了的人,一個活著的人也沒有了,燕祁和雲染二人從上首緩緩的走下來,一直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個女人,冰冷陰沉的開口:「太皇太后,這就是你所要的結局嗎,在你屠殺皇后的時候,就該想到,你做出來的事情會讓秦家所有人萬劫不復,屠殺當朝皇后,論罪當誅九族。」
他話落,太皇太后呵呵輕笑,神容瘋顛,一咳一口血,今晚對她的刺激已經到了一個頂峰,她滿眼皆是血紅,滿眼皆是秦家人對她的恨意,她罪孽深重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雖然不滿意雲染所做的一切,可是最先的時候,她並沒有打算出手對付雲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動了殺心的。
太皇太后的意識有些渙散,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出一個人來,那個人不時的在她的耳邊細說。
太皇太后,你可是大宣至高無上,榮寵無雙的太皇太后,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人破壞祖制的規矩啊。
太皇太后,皇上那麼寵愛一個女人,這真的好嗎,如若皇后動了不軌之心,難道我大宣要姓雲嗎?
太皇太后,你可是大宣的中流抵柱啊,若是真的出現了顛覆朝綱的事情,太皇太后對得起楚家的先祖嗎?
太皇太后死灰似的眼睛慢慢的耀出幽光,她喘息著掙扎著,忽地痛苦的笑起來,原來,原來她只不過是一個被人指了的刀,真相卻是這樣的,她痛苦的掙扎著,掙扎著望向不遠處蹲在秦煜城身邊的雲染,雲染正伸手替秦煜城撫上那好看的桃花眸,她低聲說道,秦煜城,謝謝你救了我,謝謝,秦家不該死的人,我會留他們一命的。
雲染起身,望了一眼燕祁,看也沒看身後的太皇太后,抬腳便想離開。
太皇太后掙扎著伸出手,嘶啞著嗓音,她身子已經快崩潰了,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叫出聲:「雲染。」
雲染停住身子,站在門口,回望著那扒著地往前爬了兩步的老女人,只見她痛苦的開口:「是有人,有人?」
可惜這剩餘的字卻掐進了她的喉間,她再也無力承受這些,撲通一聲跌在地上,一動不動,再也沒有一點的反應。
雲染的眉蹙了起來,飛快的撲了過來,一把拽起太皇太后,她先前分明聽她說,有人,有什麼人?她動作俐落的替太皇太后號脈,最後抬眸望向燕祁,搖了搖頭。
「她死了。」
燕祁一點也不同情心疼這老妖婆,直接的冷哼:「死了的好。」
雲染搖頭,她知道這老妖婆死了活該,可是她聽到她說有人,是有人讓她這樣做的,還是有人拾攛了她這樣做的。
「我聽到她說有人,她最後有話沒有說出來。」
燕祁挑了狹長的峰眉,他因為太厭惡這老太婆,所以壓根就沒理會她,也沒有往她望,沒聽到她說什麼。
「她死都死了,你理她做什麼。」
燕祁伸手拽了雲染,一路拉她出了秦國公府,他們兩個人前腳剛走,後腳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走了進來,這跌撞進來的是秦國公府生了重病的老國公,他本來就生了重病,聽到外面的動靜,掙扎著爬起來,一路趕了過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遍地的狼籍,秦家所有人都死了,一地的死屍,不但是他們,就連太皇太后也死了。
秦老國公睚眥欲裂,朝天大吼一聲:「真是老天亡我秦家啊。」
一口血氣噴了出來,直接的往地上栽去。
秦國公府的府門外,掌管五城兵馬司的楚軒飛快的打馬奔了過來,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來,他俐落的翻身下馬,領著五城兵馬司的人跪了下來:「臣等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揮手,下命令:「太皇太后夥同秦國公府的人在丹陽宮屠殺皇后,現太皇太后和秦國公家的人已經死了,你負責把他們全都安葬了,另秦國公府家產查抄,全都沒入國庫。」
楚軒驚駭,沒想到秦家竟然膽敢把手伸到皇后的身上,明知道皇后是皇上的逆鱗,這是嫌自己死得太慢嗎?楚軒恭敬的領命,燕祁卻已經不再多說什麼,伸手抱了雲染上了秦國公府外的馬車,太監方沉安的聲音響起來:「皇上,皇后娘娘啟駕回宮。」
浩浩蕩蕩的人一路駛往皇宮,五城兵馬司的人負責收拾殘局,秦家剩餘的人全都送往刑部大牢,等待皇上下旨發落。
宮中的馬車裡,雲染窩在燕祁的懷裡,她一直默不著聲,滿臉的若有所思。
燕祁發現她過於沉默了,不由得關心的盯著她:「染兒,怎麼了?」
雲染眸光幽深,暗潮迭起,她沉沉的開口:「燕祁,你說那老妖婆後面會不會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燕祁臉上有些不解,然後挑高狹長的眉:「你說那女人做出這種事,是因為有人拾攛她了,」
燕祁有些不相信,誰能拾攛得了那女人啊。
「染兒,你是不是想多了。」
雲染卻沉穩的搖頭:「我感覺有可能。」
她飛快的想著,一下子想到以前沒有解開的一些細節:「你忘了我們上次抓住宋雋,宋雋曾經說過的話嗎,還有德妃藍筱凌說她沒有吃媚藥,我感覺她說的好像是真的,那麼誰給她吃的這些東西,先前太皇太后又說有人,這是不是說有人拾攛了她呢,才會使得她做出了屠殺本宮的一事呢。」
燕祁的眼睛瞇了起來,聽了雲染的話,他也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宋雋被抓些所說的話,他說,你以為我要這批寶藏是為了自個兒嗎,不是,從來不是的。
他只是一個棋子,也就是說有人要這批寶藏,還有德妃死時堅稱自己沒有想害皇帝,那她身中媚藥是怎麼回事,分明是有人對她動了手腳,現在再加上太皇太后,看來真有一個人一直隱在背後,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燕祁週身湧動起戾氣,手指緊握起來,臉色特別的不好看,深沉的聲音響起來:「看來還真有人隱在後面,究竟是什麼人隱而不動啊。」
馬車裡兩個人不說話,雲染窩在燕祁的懷裡,慢慢的抬首望向燕祁:「你說會不會是逍遙王楚俊堯啊。」
可是楚俊堯和宋雋牽扯上什麼關係啊,雲染百思不得其解。
燕祁則是凝眉認真的想著楚俊堯這個人,然後搖了搖頭:「這似乎不太可能,我在朝中待了三年,沒發現這個人有什麼野心啊,他永遠那麼好好先生的樣子,安安份份的,從來不多一點事,而且朝堂上他也不摻與任何的政事,他完全就是個閒散王爺。」
「這種人要麼是真的懦弱,要麼是很厲害,不過也許不是他,是我們想多了,不過我感覺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隱藏,這實在是一大隱患,看來還是要想個辦法把這人誘出來。」
燕祁認同雲染的理:「嗯,朕會留意逍遙王楚俊堯的。」
兩個人一路坐馬車回宮。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皇帝當殿宣佈了太皇太后聯同秦家屠殺皇后的事情,此事一出,整個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人人驚駭,議論紛紛,說什麼都有,雲紫嘯則是臉色森冷陰沉,秦家真是膽大妄為,竟然連皇后也敢屠殺,這皇后肚子裡還懷著皇室血脈呢,這秦氏一門定要重重的懲戒。
皇上命刑部接手這件案子,秦家九族皆下入大牢,但因著雲染先前在秦煜城面前說過的話,秦家除了直系的親人全都處死,餘者皆發配充軍,永世不准進京城一步。
京城嘩然,大街小巷議論得最多的便是皇后死而復生的事情,個個拍手叫好,皇后可是大宣的花王,又是命定的鳳星,若是她死了,只怕大宣要有災難,現在聽到皇后沒死,人人高興。
同時對於太皇太后和秦家做出來的事情,人人不屑,個個怒罵。
雲華宮,雲紫嘯下了早朝後,和皇帝說了一聲直奔雲華宮而來。
雲華宮內,安樂雲染還有昭陽等人正在說話,聽到殿外有人稟報雲王爺過來了。安樂便起身把兩個孩子帶下去了,想到先前聽到的消息,安樂還有些無法消化,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陽宮圍殺皇后,致使雲染差點一命歸西,雖然現在沒事,但想想還是覺得心驚肉跳,隨之便又心中惱火,這老太婆究竟想
幹什麼,好在現在人已經死了。
一國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挺悲慘的,皇兄以太皇太后乃謀逆之身,不得葬入皇陵,貴為一國太皇太后,竟然連皇陵都不得進,也許她到了九泉之下也閉不上眼睛。
大殿外,雲紫嘯已跟著太監許安一路進雲華宮,迎面看到安樂領著昭陽公主以及延慶公主出來,雲紫嘯徑直的越過了三個人,他現在滿身滿心就想看看自個的女兒,她怎麼樣,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受到折磨,想到先前她在丹陽宮被那個老妖婆屠殺,他就心頭沉甸甸的,直到看清雲染完好無損的端坐在殿內,雲紫嘯的一顆心才徹底的放鬆下來,連禮都忘了行,便衝到雲染的面前,關心的詢問。
「染兒,你沒事吧。」
雲染搖頭,看雲紫嘯,倒是瘦了一大圈,連人也變黑了不少,看來自己死的事情對他打擊不小,若不是廣元子透了消息給他,只怕他能折騰出毛病來,好在現在雨過天晴,什麼事都沒有,雲染笑望向雲紫嘯,示意他坐下來。
「父王,我沒什麼事,你別緊張,倒是你瘦了很多。」
雲染話一落,雲紫嘯重重的歎口氣:「染兒,你差點嚇死父王了,父王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嚇。」
雲紫嘯想到先前接到京城的稟報,說染兒感染了天花去世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差點沒瘋了,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一路直奔護國寺,若不是廣元子大師對他的提點,只怕他真能折騰過去。
雲染滿臉的心疼,趕緊的轉移話題:「對了,父王,雲王府一切還好吧?唐詩呢,有沒有進雲王府幫助祖母主持我們家的事情。」
雲染的話果然很成功的轉移了雲紫嘯的情緒,他抬起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她確實幫了我們不少的忙,你知道我剛聽說你的情況,心情特別的糟糕,都是唐詩陪著我的,又幫忙照顧著雲王府,她是個好姑娘。」
雲紫嘯誠摯的誇獎了唐詩一句,雲染眉眼愉悅的笑望著自個的父王:「那如果讓皇上把唐詩指婚給父王呢,父王娶還是不娶?」
雲紫嘯一愣,過後飛快的站了起來,很是緊張的壓低聲音:「染兒,你明知道她是,她是?」
他不好說唐詩的身份,她可是大宣的前皇后,她嫁他成什麼體統。
雲染挑了一下眉,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又是把唐茵送出宮,又是給她整臉,可是有私心的,就是覺得她可以嫁給自己的父王,若是父王不娶,不就白廢了她的一片心嗎?
不過對於父王這樣的老頑固,恐怕有些難以接受。
「父王,我只問你喜歡不喜歡她,還有祖母的年紀越來越大了,這王府總要有個女主人,若是你不喜歡唐詩的話,我就讓皇上給你另外指一個大家小姐,或者你有別的喜歡的人。」
雲紫嘯一個做父親的被自個的女兒問到這種事,滿臉的不自在,不知道說幹什麼好了,頭都不敢抬了。
雲染看他的神情有些好笑,她知道父王是喜歡唐詩的,只不過礙於她曾經是前皇后,所以心裡有道坎過不去。
「或者你是嫌棄她,如若是這樣,我沒話說。」
雲紫嘯急忙站起身來搖頭:「我沒嫌她。」
雖然她跟了楚逸祺,但他也是娶了幾個女人的人了,歲數又這麼大了,唐詩嫁他,他自然是高興的,只是這事也要人家答應不是嗎?
「這事還是等問過唐詩再說吧?」
雲紫嘯說完臉頰紅了,飛快的起身和雲染告安退出了雲華宮,身後大殿內的雲染忍不住笑起來,父王四十多歲的一個大男人竟然臉紅了,誰說他對唐詩沒有情意的,若是沒有情意,他就不會這種神情了,至於唐詩那兒,應該沒有不願意的,她以前就喜歡她父王,現在把她指給她父王,別說唐詩,就是唐夫人和唐將軍,只怕也是滿意的。
看來她要召唐詩進宮了,雲染想著,外面的許安飛快的奔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稟皇后娘娘,沈大將軍夫人,和婉郡主,她們進宮來探望娘娘了。」
「雪穎和和婉嗎?讓她們兩個進來,」雲染擺了擺手,許安立刻走了出去,宣了沈夫人和和婉郡主二人一路走進雲華宮大殿。
夏雪穎是心知肚明,雲染沒有事的,先前傳出雲染中天花的事情,她沒有少傷心,一想起來便落淚,後來等到沈瑞從漣陽關回來,她才知道染兒她根本沒事,她才止住了傷心。
二人走到大殿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見過皇后娘娘。」
雲染起身,挺著肚子從大殿上首走下來,現在她六個月的身孕,肚子看上去有點大,比一般懷孕的人要大一些,不過不影響她的形動,她走下來,伸手拉起夏雪穎和和婉:「坐吧,別拘謹了,還好吧。」
夏雪穎笑著點頭,不過想到雲染曾經遭遇過的事情,夏雪穎和和婉兩個人眼睛便有些紅,兩個人哽聲說道:「皇后娘娘遇到那樣的事情,我們一點都不知道,也幫不了你的忙,真是該死。」
兩個人自責著,雲染卻搖頭:「這又不幹你們的事情,何況宮中傳出皇后感染天花至死的事情,你們兩個怕是沒有少傷心吧。」
雲染伸手拍了拍夏雪穎和和婉二人的手:「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陽光明媚,什麼烏雲陰影都沒有。」
夏雪穎和和婉二人用力的點頭,是啊,烏雲過去了,現在陽光明媚,萬物復甦了。
整個京城因為皇上和皇后的回歸,恢復了生機勃勃的景像,大宣現出一派欣欣相榮的景像。
&nbs
p;大殿內,枇杷飛快的給夏雪穎和和婉郡主二人上茶,上點心,殿內響起愉悅的說話聲,夏雪穎和和婉對於雲染肚子驚歎不已,在得知雲染肚子裡很可能有兩個孩子時,更是止不住的驚歎,和婉羨慕的盯著雲染的肚子。
「什麼時候我也可以有個寶寶啊。」
雲染和夏雪穎兩個人一起盯著她:「你趕快去找個人嫁了,等你嫁人後,就可以懷孕生子了,到時候我們小孩子差不多大,正好互相玩耍。」
和婉嘟嘴:「要到哪裡去找這麼一個人呢,我都不知道找什麼樣的。」
雲染笑著接口:「要不,我來給你指婚。」
「皇后娘娘你饒了臣女吧,讓臣女自己做一回主吧。」
和婉作揖求饒,逗笑了殿內一殿的人,這裡眾人正說得熱鬧,大殿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有小太監飛奔進來稟報:「稟皇后娘娘,大長公主跳井了。」
雲染的臉色陡的變了,飛快的起身,急急的往外走,身後的夏雪穎和和婉走趕緊的緊跟著雲染的身後,小跑步的說道:「雲染,你小心點,別著急了。」
雲染一邊走一邊問小太監:「哪一座井,現在人怎麼樣?有沒有救上來,有沒有事?」
先前她回宮時曾去看過大長公主,當時她睡覺了,所以她沒有打擾她,今天本來想去看她的,卻又因為接二連三的人進宮來,所以把這事耽擱了,沒想到大長公主竟然跳井了。
小太監小心的瞄了一眼皇后:「回娘娘的話,大長公主選的是先前太皇太后下令燒掉的宮殿中的一口井,現在大長公主還沒死,因為發現得早,所以救上來了,差點死了。」
雲染領著身後的人一路直奔冷宮的方向而去,人還沒有走近,便看到遠遠的一處被燒焦的房屋,斷梁殘壁的十分荒涼,因離得冷宮很近,越發的沒人理會,這正是先前那假皇后所呆的地方,被太皇太后下令燒掉了,平常這裡沒人來,但今日不少人圍在一座古井邊,有人已經去宣御醫了。
雲染一到,許安便大叫起來:「皇后娘娘駕到。」
太監宮女的全都讓了開來跪了一地,現出了後面躺在地上的一動不動的大長公主,此時週身濕漉漉的,頭髮凌亂的披散在地上,雲染心一抽,幾步走了過去,現在她蹲下來有點困難,所以單膝跪下,伸手抓了大長公主號脈,然後從袖中取了銀針過來,給大長公主扎穴,一會兒的功夫,大長公主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大哭起來:「我的女兒啊,她不見了。」
雲染看她哭,忍不住心酸,伸手溫柔的說道:「姑姑,她還在,一直都在。」
大長公主抬眸望著雲染,忽爾又哭了起來:「你是個騙子,壞蛋,我的女兒啊。」
雲染下定決心要醫好大長公主,便吩咐許安:「立刻把大長公主帶進雲華宮,我要替她施針。」
「是,皇后娘娘。」
許安一揮手,有兩個太監上前小心的扶起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又跳又踢的鬧著,嘴裡大喊著女兒,她雖然被太皇太后灌了藥神智不清,可是卻還有潛意識,以為自己的女兒便在這裡死掉的,所以她才會選擇跳井。
一眾人迅速的離開後面荒廢偏殿,路上,安樂領著幾個人過來了,看到大長公主週身濕漉漉的,不由得擔心的問:「姑姑,沒事吧。」
雲染搖頭:「我讓人把她帶進雲華宮,好好的治療,我一定會治好她的。」
安樂公主跟著雲染的身後,關心的問道:「估計能治好嗎?」
雲染點了點頭:「問題不大。」
如若是先天性的傻子也許她沒有把握,但現在姑姑是被太皇太后那個老女人命人灌藥的,自已還是有把握治好的。
安樂和夏雪穎等人聽了,立刻替大長公主高興起來,能醫好自然是最好的。
一行人回了雲華宮,雲染讓安樂招待夏雪穎和和婉,自己進偏殿替大長公主紮了針,又親手開了湯藥,吩咐枇杷領著人去抓藥,自己站起身打算去陪陪夏雪穎和和婉的,但是這一早上累得夠嗆,她本來就是懷孕的人,直接吃受不住,回到雲華宮大殿和夏雪穎還有和婉說了幾句話,便自進寢宮去休息了。
夏雪穎和和婉二人也出宮去了,親眼看到皇后娘娘沒事,她們也就放心了。
雲染這一睡就是半天,連午飯也沒有,中間感覺到有人輕輕撩撥自己,但她愣是動都沒動,那撩撥她的人,便放過了她,讓她繼續睡,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還是燕祁在耳邊柔柔的喚她:「小懶豬,起來了,中午沒吃東西,晚上不能不吃了,快起來了。」
雲染還有些迷糊糊的,燕祁卻已經抱著她起身了,順便偷了口香,又動手替她穿衣服。
待到他替雲染打理得差不多了,雲染才清醒過來,抬眸看到燕祁盯著她的肚子看,不由得奇怪:「你看什麼呢?」
「好像一隻球啊。」
燕皇帝感概,雲染想的則是會不會難看呢,好像,真的有點難看,雲染抬頭望著燕祁,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你說,我這樣是不是特別的醜,特別的難看。」
「不難看啊,我的小染兒懷孕都是最漂亮的。」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挺著大肚子有些難看呢,」患得患失的心理,是每一個懷孕媽媽的心病。
雲染也不例外,燕祁俯身親吻了雲染的唇一下,抱著她一路安置到寢宮的圓桌邊,然後吩咐外面的荔枝:「立刻把晚膳傳進來。」
&nbs
p;「是,皇上。」
荔枝一揮手,眾人魚貫而進,先前皇上沒喚醒娘娘的時候,已經吩咐她們把東西準備了過來,只等他一喚醒娘娘便傳菜。
雲染確實是餓了,一看到飯菜便雙眸冒光,動手吃起菜來,六個多月的懷孕期,特別的能吃和能睡,可能是懷兩個孩子的原因,她吃的很多,消化得也快,而她也努力的多吃東西,尤其是吃一些對於嬰兒發育比較好的東西。
燕祁在一邊照顧她:「你小心點,別著急了,又沒人和你搶。」
雲染抬頭示意燕祁也吃點,他都沒怎麼動筷子,只顧著照顧她了。
燕祁等到雲染吃得差不多飽了,才優的取筷子過來用晚膳,動作說不出的嫻優美,行雲流水一般,雲染看著忍不住笑起來,能每天看到這麼一張美美帥帥的臉,人生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燕祁對於她的花癡樣子,見怪不怪了,反而心裡歡喜,她喜歡看他讓他開心。
寢宮裡,一個吃一個看,雲染很快揮手讓寢宮內侍候的宮女太監的退下去,等到沒人了才望向燕祁:「燕祁,那批寶藏,你打算什麼時候運回來,越快越好,寶藏一運回來,我們很多的計劃就可以上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宣便成為一個國富民強的強國,以後再也沒人敢打注意了,其他國家也能安安份份的了。」
「你不是說背後還隱藏著一個人嗎?朕最近一直在查這個人,可惜沒查出來,而且楚俊堯,朕也派人查了他,沒有發現有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燕祁蹙眉,雲染則凝眉想著,難道是她猜估失誤,這個人不是楚俊堯,而是別的人嗎?
「我有一個法子可以逼迫這人現身。」
雲染低聲說道,燕祁立刻帶了興趣:「說說看。」
「我們前往淮南去取寶藏,這個人一定會出現,現在他隱而不動,我們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但只要他們一動,我們就可以順籐摸瓜查出這人了。」
「前往淮南取寶藏?」燕祁瞄了瞄雲染的肚子,六個多月了,還是兩個小寶貝,這種時候他不想和雲染分開,不想和小寶貝分開。
「朕不想和你分開,」燕祁直截了當的說道,雲染眸光認真的說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前往淮南走一趟。」
「這怎麼行,你都六個多月的身子了,這很危險。」
「不是有你保護我嗎?要不然這人隱著就是一大禍害,不抓住他,我們寢食難安啊,你想這人能把宋雋當成棋子,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德妃的吃食上下了媚藥,還使得太后中了招出手屠殺本宮,可想而知他有多厲害,此人不除,後面恐還生出波折來。」
「可是朕擔心你。」
「我會小心的,你別擔心我了,」雲染總覺得不查出幕後的黑手,實在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把人揪出來,要不然她如何吃得好睡得香,自己要生了,生了孩子後,哪裡處處防得到,要是讓別人鑽了空子,傷了她的孩子,一想到這個,她就心臟抽搐,更堅定的覺得要除掉這只黑手。
「那朕再想想吧。」
燕祁擔心雲染的肚子,不過染兒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如若不查出這幕後黑手來,那麼接下來他們很危險,不知道何時何地,這只魔爪要再次的伸到他們的身上,所以一定要查出這個人,找到他消滅了他。
寢宮裡兩個人很快吃飽了,燕祁扶了雲染出去散步消食。
雲染又和燕祁說了大長公主的病情,她相信不出兩三天,她就可以治好大長公主,等治好了大長公主,他們就可以出宮前往淮南郡取寶藏。
燕祁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雲染的主意。
兩天後,大長公主經過雲染每天的銀針刺穴,再加上湯藥輔助,竟然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她一清醒便大哭起來,她想到了自己女兒的死,想到了太皇太后說她女兒死了,被她們殺死了,一想到這個,大長公主就不想活了。
直到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姑姑,你剛醒過來,不要太傷心了。」
大長公主錯愕,抬首望向說話的人,看到雲染一臉笑意的站在她的床前,她的臉頰是嬌艷明媚的笑容,唇角是溫柔如水的神情,她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大長公主愣了,一會兒她驚喜的叫起來:「染兒,我的染兒,你沒事嗎?」
雲染點頭:「是的,姑姑,我沒事,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雲染走過來,大長公主一把抱著她的肚子,感受到女兒的氣息,她確實沒事,她確實還好好的,真的太好了,染兒沒死,她的小外孫也沒有死,她們都還活著呢,大長公主深深的呼吸。
「染兒,染兒,你沒事真好。」
偏殿內的太監和宮女看著這一幕,個個想著,大長公主和皇后娘娘感情可真好,絲毫沒想到這一對根本就是母女兩個。
大長公主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放開雲染的手,拉她坐下來,關心的詢問:「告訴姑姑,你是怎麼沒事的,我聽她說,她說?」
想到當時聽太皇太后所說的事情,她只覺得心如刀絞,整個人都崩潰了,那種手腳冰冷,沒有一點血液流動的感覺太不好受了,她再也不要承受了。
雲染望著大長公主,溫聲說道:「太皇太后夥同秦家的人在丹陽宮屠殺我,皇上已經下旨,滅掉了太皇太后和秦家所有人。」
大長公主仰天大笑:「哈,滅得好,讓她自取滅亡,當年毒死了燕祁的母親,現在竟然還不死心的要
來害你,這個死女人,早就該死了。」
本來之前她看她病了,還心疼她,沒想到她竟然要害死染兒,不但想害死染兒,竟然還給她灌了瘋藥,真是瘋了。
「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幹,當日出雲山,她是不肯下山的,她說不理紅塵俗事,只想靜休,她是被我求下山來的,當日下山時她說,不再理會後輩兒孫的事情,可沒想到到底還是按捺不住,這個女人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害了自個兒,還害了秦家的所有人。」
雲染聽了大長公主的話,仔細想著太皇太后最後說的話,看來真是有人拾攛了她這樣做的,這人是誰?
雲染望向大長公主:「太皇太后臨死時說,有人?」
「有人,這什麼意思。」
大長公主不甚明白,雲染挑了一下長眉:「我覺得她這有人兩字是指有人拾攛了她,所以她才會這樣做的。」
------題外話------
親愛的們,票紙啊,有票的投投啊,不投要掉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