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疊翠,綠木成蔭。
幽暗的燈光籠罩著精緻名貴的小小院落,好似攏了一層煙紗一般的迷濛,此時一男一女兩人的眸光絞在了一起,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滯不前,燕祁深呼吸,壓抑下心中那顆快跳出來的心臟,咚咚有力跳躍著,雖然一直知道她沒事,可是還是擔心不安害怕,直到這一刻見到她,他的一顆心才真正的落了地。
燕祁身形一動旋風似的閃了過去,伸出手摟了那靜靜立於盈盈燈光之下的女子,這一刻他在心中發誓,以後再不會離開她半步,不管他去哪兒,都帶著她,不管什麼萬里江山,不管什麼黎民百姓,他想要的從來就那麼多,願自己萬千辛苦,換她一世相伴。
燕祁伸手緊摟著雲染,雲染窩在他的懷裡,整個人包裹在他的氣息裡,好似被花的海洋包圍了一般,她的身心一下子找到了安樂依靠,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下來,她知道待在他的身邊,他會保護她,保護孩子。
「燕祁。」
雲染輕喚,燕祁飛快的低首望向懷中的女子,俯身輕吻她的臉頰,眉毛,眼睛,鼻子,小嘴巴,他的吻像羽毛一般輕輕的拂過,卻又讓人感覺到他的心意有多重,燕祁大手捧著雲染的臉,認真的說道:「染兒,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再也不要分開了,先前京中傳出你感染天花的事情,我嚇死了,謝謝你,謝謝你沒有事。」
感謝老天爺,感謝她還活著,燕祁再次的狠狠摟著雲染入懷,恨不得把雲染摟進自己的骨液裡才罷休。
雲染聽了他的話,心裡很甜,這一陣子以來受的委屈統統都煙消雲散了,她臉頰上攏上了溫柔如水的笑意,抬眸望著頭頂上方的面容,燕祁瘦了很多,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卻深知,燕祁剛知道她感染了天花去世的事情,一定是極瘋狂的。
「我們會好好的,」雲染輕語。
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完全無視別人,暗夜之中一道纖長俊的身影迅速的衝了過來,一把拉開他們兩個人,西雪太子蕭懷槿一臉恨鐵不鋼的樣子瞪著雲染:「小染兒,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原諒他呢,這個混帳竟然不能保護好你,以後你還是留在我身邊,我來保護你們娘倆。」
蕭懷槿說完張開雙臂便想給雲染一個大大的擁抱,天知道他看到燕祁緊摟著雲染的時候,他有多羨慕,有多吃味,有多嫉妒嗎,他也想要抱抱雲染,從前他們在攬醫谷的時候,他最喜歡纏著她了。
不過蕭懷槿的雙臂落了一個空,因為燕祁更快的一步的伸手攬了雲染的腰,把她給抱到另一邊來了,蕭懷槿挑高細長的眉,臉色一片陰霾:「你幹什麼?」
「她是我女人,你要抱去找自己的女人抱去。」
「我就要抱她,憑什麼只能你一個人抱,」蕭懷槿臉色再黑了一分,指著燕祁不甘心的說道,然後不等燕祁開口,他就望向雲染,當面撬起了燕祁的牆角:「小染兒,若是你在他的身邊沒有安全感,你可以到我的懷裡來,我會保護你的。」
他長開雙臂迎著夜風而站,長袍輕舞,少年的臉無比的認真,即便語氣戲謔,不過卻讓別人看出他的認真來,如若有一天燕祁真的對雲染不好,他不介意保護她,這是他對燕祁的警告。
雲染忍不住笑起來,仔細的打量蕭懷槿,眼裡滿是讚賞的光芒:「小景,你現在越來越有太子的架勢了,不錯不錯,不過你連師父都不叫了,是不是想讓師傅把你逐出師門。」
蕭懷槿呵呵輕笑兩聲,飛快的望向身遭,沉聲開口:「我們快走吧,這墨檀別院有不少的手下,若是被發現就麻煩了。」
「好。」
這一次燕祁和雲染兩個人沒有反對,燕祁摟著雲染,施展了輕功,當先一步離開了墨檀別院,蕭懷槿施展了輕功跟上他們兩個,一行幾個人迅速的離開了墨檀別院。
……
春雁樓是西雪最有名的青樓,這裡的姑娘,哪怕是一個灑掃的丫頭都長得眉清目秀,更別提樓裡的四大美女了,所以春雁樓裡在西雪的京都一直有著響噹噹的名號,每到晚上,樓裡的客人就爆滿,不但如此,有的還要提前預約。
此時在二樓一間致奢華名貴的房間裡,幾個男人正端坐著吃酒說話,人手一個美女陪在身邊,有的坐在男人的腿上,有的偎在男人的懷裡,幾個人正說著之前發生在太子府門前一出事。
「沒想到太子殿下出手如此之狠,竟然不惜自刺一刀,就為了向別人證明自己不是劫糧草的人。」
「本來還以為真要鬧出什麼動靜來呢,沒想到他一出手便驅散了這些百姓,這說明什麼,說明太子殿下是個很有謀算的人。」
「是啊,原來我們只當他是個不理世事的少年,沒想到卻是一個狠角色,人對別人凶殘,不算凶殘,人對自己凶殘,這人才是最可怕的。」
幾個人中,坐在最中間的男人俊美邪魅的勾了勾唇角輕笑:「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嗎?若他一無是處的,倒讓人覺得沒意思了。」
蕭北野端了酒杯輕品了一口,琉璃杯襯著紅唇,說不出的誘惑,看得間裡的幾個女人吞嚥唾液,若是能得這樣的男人看中,她們就算是死也甘心了,可惜世子從來不要她們這些女人。
有女心傷的垂頭,掩去自己的失態。
端坐在間裡的幾個人都是蕭北野的得力心腹,其中有兩個原是蕭北野父親蕭戰的手下大將,一是潭將軍,二是林將軍,蕭北野為了拉攏這男人,不惜娶了他們兩家的女兒為他的夫人。
潭將軍和林將軍二人望向蕭北野,沉穩的開口:「世子爺,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本來以為可
以藉著這件事給太子殿下一個重創的,但是沒想到卻被他化解了。」
蕭北野嗤笑一聲:「你們兩個太把他當回事,從前他只不過是個傻子,即便好了,又能精明到哪裡去,只不過有些心狠罷了,放心吧,本世子會想辦法收拾他的。」
桌前另外一名大人開口:「世子爺,皇上他?」
這人話還沒出口,蕭北野一揮手讓身側的女人全都退下去,雖然春雁樓是他的地盤,這些女人也是他訓練的手下,但有些事可不能讓她們知道。
等到幾名女子魚貫離開後,蕭北野才望向那名說話的男子:「怎麼說?」
「臣先前已經和御醫院替皇上診治的御醫打探過,皇上只怕很快就要不行了,世子爺可要抓緊,若是讓太子登上了帝位,世子爺再想取這東西,意義又自不同了。」
這人話一落,其他人紛紛的點頭,最好在皇帝死的時候,世子爺就奪了皇位過來,這樣才有意義,若是讓太子登上帝位,他們再從新帝手裡謀奪西雪的江山,只怕西雪的百姓就要罵世子爺是昏君了。
蕭北野的臉色凝重,瞳眸幽深似海,暗潮湧動:「這事本世子會好好的安排的。」
間裡,眾人正欲說話,忽地門外有人開口:「世子爺。」
蕭北野挑眉:「發生什麼事了?」
「回世子爺,先前潭夫人和林夫人來了墨檀別院,非要見雲夫人,屬下等把潭夫人和林夫人請了回去,可是雲夫人卻不見了。」
「不見了?」
蕭北野的臉色一下子黑了,身子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直接的甩開身後的幾人走了出去,一把拽著門前的侍衛衣襟:「你說她不見了,你們一大堆的人是吃乾飯的嗎?」
「回世子爺的話,負責保護雲夫人的手下,全被人弄昏了過去,等我們發現的時候,雲夫人已經不見了。」
蕭北野狠狠的甩開手下,在廊道上來回的踱步,十分的焦慮不安:「誰把她帶走了。」
他說完轉身便走了,竟然直接的扔下身後的一干人,領著手下回墨檀別院去了。
春雁樓裡的幾個朝中的大臣面面相覷,個個猜測起來:「世子身邊不是只有潭夫人和林夫人嗎,什麼時候又出了一個雲夫人。」
「而且世子似乎對她很緊張,難道是世子喜歡的女人。」
「肯定是世子喜歡的人,要不然世子不會這麼失態。」
為了那個女人,直接的把他們一干人扔下就走了,不是世子喜歡的女人是誰。
潭將軍和林將軍的臉色有些暗,兩個人心情有些不大暢快,他們之所以追隨世子就是因為看好世子的前途,未來他很可能是西雪的皇帝,他們把寶押在他的身上,若是他登上了大統,他們兩家可就位高權重,世子為了表示和他們一條心,娶了他們兩家的女兒,雖然只是夫人位置,但他們一直以為,世子妃的位置肯定要從他們兩家出,這就看誰先生出兒子,誰先生出兒子誰就是世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可是現在什麼狀況,竟然冒出一個世子喜歡的女人,他們怎麼不知道啊。
潭將軍和林將軍兩個人喝悶酒,間裡少了蕭北野,這些人興趣缺缺,又喝了一會兒酒便各知散開回府了。
……
東宮太子府,一片安逸,客院中,寂靜無聲,不少的手下躲在暗處,保護著房裡的主子,不過個個都很聰明的離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住的地方遠些,皇上和皇后娘娘見面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他們還是不要去做電燈泡了,省是惹皇上不快,一怒懲罰他們。
精緻名貴,古色古香的房間裡,溫柔細語的話響起來。
「燕祁,你瘦了。」
雲染很是心疼的伸出手輕摸燕祁的臉,不過即便瘦了也不難看,他的五官更立體而深邃,但是她不要他這麼瘦,看來自己不好過的時候,他也未必好過。
燕祁此刻滿心的欣喜,伸手握住雲染的柔夷,俯身親吻了一下掌中柔滑的小手,染兒沒事,真是太好了。
燕祁伸手抱雲染入懷:「染兒,我們來做一個約定,以後不管我們去哪裡,都不分開,再也不分開好嗎?」
先前他知道她感染天花去世,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三魂七魄全不在他的身上了,他就像形屍走肉的殭屍一般,他不敢想像若是染兒真的出什麼事,他如何承受這樣的事情,他不敢承受。
「我們在一起,不分開。」
「可是?」雲染想說他們兩個人總要留一個人主持大宣的朝中大局,不過燕祁卻俯身親住了她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他重重的開口:「別管萬里江山,別管那些黎民百姓,我所求的只不過是你和兒子都好,只有你們好了,我才好,其餘的都不重要,染兒。」
雲染聽他充滿深情的話,想像到他先前的害怕不安,終於應了。
「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永遠在一起。」
燕祁高興的抱著雲染,兩個人靜靜的擁在一起,失而復得的喜悅,令他們覺得就這樣靜靜的呆著,時光依然美好。
燕祁摟著雲染問,先前宮裡發生的事情。
「染兒,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老妖婆,她對你做了什麼?」
一提到這個,雲染的臉色不好看了,她想到了那場屠殺,若不是秦煜城故意刺傷了她,只怕她真的要一命歸西了,她再也不會見到燕祁了,不過想
到自己身中兩劍差點沒命,雲染還是驚出一身的冷汗,不過她不打算把這個告訴燕祁,省得讓他心疼。
「也是我大意,一直以來她不是生病嗎,那天晚上,有人過來稟報,說太皇太后病重,恐怕熬不過去了,你不在宮中,我想著自然要主持大局,所以便帶了兩個丫鬟進去,只是我沒想到在哪裡等著我的卻是一場屠殺。」
屠殺兩個字落地,燕祁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手指緊握起來,憤怒的狠狠捶了一下床沿,嗜血的冷喝:「這一次回京,定不饒了這個老妖婆,我要連帶我母親的那一份一起的算回來。」
本來她動了他的母親,使得她很早就香消玉焚,又害得他父皇鬱鬱寡歡,早早的離世了,可是這老妖婆竟然不反省,又把爪子對準了他喜歡的人,尤其是染兒還懷著孕呢,她竟然下得去手屠殺染兒。
「這一次秦家一個都別想活。」
燕祁此刻就像地獄之中的惡煞一般,陰沉森冷的開口。
雲染只要一想到那個老妖婆想殺了她的事情,便心口有火冒起來,她生氣不僅僅是因為老妖婆想殺了她,更多的是因為她懷孕呢,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若是殺了她就是一屍兩命,那個老妖婆怎麼就這麼殘忍呢。
「我們什麼時候回大宣?」
雲染問,燕祁挑高了狹長的眉,瞳眸幽暗冷冽,緩緩說道:「再待幾天回去,蕭北野竟然膽敢把主意動到你的頭上,分明是找死,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他的,若是再放過他,以後他指不定又把主意動到我們頭上,這人留不得,明知是禍患,何必留下隱患。」
雲染沒有反對,小景是西雪的太子,蕭北野是他最大的勁敵,如若能幫助他一些,她自然是高興的。
「好,那我們就留幾天再走。」
雲染點頭,燕祁的眼睛落到了雲染的肚子上,五個多月的寶寶,肚子已經顯出來了,想到染兒挺著一個大肚子四處亂奔,燕祁只覺得心裡難受,俯身輕貼著雲染的肚子,和裡面的寶寶打招呼。
「兒子,我是你父皇,父皇害得你和你母后吃苦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你一定要乖乖的。」
雲染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推燕祁,燕祁抬首吻住她,眸光熾熱得好像一團火焰,越來越濃烈,好似燎原之火。
房間裡一下子的熱氤起來,纏綿溫柔的細喘聲響起來,持續在房間裡,一直到半夜。
早半夜的時候,太子府鬧了起來,不少的侍衛大叫著有刺客,一時間整座太子府都驚動了起來,不過刺客沒抓住,白折騰了半宿,天近亮的時候,這個消息便洩露了出去。
昨夜太子府遭遇刺客,太子險險被刺客所傷。
一時間西雪的京都說什麼的都有,先前蕭懷槿在府門前自刺一刀的事情,已經使得不少民眾相信這位太子殿下,確實和萬順崗劫糧草的事情無關,甚至於有人偷偷的懷疑,那劫糧草的說不定是世子爺,世子爺先前可是一直和王爺相鬥的啊,父子二人一直不和,聽說本來王爺手裡有六十萬大軍的,後來有人投靠到世子的門下了。
外面說得沸沸揚揚,太子府卻是一片和諧溫馨,太子蕭懷槿和燕祁雲染三人正端坐在桌邊吃飯,兩個男人分坐在雲染的左右兩側,燕祁對雲染照顧得特別的細心,蕭懷槿看得吃味不已,不時的搶著挾菜給雲染,雲染瞄他一眼:「你自個多吃些,你傷還沒好呢。」
沒想到這小子心夠狠的,為了讓西雪的百姓相信他是清白無辜的,竟然不惜自己刺自己,而且看他愈來愈成熟了,假以時日又是一枚讓女人心碎的妖孽,雲染笑得賊兮兮的,蕭懷槿對她擠眉弄眼的,看到雲染後面的男人臉黑了,心情越發的好,更甚至於把臉湊近了一些。
「小染兒,你說我最近有沒有變得更好看一些?」
師傅就是個顏控啊顏控,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雲染正想說話,她身後的燕祁伸出長臂直接霸道的扳過她的臉,讓雲染只看他一人。
「小屁孩有什麼看頭的,要看看這裡,成熟有魅力,風華無人抵擋。」
蕭懷槿冷瞪燕祁,燕祁完全的無視他,小屁孩一個,沒事別老是惦記著他的女人,他的寶貝。
雲染不由得好笑,傲嬌的說道:「是啊,還是我家祁有看頭,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十全十美的美男子一個。」
燕祁心情愉悅,眉眼如畫,臉上的神彩越發的栩栩如輝。
一側的蕭懷槿不幹了,伸手拽過雲染,認真的說道:「小染兒,我也屬於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要不要驗驗貨。」
大有要一解衣服讓雲染驗下貨的意思,燕祁直接的死瞪著蕭懷槿,他敢脫他就敢揍他,揍得他爹媽都認不出他來,發騷可以,請不要在我家女人面前發騷。
雲染看他們兩個人之間暗潮湧動,各種針鋒相對,望望這個望望那個,趕緊的轉移話題,問蕭懷槿:「小景,聽說早半夜的時候,有刺客闖了進來,真的假的啊?」
蕭懷槿勾唇輕笑:「人確實是有,不過不是刺客,而是前來太子府打探的人,我猜他們是蕭北野的人,因為你不見了,蕭北野懷疑是我帶走了你,所以便派人來太子府打探,而我早就防到他這一手了,在太子府裡布下了很多的人,他們一出現,自然就有人發現了,所以那些人就成了刺客。」
雲染眸光深邃的望著蕭懷槿:「小景,你真的長大了,看來再也不需要我替你操心了。」
蕭懷槿一聽雲染的話,卻不樂意了:「小染兒,其實我想讓你替
我操心,我?」
燕祁冷哼一聲,直接的瞪著蕭懷槿:「你想都別想,以後染兒只操心我,操心肚子裡的孩子,你自個兒操心自個兒吧。」
「燕祁,你?」
蕭懷槿火大的指著燕祁,燕祁臉色冷冷的迫視著他:「怎麼樣?你想和朕干一架,你以為你打得過朕嗎?」
燕祁的話使得蕭懷槿氣得牙癢癢的卻沒辦法,沒錯,他是打不過燕祁的,可是他的師傅啊,他的小染兒啊,再也不屬於他了,他好憂傷啊。
為什麼這世間就沒有一樣專屬於他的東西呢,蕭懷槿傷感。
雲染眼看著兩個人一言不和要動起手腳來,趕緊的開口:「好了,你們別鬧了,眼下還有正事要做呢。」
她一說,兩個男人總算安份了下來,分坐到她的兩邊,一起望著她,雲染望向蕭懷槿:「小景,和我燕祁留下來幫你。」
「好,」相較於他們幫他,他更高興的是可以和師傅多待待,她這一次若再回去,只怕以後很難再見面了,他會想她的。
燕祁卻嚴厲的聲明:「幫可以幫,不過請某人不要動不動纏我的女人,動不動對我的女人賣萌撒嬌耍寶,這是可恥的。」
「呸,」蕭懷槿臉色一暗又要發作,雲染趕緊的示意他住嘴,她又回頭明媚的望了燕皇帝一眼,燕皇帝安份了下來,雲染望向蕭懷槿。
「小景,蕭北野先前之所以洩露謠言,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毀掉你,沒有了太子,若是你父皇出了什麼意外,那麼他登上帝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接下來你很危險,你千萬不要中了他的黑招,不過你別擔心,我和燕祁會在暗中保護你的。」
「你們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蕭懷槿剛說完,門外有人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太子殿下,恭親王爺過來了。」
「恭親王爺?」房裡的三人一怔,蕭戰不是死了嗎?不過很快回神,這蕭北野父親死了,他子承父爵,自然是這一代的恭親王爺。蕭懷槿望向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先前有朝臣上奏,讓我父皇下旨賜封蕭北野為新一任的恭親王爺,被父皇壓了下來,看來今兒個早朝他們又以此說事了,父皇迫於壓力恐怕已經冊封他為恭親王爺了。」
「嗯,不管他是恭親王爺還是恭親王世子,結局都會是一樣的。」
燕祁血腥的冷笑起來,蕭北野,你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染兒的主意,朕這一次定不會放你。
雲染望向蕭懷槿:「小景,快去看看這死男人來做什麼的。」
「好,那我去了,」蕭懷槿起身往外走去,自去招待客人,燕祁和雲染兩個人繼續吃飯,沒有了蕭懷槿,燕祁只覺得身輕氣爽,週身的舒坦,看來他要快點收拾了蕭北野,帶雲染回大宣去了,省得那死小孩總是纏著染兒。
東宮太子府的正廳。
一身紫色撒花長袍的蕭北野正慵懶的歪靠在長椅上,神情邪魅懶散,好像這裡是他的家一般,他不時的打量著太子府的正廳,在其中看到不少的好東西,看來西雪皇對這個兒子還真是疼愛,給他準備了這麼多的好東西,不過那又怎麼樣,這些最後只會是他的,蕭北野笑了起來。
門外一道欣長俊的身影走了進來,淡淡的望向了蕭北野。
「恭喜王爺了,終於擺脫了王叔,成為新一任的恭親王爺了。」
蕭北野挑高劍眉輕笑:「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不是嗎?是我的永遠是我的,跑不掉。」
「不該你的你惦記了也沒用,因為永遠也惦記不到。」
蕭懷槿淡然的接了一句,話裡意思太明顯。
他只是一個王爺,不是皇帝的兒子,所以皇位不該他的,惦記也沒用,蕭北野愣了一下,隨之笑起來,明朗的開口:「小景,我們真的有必要針鋒相對嗎?以後好好相處不行嗎?以前我們的感情多好啊。」
「感情好,是好啊,王爺對我的好,我一直記著呢。」
不就是利用他嗎,虧得他一直把他當成蕭大哥,結果呢,他早知道了他師傅的身份,想娶他師傅為妻,因為師傅若是嫁給他,他就得了一大臂膀了,可惜啊,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蕭懷槿說完不想再和這噁心人的傢伙拐彎抹角的兜圈子:「不知道恭親王爺前來太子府所為何事?」
蕭北野哈哈一笑起身:「本王倒把正事忘了,本王剛被賜封為恭親王爺,所以今晚在王府設宴招待朝中的同僚,特地前來請太子今晚務必賞光。」
蕭懷槿眸光深邃的望著身側面的男人,這傢伙絕不會安份於自己的王爺之位,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當西雪的皇上,眼下父皇的病越來越重,這傢伙恐怕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今晚的宴絕對不會是好宴,不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家公然上門邀請,他沒有不去的道理,而且今晚他也要好好的籌謀籌謀,他算計他的同時,他難道不能算計他嗎?
蕭懷槿現在滿身滿心都是力量,以往只有他一個人對付蕭北野,現在他身後站著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呢,所以他會怕蕭北野嗎,燕祁連蕭北野他爹都收拾了。
蕭懷槿唇角勾出笑,望向對面的蕭北野:「既然恭親王爺親自登門邀請,本宮又豈會拂了王爺的臉面呢?今晚本宮會親自赴約。」
「好,」蕭北野懶洋洋的一笑,忽地望向蕭懷槿說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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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蕭懷槿謹慎的盯著蕭北野,蕭北野長眉輕佻,滿臉淡淡的悲傷:「大宣的皇后娘娘感染天花死了。」
「大宣的皇后感染天花死了,你說的是我師傅,」蕭懷槿臉色陡的變了,衝過去一把拽緊蕭北野的衣襟,不等蕭北野有動作,他便狠狠的揚起一拳朝蕭北野揍了過去,不過蕭北緊身手很厲害,迅速的一掙後退,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太子做什麼?」
「打的就是你這個胡言亂語的小人,我師傅可是醫術高超的人,你竟然膽敢說她感染天花死了,這絕對不可能。」
蕭北野本來是想拿這事試探一下,看看雲染是不是在蕭懷槿的手中,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惱羞成怒的想動手,不過看他的樣子倒真像不知道似的,難道雲染真不是他帶走的,如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把雲染帶走的。
蕭北野一邊想一邊抱拳告安:「本王今晚在恭親王府等候太子殿下的大駕,告辭。」
身後蕭懷槿大叫:「蕭北野,你還沒說這事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一定是這樣。」
等到蕭北野走出去老遠,還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嘶吼聲。
走出太子府的大門,蕭北野蹙起眉冷冷的思索,如果不是蕭懷槿把人從墨檀別院劫走了,又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劫走了人。
太子府。
蕭北野前腳一走,後腳蕭懷槿唇角掛著冷諷的笑,瞪著那走遠了的人影,心裡暗想,還把他當成從前的寧景嗎,那他只能說他想太多了。
他今兒個來,一是請他赴宴,今晚定然宴無好宴,二是來試探一下看看,雲染在不在他的手上。
可惜他不會如他的意的,蕭懷槿轉身一路往太子府的客院走去。
這客院四周,除了有太子府的侍衛巡邏,還有燕祁自己的手下盯著,所以任何人想靠近別院都不能夠。
蕭懷槿進客院,和燕祁雲染商量起今晚赴宴的事情,今晚恭親王府的宴席絕對不是什麼好宴。
三個人很快商量好辦法,蕭北野眼下手握重兵,要想擊挎他,就要各個擊破,讓他和他身後的追隨者分崩離析,豆剖瓜分
……
傍晚,恭親王府一片熱鬧,府門前不少朝中大員揩了內眷,以及家中的千金小姐前來王府祝賀恭親王蕭北野年紀輕輕榮升為王爺。
這其中不少人家把主意動到了蕭北野的身上,王爺眼下還沒有正妃呢,若是王爺喜歡他們家的女兒,女兒不就一躍成為人上人了嗎?
看到這些,最不高興的便是潭家和林家的兩個女兒了,兩個人臉色冷冷,十分的不開心,世子升為王爺,她們高興,可是這一個個都把自家的女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什麼意思啊,她們絕對不會容許別的女人坐上王妃的位置,這王妃位置只能看她們兩個人的肚子誰爭氣。
兩個女人往常沒少鬥,這會子卻同仇敵愾,戮力同心,一致對外了,對於那些有企圖爬上她們頭的閨閣小姐,絕對不留半點情面,不時的剜一眼,言語奚落兩句。
女人這邊勾心鬥角的,男人那邊倒個個言笑晏晏的說著話,一團和氣,直到恭親王府門外駛來一輛馬車,眾人才停下了說話聲,個個望著府門外,原來是太子殿下的馬車,不少朝臣迎了過去,不管太子殿下有能力沒能力,最後能不能上位,眼下他太子的身份可不是假的。
蕭懷槿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一眾朝臣全都迎過去,恭敬的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蕭懷槿點了一下頭,望向眾人:「免禮。」
他說完腳步輕抬,優的走到蕭北野的身邊,面容溫和的笑道:「蕭大哥這回算是心想事成了。」
一句話看似無心,實則是誅心。
心想事成,豈不是說蕭北野不孝,一直覷覦著他父王的位置。
蕭北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蕭懷槿好像沒看到似的,一路往裡走去,只見恭親王府內,張燈結綵的十分熱鬧,雕樑畫棟的府邸,人來客往的人人臉上佈滿了喜色,不停的向蕭北野道喜。
蕭懷槿回首望向蕭北野:「恭親王爺,你這樣會不會不大好,雖然你父王在葫蘆谷和大宣新帝交手的時候,引爆了自體,連個屍骨都沒有,可是做為兒子,你總該內斂一些,這樣大肆慶祝,不知道的人還不知道如何想王爺呢。」
蕭北野的臉色更黑了,瞳眸暗潮湧動,現在的蕭懷槿果然不是從前的那個傻子了,看來他不能大意。
這邊暗潮湧動,遠遠的,恭親王府西北有一顆高大的樹木,樹冠似傘,濃濃密密,青青鬱鬱,此時便有人端坐在其中看熱鬧,一個月牙白長袖錦袍的男子,懷抱一個身著粉身逶迤長裙的女子,長長的裙擺垂瀉在枝葉間,兩個人神態從容悠然,全然看熱鬧的神情。
不過看到蕭懷槿奚落的話使得蕭北野無言以對,雲染不由得暗爽,微微點頭誇獎:「小景和從前不一樣了,越來越有帝皇范兒了,假以時日一定是個能獨擋一面的皇上。」
燕祁一聽雲染誇獎的話,立刻吃味起來,伸手抱住雲染:「哼,那小子有什麼好瞧的,以後你只瞧著我,不准瞧別人,對了,那死小子到現在連師傅也不叫了,真是沒大沒小的。」
他還想聽他叫聲師公來聽聽呢,不過有可能嗎?
雲染吃吃的笑,眸光明媚如水,溫潤柔和,她掉頭穿透枝木望向不遠處熱鬧的畫面,悄然的開口:「你說今晚蕭北野想做什麼?」
「無非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毀掉太
子的名聲,毀了太子,朝中大臣不少是他的人,肯定個個會站出來要求廢太子,更甚至於西雪的百姓都會站出來要求廢太子的。」
「我就不懂,他為什麼非要當皇帝,那明明不是他的東西,是小景的好不好,人家是名正言順的東宮太子,他安份的做他的王爺不好嗎?」
雲染有些頭疼,說實在的,若是蕭北野能和小景和平共處,好好的協助小景打理西雪的江山,為什麼就要看中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是人都有貪婪之心,何況蕭北野的這種觀念根深蒂固的,恭親王早想取而代之,蕭北野在他的影響下,早就認為這西雪的江山該屬於他們父子的,而不是西雪皇父子二人的,眼看著皇帝的病越來越重,他不想再耽擱了,現在毀掉了太子,他是皇位最理想的順位繼承人,再加上他手握重兵和朝中大臣的支持,這皇位百分百是他的了,但若是小景好好的,那麼怎麼也輪不到他做這個太子,若是他從小景手裡奪這個皇位,那就是謀朝奪位的逆臣賊子,要背負一輩子的罵名的,所以最近他一定會連連動手腳的。」
燕祁話一落,雲染陡的一指不遠處:「快看那邊,有人開始動手腳了,那女人的髮釵應該有問題,所以她摸了三次,不好,她離得小景最近,小景不會中招吧,那髮釵裡肯定有名堂。」
雲染心急的說著,生怕寧景中招,燕祁一看她著急上火的樣子,心中不爽,她的注意力只能在他的身上,在肚子裡的寶貝身上,燕祁俯身阻住了雲染嘀嘀不休的小嘴巴,溫柔的細緻的親吻著,直親到雲染再沒有精力注意別人,軟趴趴的靠在他的懷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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