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身後的婚房劈叭作響,半天高的火光如火龍一般狂肆的在黑夜之下飛舞,眾人無暇理會那被燒為灰燼的婚房,所有人都盯著皇后娘娘,沈瑞大將軍則沉聲的吼叫起來:「娘娘,是何人,何人做出來的。」
雲染緩緩的抬首望向一處,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便看到那癱坐在地上的十三四歲的少年,臉色慘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他驚恐絕望的望著所有人,最後眸光落到了自個的父親身上。
沈瑞則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炎冥,皇后娘娘說今晚綁架雪穎,並把她關在箱子裡,企圖放火燒死她的人是炎冥?」
雲染沒有說話,一雙幽暗嗜沉的瞳眸緊盯著沈炎冥,沈炎冥雖然抓人放火企圖燒死夏雪穎,但他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心智還不夠強大,凶殘的程度還不夠狠辣,如若他真的心狠手辣,慘無人道,完全可以先殺死了夏雪穎,然後把她放在箱子裡縱火,毀屍滅跡,但他害怕殺人,所以才會下昏迷藥夏雪穎,然後把她放在箱子裡,企圖放火燒死她。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沈炎冥,沈瑞已經快要瘋了,他想像不出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沈炎冥,你竟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竟然想殺了雪穎,我打死你。」
沈瑞放開了夏雪穎,飛快的撲過去,把瘦弱的沈炎冥提起來,很快幾拳便捶了下去,他一邊怒打沈炎冥,一邊火大的吼叫起來。
「你小小年紀不學無術,竟然學會了殺人縱火,殺的還是父親要娶的人。」
沈炎冥身上臉上被打了好幾拳,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夏雪穎掙扎著叫起來:「沈瑞,放開他,你會打死他的,沈瑞,我命令你放開他,否則我不嫁你了。」
若是沈瑞打死了沈炎冥,就算她嫁給了沈瑞,他們兩個人之間從此後也埋下了一根導火線,那她還不如不嫁。
夏雪穎的尖叫聲使得沈瑞停住了手,但是沈炎冥卻像一隻被刺激到了的刺猥,大叫起來:「閉嘴,我不要你替我求情,是你,是你奪走了我母親的一切,沈家夫人的位置是我母親的,你憑什麼當沈家的夫人。」
沈炎冥大哭起來,他朝著沈瑞大叫:「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就可以和這個女人雙宿雙飛,我去地下找母親,母親在世的時候,你從來沒有關愛過她,她一直一個人帶著我,你從來不管不問,我以為你太忙了,無閒照顧母親和我,可是自從你打算娶這個女人,你的一顆心全在她的身上了,你對她這麼好,當初為什麼對母親不好。」
沈瑞一聽沈炎冥的話,整張臉都黑了,沈炎冥的母親是他的表妹,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是他娘臨死的時候硬塞給他的,後來他以進軍中立功為由,和沈炎冥的母親聚少離多,只是沒想到沈炎冥竟然為了這個而恨上了雪穎,沈瑞的臉色陰鷙黑沉得可怕。
他抬手又衝過去欲打沈炎冥:「你這個不孝子,既然你想和你母親團聚,老子就成全你。」
人群外面的朝臣紛紛的瞭然,有同情沈炎冥的,有同情沈瑞的,也有同情夏雪穎的,暗夜之中,議論聲不斷。
不過眼看著沈瑞又要打沈炎冥,人群中有朝中的官員開口:「沈大人,算了,別打他了,他是你兒子。」
「是啊,雖然他做錯了,可好歹是你的兒子,你饒他一次吧。」
夏雪穎掙扎著起身,喝住了沈瑞:「沈瑞,住手,不許打他。」
人群之外的雲染眸光幽暗冷寒,望著沈炎冥,慢慢的開口:「沈瑞,這事不全怪他。」
沈瑞停住了動作,回望過來,便看到雲染並沒有看他,一步一步走到沈炎冥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沈炎冥,十三歲的少年,滿臉的倔強,死咬著下唇,眼裡既害怕又有著痛苦,若沒有人拾攛他,他是不會膽大妄為到動雪穎的,他至多就是鬱悶,心煩,為自個的母親不平,是因為背後之人的拾攛,所以使得他心中的怒火狂熾。
「沈炎冥,是誰,是誰教你這麼做的,把人迷昏了藏在箱子裡,然後縱火燒死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她。」
雲染話一落,四周嗡的一聲響,議論聲吵雜起來。
「什麼,竟然有人指使沈炎冥這樣幹。」
「誰?」
「這人什麼目的。」
沈瑞一臉受驚的望著地上的沈炎冥,又望向雲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雲染挑高了眉,冷冽的聲音響起來:「沈炎冥之所以這樣幹,只不過是有人拾攛了他這樣做的,他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心思還沒有這麼縝密,怎麼可能想得出這樣的詭計,迷昏了人,把人藏在箱子裡,還藏在婚房裡,然後縱火燒人,這事擺明了是有人教他的。」
雲染話一落,沈瑞大手一伸提起了沈炎冥,怒吼起來:「沈炎冥,你說是何人拾攛你這樣做的。」
若是讓他逮到這個人,他定要把此人大卸八塊了,差一點,差一點雪穎就要被燒死了。
沈炎冥滿臉的驚駭,眸光緊盯著雲染,他沒想到這個皇后娘娘竟然這麼厲害,知道有人教他,事實上在父親衝進火場的時候,他已經後悔了,他沒了母親,不想父親也死了,他一方面恨父親疼這個女人,一方面又心疼自個的父親。
不過讓他說出那個人,他是不會說的,沈炎冥緊抿著嘴,堅決不說。
沈瑞又要舉拳打他,夏雪穎已經掙扎著走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手,堅定
定的開口:「別打他。」
她嫁給沈瑞,就做好了要愛他兒子的決定,所以她不能讓沈瑞打他。
雲染望著沈炎冥,沒想到他倒有些骨氣,雖然瘦弱,身上的稟性卻遺傳於他的父親,不過他不說,難道她就查不出背後的指使人嗎?
雲染週身籠罩著狂風暴雨,飛快的命令身後的方沉安:「方沉安,立刻給我把那刺客帶下去審,定要撬開他的嘴巴,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他這樣幹的。」
雲染話一落,方沉安飛快的提了地上動彈不得的刺客下去審問。
這裡雲染掃視著身遭的所有人,朝中的大員,以及各家大員的誥命夫人,以及各家的千金小姐,她冰冷的開口:「沒想到竟然有人把主意動到本宮的頭上,今晚這背後之人的真正目的,不是別的,而是企圖乘著混亂,傷了本宮的肚子,致使本宮流產。」
此言一出,週遭瞬間喧嘩起來,個個一臉驚駭的議論起來,什麼人竟然想動皇后娘娘的肚子。
燕祁的週身籠罩著狂風暴雨,精緻的面容上,瞳眸嗜血,殺氣瀰漫,他的聲音充斥著寒凜陰鷙的氣息。
「沒想到竟然有人打起了皇后的主意,竟然還把主意動到了皇后的身上,好,這真是太好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還有今晚你們一個都不許走,一個都不許躲避,都給朕睜大眼睛看著,看看這動皇后主意的人最後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你們所有人全都給朕看著,若是有人膽敢不看,朕就立刻命人把這人拉下去仗斃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驚悚,個個驚恐的望著帝皇帝後,只覺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像一對煞神。
此時,沈瑞和夏雪穎的婚房已經徹底的化為灰燼了,沈府的下人好不容易把火給滅了,可是此時再去看,殘垣斷壁,一片狼籍。
本來好好的大婚,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本來他們好好的來參加個婚禮,現在卻像粘板上的肉一樣等著讓人宰割,在場的不少大臣,先前還同情沈炎冥,這會子惱火了,不過更生氣的是背後指使沈炎冥,想暗中算計皇后娘娘的人。
她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膽敢打皇后娘娘的主意,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難道他不知道皇后剛剛才貶了御吏大夫季玄安和工部尚書蘇凌默嗎?這樣的人背後的人也敢找麻煩,分明是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心了。
這裡所有人沉默不語,暗夜之下忽地響起一道淒慘絕望痛苦的叫聲:「啊。」
這叫聲在暗夜之中響起來,令人毛骨悚然,膽顫心驚,不寒而粟。
不過這痛苦的叫聲並沒有停,一聲接一聲,就好像被人抽筋扒皮了一樣,聽到的人心驚肉跳,週身的冷汗往下流,夜風一吹,涼颼颼的遍體冰涼,不過誰也不敢動,黑壓壓的靜默一大片。
那邊的審訊工作很快結束了,方沉安身為監察司內的刑訊高手,幾番手腳下來,那被抓的人便撐不住交待出了幕後的支使人。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話,指使此人動手腳的人是秦國公府的小姐兒秦昭雲。」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驚駭的望向秦家的人,刑部尚書秦尚書,臉色瞬間慘白一片,驚恐的抬頭望著燕祁和雲染二人。
人群之中的秦昭雲臉色更是難看至極,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她沒想到自己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竟然輕而易舉的被擊破了,她命令的手下竟然還把她給供了出來,秦昭雲的臉上一片蒼白,冷汗往下流,僅有的理智告訴她,不能承認,堅決不能承認這件事是她做的,就算這人供出了她來,她也不能承認,否則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
秦昭雲有些後悔了,她做了這麼多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掉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因為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她就不相信她還能阻止皇上納妃,沒了孩子,皇姑奶奶還有朝中的大臣定然要讓皇上納妃,那她不就可以進宮了嗎?自從看到皇帝,她滿心滿眼都是皇上,就想入宮為妃,陪伴他一身。
她在秦府朝思暮想,幾欲成魔,可是卻無計可施,宮中的皇后根本不可能讓皇上納妃的,所以她想到了這麼一個計策,在沈瑞和夏雪穎的大婚之時動手腳,弄掉皇后肚子裡的孩子,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進宮了。
只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功潰一簧,前功盡棄。
秦昭雲飛快的撲出來,撲通撲通的磕頭:「皇上明查,皇后娘娘明查,臣女沒有命令這人做這事,臣女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傷害皇后娘娘,傷害皇子的事情,皇上明查啊。」
雲染瞳眸佈滿了冷沉幽暗的冰霜,陰鷙無比的盯著秦昭雲,她看出秦昭雲眼裡的慌恐,秦昭雲的害怕,如若不是她做的,她害怕什麼?
秦昭雲還在死命的磕頭,四周的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秦家的幾個人飛快的跪出來:「皇上明查,昭雲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秦家絕不會做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秦老國公共有兩個兒子,老大放到外省任職,秦昭雲便是秦家老大的女兒,這老二便是刑部的秦尚書,今日前來將軍府參加婚宴的只有秦尚書和秦夫人,還有兩個姐兒,此時四個人臉色完全的失了顏色。
秦昭雲更是哀叫連連,燕祁沒有說話,週身遍佈著嗜殺的冷霜,他對於雲染肚子裡的孩子,重視程度不比雲染差,而現在秦昭雲竟然想弄掉雲染肚子裡的孩子,可想而知他此刻心中是多麼的震怒,而且他實在是討厭極了,這一個個自以為是的東西,動不動挑戰他的權威,今日他就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招惹到他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燕祁身側的雲染,慢慢的走到秦昭雲的身邊,冷森森的聲音
響起來:「秦昭雲,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今晚的一切只不過是你拾攛了沈炎冥做出來的,你的目的是想借沈炎冥的手造成混亂,然後讓人刺傷我,當然這刺傷我的人,最主要的目的是刺傷我的肚子。」
雲染瞳眸摒射出的是地獄鬼差一般凶殘的光芒,在暗夜之下,幽冷如冰,秦昭雲牙齒打顫,害怕得輕顫起來,不過她依舊緊咬著牙:「我沒有,皇后娘娘明查,臣女沒有做。」
「沒有做嗎?」雲染直起身子,唇角是一抹譏諷冷潮的笑,轉身走到沈炎冥的身邊,陰森森的盯著沈炎冥:「沈炎冥,你現在有一個機會,交出幕後的指使人,若是你不交也行,那麼今晚所做的事情就由你受著了,抽筋扒皮挫骨揚灰,但願你受得了。」
沈瑞雖然惱火自己的兒子,恨不得踹死自己的兒子,但這會子他冷靜下來,自然也不希望兒子出事,何況沈瑞的氣憤不比雲染差,如若炎冥背後真的藏著秦昭雲,這個女人太惡毒了,竟然拾攛他的兒子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他兒子才十三歲啊。
「沈炎冥,你給老子交出幕後的指使者,若是你不說,老子就把你逐出沈家的家門,從此後你不姓沈,不配姓沈。」
沈瑞的話一落,沈炎冥顫抖了一下,飛快的望向自個人父親,父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想到了父親對他的種種教導,雖然以前疏忽了他,但最近幾年對他卻傾心相護的,若是父親把他逐出家門,他不敢想像沒有父親的照顧他會怎麼樣?
「父親。」
「你說是不說?」
沈瑞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火大樣,現在是他兒子的一個機會,若是他不說,等待他的下場,只會是刑部的大牢,既然皇后娘娘說了給他一個機會,他若說了,就有可能逃過責罰。
沈炎冥望著父親,終於不再執傲,抬眸望向了不遠處跪著的秦昭云:「是她幫助我設下的局。」
秦昭雲身子一軟,支撐不住的往地上一癱,手腳冰冷,她沒想到沈炎冥竟然真的把她招了出來,先前明明說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把她交出來的。
秦昭雲望著沈炎冥,絕望的叫起來:「沈炎冥,你栽髒陷害我,我沒有,我沒有這樣做。」
沈炎冥忽地笑起來,少年的臉在暗夜的冷輝之中,異常的清晰,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秦昭雲,你把我當傻子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雖然不知道秦昭雲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是卻知道秦昭雲只不過想借他的手做些什麼,他之所以不理會,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此時四周的朝臣個個盯著秦昭雲,議論紛紛,全都是指責之聲,秦尚書和秦夫人以及秦家的兩位小姐,個個臉色難看,死命的瞪著秦昭雲。
她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做,那是皇后娘娘啊,這女人瘋了不可。
秦尚書痛哭流涕的哭道:「皇上,臣有罪啊,請皇下下旨賜罪。」
秦夫人和兩個女兒哭著磕頭,只有秦如雲還在強撐著:「我沒有,我沒有指使沈炎冥,拾攛沈炎冥做這些事,我也沒有讓這壞人去刺殺皇后娘娘,皇上明查啊。」
沈炎冥聽了秦昭雲的話,實在忍受不了這女人的自以為是,事情都這樣了,狡辯有用嗎?沈炎冥飛快的開口:「秦昭雲,你不要狡辯了,狡辯是沒有用的,清風,把人帶出來。」
沈炎冥朝自己的身後命令,很快有人出來,手裡還拖出來一個人,大家飛快的看去,便看到被拖出來的人竟然是京兆府宋家的一位小公子宋天祐,宋天祐此時昏迷不醒,明顯的是被人打昏的,沈炎冥望向秦昭雲說道:「宋天祐可是聽到了我們兩個人的話,要不要把他弄醒,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沈炎冥的話一落,秦昭雲只覺得天旋地轉,她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栽在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手裡,本來她以為沈炎冥年幼無知,所以不會識穿她的心計,她一直是以幫助沈炎冥的嘴臉來幫助他的,沈炎冥也說了不會說出她,沒想到最後這人不但說出她,還保留了人證,這下她是張口莫辯了。
昏沉的夜色之下,幽暗的冷光籠罩著秦昭雲,她臉如死灰,一點生色都沒有,瞳眸絕望而痛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難看的看著她,燕祁嗜血的話響起來:「來人,把秦昭雲帶到沈府前面的正堂門前用刑,所以人都看著,一個都不准少,誰若是膽敢不敢,大刑侍候。」
這一次他就要讓大宣的所有臣子看看,他若狠起來,絕對是心狠手辣殘酷無情的主子,所有人別妄想從他的手裡逃得了好。
秦昭雲清醒過來,掙扎著慘叫起來:「皇上饒命啊,皇上你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饒過臣女一次吧。」
秦昭雲不提太皇太后還好,一提燕祁胸中嗖嗖的火氣往上湧,太皇太后,那個老不死的,他就是要狠狠的打她的臉子,當初逼死了他的母親,現在竟然還想逼染兒,所以這秦昭雲必死,不但要死,還要讓她痛不欲生的去死,讓她後悔曾對染兒動主意。
燕祁嗜血寒凜的聲音響起來:「膽敢企圖謀害皇室的血脈,別說你秦昭雲,就是秦家都罪該萬歲,你謀算皇后肚裡孩子的事情被太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第一個不放過你,太皇太后一定會下令人親自打殺了你。」
燕祁凶殘的說完,伸手扶著雲染離開,一路往沈家前面的正堂,後面黑壓壓的朝臣誰也不敢說話,跟著帝皇帝後的身後一路往沈家的正堂而去,方沉安一揮手,身後的幾名太監拽著秦昭雲,還有先前企圖傷雲染的兇手,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沈家前面的正堂走去。
沈家正堂門前有一處空曠的廣場,正好用來行刑。
逐日和破月二人手腳
俐落的搬來桌椅擺放在正堂門前,沈瑞立刻命令下人設上好的茶水擺上,一對帝皇帝後安逸的坐下來,其他人全都站在兩邊觀刑。
秦昭雲此刻嚇得臉色如紙一般的白,在暗夜之中好似一具沒有生機的幽魂,聽到上面燕祁冰冷的聲音響起來:「秦昭雲,你今晚所做的事情是自己一個人的主意,還是什麼人在背後指使你的?」
燕祁幽冷好似地獄之下冒出來的聲音響起來,下跪著的秦尚書和秦夫人以及秦家的兩個小姐,嚇得顫抖了起來,身子抖簌如風中的殘葉,此刻只要秦昭雲一句話,只怕他們所有人都得死,秦家所有人都會被滅。
不過秦昭雲望了一眼身側的人,自家的二叔和二嬸還有兩個妹妹,這些人對她都不錯,她還不至於瘋狂的亂咬人,而且若是她說出秦家人一個字,她父親和母親他們一個也別想活,所以秦昭雲咬牙不說,不過她沒忘了求饒。
「皇上,臣女知道錯了,臣女不該癡心枉想的想進宮陪王侍駕,求皇上看在臣女癡心一片的份上,饒臣女一次吧。」
暗夜之中噗哧一聲輕笑,那笑極盡嘲諷鄙夷:「你確實是癡心枉想,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進宮陪王侍駕嗎?你以為只要是女人就可以進宮陪王侍駕嗎?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枉想進宮陪王侍駕,你以為朕什麼破爛貨都會收嗎?你給朕提鞋都不配,還進宮陪王侍駕,你這種女人生來就是賤,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還大放厥詞,自以為自己才貌雙全,以為世間配是上你的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卻不知道在男人眼中,你什麼都不是,連根草都不如。」
燕祁一通怒火過後,秦昭雲牙齒打顫,嘴唇一片烏紫,沒想到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如此的不堪,連根草都不如,她果然是癡心枉想了,她為什麼要喜歡這樣的男人啊,為什麼啊。
燕祁的話除了使秦昭雲清醒過來,同地也使得在場的許多心中懷著幻想的女人清醒了過來,原來皇上心目中她們只是一根草,枉她們自以為自己才貌雙全,可以進宮陪王侍駕,事實上皇上根本瞧不上她們,又如何會讓她們進宮呢。
這下所有人都清醒過來,這也正是燕祁的目的。
燕祁一通罵過後,冷然不帶一絲感情的望著秦昭云:「既然這是你自個的主意,那你就受著吧。」
他一言落,命令方沉安:「給朕大刑侍候著,別讓她早早死了,讓所有人都看著些,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不該得罪,省得三五不時的忘了自己的身份,總做一些對朕對皇后不利的事情,朕要讓他們看看,惹惱了朕和皇后,不僅僅是一個死,而是生不如死。」
皇帝話落,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人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方沉安已經面不改色的走了過去,一揮手命令身後的太監上前去施刑。
第一刑法是插針,十根銀針插在指甲縫裡,這是一種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死刑法。
方沉安命兩名太監按住秦昭雲的身子,另外兩個太監一人一邊的開始實施,頓時間,沈府上空響起了痛苦的哀嚎,尖銳而絕望,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樣的手段給震懾住了,人人臉色慘白,個個害怕得抖簌,別說官,就是武官,也很少直面看到這些,所以個個忍不住腿腳發軟,一個個的動不了,有些膽小的直接嚇哭了,尤其是各家的千金小姐,更是畏懼皇上如虎,這一刻再沒有半點的進宮的心思了。
秦昭雲被十指插針的刑法給搞昏了過去,方沉安吩咐太監給她潑冷水,這女人很快醒過來,一醒過來便痛苦的求起情來:「皇后娘娘饒命啊,求你為小皇子積點德吧,你饒過我吧,你直接的一刀殺了我吧。」
現在她不求活命了,只求痛快的一死。
四周不少人害怕,卻不敢掉頭不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面前的一切。
雲染淡淡的望著秦昭云:「秦昭雲,當日在皇宮裡本宮就饒過你一次,沒想到你變本加厲的再來一次,既然你自找死路,本宮又何必憐憫你,本宮一點也不擔心小皇子有沒有德,你都差點殺了小皇子,他有什麼理由放過你呢。」
雲染的話在夜色之下又冷又寒,不少人打量雲染,發現面對這樣的酷刑,皇后娘娘面色都不改一下,可見這女人有多厲害,對了,傳聞皇后娘娘乃是攬醫谷的攬月公子,醫術出神入化,這點刑罰自然是難不住她的。
方沉安一揮手,第二刑法,抽筋,手筋腳筋皆抽掉。
秦昭雲的慘叫聲再次的響徹在暗夜之中,人群中已經有人承受不住這樣大的壓力,昏了過去,可即便昏了過去,家人也不敢吭聲,只能悄悄的伸手扶住昏迷過去的人,人人對於皇帝和皇后狠厲的手段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這一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以後千萬不要招惹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否則死得一定會特別的慘。
秦昭雲的手筋和腳筋被抽了,她再次的疼昏了過去,待到她再次被水潑醒了過來,痛苦的在上掙扎,像狗一般的哀求著:「皇后娘娘,求你,求你饒我一次吧,臣女只求一死,。」
刑部尚書秦尚書看到自個的侄女這麼慘,實在是不忍心,最後也跪了下來:「皇后娘娘,請賜昭雲一死吧。」
雲染望了望秦昭雲,又望了望四周觀刑的所有人,看到很多人臉上冷汗直冒,甚至於還有不少人承受不住的昏迷了過去,她終於緩緩的起身:「拉下去仗斃吧。」
方沉安一揮手,兩名太監把秦昭雲拖下去仗斃,秦昭雲再也不說一句話。
幽冷的夜色之下,一片清風吹過,所有人只覺得汗毛倒豎,週身涼颼颼的,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雲染不再理會被方沉安拉下去仗斃的秦昭雲,而是望向四
周的所有朝臣和誥命婦以及各家的小姐。
「今晚的事情,本宮不希望以後再發生,若是再發生這樣企圖謀害本宮或者謀害本宮肚子裡孩子的事情,就不僅僅是插針和抽筋仗斃這樣簡單的,你們應該知道我大宣有很多種酷刑,若是有不怕死的大可以一試。」
雲染話一落,四周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整齊的聲音響起來。
「臣等謹記皇后娘娘的訓斥,絕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就好,你們應該明白,皇上和本宮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帝皇帝後,若是大家盡忠盡守,忠於朝廷忠於皇上,皇上不會虧待大家的,起來吧。」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眾人起身,今晚的一幕,算是讓在場的所有人牢記在心裡了。
燕祁起身走到雲染的身側扶著她,他望向了地上那嚇得半死的膽敢把主意動到雲染身上的刺客。
「把這人拉下去斷其四肢,毀其面容,扔到亂墳崗去。」
四周人人手腳冰冷,一句話也說不了來,方沉安一揮手命太監把這人帶下去執刑。
燕祁回首望向沈瑞身側的沈炎冥,沈炎冥只覺得週身冰涼,透心的涼,燕祁幽幽的望著他,挑高狹長的鳳眉:「沈大將軍,好好的教導沈炎冥吧,朕念他年幼,暫時的饒他一回,但絕沒有下一次了。」
沈瑞大喜,趕緊的拉著沈炎冥磕謝聖恩。
此時的沈炎冥在看了秦昭雲的慘烈和先前刺客的酷型之後,再也不執傲了,乖順得很,一想到秦昭雲和那刺客所受的酷刑,他就毛骨悚然的。
「臣謝過皇上的恩典。」
這一刻沈瑞的心算是靠近了燕祁的身邊。
燕祁示意沈瑞起身,雲染望向沈瑞,溫和的說道:「好了,現在人已經找到了,雖然婚房被燒掉了,但是大婚的儀式還沒有舉行,開始舉行大婚的儀式吧。」
沈瑞立刻同意了:「是,皇后娘娘。」
但是夏雪穎卻開口了:「等一下。」
沈瑞望向她,只見她輕笑了一聲,望向沈瑞:「沈瑞,今日大婚作罷吧。」
沈瑞身子一軟,差點沒有栽倒,瞳眸之中滿是幽潮,他身側的兒子沈炎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個父親眼裡的那抹絕望,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父親眼中如此絕望的神情,他忽地覺得後悔,父親,他驕傲的父親,原來真的很愛這個女人,他這是拆散了父親了,可是為什麼不覺得高興呢。
夏雪穎不看沈瑞,望向燕祁和雲染,飛快的開口:「臣女請皇上和皇后娘娘同意,大婚作廢。」
夏雪穎的心裡不是不痛,可是她不想她和沈瑞之間還夾著他的一個兒子,他兒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說明心中挺恨她的,她不想破壞沈瑞和沈炎冥之間的父子之情,雖然沈瑞打沈炎冥,但她知道,沈瑞是愛他兒子的,他愛她,也愛他兒子,所以她不想讓他兩難,總要有人退出不是嗎?
燕祁沒說話,望向雲染,雲染望向沈瑞,沈瑞臉色一片白,他急急的開口:「雪穎,為什麼。」
夏雪穎回首,溫柔的笑望向沈瑞:「也許是有緣無份吧。」
她說完不再看沈瑞,她怕多看一眼便心軟下來。
雲染有些為難,說實在的,她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宿,但是她永遠不會強迫雪穎。
「好。」
雲染答應,夏雪穎笑面如花,大紅的嫁衣映襯得她面容似雪一般的白,她一剎那的笑顏,如山花一般的絢爛,她對著四周的客人盈盈下拜:「今日耽擱了大家時間,雪穎在此告罪了,對不起各位了,婚禮作廢了,請各位回去吧。」
四周所有人都議論起來,人人臉色驚疑,今晚的一出真的像一出大戲,好戲連台。
夏雪穎說完看也不看身遭的所有人,伸手搭上身邊丫鬟的手臂,徐徐的踏著月色,一路離開往外走去。
身後的沈瑞痛心的大叫起來:「雪穎。」
他這一生,愛過的也就這麼一個女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子。
沈炎冥不安了,害怕了,是他毀掉了父親的幸福嗎,他想起了父親的孤寂,想起了他的對酒高歌,想起了他因為要大婚的喜悅,想起了他像孩子似的和他喝酒,炎冥,父親喜歡她,來,替父親高興一下,我們父子二人喝杯酒。
不,為什麼會這樣。
沈炎冥正想著,雲染悄無聲息的走到他的身邊,輕聲的開口:「沈炎冥,想不想讓你父親娶她,現在能讓她回頭的只有你了,只有你。」
沈炎冥愣住了,他有這麼大的魔力嗎?他可以讓父親重拾笑顏,他可以讓父親回到開心的時候嗎?他真的可以嗎?他掉首望向皇后娘娘,前一刻他還覺得這女人像魔鬼一樣可怕,這一刻她的臉上卻攏著溫柔的光輝,可親又溫和。
「我真的可以嗎?」
沈炎冥顫顫的,雲染用力的點頭,她知道雪穎不是不嫁,只是不想讓沈瑞父子二人分裂,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他們父子二人分裂的對象,寧願退出而成全他們,若是沈炎冥留她,那麼這就是皆大歡喜的婚姻了。
沈炎冥忽地激動起來,他要挽救父親,他要幫父親,他是父親最喜歡的兒子,至於母親,他的記憶已經淡薄了很多,他的記憶裡更多的是父親,父親教他騎馬,教他射箭,教他孔孟之道,沒事和他喝酒,和他談心。
/>
沈炎冥眼看著前面那大紅的身影走得遠了,忽然的飛跑了起來,直追前面的身影,攔住了夏雪穎的去路。
他撲通一聲跪下,望著夏雪穎:「母親,你留下來,嫁給父親吧。」
夏雪穎驚呆了,四周所有人都驚呆了,沈瑞驚呆了。
他驕傲的兒子啊,他竟然叫了雪穎母親,他這樣做,是為了他啊,沈瑞的胸腔滿滿的激情,滿滿的感動。
四周的人下意識的鼓起了掌,夏雪穎呆看著沈炎冥,忍不住伸手拉他起來:「炎冥,你快起來。」
「若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十三歲的少年沈炎冥忽地像孩子似的耍起賴來,夏雪穎一臉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唇角卻露出了笑意。
雲染忍不住提醒沈瑞:「沈大將軍,還等什麼,快去抱你的新娘子拜堂吧。」
沈瑞清醒過來,欣喜若狂的飛奔而去,但是這一次他不僅僅抱著夏雪穎,他還抱住了自個的兒子,深深的抱住他們,他霸道的說道:「我愛你們,我的女人,我的兒子,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夏雪穎和沈炎冥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彼此用力的點一下頭,他們要同時守護這份愛。
四周的人群再次的鼓起掌來,眾人短暫的忘記了先前的嗜殺,個個簇擁著沈瑞和新娘子一路往沈府的喜堂而去,接下來便是沈瑞和夏雪穎的拜堂儀室,燕祁和雲染作為他們的主婚人,端端正正的高座在首位之上,受了他們一拜。
沈瑞望著燕祁和雲染,尊重其事的開口:「臣叩謝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日後沈瑞願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眾朝臣算是徹底的折服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這是又拉攏了一個手握重兵的朝臣,眼下,大宣的兵將基本在他們的手裡。
皇上可是擁有實權的皇帝,他們以後再敢攪動出什麼亂子來,就等死吧,這一刻所有人認清了現狀,下定決心再不惹不敢惹的人。
……。
丹陽宮,太皇太后的宮殿,大殿內一片冷沉肅殺,上首的太皇太后此時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眼淚滾落而下,忽爾失聲痛哭起來。
「昭雲,你怎麼死了,哀家連你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秦昭雲一直陪伴著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的貼心人,本來她出宮,太皇太后還想著等一段時間再向皇上求了個恩典,把她接進宮來陪自個兒,沒想到今兒個竟然傳出她的死汛來,太皇太后怎能不傷心不心痛。
丹陽宮的大殿上,傳出太皇太后撕心裂肺的痛哭之聲,大殿一側的宮女趕緊的勸著:「太皇太后,你別傷心了,秦小姐若是天上有知,一定會難過的,她那麼孝順太皇太后,一定會心疼的。」
宮女的話一起,太皇太后又大哭起來,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哭得氣去活來的,最後一口氣接不上來,直接的哭暈了過去,殿下,太監和宮女慌亂成一團,個個害怕的大叫起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
有人立刻前往御醫園去請御醫過來,丹陽宮內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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