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首,皇帝座位之下的台階上,擺放著朱紅的案幾,瓜果盆蔬應有盡有,案幾之後端坐著嫵媚嬌艷的榮德公主,榮德公主看到不遠處兩個你濃我濃親親熱熱的兩個人的,心臟猛的一窒,好似有鈍器狠狠的敲打著她的心臟,她努力的克制著才能使自己若無其事的,手指緊掐進肉裡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心裡的痛楚比手上的痛感更強烈。
雲染,這個賤人是故意的,她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喜歡的人是燕祁,所以故意做這些舉動來刺激她的。
榮德公主楚韻寧痛到極致忽爾笑了起來,不過這笑透著陰寒涼薄,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敬向燕祁:「師兄,師妹我敬你一杯,祝賀一下我們重逢。」
燕祁本來正和雲染說話,聽到楚韻寧的話,回首望過來,見楚韻寧向他敬酒,便端了酒杯。
「請。」
燕祁並沒有多說話,端了酒杯和沈韻寧喝了一杯,雲染看到楚韻寧的神態,心知肚明楚韻寧這是盯上了燕祁了,心中十分的惱火,偏上首的皇帝還端了酒杯敬向楚韻寧和燕祁。
「沒想到韻寧和燕郡王竟然是師兄妹,這還真是緣份啊,來,朕敬你們兩個人一杯。」
皇帝楚逸祺看出門道來了,自己的妹妹喜歡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燕祁,對於妹妹韻寧嫁燕祁的事情,皇帝不反對,若是韻寧能嫁給燕祁,那麼燕王府就是他有力的臂膀,他就不會對燕祁動手腳,相反的燕祁若是娶了自個的妹妹,就負了雲染,那麼雲王府勢必和燕王府分裂,那他正好迎娶了雲染進宮,雲王府又被他拉攏了,這樣一來,所有的難事都迎刃而解了。
他就是最大的贏家,大宣的所有兵權基本都掌控在他的手中,那他就可以做一個有實權的皇帝了。
皇帝越想越美好,臉上滿是笑意的望向燕祁和楚韻寧。
燕祁眸色暗了暗,望了望上面的皇帝,又望了望楚韻寧,心裡想著,皇帝不會想把楚韻寧嫁給他吧,那他真是想多了。
燕祁不動聲色的喝了一杯酒,殿內不少人看到皇帝向燕郡王和榮德公主敬酒,逐紛紛的端酒杯向燕祁和榮德郡主敬酒,搞得好像他們兩個人是一對似的。
雲染臉色有些陰沉,瞳眸微暗,她抬眸望過去,看到榮德公主的唇角噙著似笑非笑,那笑帶著嘲諷,似乎在嘲弄雲染的不知量力。
雲染不由得惱火,看著榮德公主,給了她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她手中摸著的酒杯碎裂了,雲染輕輕的驚呼出聲,身側的燕祁立刻受驚了,身子傾過來,伸出手拉住她,神容緊張的檢查著她的手,一向淡漠清高,對別人疏離不假辭色的燕郡王,此時滿臉心疼的關心著雲染。
「染兒,你沒事吧,怎麼回事,酒杯好好的怎麼碎裂了。」
燕郡王說到後面的一句,話裡已攏著冰霜。
殿內不少人驚訝的盯著這一幕,一直以來都聽到燕郡王很寵長平郡主,很喜歡她,為了她,甚至於不惜重傷了和婉郡主,但是很多人倒底沒有看過,但這一次燕祁對於雲染的疼愛是真真實實在展現在眾人的面前的,看著一向風華無雙,皎若明月,不食人間煙火的燕郡王滿臉疼寵的關心著一個人,眾人實實在在的震憾了,這樣的燕郡王更吸引人。
殿內不少的女子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尤其是趙清妍和梅若晗等人,看到風華無雙的燕郡王竟然如此疼這個女人,她們只覺得胸中氣悶難當。
大殿上首的楚韻寧是最痛苦的一個,她以為這世間唯有她這樣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燕祁,她和燕祁是郎才女貌的,燕祁不會看上別人的,他是她的,永遠都是。
先前她接到消息的時候,還不相信這樣的事實,沒想到現在這一幕真真實實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榮德公主楚韻寧只覺得心中窩著一口血氣,差點衝上腦門,她強忍住才沒有抓狂的叫起來,不過一雙瞳眸攏著血一樣的殺氣。
雲染早把這女人的舉動看在眼裡,心裡冷哼,和她鬥,她就氣死她。
雲染望向燕祁,柔柔融融的說到:「我手疼,不知道這酒杯為什麼會忽然的碎了。」
燕祁立刻檢查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紅腫了一塊,不由得心疼的拉她起來:「走,我帶你去找人包紮一下。」
雲染未動,拉了燕祁坐下:「燕祁,不用了,這點小事,犯不著勞師動眾的,何況今兒個可是皇上替榮德公主接風的宮宴。」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看到燕祁對雲染關懷備至的樣子,不由氣得臉都黑了,雲染是他想娶的女人,燕祁真是太過份了,皇帝不等燕祁再說什麼,直接的命令殿外的舞姬進來獻舞。
他實在是不想看這兩個人你濃我濃的演恩愛。
皇帝一雙嗜暗的眸子盯著雲染,心中大罵雲染水性揚花,這個賤女人若是被他弄進宮來,他一定會狠狠的折磨她的,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大殿上,氣氛有些壓抑,朝臣們都看出來,皇帝和榮德公主兩個人的心情都不十分的好,所以沒人敢隨便的說話。
殿內只見歌舞翩然,不見人說話,直到一曲歌舞畢,皇帝揮手讓舞姬退了下去。
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了,深沉凌厲的聲音在殿內響起來:「今日宮宴一來是朕替榮德公主接風,二來朕想到了皇室還有未嫁的公主,朕身為皇兄,不能不管公主們的親事,所以藉著今晚,朕打算替公主指一門親事。」
皇帝話落,大殿內不少的眼睛盯上了榮德公主,皇帝不會是要給榮德公主指婚吧。
榮德
公主花落誰家呢。
不過皇帝的話又響起來:「對了,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可在?」
皇帝忽然喚起了夏雪穎來,殿內眾人滿臉不解的望著皇帝,不知道皇上唱的是哪一出,先前正說著給公主指婚的事情,這會子竟然又喚起了武安候府的夏小姐。
夏雪穎站了起來,心裡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喚她,雲染卻暗叫不妙,看來夏雪穎喜歡她父王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這皇帝肯定要出什麼喲蛾子。
果然上首的皇帝開口:「先前朕得到消息,說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喜歡雲王府的雲王爺,雲王爺可是我大宣的頂樑柱,是朕疏忽竟然忘了雲王府一直沒有正妃,現在夏小姐喜歡雲王爺,那朕就把夏小姐指給雲王爺做正妃,夏小姐你可願意?」
夏雪穎呆住了,雲染臉色陰暗,她就知道這皇帝不安好心。
雲紫嘯的臉色難看了,他根本不喜歡夏雪穎,皇帝竟然直接的把夏雪穎指給他,這不是存心給他添阻嗎,他可以肯定,皇帝絕對是故意的。
雲紫嘯正想站起來拒絕,不想先前一直安靜的夏雪穎,忽然叫起來:「請皇上收回成命,臣女不喜歡雲王爺,雲王爺雖然貴為王爺,可他的年紀和雪穎的父親一般大,所以雪穎不願意嫁給雲王爺,請皇上收回成命。」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瞳眸幽暗,臉色不太好看,心裡大罵夏雪穎的不識抬舉,本來他以為這事夏雪穎是高興的,雲紫嘯不想娶這個女人,他就偏不讓他如願,沒想到這夏雪穎竟然拒婚/。
大殿上首,除了皇帝臉色不好看,一直安靜坐著的皇后臉色也有些不太好,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鬱悶,現在聽到夏雪穎拒婚,皇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在心中自責著,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她都嫁給皇帝為後了,難道雲紫嘯不能娶正妃嗎,難道她忍心雲紫嘯一輩子孤苦無依的一個人過日子,不,她不想看到那樣。
雲紫嘯錯愕,沒想到夏雪穎竟然拒婚,她拒婚倒是省了他的麻煩了。
雲染卻知道夏雪穎雖然率真衝動,但她有她的驕傲,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喜歡她,嫌棄她至此,她是不會嫁的。
夏雪穎心裡很痛,她真的想答應下來,可是想到雲紫嘯那句,是她死皮賴臉的賴著我的,她就沒辦法再嫁給他,這一次不是他不喜歡她的事情,而是他嫌棄她,不喜歡她可以努力,可是人家嫌棄她,她有改變的辦法嗎,既如此不如成全他。
雖然自己很痛。
夏雪穎堅定的朝著上首的皇帝開口:「請皇上成全。」
皇帝眼神更暗,不過沒有再堅持,人家不願意嫁,他若堅持就顯得太過於不通情理了,皇帝正想說話,一側一直端坐著不說話的楚浩忽地站起身來,抱拳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沉穩的開口:「皇上,臣喜歡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請皇上把夏小姐賜給臣為正妃。」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錦親王府的世子楚浩,身份地位都很高,他的品貌雖然不及燕祁,但也是大宣梁城一大搶手人物,沒想到現在楚浩竟然說喜歡武安候府的夏雪穎。
這當真是大出所有人的意外,一直沒看到錦親王府世子對夏雪穎有什麼特別的啊。
雲染的眼睛卻微微的瞇起來,望向對面的楚浩,楚浩沒有看夏雪穎,卻眸光銳利的盯著她,那眼神赤祼祼的顯示著,雲染,本世子整治不了你,難道還整治不了你的朋友嗎?
雲染的心陡的一沉,楚浩娶夏雪穎完全是因為她和夏雪穎是好朋友的關係,他是想讓夏雪穎難過,藉以讓她不好受,因為若是夏雪穎不好過,間接的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因為她和夏雪穎的關係,楚浩不會想娶夏雪穎,更不會讓她痛苦。
雲染立刻望向夏雪穎,想給夏雪穎暗示,不要嫁給這個男人,他不安好心。
但是夏雪穎在經歷了雲紫嘯的打擊後,已經不管以後嫁給誰了,所以楚浩一提出來,她想也沒想,直接的接口:「好,我答應。」
雲染臉色暗了,對面的楚浩卻笑了,那笑噙著幾許得意。
雲染手指握起來,不,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她不能讓雪穎嫁給楚浩。
雲染正想起身說話,一側的燕祁卻伸手拉了她,俯身低語:「染兒,這是人家的事情,這裡是大殿,你若說話,只會惹來皇帝的盛怒,而且以現在夏小姐的狀況,她是不會聽你的,你說了也沒有用,不如事後再去勸她,再想辦法退了這門婚事。」
燕祁如此一說,雲染總算坐下來,上首皇帝已經下令:「好,既然錦親王世子和武安候府的夏小姐郎有情妾有意,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那這是好事一樁,朕就給你們兩個人指婚,下個月八月**婚。」
「謝皇上。」
楚浩和夏雪穎兩個人一起謝恩,坐了下來。
殿內不少的女人羨慕的盯著夏雪穎,有些人更甚至於看向定王妃宋晴兒,這兩個女人都很好命,一個嫁給了錦親王世子,一個嫁給了定王殿下,一下子變得尊貴了起來。
大殿上,皇帝瞄了一眼雲紫嘯,心情不悅的開口:「接下來還是回到公主的事情上,皇室共有三個公主,榮德,安樂,靜安,安樂為長,所以朕打算先替安樂指一門婚事。」
皇帝絕口不提安樂先前和唐子騫和離的事情。
大殿內,各家的青年才俊一聽皇上今晚指婚的對象竟然是安樂公主,根本不是榮德公主,不少人便退縮了。
說實在的,如若安樂公主沒有嫁唐子騫,很多人是願意娶的
的,但是現在安樂公主和離了,即便她貴為公主,娶一個和離的女子為妻,免不了被同僚笑話,所以很多人家不願意娶安樂為妻。
安樂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一聲不吭的端坐在位置上,她的身上開始冒汗,看來染兒給她吃的藥起作用了。
不過聽到皇帝說的話,想到他想把她嫁給沈瑞的事情,安樂的唇角露出譏諷的冷笑,這一刻這個狼心狗肺的皇兄再也不是她的皇兄了,這世上沒有這樣把妹妹推入火坑的皇兄。
上首皇帝肅冷的聲音響起來:「朕打算把公主指婚給?」
楚逸祺的話還沒有說完,大殿一側的安樂公主撲通一聲昏倒了過去,她身後的宮婢立刻驚叫起來:「皇上,不好了,公主昏倒了。」
皇帝瞳眸幽深的望了雲染一眼,雲染心裡咯登一響,皇帝不會知道什麼吧。
楚逸祺下令:「來人,宣御醫,立刻給公主檢查。」
太監奔出去,殿內的宮宴中止了,所有人都盯著昏迷過去的安樂公主,猜測著公主好好的為什麼會昏過去,難道公主是因為皇帝的指婚所以昏迷過去,還是說公主其實還喜歡護國將軍府的唐大人,所以不想嫁給別人,一急才會昏過去的。
御醫很快過來了,替安樂公主檢查,最後竟然查不出任何的名堂,不由得慌恐的起身回話:「皇上,臣該死,查不出公主為什麼會昏迷過去。」
皇帝臉色難看的怒罵:「渾帳東西,真不知道要你們御醫院的一幫東西有何用。」
皇帝眼中這幫御醫就是一群飯桶,什麼都查不出來。
大殿內,錦親王府世子楚浩起身:「皇上,長平郡主醫術高超,皇上何不讓長平郡主給安樂公主查一下,看看安樂公主怎麼好好的昏迷了過去。」
皇帝楚逸祺眼神亮了一下,望向雲染,雲染已經起身,安樂的藥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雲染替安樂檢查了一下,然後稟報:「回皇上的話,公主這個病症有點古怪,莫名其妙的昏迷,還有些發熱,臣女恐怕公主是生了什麼古怪的病了,所以要細查。」
「那麼安樂的病就交給你了,長平郡主。」
皇帝說完,吩咐宮女:「送安樂公主回去。」
兩名宮女架著安樂離開,身後雲染也跟了安樂一起離開。
燕祁眸光微暗的望著離開的雲染,安樂生了這樣的病,染兒要留在宮中照顧她,現在宮中有皇帝,還有一個楚韻寧,這些總叫他不放心。
燕祁暗中打定主意,回頭他悄悄的留在宮中,陪著染兒。
殿內安樂的插曲過去了,皇帝望了所有的大臣一眼,最後再次開口:「朕本來想把安樂指婚給駐守漣陽關的沈瑞大將軍的,但現在安樂忽然昏迷不醒,所以朕不能把她指給沈瑞將軍了,朕把靜安指給沈大將軍為妻吧,以示皇恩浩蕩。」
殿內所有人都呆了,因為沒人想到,皇上竟然是想把安樂指給駐守漣陽關的沈瑞大將軍。
現在安樂公主病了,皇上竟然直接的把靜安公主指給了沈瑞大將軍。
靜安公主直接的被砸暈了,好半天一動不動呆呆傻傻的,待到她反應過來,臉色難看,瘋狂的站起身,大叫起來:「皇兄,我不嫁,我不嫁他。」
殿內眾人回神,很多人對於皇帝的做法已是瞭然,梅家的二十萬兵權現在落到沈瑞的手裡,沈瑞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外人,和皇上沒有半點的關係,皇上把公主指婚給沈瑞以示皇恩浩蕩,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說來說去可憐的只是公主,身為公主,享受公主的尊榮時,隨時準備著為皇室犧牲,這一次犧牲的是靜安公主,安樂公主逃了,可是下一次呢,只怕她也逃不了。
眾人心中感歎。
大殿內,靜安公主瘋狂的尖叫:「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可惜皇帝臉色黑沉,這一整晚上他的心情都沒有好過,現在看到靜安公主尖叫,直接冷喝出聲:「住口,朕的旨意已下,有你反對的地方嗎,來人,把靜安公主帶下去,十日後送往漣陽關,嫁沈瑞將軍為妻。」
太監奔了進來,把靜安公主拉著往外走,送往她的宮中去。
大殿內,皇上已經疲倦的起身,領著太監往外走去,皇后也領著人離開了。
大殿內所有人恭送帝皇帝後離開,等到皇帝離開,殿內議論紛紛,榮德公主楚韻寧走到燕祁的身邊,笑意柔媚的開口:「師兄,改日師妹請你喝茶。」
燕祁淡笑,神容高卻疏離,他已經看出榮德公主似乎對他有意思,皇上也有意把榮德公主嫁給他,這怎麼可能,他是不可能娶榮德公主的。
此生他只娶染兒一個,燕祁想到雲染,眉眼的笑意溫融,不過望向榮德公主楚韻寧時,卻依舊是淡淡的。
「師兄最近有些忙,恐怕沒時間和師妹喝茶了,以後有空再說吧。」
燕祁說完抬腳便離開了,理也不理身後的楚韻寧,楚韻寧眼神有些暗,心情鬱結,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兄就是不多看她一眼,她自認不比雲染那個女人差,品貌身份地位還有智慧的心,可是為什麼燕祁就是不看她一眼呢。
殿內不少人經過榮德公主身邊,看榮德公主臉色不太好,沒人敢和公主多說話,楚韻寧瞳眸幽暗暗的,忽地她笑了起來,驚艷了殿上不少的人,不過她一句話沒說,領著兩名宮女出了大殿。
等到她走了,身後
不少人議論起來,小聲的嘀咕,大致上是說,榮德公主好像喜歡燕郡王。
人群中,定王妃宋晴兒正和身側的定王楚逸霖說話,宋晴兒嫁給楚逸霖後,楚逸霖對她還不錯,所以她的臉色很好。
宋晴兒小聲的和楚逸霖說道:「王爺,你說皇帝不會把榮德公主指給燕郡王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雲姐姐怎麼辦?」
楚逸霖已經知道宋晴兒和雲染的關係特別的好,這也是定王殿下對宋晴兒如此好的原因。
楚逸霖聽了宋晴兒的話,不動聲色的說道:「皇兄真有可能這樣做,所以你要提醒你雲姐姐一聲,沒事和她多走動走動,本王一定會幫助她和燕祁的。」
宋晴兒一聽立刻歡喜的笑起來:「好,回頭我去看望雲姐姐,讓她小心些。」
一眾人說著話離開了大殿。
靜安公主所住的偏殿內,寢宮裡,哭聲響起來,高一聲低一聲的,傷心欲絕,這哭泣不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靜安公主。
此時的她生不如死,一想到自己要嫁給沈瑞大將軍,就想死。
她只有十五歲啊,那沈瑞今年好像四十多了,她怎麼能嫁給沈瑞呢,她不嫁,她死不嫁。
寢宮內,丫鬟一個也不敢勸她,有些人陪著靜安一起落淚。
殿門前有腳步聲響起來,有人喚道:「見過榮德公主。」
「起來吧,」楚韻寧的聲音響起來,靜安一聽到外面太監的喚聲,便想起了榮德公主楚韻寧來,現在她只能指著別人幫忙了,這個皇姐很得皇兄的喜歡,若是皇姐和皇兄說一聲,皇兄一定會收回成命的。
「皇姐。」
靜安一看到楚韻寧進來,便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楚韻寧大哭了起來。
楚韻寧伸手扶著她,往裡走去,坐到軟榻上:「皇妹,你別太傷心了,哭於事無補。」
「皇姐,我不嫁,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靜安公主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哀求。
楚韻寧取了帕子替她擦眼淚,溫聲細語的說道:「其實按照皇姐我的意思,應該是安樂那個女人嫁給沈瑞大將軍,因為她是和別人和離的女子,這樣的一個女子嫁給沈瑞大將軍是般配的,可是誰會想到安樂竟然昏迷不醒了,所以皇兄讓你嫁了。」
「皇姐,你幫幫我吧,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條了,我是不會嫁給沈瑞的。」
她從小在京中長大,過慣了金衣玉食的日子,不想去漣陽關,她過不慣漣陽關那樣的苦日子。
楚韻寧歎口氣:「看你哭得可憐見地,其實這事還真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靜安公主止住了哭聲,盯住榮德公主。
楚韻寧輕聲說道:「只要安樂醒過來,你可以去求皇兄,讓安樂嫁,皇兄肯定准許,不過這事恐怕有些難。」
楚韻寧凝眉輕語:「如若我估計得不錯,安樂之所以昏迷過去,乃是長平郡主使的手腳,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安樂嫁給沈瑞大將軍,所以最後這嫁人的事情依舊落到你的頭上了。」
楚韻寧話一落,靜安的眼睛睜大,像一對銅鈴一般,裡面一片血色,她瘋狂的大叫:「又是這個女人,又是這個賤人,這個賤人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我不會饒她的,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楚韻寧輕輕的笑,望著靜安安撫道:「聽說長平郡主很精明,你別衝動,你衝動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皇姐,我不會放過她的,」靜安公主咬牙,楚韻寧伸手輕拍她的背,柔聲細語:「皇姐會幫你的,我也不想你嫁到漣陽關去,要知道那個地方,常年累月的浸淫著風沙,女人在哪裡很快就變老變醜了。」
……
皇后的宮中。
安樂已經醒了過來,此時的她身上有些發熱,臉頰紅通通的,很是難受,不過她並沒有叫苦。
她的床邊除了坐著雲染,還坐著皇后唐茵。
唐茵看著安樂的臉,心疼的說道:「皇上已經把靜安指給沈瑞了,所以安樂還是不要吃這苦了。」
雲染搖頭:「不,若是她不毀容,只怕這後面有變故。」
若是安樂現在好了,靜安公主跑到皇帝面前哭訴,再加上楚韻寧在旁邊推波助瀾,這事最後說不定還是安樂嫁。
安樂喘著氣說道:「皇嫂,我不怕吃苦,只要不嫁給沈瑞,我不怕。」
雲染歎口氣,雖然她幫助了安樂,可是想到十五歲的靜安公主,還是於心不忍,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非要把皇室的公主指婚給四十多歲的沈瑞,這不是把如花似玉的公主往火坑裡推嗎。
皇后沒說話,望向雲染:「你在宮中小心些。」
雖然雲染住的是她的宮殿,可是她總覺得皇上和榮德公主兩兄妹盯上了雲染,所以她有些擔心。
「若是有什麼需要,只需和我說。」
雲染望向皇后唐茵,想著唐茵喜歡父王的事情,父王其實也喜歡皇后這樣的女子,忍不住歎口氣,這世上事不盡心的太多了。
皇后見她臉色不好,伸手拉著她:「怎麼了,長平。」
雲染搖頭:「沒事,我就是想到皇室的事,為什麼總不消停,一樁接一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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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皇后歎氣了,這都是因為先帝沒有留下一個好皇帝,如若有一個親臣愛民的好皇帝,至於這樣嗎,朝堂後宮處處一團濁氣,可惜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的。
寢宮裡,皇后和雲染兩個人長一聲短一聲的歎氣,床上的安樂也受到了她們的感染,臉色不好看。
忽地宮殿外面,有罵聲響起來:「雲染,你個賤人,你給我滾出來,你個賤人竟然害我。」
寢宮之中雲染臉色錯愕,這是誰啊,這樣罵她。
皇后一聽卻聽出來是靜安公主,輕聲說道:「是靜安公主。」
雲染和安樂兩人眼神幽暗,只見寢宮外面衝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靜安公主,此時的她滿臉猙獰,尖叫不停的吼起來。
「雲染,你為什麼要害我,你給安樂下藥,故意讓她昏迷過去就是為了讓我嫁給沈瑞嗎,你個賤人,我和你拼了。」
靜安公主衝了過來,直往雲染身上撲去,雲染往後一讓,避了開來,靜安公主往床柱上撞去,身後的小丫鬟趕緊的衝過去拽住自家的主子。
靜安公主此時完全的瘋狂了,一撞不成,收身後又往雲染身上撞去,皇后臉色難看了,這成什麼體統啊,直接的喝令旁邊的管事姑姑:「還不把她拉住。」
管事姑姑衝了過去,可是此時的靜安完全的瘋了,在人堆裡橫衝直撞,管事姑姑和宮女也不敢太大力的拿她,她好歹是公主。
寢宮裡亂成一團,雲染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手指一伸,五指成鉤,迅疾如風的朝著靜安抓了過去,一抓之下,靜安動都動不了,安分的站在寖宮之中,可是她的一雙眼睛睜得銅鈴一般的大,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吞食了雲染。
「你為什麼害我,雲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靜安現在只想殺了這女人。
雲染臉色淡淡,瞳眸淡淡,不用想也知道誰去告訴靜安公主,她害的她。
「靜安公主,你找錯了人,不是我讓你嫁給沈大將軍的,是你的皇兄,你要找該去找你的皇兄才是。」
雲染本來以為把安樂弄昏了,皇帝就收手了,沒想到皇帝竟然直接把靜安指給了沈瑞,要怪也該怪楚逸祺,怎麼就怪到她的頭上來了。
靜安公主怒指著床上的安樂公主,吼叫著:「本來皇兄想把安樂皇姐嫁給沈大將軍的,是你給她服了藥,她才昏過去的,所以皇兄才會讓我嫁給沈大將軍,難道不是你害的我。」
靜安話落,雲染眉蹙了起來,心微微的肅沉,她沒想到榮德公主竟然知道她給安樂下藥,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真正的目的不是安樂,而是她,她想藉著安樂的這件事把她留在宮中。
如此一想,雲染的手指悄然的握起來,看來她待在宮中要小心了,現在安樂病了,她不好在這種時候離開,只能留在宮中,安樂也不能這時候好,若是她現在好了,那麼皇帝說不定就讓安樂嫁給沈大將軍了,她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看到她嫁給沈瑞。
所以這宮中她是待定了,而這一切的局面,卻是榮德公主設計的,她讓她退無可退。
榮德公主果然出手不凡,雲染笑了起來,她眸光清冷,望向靜安公主,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靜安公主,我再說一遍,讓你嫁給沈大將軍的是皇上,不是我,你可以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而不是找我,找我一點用處沒有。」
雲染說完一伸手解開了靜安公主的穴道:「你走吧,若是再不走,不要怪我不客氣。」
公主又如何,公主招惹她,她一樣收拾。
皇后領著人走了過來,面容攏上了冰霜,陰沉的望著靜安:「靜安公主,你的婚事是皇上定的,你來找長平郡主鬧什麼,你還是走吧,若是再胡攪蠻纏,不要怪本宮派人把你攆出去。」
靜安望向皇后唐茵,先前的狂怒過去,她還是有些害怕皇后的,皇后可是六宮之主。
靜安咬著牙朝著雲染吼叫。
「雲染,我不會善罷干休的,我一定要報這仇。」
她說完流著淚飛奔而去,身後的寢宮裡,皇后望向雲染:「你小心些靜安,這丫頭現在很瘋狂。」
床上的安樂,臉上攏著冷霜,輕聲說道:「一定是有人跑到靜安面前說什麼了,所以她才會跑來弄事。」
雲染接口:「不出意外正是那剛剛回京的榮德公主,我現在算是見識到她厲害的手段了,她早就算定了我會給安樂下藥,這其實只不過是她設的一個局,她設局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把我留在宮中,現在我是不得不留下了,因為若是我現在醫好安樂的病,那麼嫁給沈大將軍的定是安樂,所以她猜到我是不可能退,也不會退的。」
安樂聽了雲染的話,都是因為自己,眼眶微微的紅了。
「雲染,都是我拖累了你。」
「你胡說什麼,我們是朋友,自然要互相幫助。」
皇后望向雲染:「如果這是榮德公主設局讓你留在宮中的,那麼你要小心這兄妹兩個,皇帝一心想迎你入宮,我想榮德公主接下來恐怕還有什麼手腳,她定是為了幫助皇帝迎娶你入宮,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落入他們兄妹的局。」
「我知道了。」
雲染點頭,此時夜已深了,皇后和安樂說了一聲後,自回自己的寢宮去休息了,雲染細心的叮嚀了安樂幾句,也領著兩個丫鬟,在皇后宮中的偏殿內休息。
/>
她剛躺下,便感受到寢宮之中湧動著一股清如蓮的幽香,不用想也知道來的是誰,雲染閉上眼睛,唇角勾出笑來,知道燕祁在身邊,她就無端的安心。
一道白光從窗外飄進來,白袍如流雲,步步優,一路走到床前,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輕撫雲染的眉。
「染兒,你別擔心,我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雲染睜開眼睛,眼瞳中滿是深邃清亮的光輝,唇角是瀲瀲的笑意,輕聲應了一下:「嗯。」
寢宮之中枇杷和柚子兩個趕緊的退了出去在外面當值。
燕郡王在寢宮之中保護郡主,她們可就放心了,不擔心有人會害了郡主。
寢宮裡,燕祁脫靴上床,輕靠在雲染的身邊,拍拍她的背,溫聲細語的讓她閉上眼睛睡覺,雲染依言閉上眼睛,不過臨睡前還是忍不住嘟嚷:「燕祁,你那個師妹是怎麼回事,你快和我說說,要不然我睡不著。」
燕祁眉眼明艷的笑意,仿若天上的皎月一般,光輝動人。
他的聲音也如早晨的露珠滾動在清荷之上,說不出的清悅動聽,暗香浮動。
「染兒這是吃醋了嗎?我的染兒也會為本郡王吃醋了?」
雲染直接冷哼:「我吃醋,怎麼了,平時你給我招的桃花還不夠嗎,這次竟然招了這麼大的一個桃花,還是什麼師妹。」
燕祁笑意更濃,如酒一般。
「沒有什麼師妹,她師傅和我師父是師兄妹,她和我也只不過見過三次,她叫我師兄而已,其實我們算不得同門。」
「那你沒有被她吸引嗎?」
雲染雖然不認為自己的美色輸於楚韻寧,但是楚韻寧無疑也是美人一個,所以雲染還是忍不住猜測,睜大眼睛盯著燕祁,燕祁看她的神情,不由得好笑,伸出手輕彈了一下她的臉頰,笑意氤然的說道:「若是被她吸引,怎麼還會喜歡上你呢,我家小媳婦的腦子怎麼變笨了。」
「你才笨呢,」雲染嘟嚷,唇角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笑意,滿臉洋溢著幸福,知道燕祁對榮德公主楚韻寧無感,她就放心了,同時十分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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